96、决战拉开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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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永夜坐起来。他还没吹笛子，吹笛子之后极昼就会把他们带过来的。
他伸手拿过来昨天晚上就放在床头的酒瓶和杯子，倒了一杯酒。
敖丙被他的动静弄醒了，他睁开眼伸了个懒腰：“你起这么早？”
“对呀，”永夜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今天起的稍微早一点。”
“有事吗？”敖丙迷迷糊糊的坐起来一把搂住他，把脸埋进他颈窝里，“今天可以睡久一点的……”
“礼物忘给你了，”永夜把镯子拿出来套上他手腕，“生辰快乐。”
“啊？”敖丙瞬间清醒了，“这是你做的？是我的龙身吗？”
“对，”永夜笑了笑，“你可以去查查书上的典故。”
敖丙轻轻摩挲着精致的龙角上细密的纹路，抬头认真的吻了永夜，含着他嘴唇吮吸时像品尝一枚成熟的果实。
一吻结束，永夜把床头柜上的竹笙拿来握在手里：“昨晚生辰宴都没给你弹曲子，今天早上补了吧，琵琶在楼下，只能用笛子了。你想听什么？”
敖丙想了想：“我第一次听你吹竹笙就是《河斜月落》，那就《河斜月落》吧。”
永夜笑了：“好。”
他闭上眼睛，把竹笙举到唇边。这首曲子的意境就是月亮落下之时，河流反射的微光。永夜浓黑的睫毛轻轻颤动。
月亮落下的时候，夜晚就结束了。
永夜吹完，敖丙感慨了一声：“我认识你那么久，居然是在我俩关系最僵的时候才第一次知道你会那么多乐器。想想之前的时间好像都浪费了，以后你要经常弹啊。”
以后啊……
“好呀，”永夜把那杯酒递给他，“我师父酿的酒，味道还不错，昨天晚上看你已经喝了酒就没给你喝。”
“嗯？”敖丙接过他手里的酒，“你不喝吗？”
“我等会儿的，”永夜说，“我倒那杯酒的时候有个苍蝇在另一个杯子上停了一下，晚点我换个杯子。”
敖丙丝毫没有怀疑，点了点头就把手里的杯子举到唇边，一口气把酒喝了进去：“你这个酒味道有点怪怪的。”
“是吗？”永夜轻轻笑了。
敖丙听出他的笑容有点不对劲，抬起头看他：“怎么了吗？”
刚抬头的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天花板在跳着转圈舞。眼前的景象也被蒙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雾。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没睡醒！
“你怎么了？”永夜问，“宿醉之后还没清醒吗？再睡一会儿吧。”
“那个酒……有问题，你别喝……”敖丙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你……”
“抱歉，”永夜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今天早上我需要你好好睡一觉。”
敖丙想说什么，但是没力气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的陷入睡眠。在陷入睡眠的最后一刻，他调动灵珠的力量消解药性。迟了点，他还是陷入了睡眠。
永夜把他扶好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全程没有看他的脸。然后准备直接出房间。
站在房间门口，背对着敖丙，他只说了一句话：“不管是人是妖，直面内心的时候总是要问‘我是谁’，天知道每个生命要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说服自己是谁。”
关上门，后背靠着坚硬的门板，从口袋里摸出那瓶药，一口气把里面的药丸全吞了下去。
药效应该能让他保持最基本的身体机能了，直到战斗结束。如果药效到一半没了，他就只能硬撑了。
其实硬撑也不是不行，以前也不是没撑过。
他走到走廊上，哪吒已经来了。太乙和李靖夫妇大抵还在李府。这是好事。
哪吒在楼下和穆馨她们聊天。陆陆续续有人醒了，她们一个个走出房间，和楼下的穆馨她们打招呼。
有人经过他身边时也和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她们，仿佛是什么都没看见。
哪吒抬头，看到了他，于是大大的和他挥手：“敖丙还没起床吗？”
永夜看着他脸上飞起的，纯粹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回了他一个笑容。他想着这几天哪吒每次看见他的时候都会献出同样的笑容。
居高临下的看着哪吒，这个茶楼里，已经全部都是天庭培养的除妖人了。普通的妓女都已经在山河社稷图里，出不来。
看着哪吒，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他看到夏彻缓缓走到离熙然很近的地方，茗觞也接近穆语。
