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会产生偏见吗？（是正常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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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挂树梢，永夜站在瀑布前，看着在月色下如珍珠般颗颗落下的水珠。
九尾过世，对于极昼来说定是大事，曾以姐弟相称，哪有不伤心之理？
但极昼的反应平静到仿佛死的只是不足为道的什么小妖。
永夜叹了口气，他不希望这样，不希望极昼把他当做活着的意义和全部。但即便他知道极昼为何会如此，这个理由也让他无法去劝。
永夜蹲下身，掬起一捧水扑到脸上，做了个深呼吸，凝出一面冰镜照出自己的脸，挤出一个微笑，不能一直皱着眉头。
敖丙一定会问起今日的事，太乙今日在天庭，想必已经知道狐族灭族。但凭借他对太乙的了解，太乙不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总之一切都看敖丙作何反应。
敖丙的气息越来越近，永夜拿出手帕擦了擦脸，走到离瀑布稍远的地方，作出一副刚到不久的样子。
“晚上好。”敖丙说。
“晚上好啊敖丙，”永夜笑了笑，“你今天是不是用你的妖族法力打了那只狐狸？”
“……是，”敖丙说，“这只狐妖好强啊。”
“狐族是妖界中力量仅次于龙族的强大种族，法力自然不可小觑，”永夜说，“你的妖族法力使用尚不熟练，挺容易打伤他人的。”
“知道了，”敖丙说，“那只狐妖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啊？上来就给你一个熊抱。”
“我不是说过了吗，一面之缘，”永夜说，“儿时见过他一面，他这次是来看望我的。”
“那么他今日为何要带我和哪吒去那户人家呢？”敖丙问，“为何不直接找你去？”
“他来山上，还得找到我，等他找到我了，那户人家怕是早就被虐待致死了。”永夜看了他一眼，“这你都想不明白？”
“他没有办法通知你吗？”敖丙问。
“我的铃铛又不是批发的，”永夜说，“还能让每只妖都有个能随地叫我的铃铛？”
“那你给我是为何？”敖丙问。
“我现在可是你师父，”永夜说，“当然要让你能够随时联系到我啦。”
“好啊你，”敖丙说，“当初给我的时候不是说生辰礼物吗，还有你什么时候成我师父了？”
“你既然知道是生辰礼物，又再问我一次给你是为何做什么呢，”永夜说，“行了，你坐到那儿去吧。”
敖丙坐好。
“今日我见你已经能够驱使妖族法力了，只是还不会控制，”永夜说，“如此甚好，倒是方便我了。”
敖丙没说话，心里还想着太乙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永夜一向话里有话，今日是在套哪吒的什么话呢？
与永夜两年未见，对方变成了什么样的妖已经无从得知。但作为妖族族长，敖丙也同样认为他说话不会那么简单。
他问哪吒对斩妖除魔的看法，难道是想窥探哪吒的实力？
但哪吒的实力他应该很清楚，难道是想通过哪吒打探李靖夫妇的什么事？
有可能，李靖夫妇常年斩妖除魔，永夜身为妖族族长，想通过哪吒了解李靖夫妇的杀妖习惯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摸清杀妖习惯之后，就可以通知陈塘关中的妖，或是躲避或是埋伏，偷袭李靖夫妇……
永夜突然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从他身后走过，手有意无意从他肩上划过：“你没在听我说话。”
“嗯？”敖丙愣了愣。
“我刚才说，让你聚起一点妖族法力，”永夜说，“我以为今晚要走神一个也是我啊，怎么你走神了。”
“嗯……在想一些事，”敖丙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永夜注视着敖丙慢慢聚起蓝色灵力在指尖，眉宇深深形成沟壑。
“一点点，”永夜说，“别太多。”
然后他转到敖丙的正面：“其实你控制的很好啊，就这样，第一次使用妖族法力不要一次使出太……”
话还没说完，蓝色的灵力就从敖丙指尖喷涌而出，以惊人的规模和摧毁一切的气势席卷而去。
永夜反应奇快，几乎在法力出来的一瞬间就闪开了，并且还竖起法术屏障护住了林子里的树。
