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昼和夜的围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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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吓了一跳，刚准备过去的时候夏彻已经先一步窜过去把永夜扶了起来：“把指点江山笔给我！”
敖丙打开了山河社稷图的出口：“先带他出去。”
夏彻一步就跨出了山河社稷图，接着把永夜往跟出来的敖丙怀里一推：“先带他回去休息，我出去一趟。”
然后他直接化成蛇形从厨房的窗户爬了出去，直奔洛愁他们的客栈。
“你给的药真的靠谱吗？”夏彻问洛愁，“这还没到半天他就不行了。我盯着他吃的药啊。”
“那个药顶多让他不死，体力什么的肯定是比不上以前了，”洛愁小声说，同时指了指一旁在睡眠的极昼，做了个嘘的手势，“永夜本来身体素质就一般。你小声点，极昼刚刚试着开启魔族法力，还在休息中。”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夏彻压平了声音，“能让他好一点的？别到时候还没到决战他就死翘翘了。”
“放心吧，他毅力可以，”洛愁低声说，“妖的命都硬，他撑得下去，放心吧。”
“曈昽怎么了？”穆馨问守在门口的哪吒。
“好像有点发烧了，没事的，敖丙看着呢，”哪吒说，“不是什么大病，可能就是这两天……训练太卖力了。”
“这孩子，”穆语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以前也不是没有因为训练生过病，但是这才几天……”
“没事，敖丙会搞定的，”哪吒说，“你们去忙吧。”
穆语和穆馨又担心的看了屋子好几眼，转身出去了。
敖丙坐在永夜旁边，用清水轻轻擦拭他的手。永夜没有发烧，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昏厥。
……是为什么？
他叹了口气，突然注意到永夜左边锁骨处似乎有点白白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他伸手过去想看看。
刚把手伸过去永夜就突然握住了他的手，睁开眼睛看着他：“别碰。”
“你怎么了？”敖丙松了一口气，“你刚刚突然就晕过去了，现在还有不舒服吗？”
“没，”永夜用力撑着身子坐起来，“有点低血糖，现在没事了。”
“真的吗？”敖丙扶了他一下，“那你的血糖真是锲而不舍的低啊，对吧？”
“什么意思？”永夜皱了皱眉。
“栗子糕里面糖不少，”敖丙说，“真是低血糖的话你早就倒了，没必要吃了那么多还低血糖。”
永夜低下头没说话，他觉得嗓子有点疼。
“你今天早上去哪里了？”敖丙再次问。
永夜张了张嘴，没说出来话，他不是不想说话，是觉得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让他开口却讲不出话。发不出声音。
“你去哪里了？去做了什么？”敖丙放缓了声音，温柔的问。
永夜咳嗽了两声，想把嗓子里的东西咳出来。结果一咳嗽顿时灼烧般的痛苦从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他猛地弓起了身子剧烈的喘咳起来。
敖丙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没事吧？”
永夜继续咳嗽，他挣扎着转过身却支撑不住，趴在床边继续猛烈喘咳。敖丙一边半跪在他身边一边帮他拍后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永夜仿佛要把喉咙都咳出来，最终他用全身力气推开敖丙，喷出一口鲜血，瘫软在床边。
敖丙第一次知道瞳孔地震是什么意思，他把永夜扶回床上。永夜又咳嗽了两声，又带出一点血星。再次陷入了昏迷。
极昼静静地沉睡，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从小开始，楠就在他出房间的时候把他的眼睛蒙住，因为不能让他的血脉被发现，于是对外一直宣称他是瞎子。
楠对他说：“等娘以后成功了，你就来天庭找娘。知道了吧？”
