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总归是有点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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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邪，重新运气，用尽全身力气一口气打开了屏障。
只维持了几秒钟就消失了。
“怎么回事？”极昼自言自语了一句，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气浪就把他掀了几米远。
天庭四周筑起了结实的屏障，天庭内的任何人都别想出去。
极昼愣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打道回府。
“亲爱的弟弟我回来啦！”极昼撞开门冲进房间，“有没有想我啊？”
永夜洛愁茗觞敖光同时抬头看向他。
“敖光叔叔也在啊。”极昼尴尬的收起了笑容。
“我们来看看小夜，”敖光看着极昼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滞，“丙儿如何了？”
“封神大战那是相当的顺利啊！”极昼马上又找回了自己的主场，“敖丙最后还是决定留在天庭了！不愿意回来呢！”
极昼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注意到敖光和洛愁都同时看了永夜一眼，只有茗觞还在盯着他点了点头。
永夜面不改色：“尊重他的选择便是，日后你也要多带敖光去边界看看他。”
“说到边界，我的法力不知道为什么用不了了，所以结界没立起来。”极昼叹了口气。
永夜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什么？”
“给我坐回去！这么激动，”洛愁一巴掌盖在他肩膀上，“哪门子的用不了啊？别年纪轻轻就身体虚了啊。”
“就是突然用不了了。”极昼只能给出唯一的解释，“但是，天庭倒是筑起了屏障。所以我觉得敖丙可能出不来。”
“在天庭有什么人找你说话吗。”永夜问。
“没有，压根儿就没人理我，就敖丙追着我问了两句你的情况，除此之外根本没人跟我说话。”极昼耸耸肩。
“肢体接触呢。”永夜问。
“有个人从背后跟我撞了一下，手上的什么东西刺了我一下，我没在意啊。”极昼说。
“刺的哪里。”永夜马上问。
极昼把袖子撸起来，连血丝都没有，只是挑破了一丁点皮。
永夜愣了愣，煊火？
“你现在一点法力都使不出来吗？”敖光问，“我不想泼你们冷水，但是如果你俩都不能用法力，那妖族在一段时间内就相当危险了。天庭筑起了屏障，那就应该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天庭什么举动都没有？”永夜不死心的问。
“没有，理都没理我，我也很无语啊，”极昼说，“他们这是要干啥啊？”
“敖光叔叔，那天你们把我送到洛愁那里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人呢？”永夜转向敖光。
“我没有去，所以不知道。”敖光叹了口气。
永夜皱了皱眉，情况有点不太妙啊……
“做好最坏的打算，”他叹了口气，“如果天庭知道我们现在都法力虚弱，那么便极有可能攻打妖族。现在妖族凝聚力极强，力量不可同日而语，但还需让各种群保持警惕。”
洛愁站起身：“我和茗觞去通知一下吧。”
“敖光叔叔也请回吧，”永夜抱了抱拳，“我就不送了。”
“明白，”敖光起身，“你好好休养。”
屋子里只剩下极昼和永夜，空气一时之间变得十分安静。
“极昼，”永夜打破了沉默，也或许是他终于憋不住了，“敖丙可有跟你说什么吗？”
“他就问了我一句你怎么样了，我就如实相告了啊，”极昼说，“你希望他问我什么呢？”
永夜没说话，说是可以再去追他，但内心还是有很大的失落。
“也没什么希望的，”永夜笑了笑，“对了，你有看到一个球球吗？”
“那个毛球球？”极昼面不改色，“我还给敖丙了，那个是你的吗？我还以为是他的呢。”
“既然还回去了便不必再想了，”永夜轻声笑了笑，“我明白了，谢谢你。”
“你的法力什么时候能恢复？”极昼问，“洛愁说要很久？”
“他说要两三年才能完全恢复，两三年，”永夜叹了口气，“我现在能用的法力就跟哪吒把乾坤圈戴在脖子上的时候差不多。”