“你这是要谋杀妖族族长吗，”永夜笑了笑，“如果你杀了我，先不说妖界，极昼就不会放过你。”
“谁想谋杀你了。”敖丙叹了口气。
“树是无辜的，”永夜说，“你今天不在状态，那种情况你应该是可以控制住的。”
敖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有什么事想问我的，”永夜坐到他身边，“直接说吧，不说出来我俩今晚没法儿待了。”
“你……”敖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为什么会跟哪吒搭那么久的话？”
永夜沉默了两秒钟，突然聚起法力出手击向敖丙。敖丙马上聚起灵珠的法力，掌心相对的一瞬间敖丙便被击飞出去。
永夜一把拉住了他没让他撞到树。
“你只要能跟我过三招，”永夜说，“我就告诉你。”
敖丙没说话，拼出十二分的力气冲了过去。在他冲到自己身前的时候永夜猛一侧身，敖丙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被他一把抓住拧到身后，锋利的指爪抵上了敖丙的脖子。
“在天庭需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永夜说，“当你不确定对方实力如何或清楚知道对方实力比你强的时候不要贸然出口问对方的行动。”
接着永夜松开了他，退后两步伸出手：“来。”
敖丙抡起冰锤砸了过去，永夜闪身躲开，地面被生生砸出一个坑。
永夜的躲闪速度很快，且不需要法力辅佐，仅靠自身的肌肉就可以躲开我的攻击，敖丙暗暗想，速度还是要更快！
冰锤带出锋利的冰锥，又分离出水柱穿插攻击，自四面八方席卷过去。
“唉，看来这种攻击要用法力挡啊，”永夜叹了口气，“可是如果用我的妖族法力跟你打……”
啧，不管了，压着点就行。
他都用法术了凭什么我不能用啊！
金色灵力形成反冲，所有的冰锥和水柱在席卷之下碎裂消失的无影无踪。敖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掀了出去，狠狠撞在身后的另一棵树上。
后背传来剧烈的钝痛，紧接着那棵树就向后倒了下去。
“我可从来没说过要跟你比法术，”永夜说，“不过你用了法术我也得用，这才公平。”
“你真是……”敖丙起了一次没起来，“拉我一把。”
“不是吧，你受伤了？”永夜赶紧把他薅了起来。
“没，就是后背有点疼，不太好站，”敖丙苦笑了一声，“妖族的族长，果然是名不虚传。”
永夜放开了他的手臂：“我是冥龙种群的遗孤，有着冥龙纯种的血脉，自然是要强些。”
“即便有天生血统的支撑，除了你那强于天庭整体四倍的法力，近身搏斗的技巧也是需要后天刻苦的训练的，”敖丙笑了笑，“近身搏斗我还没有遇到过对手呢。”
“巧了，我也没有。”永夜笑笑。
“极昼呢？”敖丙问。
“极昼他……嗯，”永夜说，“他……额……毕竟也是师父看重的弟子嘛。”
“你们的师父也是位高手吧，”敖丙问，“这个洛愁师父竟能被委任于训练冥龙种群唯二的两条遗孤，想必也身怀绝技吧。”
永夜没有说话。
身怀绝技？
脸上的龙鳞悄然乍现，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指爪在石头上刻出划痕。
敖丙看他时，他已藏好了一切情绪：“我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实际上他跟申公豹差不多，不拘言笑，挺严厉的。”
“严师出高徒。”敖丙说。
“所以他教出了你，”永夜看向敖丙，“东海龙宫三太子，灵珠转世。”
敖丙只轻轻笑笑，没有说话。
永夜叹了口气，都怪太乙，好端端的非得跟敖丙扯什么我一向话里有话啊。
敖丙与永夜分开两年，早已不知道曾经的奕，今日的妖族族长永夜发生过什么变化，但按照常理他也觉得永夜不会与哪吒只是闲聊而已。
永夜暗暗做了个深呼吸，这种情况一定要先发制人，别显得是他问了，我找的应对的理由。
敖丙吸了口气，还是要问问的，毕竟万一永夜有什么要加害李府的想法是万万不行的。
他俩突然同时一转头：“你……”
敖丙觉得自己这三年的尴尬全部在永夜来之后被完美的激发出来了。
关键是他俩这尴尬的对视后永夜竟然没有在说完“你”以后马上把头转开，而是继续平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敖丙也不好意思转开，现在谁转谁心虚。
“你，”永夜开口了，“捏过哪吒的脸吗。”