“天庭是什么地方呀？”极昼问，那时候他还是个十足的小孩子。
“最好的地方，我和你爹都在那里。”楠笑着回答，“娘亲要掀翻整个妖族。”
极昼那时候并不明白楠是什么意思，后来冥龙种群被灭掉，而其他飞龙对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了。他带着龙蛋逃回龙窟，才知道天庭对于妖族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再次陷入深深的自卑，他有天庭的一半血统，他跟所有龙都不一样。他有天庭的一半血统，对于妖族来说，他就是异类。没有龙说他什么，但是他还是知道，他就是异类。
直到他的弟弟出生。他的弟弟被楠起好了名字，叫做永夜。永夜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就觉得很动荡，清澈的金色眼睛，像一潭阳光色的池水。
他抱起他的弟弟，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动荡，心跳第一次这么快。这是他的弟弟，他唯一的血亲。
他察觉到当时飞龙族龙王，也就是永夜的养父母不太喜欢永夜。他原本不想把永夜交给这两条龙。只不过洛愁让他去很远的地方给他找一种草药，他才只好去了。
永夜第一次叫他哥哥的时候，口音也像白糖一样，他还记得自己当初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他的弟弟。他们也是彼此的唯一。
每天他跟洛愁学习武功，各种练习。那时候永夜还是个小婴儿，坐在旁边看他们。洛愁一说可以休息他就跑过去逗弟弟，永夜抱着他的手指笑的很开心。
龙族出生七天就会学会说话，他听永夜叫了他两个月的哥哥，每天都叫。在他还不知道怎么叫爹娘的年纪他永远叫的都是哥哥。
永夜很习惯跟他待在一起，刚会走路就天天拉着极昼的衣角跑来跑去，每天叫哥哥。他走之前永夜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哥哥……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极昼去找草药，途中看到很多妖被天庭屠杀。那时候他就想，幸亏他还有弟弟。他不至于是孤单的。
途中也看见一只海妖吃人，被一堆人族团团围住最后打死。他只是漠然的看着，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不想帮海妖，觉得海妖自作自受，也不想帮人族，反正也跟他没关系。
回去之后，他的弟弟已经长大了。但是他看到永夜的时候还是产生了遏制不住的愤怒。因为他身上的伤口。
他陪着永夜去各种地方查看各地妖族的情况，整理资料，讨论各个妖族的根据地如何更好的发展。他俩经常一起在桌子前面坐到天亮，永夜偶尔打瞌睡，他轻轻把纸和笔抽走把他扶到桌子上再给他盖上外套。
永夜哭着跟他道歉，说对不起他杀了生母。他抱住自己的弟弟，轻声说，没事。然后他们一起商量除妖人的事情。
“哥，我们要考虑一件事，那就是那些法力很弱的小妖，他们的眼界是否足以支撑他们去支持我们想要的局面。”永夜说。
“你不是才派那些大妖去各地管理他们，不让他们吃平民吗，”极昼说，“不过以我的观点，至于那些除妖人，就统统处理干净吧。”
“天庭很聪明，他们利用了人族对妖族的仇恨，给他们强大的力量让他们去复仇，”永夜说，“由此，人族就会更加信任天庭。而一旦有了能够复仇的力量，仇恨也就会随之放大。”
“没关系，没关系，”极昼说，“你不是说了面对除妖人的时候不让他们用法力了吗，势均力敌，好歹也是公平的，把除妖人杀光，我们就可以和普通人类一起过安生日子了。”
“没错，”永夜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哥，我们要一起改变妖族。”
永夜的笑容把极昼迷住了，作为男孩子他的容貌艳丽的堪称漂亮，精致的五官。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像白杨一样。
“你说，我们一起，对吗？”极昼问。
“嗯。”永夜点头。
去妖族慰问那些被除妖人杀死的妖的至亲，没有一个不是痛哭流涕叫着要去复仇的。永夜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极昼却能看见他微微颤抖的手。