“噫……”极昼皱眉，“这样啊，不过我觉得他们短时间内不至于就来攻打妖族吧。”
“做好戒备总是没错的，”永夜说，“你去休息吧，把洛愁叫来。”
极昼看上去不太情愿，但还是去了。
“你有把握吗。”元始天尊问煊火。
“妖族的屏障一直没有立起来，说明咒印已经生效了，”煊火说，“黯（极昼的名号）身上有我的魔族血脉，要控制很容易。”
“以及，奕究竟是死是活？”元始天尊不放心地又问了一次。
“应该是死了，就算没死也受了很重的伤，但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没死，法力顶多两三年就能恢复，甚至更强，”煊火说，“我们必须在那之前灭掉妖族。”
“这就是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整顿军队，”元始天尊说，“还有那灵珠……处理起来比较困难，毕竟他虽然自己选择了天庭，但实质上他还是妖，”元始天尊说，“若要强行取出灵珠必定需取敖丙性命。”
“此法不妥，”煊火说，“李靖是天选之人，在天庭也有一定威望，其子李哪吒与敖丙又是挚友，若取了敖丙性命，岂不得罪一堆人？”
“敖丙自出生起就托生灵珠，若论使用灵珠的精妙，他定是最明白的，”元始天尊说，“灵珠与他也相当契合，若是他能一心为天庭所用，不取出灵珠也未尝不可。”
“就怕他阵前倒戈去帮妖族啊……”煊火叹了口气。
“你今儿好生糊涂，”元始天尊说，“布下那天庭印记，就是为了将来妖界不会接纳他，天界与妖族自古不共戴天。”
“你找我啥事儿啊？”洛愁进来。
“有没有办法能让我尽快恢复法力？”永夜问。
“我就知道你要急这件事，”洛愁叹了口气，“极昼那边肯定是煊火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妖族现在刚刚强大起来，天庭一定会抓紧时间攻打妖族，否则妖族越来越强，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极昼那边的情况也很麻烦，”永夜说，“我这段时间研究一下。”
“严格来说，魔族血脉的确可以相互控制，如果说两人是父子关系，”洛愁说，“魔丸在取掉乾坤圈的时候也可以被魔族控制。”
“这个控制也不是随便就能用的，要么就是被控制者同意，要么就是血脉比被控制者强的人，”永夜叹了口气，“第二种情况。”
“目前为止只是用不了法力，可能极昼自身的妖族血脉也有一定的抗性，”洛愁说，“但天族和妖族必有一战，天庭不一定保护人类，但一定会搞死妖族。”
“不用怕他们。”永夜喝了一口茶。
“永夜，敖丙现在已经归顺了天庭，如果天庭和妖族真的打起来，你……”洛愁把话咽了回去。
“我是妖族族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变更自己的立场，”永夜说，“放心。”
“我能不能八卦一下你为啥喜欢敖丙啊？”洛愁问。
“所谓喜欢，不过是只要呆在他身边就很安心吧，”永夜说，“只要跟他待在一起，就很安心的感觉。”
洛愁愣了一下。
“然后依赖上了，就不想离他太远了。”永夜笑了笑。
“喜欢这种事本来就是莫名其妙的，”洛愁回忆，“我五千年前喜欢过一个姑娘，当时就吃饭的时候看她吃包子是一口闷进去的，就觉得可爱就喜欢上了。”
永夜很轻很轻的笑。
“极昼也不知道猜没猜到这件事，他要是猜到了会不会原地爆炸啊，”洛愁说，“他脸上刚刚一片欢欣鼓舞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故意不让敖丙回妖族呢。”
“他不会做那样的事的，”永夜说，“应该还是敖丙自己的想法。”
“他那天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洛愁说，“我觉得你俩这应该是两情相悦，等你身体好一点了一定得去看看他。”
“再说吧。”永夜说。
“对对对，天庭那个屏障打不打的开了都不一定，你现在这个水平，”洛愁说，“诶，你觉得他喜不喜欢你？”
“我不知道，我……”永夜顿了一下，“我不想聊这个，我睡一会儿，累了。”
洛愁愣了一下：“好吧。”
我很后悔，当时不应该那么草率就把心里想的东西告诉他。
当时就……太冲动了，一口气把所有事都说了出来，把所有能猜的东西都猜了出来。
就这样一路猜到了谜底，现在想要回去看看谜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最终还是选择了天庭吗……