敖丙发誓自己想破头也想不到永夜会问出这么个问题，一时之间整条龙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永夜戳了戳自己的脸：“哪吒的脸，你捏过吗。”
“捏……捏过一两次吧，”敖丙说，“怎么了？”
“好捏吗，”永夜问，“他的脸肉肉的，手感应该很好啊。”
“是……挺好捏的。”敖丙只能顺着他的话回答。
“我一直觉得哪吒长的很可爱，”永夜笑了笑，“脸肉肉的，肚子也肉肉的，我要是有个这种弟弟该多好，肯定天天在家捏他的脸。”
“这个……你说的倒也没错，”敖丙说，“对了，你今天跟他搭话不会就是看他可爱吧。”
“不然呢，”永夜看着他，“你平时在大街上看到可爱的小弟弟小妹妹不去搭话的吗？”
“……我没有这个习惯。”敖丙说。
“那我们俩就不一样了，”永夜说，“我喜欢可爱的小孩子，平时在妖界看到了可爱的小妖怪也去搭话。”
“是吗，”敖丙突然站了起来，“妖族族长不会真的只是为了他可爱就去跟哪吒搭话吧。”
“……有什么问题吗。”永夜也站了起来。
敖丙回头看着他：“哪吒是李靖夫妇的儿子，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永夜说，“不过我一直不太理解他俩，联手的实力那么强，为什么总是分头除妖呢。”
“他们的儿子也斩妖除魔，”敖丙说，“况且哪吒魔丸转世，有强大的法力，对妖族更有威胁，你一点都不会担心吗。”
“说到这个，陈塘关关内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妖了，”永夜说，“其实陈塘关还是有不少妖化成人形去关内游玩的。”
敖丙猛然回头看向他：“你是说关内？”
“怎么了吗，”永夜坦然跟他对视，“妖化成人形，一没害人，二没偷东西，去逛逛又怎么了。”
“妖族平白无故去关内干什么？”敖丙问。
永夜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妖其实生性贪玩，人类的世界对我们来说还是有着诸多吸引力的，陈塘关的新鲜东西的确是不少，比如今天的集市。”
“仅仅因为这个？”敖丙又问。
“你敢说你第一次去人类的村庄时不好奇吗。”永夜反问。
“我就是觉得不太真实，”敖丙叹了口气，“妖去人类的地方仅仅是为了看看村庄和集市？”
“妖族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永夜已经觉得有点烦躁，“你既不知，又何必追问呢。”
“若是妖族在村庄内不会作乱，你又何必要求他们甚至不踏入村庄呢？”敖丙说。
“因为有些时候是会露馅的，像今天那只小狐妖，”永夜说，“化形术难以修炼，实际能派上用场的地方也不多，所以很多妖并不会选择化成纯人类的样子。”
“比如？”敖丙问。
“我和极昼就从来没有，”永夜说，“眼睛的颜色，我们的獠牙，从来都没有藏起来过。”
敖丙一想这倒是。
“大部分妖就是把明显的妖族体征收一收，五官这些细微的地方就不管了，反正也不会有人专注于盯着一个路过的行人看他五官，”永夜说，“但要是一旦被发现了，就陈塘关抵御妖族的气势，会怎么样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原来是这样，”敖丙说，“既然萍水相逢，你也没有要摘下兜帽的意思，又为何对哪吒说会再见呢？”
“是真的会再见啊，”永夜说，“封神大战之时，我和极昼都会到场。”
“这样吗，”敖丙说，“可是为什么呢？”
“历代妖界总是有妖想要去天庭当神仙的，但是去了天庭的妖大多……你也知道，天庭不喜欢妖族，”永夜说，“我成为族长，就是为了保护妖族，只要封神大战有妖参加，我就会到场，保证公平。”
“上一届封神大战有妖参加吗？”敖丙问。
“上一届封神大战不是被我搅局了吗，”永夜说，“搅局结束我才成为妖族族长的。”
“那我岂不是你成为族长后第一个参加封神大战的妖？”敖丙问。
“正是。”永夜笑了笑。
这么一说确实也没什么，但敖丙还是不太敢相信永夜就真的只是抱着闲聊的目的跟哪吒搭话。
就凭他这个妖族族长的身份，还有李靖夫妇常年斩妖除魔的事实，便使人不太相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永夜突然苦笑了一声，“妖族族长，跟一个斩妖除魔的小孩儿搭话，要说真是看他可爱，没有要加害于他的想法，谁相信呢。”
敖丙没想到他会猜的这么准，突然有点慌：“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永夜说，“如果你不是这个意思，你今晚就不会问这么多了。”