极昼自己云淡风轻，并不是太在意那些妖失去了什么。但是他能感受到永夜在面对那些妖时生冷的愤怒。
他很心疼，所以他愤怒永夜所愤怒的。
但终归到底，永夜依然主和不主战。
“为什么放过人族！”有一只小妖对永夜吼，“我看你是一心向着人族吧？还不让我们使用法力也不让我们吃人，我看你都忘了自己是只妖了吧？”
“不吃人，你就活不了了？”永夜笑了笑。
“吃人可是大补，你懂什么？”小妖喊，“你有本事把人族杀光啊？你不是挺厉害……”
极昼一把揪起他的领子，指爪抵在他脖子上：“不准这样对我弟弟说话。”
永夜转头看了他一眼：“哥。”
极昼和永夜对视了一眼，推开了那只小妖。
“除妖人的事情我们会解决，”永夜说，“不必紧张。”
“妖族和天庭的恩怨，不可能清算，”回到龙窟后，永夜沉着声音每一个字都是生冷的愤怒，“伤害妖族的，不管是神还是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极昼看着永夜燃烧着的瞳孔，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我跟你一起。”
永夜转过头看向他：“哥……”
“一起。”极昼对他说，“因为我是你哥哥。”
“哥，”永夜盯着他，“你是主战还是主和？”
“我主战，”极昼毫不犹豫的回答，“正如你所说，天庭不可能容得下妖族，人族也不可能。我们可以按你说的，试试看和他们谈判，但我觉得和平共处的希望渺茫。”
永夜转过脸，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们站在龙族的墓碑林前，看着对方，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主战不主和。
极昼知道，永夜养父母还有一个女儿。那个女儿一直把永夜当成亲哥哥，谁知道她后来被人族杀了。她在帮助人族孩子的时候被误会，直接一刀毙命。
永夜并不相信人类，极昼也不相信，妖族和人族已经是上千年的恩怨。冥龙遗孤永夜和极昼的加入，让天庭失去了掌控三界的能力。于是天庭抓住妖族的居住地分散不集中的特点，在各地培养了除妖人，清算妖族。
天庭开始给除妖人发灵药后，实际上就已经形成了人族天族共同对抗妖族的局面。而永夜和极昼明白，他们一个受到年龄局限一个收到血脉局限，暂时来说都没办法和天庭再次正面抗争。要从天庭手里保住妖族，只能同人族放下恩怨结盟，共同对抗天庭。
失去亲人的痛，谁都无法原谅，这就是人族和妖族不原谅彼此的原因。这是没有办法被原谅的愁和仇。
除妖人说白了就是小型的天庭军队，永夜既不让妖族再吃人又不让妖族用法力对抗除妖人，双方都有伤亡。但不管怎么说，妖族再也没有大规模的迫害人族，再也没有吃人。
命令在妖族执行的时间太短了，而除妖人的战斗力强到让永夜和极昼都惊讶。最终他们才做出肃清除妖人的决定。
第一次去除妖人的宅邸时，永夜一进去先举起双手作投降的姿势：“诸位，先等等。”
满屋子举起武器的除妖人瞪着他。
“诸位，我们何必一直这样打杀下去呢？”永夜笑着说，“我是妖族族长，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妖族以后再也不会吃人了。不如我们双方都放下仇恨，像朋友那样友好相处吧！”
“妖族以后不吃人了？开什么玩笑？”领头的除妖人冷笑一声，“你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是被海妖害死的！”
“我的妹妹也是被人族杀死的，”永夜平静地回答，“听着，这样打打杀杀下去没有意义。明白吗？”
“也许对你们来说没有意义，可是对我们来说有，”除妖人说，“我们的亲人被妖族杀死了多少，你知道吗？是天庭给了我们复仇的力量让我们去杀妖，懂吗？”
“天庭杀妖不是为了帮人族，而是为了一统三界，”永夜声音不大，但是带着威严，“人族本就脆弱，于天庭而言没有威胁。妖族有强大的法力，天庭是不会让妖族留下的。”
除妖人还想说什么，永夜先一步开口了：“五天前你们围猎那群鹿妖时天庭有参与，那天兵毫不犹豫降下大规模攻击的时候，考虑过人族会不会被误伤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除妖人头领皱紧眉头。
“妖族和人族，对天庭来说都是弱势，可若是我们联合起来，力量会前所未有的强大，”永夜行了个人族的礼，“所以我恳请你们，放下人和妖之间的恩怨，共同对抗天庭。”