他轻轻拿起笛子，吹了一声。
极昼从门口走了进来，他仿佛理所当然的走进了屋子，好像这里是他的地盘一样。穆语马上上去拦他：“不好意思，公子，今天……”
极昼一抬手，灵力瞬间从他手里释放出去弥漫了整个茶楼。所有围绕在除妖人身边的屏障瞬间碎裂。
“妖！”穆语马上拔刀出来，大喊了一声。
夏彻下半身化成蛇尾，茗觞也露出龙族体征，极昼用灵力掀开了屋顶，朔雪带着飞龙们从缺口汹涌而入。
他们和除妖人的最后一场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永夜在走廊上慢慢踱步，看着下面瞬间开始的战斗。极昼和他交换了一下目光，马上目标明确的冲向了哪吒。哪吒刚举起火尖枪准备马上解决这些龙，转眼就被极昼拦住了。
抬头的一瞬间，哪吒无意间看到了永夜俯视的眼神，那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眼神，染着浓浓的笑意，审视着下面的战场。
他从永夜眼里看到了云淡风轻的姿态，那是他做出了一道走到黑的决定后，展现出来的最后抉择。
谁都没有注意到，穆馨冲向了厨房。
永夜伸手唤来极昼为他铸的那把刀，也露出龙族体征冲进了战场。
“你！”哪吒吼他，“卑鄙！”
永夜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他，挥刀砍下两个除妖人的头颅。她们的头颅像陀螺一样飞到地上旋转着。
夏彻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三楼，两个除妖人一左一右夹击他。蛇尾甩动，坚硬的蛇鳞比起刀剑也毫不逊色，甩起来让人眼花缭乱。
那两个除妖人灵活的躲开攻击，瞄准两块鳞片中间的位置一刀下去。没有扎很深，但也流出血来了。
夏彻一刀劈过去，其中一个红衣除妖人竟然从衣服中挥出一条鞭子一把缠住了他的手，另一个找准机会冲着他心窝捅了过去。
永夜一拳砸在她背上打断了她的脊梁骨。
如果数量差不多的话，这场战斗是不会有悬念的。除非出现更多的不可控因素。战火已经蔓延到了四楼五楼，每一层都有混战。
穆馨不知道何时再次出现在顶层，就是六楼，她举起一个小哨子，非常用力的吹了一下。
随着尖锐的哨音响起，一楼以上楼层的除妖人全部纷纷跳下一楼大厅。所有的龙也马上跟着她们下去了一楼大厅。
永夜一脚把另一个除妖人踹的嵌进墙里后，观察了一下局面，确实所有龙都在往一楼大厅跑。洛愁在四楼，他和夏彻在二楼，茗觞在三楼。极昼还在一楼拖着哪吒。
“别贸然都去！”他吼了一声。
夏彻尾巴上又被一个冲上来的除妖人划了一道，永夜一刀把她的手臂砍了下来。这里的除妖人真的很强，即便是永夜也会说很强的程度。
而且怎么源源不断的……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是服了，那天回来的除妖人看着也没多少啊？！
穆馨举起那把梳子，她记得父亲曾经对她说的，只要把血滴上去，就能爆发出最强的力量，能够铲除几乎所有妖。
她站在顶层，割破手腕把鲜血滴在梳子上。
永夜和夏彻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一道剧烈的紫光就闪过去，瞬间笼罩了在大厅的所有龙。即便是有些还没来得及冲进大厅只是靠的近的龙也被弄伤了。
紧接着，在紫光笼罩范围内的龙突然纷纷发出哀嚎，然后他们突然开始化作脓浆。
他们几个震惊了。
“那些龙直接……融化了？！”茗觞惊呼出声，“是那时候的……阵法！”
“这怎么可能呢！”夏彻的声音带着慌张，“楠已经死了好久了呀，她的法力怎么还能留在这里呢？还有这样的杀伤力？”
“永夜那时候已经杀死她了，”极昼难得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妖核都碎了，我弟弟是不会失手的！”
这时候他们才想起来永夜，永夜一脸震惊的盯着那些龙，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布满刑具和哀嚎的阴暗房间。
“清醒点！”夏彻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永夜马上反应过来：“毁掉那把梳子！”
极昼没等他说第二遍就分出一缕灵力直冲穆馨而去，灵力到半路上突然横空出现太乙的拂尘挡住了他的灵力。
极昼毕竟只是一部分血脉来自魔族，法力只能是与哪吒基本持平，并不能达到杀死哪吒的水平。更别提太乙要加入了。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极昼现在起码还有魔族法力护着不至于被腐蚀阵法融化吧，其他不能用法力的就没那么幸运了。
魔族法力不能展开屏障只能攻击，极昼也没办法保护他们，只能想尽办法用灵力击毁那梳子，结果太乙拦着呢。
永夜来不及多想，一伸手夏彻马上化成最普通的两米长的蛇形盘在了永夜的肩膀和手臂上。永夜立刻带着他冲向穆馨所在的地方。