“我确实是有点怀疑，”敖丙只能招了，“但是只是出于对人妖殊途的事实，毕竟妖族族长行事断然不会简单啊。”
“不，”永夜突然收起了笑容，“你会问这个，纯粹是因为我是妖，你无法确认我是恶是善。”
敖丙想反驳，但是马上发现行不通。他目前做出的所有反应，说的所有话，好像都是基于这个初衷。
再怎么说，永夜是纯粹的妖，血管里流着纯正的妖血，所以……
“所以你对我是有偏见的，”永夜低下头，“因为你无法确定我作为妖会不会害了你的朋友。”
敖丙听出了一丝难过，愈发急着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反过来，我只是与你们都素不相识的小妖，”永夜说，“今天是我打不过狼妖，哪吒出手相助，之后他与我搭话，你或许会好奇他跟妖族搭话干什么，却不会好奇他搭话背后的目的是否要加害于妖族。”
敖丙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成见，他曾经也受尽成见。
但是现在他也有意无意的带着成见去看他的朋友。
他这时突然想起来了太乙在前两天给他们训练时说的一句话。
当时哪吒突然问他：“敖丙，你在妖族是不是特别厉害！”
太乙说：“徒鹅啊，敖丙跟那些妖可不一样。那些妖凶残四血，敖丙四吗？”
我跟那些妖不一样。
哪些？
永夜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那只狐狸跟我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许久未见还是要叙叙旧的，晚些时候还要去谢谢陈塘关的狼族头领，他为了致歉他手下伤人的事，专门送了只野猪呢。”
随后没等敖丙说什么，永夜就转身离开了。
瀑布落下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此时听上去没有了韵律感，反而刺耳的可怕。
“敖丙这……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极昼说，“太乙常年在天庭，去年封神大战还被你打断了，他肯定对我们俩都有成见。”
“不能这么说，”永夜说，“虽然我们没有，但是大部分妖族还是对敖丙的灵珠身份带有成见。他对我们有成见，很多妖族对他也有成见，倒是平衡了。”
“身为妖我们受到的偏见也不少，”极昼说，“敖丙对我们有成见，妖族对他难道就没有成见吗？”
“灵珠不是他要接受的，”永夜说，“他还没破壳就被安上了灵珠，他连选择的路都没有。”
“你说是还未知道外界的事以前就被安排好命运比较好，还是本来不想接受被安排好的命运后来被外力强行消灭自己的观点好呢。”极昼突然问。
“各有……各的好处，”永夜闭上眼睛。
沉默了两秒钟，永夜突然爆发了：“你不要提醒我！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他妈告诉过你别他妈跟我再提这些！”
极昼被吓了一跳，随后紧紧搂住他：“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随口一提而已，对不起。”
永夜在他怀里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那些血……还有那些哀嚎……我……我还记得。”
“我知道，我知道，”极昼说，“我知道。”
他就是突然想看看永夜摆脱那些阴影没有，事实证明确实是没有。也难怪，毕竟永夜当年经历那些时，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他不再是受尽宠爱的奕，而是妖族族长永夜。
从他一岁半的那一天开始……
“丙儿，你怎么了。”敖光看见敖丙脸色不太好，关切的问。
敖丙叹了口气，还是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对敖光说了一遍。
“丙儿，你不必为这件事难过，”敖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你知道吗，妖界的很多妖对你其实也有一定程度上的偏见。”
“对我？”敖丙很惊讶，“为什么？我跟其他妖几乎没有接触。”
“因为你是灵珠，”敖光说，“跟他们不一样。正如陈塘关人过去对哪吒有偏见一样，各个种群都会排斥种群中的异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们具体有哪里不一样呢？”敖丙又问。