除妖人们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都爆发出了强烈的笑声：“还真是妖脑子想的出来的东西，放下恩怨，难道等着你们把人族全部吃干抹净吗？”
“妖族不会再吃人了，”永夜重复了一句，“若有吃人的妖，妖族自会亲自杀死他们。”
“妖族的漂亮话谁会相信啊！”领头的除妖人举起刀就冲了过去，“恶妖去死吧！”
“不要沦为天庭统治三界的工具，”永夜躲开了他的攻击，“你们要怎么做？帮助天庭把妖族杀光吗？为什么妖族和人族不能尝试和平共处？”
“因为妖族是十恶不赦的怪物，我们人族难道不是看着妖族夺去无数生命的？”除妖人大吼。
“你们正在做和妖族同样的事情！”永夜只是躲闪并不回击，“人族和妖族打了多少年？死了多少人多少妖？你难道没有发现，天庭一直都在想办法割裂人族和妖族吗？当年你们村子发大水，不也是应龙给你们治水吗？”
“去死吧！妖孽！”除妖人只是继续攻击，并不听他在说什么，“你有本事胡言乱语，那你有本事把我们死去的亲人换回来啊？”
“你们能把死去的妖还回来吗？难道人族和妖族除了拼个你死我活，就不可能联合在一起对抗天庭吗？”永夜不躲了，任凭自己的肩膀被刺穿也不死心，“天庭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明白吗？放下恩怨，共同消灭天庭！”
“闭上你的臭嘴吧！”除妖人再次一刀刺了过来，“我们不会相信你的妖言惑众！妖就是妖，狗改不了吃屎！”
永夜闭了闭眼，一掌劈晕他。他没有伤害宅邸中的其他除妖人，而是平静地离开了。
极昼想起永夜前一天和洛愁的争吵。
“你为什么放过人类？你将来一定要用你的力量毁灭天庭，还有人族，”洛愁说，“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要跟人类和平相处？你自己想想这可能吗？”
“最起码要试试看，”永夜的声音依然冷静，“妖族不能只依靠不停的杀人来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起码要争取和平。”
“几千年了，你以为你能在这一年和平？”洛愁笑出了声，“人族妖族千年的恩怨，你才活了几年？你太年轻了永夜，你真的以为，所谓和平能这么容易就达成吗？”
妖族的意见也并不统一。有些妖同意和人族和平共处，但绝大部分妖则希望屠尽人族。因为其实说白了，人类和天庭是一起的。永夜不是没有和除妖人组织过更大型的谈判，只不过都失败了。
妖族内部会议的时候永夜终于把所有的声音统一起来：“先谈判，如果谈判没有结果，就抗争到底。天庭不可能容得下妖族，人族若是铁了心要和天庭站在一方，我们也不必退让。”
极昼看着永夜每遇到除妖人就说同样的话，但是没有效果，一次都没有。从来没有除妖人相信妖族真能改邪归正，人族失去了太多亲人，所以他们不愿意冒这个险。妖族内部也大多数都绝不同意。
而随着永夜放过的除妖人越来越多，妖族墓碑林也越来越密集。
那个时候，极昼的血脉已经开始不稳定，而永夜还没有满三岁。天庭开始联结除妖人细枝末节的攻打妖族，人族数量也庞大。各地人妖纷争加剧且连绵不断。谈判几乎都没有结果。
和平谈判进行了二十多次。规模最大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永夜带着飞龙族去和除妖人谈判。除妖人终于松口了。他们点头，和永夜握手。极昼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时候除了他和永夜，还有一对支持和平的夫妻龙负责整顿军队。那两条龙是茗觞的亲生父母。
天空阴沉，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下来。极昼望着天空，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并不是第一批求和的妖，东海龙族，曾经也做过无数努力，试图缓解妖族和人族的矛盾，但是都无济于事。
现在……东海龙族的下场令妖唏嘘。
就在永夜挥挥手让所有飞龙放下戒备，然后和除妖人头领握手的一瞬间，天庭的天斧乍然出现，对准身后的飞龙族军队斩了下去。永夜反应极快的筑起了屏障勉强挡住了天斧。
但他毕竟当时还不到三岁，没有办法抵挡天庭最强大的天斧……