仔细想想，我现在作为朋友，其实并没有权利去评判他选择了天庭还是妖族，也没有资格去刨根问底他这个选择的用意。
只是……很不甘心。很多时候我都是凭着冲动在做事，但是冲动完后又总是为自己的举动后悔，像小孩子看到喜欢的糖葫芦不惜用钱袋里的所有钱去买，却在吃饱了肚子后又开始后悔那几块钱。
所谓我突然告白的理由，不过就是当我在分别面前惶恐不定的时候从你脸上看到了同样的惶恐。
不管结果怎么样，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现在明明一切都尘埃落定，却还是担心别的事情。一旦天庭和妖族打起来，我们之间将只剩下敌人关系。
我是妖族族长，妖族的每一只妖基本上都受到过天庭的迫害，就算我不说，他们对天庭也只有仇恨。妖族凝聚力增强，仇恨也是积少成多。
到了那个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师父，他为什么要整顿军队？”哪吒跑到太乙房间里，“已经确定要攻打妖族了吗？”
“是，现在不能确定的就是妖族族长究竟死没死，”太乙说，“不想打仗，烦呐。”
“不确定他究竟死没死？”哪吒瞪大眼睛，“他有可能还活着？”
“妖的命都挺硬，只要还剩一口气基本就都能挺过来，”太乙说，“以冥龙化形的身形，只要出血量大基本上就活不了了，但现在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死了。那日申公豹看到的，是他已经浑身是血，应该是活不了的。”
“傀儡符的事，师父不想解释一下吗？”敖丙笑了笑，看着面前一分钟前刚过来的申公豹。
“那只不过是…是我想考…考验你，”申公豹说，“助你一臂之…之力好让你很顺利的来天…天庭。徒…徒儿，以后你我在天庭……”
“以后你我在天庭就没有关系了，”敖丙打断他，“申公豹，你我好聚好散吧。”
申公豹一句话卡在了嗓子里半天没吐出来。
“你我师徒三年，生死大关你仓皇而逃，”敖丙平静地说，“我不责怪你，现下我已无牵挂了，也请你不要再干涉我。”
“我就提醒你一…一句，”申公豹也没说什么，他早知道自己与十二金仙已经无缘，“妖族与天…天庭迟早有一战，倒是你与你父…父王，呵呵呵……”
“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无需你再插一手，”敖丙说，“我知道十二金仙届时会在天庭进行投票以供参考，我会投你一票，其余就没什么了。”
敖丙没有理他，决定去找哪吒聊聊日后的打算，刚到门口就听见哪吒和太乙在谈话，谈的貌似是妖族的事情，就多听了一耳朵。
“师父，”哪吒犹豫了一下，“妖，真的是十恶不赦吗？为何一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呢？”
“我个人的观点啊，妖不一定全都是坏的，但也不全都是好的，”太乙说，“天族与妖族的矛盾已经绵延了上万年，无论如何都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解决的。”
“那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哪吒说，“为何没有可能和平共处？”
“你问这个做什么？”太乙看了他一眼。
“就……随便问问。”
“我一开始也不信任敖丙，特别是刚刚看到你的灵珠在他身上转世投胎，因此你遭受了三年的非议，这搁哪个师父身上都不好受啊，”太乙说，“可是后来知道灵珠不是他偷的，并且他在天劫里救了你，我想也许他并不是穷凶极恶的妖。还有，永夜……”
“永夜？是之前那个……”
“之前在狼妖那里帮了你的，也就是我们现在在讨论究竟死没死的妖族族长，”太乙说，“归根到底那孩子也是主和不主战。”
“那若是他还活着，有没有可能通过沟通……”哪吒说到一半又想到什么，低下头，“不，他已经死了。”
“你咋这么笃定啊，”太乙压低了声音，“但是我告诉你一件事，他没死的可能性更大。”
敖丙猛地推开门：“你说什么？”
“你原来一直都在偷听吗！”哪吒无语。
“你两个今天一个个都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太乙叹了口气，“妖族族长死了这么大的事，妖族还是波澜不惊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正常吗？”