“使用的法力都不一样，”敖光说，“妖族使用的是与生俱来的法力，但你使用的是灵珠的法力……当然，你也有与生俱来的法力。”
“永夜正在教我用。”敖丙回答。
“永夜那孩子也是个不好劝的，什么事情只要他决定去做了就一定是一意孤行的，”敖光说，“也是极昼把他宠坏了，他说什么要什么极昼想都不想就去做。”
“父王，您认为永夜对我有偏见吗？”敖丙问。
“永夜他自己肯定不会，”敖光说，“但你别忘了，永夜是妖族族长，说什么做什么是一定要考虑妖界大部分妖的看法的。”
“确实，”敖丙说，“作为领袖绝不能只按照自己的想法，父王您当年也是这样吧。”
“我还记得我刚当上龙王的时候，那时候开心的啊……”敖光笑了，“喜上眉梢，不过我那时都几百岁了。永夜两岁就当上了整个妖族的王，不知道他心情如何。”
“估计……也很愉快吧，”敖丙说，“父王，我今天这话说的是不是不妥？”
“永夜心思细密，还没当上族长之前就有传闻说他料事如神，”敖光说，“我对他了解不多，你问这些没事，但据你描述你一直追问，这就不妥了。”
“我知道。”敖丙叹了口气。
“不用担心，我虽对他了解不多，但我知道这些事他是不会介意的，”敖光说，“至于哪吒什么的事你也同样不用担心，妖族不允许滥杀人类的法令就是永夜下的。”
“我知道了，”敖丙抱拳，“那么我先休整了。”
不管永夜性格如何，会不会介意，但他一步步揣测出自己想法的那一刻，心里一定是难过的。
其他妖族怎样无所谓，对他有偏见无所谓。永夜是他在妖族唯一的朋友，他那样的揣测不是对一只随意的妖，而是对朋友。
“我不知道……感觉很奇怪，”永夜说，“这种事我觉得没什么的，也不是没被人类误解过，但是现在就是感觉有点别扭。”
“敖丙是你的朋友呀，”极昼说，“跟别的妖不一样，总归还是要重要一些的。”
“是这样吗……”永夜沉思中。
“嗯。”极昼揉了揉他的头发。
“朋友之间会这样揣测吗？”永夜突然问。
“我咋知道，我也没什么朋友。”极昼说。
“就你对着别的妖那个厌世脸，”永夜说，“不知道的还以为犯了什么错我派你来处死他。”
“……我服了你！”极昼啧了一声。
永夜突然就开始笑，笑的浑身抽搐。
“笑啥啊。”极昼一脸懵的看了他一眼。
“我…我从小到大交的第一个朋友…长大以后第一次见面…聊…聊了几次天就吵架了哈哈哈哈哈……”永夜一边说一边哈哈哈哈哈。
“这有啥可乐的啊，”极昼不解，“你俩这也不叫吵架，况且这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儿啊？”
“就是很好…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永夜继续自顾自的笑。
极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奇怪的感染，也开始笑。
而且笑的也停不下来了。
真乃一个愉悦的夜晚。
“唉不行我不笑了，脸疼，”永夜好不容易压下了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嘴角，“妖族啊，是一个跟别人搭搭话都要被怀疑是不是图谋不轨的种族。”
极昼还是笑，停不下来的笑。
“你笑什么啊。”永夜揪了揪他的翅膀。
“看你笑就觉得好笑。”极昼说。
“我笑起来有那么丑吗。”永夜问。
“不是丑啊，是好看，”极昼说，“真的好看，而且我难得看一次你笑的这么开心。”
明天还是应该跟永夜谈谈。
他今天那个反应，无论如何都是有一点点难过的。他是我的朋友，因为我说的话而难过了，所以不管他介不介意我都应该去解释一下。
我跟妖族有什么不一样无所谓，其他妖怎么样无所谓，但是我惹朋友不高兴了。
但是为什么会这么为难呢，跟哪吒之前也因为该不该无差别斩妖除魔的事情发生过小口角，那次他去道歉的时候几乎什么也没考虑。
现在要跟永夜解释，莫名其妙就很紧张。
可能是因为他们没那么熟吧。
其实从内心深处，还是想要回到小时候那样简单不需要任何忌讳的亲密。
但现在他们都长大成熟了，妖族又是自由性别的性向，敖丙的性格本身也是内敛的。
真是太烦人了……
总之明天得把道歉的话说出口就对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会产生偏见吗？（是正常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