极昼一把护住永夜把他推到了旁边，自己的后背却被挖出一道深深的血沟。永夜一把扶住他。
天庭和除妖人达成了一个目标，假装友好相处，瞅准妖族放松警惕的时机给予重创。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当年的东海龙族，把其他三海的龙王叫来东海赴宴，假意和他们联手，其实就是为了和天庭一起镇压其他三海的龙王。
永夜扶住极昼，看着天庭的军队轻轻笑了：“可惜，看来没办法和平共处了。”
永夜和极昼冲上去单挑天庭军队，其他飞龙在下面和除妖人搏斗。最后只有五六条龙跟着他们回去，他和弟弟以勉强的优势把天庭军队击退。
他们意识到，和平已经不可能了。
那就抵抗到底。
求和失败，那他们就不会放过伤害妖族的人或神。
那一天下起了倾盆大雨，他们在雨中战斗。雨水模糊了视线，他们只能勉强看清彼此的身影。
“啥情况你俩？”洛愁被极昼的伤口吓了一跳。
“没什么。”永夜轻轻给极昼擦药，“是我太蠢了，我还是太幼稚。”
“早点明白不就好了，”洛愁拍拍他肩膀，“你不是已经有了折中的方法吗？那就折中好了。你不是说把除妖人杀光就行了吗？”
“等我三岁那年，”永夜说，“我会亲手毁了天庭。”
他们才一起做出肃清除妖人的决定。
“我们要一起改变这三界。”永夜对他说。
“一起。”极昼碰了碰他的拳头。
极昼和永夜，他们是妖族的双刃，他们一起去铲除过无数除妖人。只有他们俩也已经足够。
昼和夜的围猎，他们从来不曾失手过。
无数个漆黑的夜晚，他们一起潜伏在林间，等待对方的一个眼神。龙的眼瞳在夜间泛着光。有时候在白天，也是只需要一个眼神。互相处理伤口。
他们是血亲亦是战友。在他们一起去陈塘关前始终是这样。
吃人的妖，永夜全部杀死了，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活口。他也是如此对各地镇守的大妖说的，一旦有妖违反规则杀人，那就直接杀掉。
海夜叉大概是他唯一一个放过了的妖。
极昼不太理解永夜为啥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不想猜。但是他隐约感觉到，永夜的心思似乎有点变化。
喜欢永夜的妖不是不多。有地位有礼貌，温柔，长的好看，偶尔也幽默幽默。所有对永夜有点意思的龙都被极昼不动声色的调换了在龙窟的岗位，换到远一点的地方。
至于其他妖，本来就不经常接近永夜，也就算了。
有一次他和永夜去杀除妖人，结果看到一条同去的蛇妖一直把目光粘黏在永夜身上，一直没有离开。他不动声色的挡下那个蛇妖的目光。
永夜对所有对他表现出有意思的妖视若无睹，漠视。极昼那个时候已经被永夜拒绝过一次了，但是他还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话说龙窟也有不少龙喜欢极昼自己，但是其他都不重要。
而且他最喜欢看永夜对那些龙的示好视若无睹的感觉，特别爽。那些龙偶尔有意无意送的东西，永夜一般都婉拒，喜欢不喜欢的都婉拒。
反正，他是族长，礼貌的拒绝是很容易的。
永夜超级讨厌青梅，但是那一次却很轻易的接受了敖丙送的青梅。极昼看着永夜望向敖丙的眼神，他心想，那就是他每次看着永夜的眼神。
他当时看见敖丙冲进天雷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要给他个大比兜，你在想些什么？一天天的！
他就算用脚看都能看出来永夜喜欢敖丙，而且不是一般化的那种喜欢。所以他很不爽。
结果再不爽有什么用？永夜该干啥还是干啥，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还真的把敖丙追到手了，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
不过他现在也想明白了，他弟弟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吧，跟他也没啥关系……毕竟，天要下雨，弟要出嫁，谁也没办法啊。
他突然醒了过来，洛愁依然在一旁熬药，没注意到他已经醒了。
他坐起来洛愁才注意到他：“哟，你醒了？”
“嗯。”极昼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昼和夜的围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