“这能作为什么依据啊？”敖丙简直哭笑不得，“这有任何参考价值吗？”
“你们俩今儿个到底是爪子啦！”太乙不耐烦了，“为啥子都来打听他撒？他跟你俩有啷个熟？真滴想知道辣就去问他哥！”
“他哥？那天来的那一位？问他就一定是真的吗？”哪吒不服气了，“万一他胡编乱造说死了呢？”
“他两个兄弟感情可好了，咋会呢。”太乙说，“哎，你们要不要酒，我这儿最近又拿来几壶上好的……”
敖丙叹了口气，是啊，怎么会呢。
永夜死了，不会再回来找你了。
就算再怎么晃这个铃铛也……
敖丙回到屋子里，天色暗了，点了蜡烛还没烧到一半，五壶酒已经空了三壶。
“你去了天庭，我们估计就很难再见面了，你还会想起我吗。”
我当然会了，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人任何妖可以代替你。
他还记得永夜当初对他说的话：“那个铃铛，你晃一晃我就能听到，怎么说的来着？我定千里来相会。”
你说你是来陈塘关帮我的。
你为什么还把自己搭进去？
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你就算不帮我我也不会生气，可你怎么会，可你为什么……
敖丙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借着酒劲一把扯下铃铛狠狠甩到了对面的墙上。剧烈的碰撞让铃铛四分五裂。
好像扔掉了这个铃铛就能让所有回忆一起四分五裂。
永夜感受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可你为什么把自己也搭进去了？”敖丙对着墙咆哮。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想二话不说给我灌一堆事儿让我喜欢上你，然后你再扮演一个大英雄好让我记着你一辈子。
他知道那时候其实永夜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要不就死一块儿，总不能真死在一起。
但是喜欢上你从来都不是因为你为我做了多少事情，至少不在于这些事情本身。
在于这些事情不断发生的过程中我们的一次次交流，以及交流中的共鸣和向彼此一点点的靠近。
明明再靠近一步就……
“你为什么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啊……”敖丙趴到桌上，桌旁用来照明的蜡烛被风吹灭了。
“怎么了？”极昼看着他。
然后就看到永夜猛地低下头。
“没事。”永夜回答。
“是听到了什么东西吗？”极昼追问。
“哥哥，我问你，”永夜说，“如果妖界和天界真的打起来，应该怎么办？”
“真的打起来就硬着头皮上啊！”极昼说，“我这两天也在潜心修炼，争取尽早破解那种功法。”
“如果妖族和天庭从此为敌，我们怎么办？”永夜这句话很轻很轻，但极昼听到了。
“你刚才听到铃铛声了？”极昼小心翼翼的问。
“碎了。”永夜回答。
“碎了？”极昼一惊，“碎了？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原本我说出口……”永夜又把话憋了回去，“啊，没事。哥，你能不能到外面帮我拿壶新的茶？”
原本我说出口，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而已，这样以后我如果要去天庭打扰你也有个更加堂而皇之的理由。
如果你不喜欢我，只要你同意，我也可以追你的。
但是，铃铛碎了，是怎么碎的？
以及，以后天庭和妖族发生了战争，我又应该用什么理由去接近你？
永夜叹了口气，把脸埋到膝盖上，抓了抓头发，深深地叹了口气。
敖丙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哪吒在外面叫他出去看看天庭的环境。
“来了！”他响亮的应了一声，收拾了一下酒壶。
昨晚断片了，但他现在估计也没有什么别的……
等等，这个绳子……
他顺着绳子往墙角看去，本来就不大的铃铛四分五裂后碎片静静地躺在地上反射着金光，像金色的眼泪。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总归是有点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