“在阵法之内的龙起码有总数的百分之八十，”夏彻盘在永夜肩膀上给他播报情况，“这样一来有点麻烦啊，太乙也去对付你哥了。”
永夜反手就是一飞镖甩出去还用尾巴再加了点力，飞镖甩过去扎进了太乙的肩膀。太乙转移了注意力用拂尘冲着他俩就过来了。
要是只有这拂尘倒是也没那么麻烦，只是不受腐蚀阵法影响的除妖人达成了引龙们进阵法的目的，纷纷又回到了各个楼层继续跟侥幸没进阵法的飞龙战成一团。
每个除妖人身上都带着不同的武器，包括弓弩和简单的弓箭。永夜没办法，只好在空中转身挥刀阻挡太乙分过来的拂尘。
太乙分出八股拂尘，哪吒和极昼打的难舍难分的用两股拂尘帮忙就行了，剩下六股全用来阻挡永夜和夏彻了。
夏彻只能用尾巴卷着刀阻挡除妖人不时射过来的弓弩，同时尽量别给永夜添麻烦。那柔软的拂尘现在每一股都无比坚硬，和刀刃相碰时发出金属相碰的声响，擦过永夜的身体就留下一道血痕。
永夜速度奇快的同时对付六条拂尘，夏彻紧了紧身体示意，永夜伸手，他马上窜到了走廊上再次跟几个除妖人战成一团。
李靖夫妇在二楼，刚想去帮他们的儿子茗觞就跳下去拦在了他们面前：“想去大厅？先问问我的爪牙同不同意！”
洛愁此时在三楼与熙然和霜降战成一团。他原本的意图和永夜夏彻一样是要去六楼阻止穆馨，结果还没来得及上去就被拦住了。
他是药师，刀上涂了剧毒，凡是被他刺中都会很快死去。
可是眼前的霜降和熙然似乎并不为这些事而担心，毕竟她们二打一。
“只有刀尖有毒，”熙然对霜降说，“把他刀尖劈碎！”
霜降从侧面攻过去，洛愁转身就抵挡。熙然冲着他面门砍了下去。当洛愁抬起刀的一瞬间霜降突然一刀劈在他刀尖上，刀尖断掉了。
洛愁偏转身子，标准的下腰动作躲开了霜降稠密的刀法，可熙然的刀依然冲着他面门劈下去。洛愁双手撑地借力踢向熙然的眼睛，鲤鱼打挺回到站立位再次与她们战成一团。
第三次躲开霜降刀的同时一刀斩向熙然的头颅，同时一脚踹在霜降腹部。刀尖断了，但刀口和刀身依然锋利。
熙然忽的笑了，紧接着她一抬手，一条韧性十足的带刃长鞭自腰带甩出，速度极快。洛愁没防备，被缠住手腕的一瞬间霜降一刀砍下了他握刀的右手。洛愁丝毫不慌，用左手握刀，依然凌厉地斩击。熙然一手握刀一手甩鞭，霜降也拔出了腰间的另一把刀双刃在手。她们配合默契，洛愁渐渐力不从心。
极昼注意到了那边的问题，他突然猛一爆发自己的力量推开哪吒，接着尾巴卷起地上的一把刀冲着太乙扔了过去。刺中了他的肩膀。
太乙看得出永夜没有用全力，他不知道永夜为什么不用全力。他不知道因为永夜没了龙筋所以要省着药效。
永夜意识到在空中跟他远战没有任何意义，只能是……
他飞到一边蹬了一下走廊的柱子，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着太乙过去，一眨眼就杀到了近前。趁太乙还没反应过来一掌劈在他脖子上打晕了他。
正当他准备回去的时候，混天绫居然扭成人形拿着火尖枪冲着他就过来了。
永夜龙都傻了，哪吒赤手空拳继续跟极昼打。永夜不得已只能跟混天绫再次纠缠在一起。他的速度比混天绫快很多，几刀就把混天绫砍成了段，然而混天绫会瞬间恢复。
永夜做了个深呼吸，再纠缠下去死的龙只会越来越多，但现在就用全力的话恐怕之后就会扯到伤口，体力会极速下降……
混天绫再次恢复了原状，永夜再次做了个深呼吸，用肉眼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再次将它砍成了几段，但是对它依然没有实质性伤害。
洛愁决定暂时脱离战场，他陡然发力用翅膀再次扑击，二人举刀抵挡。洛愁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翅膀是如何被撕开的。翼骨打在了霜降身上，她往后倒时熙然一把接住她的腰。借此机会洛愁跳到栏杆上拉开了距离，拔下几片龙鳞当做飞镖扔过去。
霜降双刀挥出洋红色气浪挡下龙鳞，熙然的长鞭甩过去缠住了洛愁的腿。不知那鞭子是什么材质，竟无论如何割不断拉不断。鞭上细刃切开他的手。霜降跃起，熙然收鞭，霜降在空中灵活扭腰，单脚稳稳立在绷直的长鞭上，一刀挡住他的刀，另一把刀又斩断了他另一只手，接着后空翻回到走廊上，熙然把失去双臂的洛愁拉回来摔在地上，接着举刀欲杀他。
洛愁用嘴咬起剑，用残破的翅膀支撑着站了起来。
这显然是霜降和熙然未曾设想的道路，但洛愁已经冲了过来，她们也马上举刀反击。洛愁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嘴里咬着刀去冲撞。他知道龙的数量已经被腐蚀阵法大大消减，没有谁有那个空余时间去救他。
“这家伙……”霜降举刀，冲着他的翼骨再次砍过去。洛愁马上用尾巴挡，霜降斩断他尾巴的同时一刀自下而上嵌进了翼骨之中，随即用力把刀拔出来。熙然跃起一刀直插下来，洛愁昂起头同时跳起，口中叼着的刀发出凌凌寒光……
熙然一刀砍在他的刀上，他所有下牙纷纷断裂，刀从口中伴着金色龙血落下去。熙然的刀切开他的下巴一路剖到肚脐。
洛愁栽倒在地，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决战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