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想要安宁不容易 ...
-
第二天敖丙踏入山河社稷图的时候只看见哪吒在用指点江山笔画小青蛙玩。把青蛙画出来，看着它们一个个往湖里跳。
“早上好哪吒，”敖丙走过去，“太乙仙长还没起吗？”
“师父今天有事过不来了，”哪吒说，“他要去天庭帮忙记载封神大战的名录。”
“那我们干嘛啊，”敖丙问，“你会用指点江山笔画妖怪吗？”
“不会诶，”哪吒一摊手，“我也就会画画小花小鸟啥的，不像我师父什么都能画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啊。”敖丙问。
“我早就安排好了！”哪吒马上抓起笔开始在空中画圈圈，“今日爹娘不在，又刚刚好有一月一度的集市，我们去逛逛！”
敖丙看他这般兴奋，也顾不上想村民们的闲话，跟着他就去了。
村民们当着哪吒的面也不会说什么，不如跟朋友出去转转，顺便也好帮永夜留意一下有什么卖他妹妹喜欢的东西的店铺。
人间的集市当真是热闹，人群挤挤挨挨，摩肩接踵，高声叫卖和街坊闲谈的声音落满整条街道，还有极力推销的声音。
“诶，我们在这里看看吧！”哪吒突然停下脚步，敖丙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卖珠链首饰的小铺子。铺主斜着眼睛看了敖丙几眼，就撇过了头。
“没想到哪吒你喜欢这些东西。”敖丙笑道。
“不是，我娘也快生辰了，”哪吒说，“我娘的生辰就在中秋前一天，算算日子也快到了，所以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簪子之类的送给她！”
“你真贴心啊。”敖丙笑了笑，索性也开始打量摊上的各种珠饰，想着如果有合适的就先买下来晚上带给永夜。
只是完全不知道他妹妹喜欢什么……
永夜给的说法是“小姑娘喜欢的不都差不多嘛，”再结合他说的送匕首三天没理他……应该会喜欢这些东西。
但是她哥是妖族族长，这些首饰之类的应该也不缺，龙窟的金银珠宝也不少……
总之看到别致的就多留意一下吧！
敖丙正这么想着，突然右手边被人撞了一下，他赶紧退后致歉：“非常抱歉。”
那人看着他，没说话。
敖丙抬头看去，只是一个穿着普通的中年人，小眼睛，塌鼻子，厚嘴唇，右眼眼角还有一颗肉瘤。
敖丙再次道歉：“非常抱歉，撞到您了。”他不想与人类有什么冲突，到时候再被说闲话。
那中年人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笑了笑，就转身专心致志地挑选首饰。
敖丙只觉得这人奇怪，便也没再理会。
街边的一个角落，穿着棕色斗篷的少年把面罩往上拉了拉，橙黄色眼睛扫过街上形形色色的人，最终定格在哪吒和敖丙身上。
“敖丙敖丙，这根簪子你说我娘会喜欢吗，”哪吒举起一根玉簪，玉簪并不少见，但这根簪子上翠玉的镶嵌方式倒是别具一格。
“殷夫人素来喜欢玉器，又是你送的，想必她一定会很开心的收下。”敖丙回答。
“那就好！”哪吒高兴的拿出钱袋开始掏银子。
还没等他把银子掏出来，钱袋就被一个蒙面人一把抢走，拿着就跑了。
哪吒马上就追了上去：“大胆！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抢劫！给小爷站住！”
敖丙怕出什么意外，连忙也跟着哪吒追了过去。他们的速度快于常人，可那蒙面人的速度竟完全不输他们。
而且对方身手灵活，时不时还蹲下身四肢并用的跑，速度还完全不输用两只脚跑。
“他是妖！”哪吒低声说，接着就召出了火尖枪和混天绫，“妖怪！赶快给小爷投降！”
可这街上行人众多，混天绫挥过去不知要误伤多少无辜百姓，哪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将乾坤圈换到手腕上，加快了追击的速度。
突然他们身边一阵劲风刮过，一个人类以比他们快不知多少倍的速度飞快冲了过去，速度快的像是有助推。
敖丙仔细一看，这个衣着不正是方才撞到他的那个中年人？速度这般快，莫非这也是妖？
“你大爷这是什么速度啊！”哪吒喊了一声，“这也是妖吧！”
“这妖只是抢了你的钱袋，并未害人，”敖丙对哪吒说，“别下杀手，从轻处理。”
“妖怪都跑来集市上抢东西了，这如何能忍！”哪吒说，“就算不杀也要痛打一顿，就像当初对待海夜叉那样！”
“海夜叉当时是劫持了小女孩儿，与区区银钱岂可同等而语！”敖丙喊。
“海夜叉之前偷了一只狗小爷都要打，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有妖抢劫，说不定下一次就是当街掠走孩童，小爷一定要痛打他一顿才行……诶！那个人怎么已经追上了？”
确实，那个中年人已经冲到了那只妖身边，敖丙注意地看着，这是另一个除妖人吗？
那少年也察觉到了，橙黄色双眼惊恐地望向那中年人，中年人也转头看向他，接着从衣袖中摸出一把短刀就向他刺去。
蒙面人马上抓住那中年人的手，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短刀也被抢过来，扎进了中年人的脖子。蒙面人继续奔逃，哪吒马上踩着风火轮过去了，敖丙紧随其后。
敖丙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个中年人已经变成了一只灰黑色的大狼。
果然是妖。
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哪吒随意杀妖。现在妖族族长极昼和永夜都驻守陈塘关，万一做了什么惹怒他们的事……
还是小心些为妙。
这一边，他们已经跑到了人少的地方。今天集市，大部分人集中在街道上，这小巷子里自然没有人。
哪吒把混天绫抛了出去，那蒙面人早有准备，把斗篷一掀，罩在了混天绫上。
他长着赤红色的狐耳和狐尾，原来是只狐狸精。
狐狸精带着他们又跳上一个院墙，眼前的场景顿时惊呆了哪吒和敖丙。
血，满目都是刺眼的猩红色。那户人家一家七口人，每人都受了极重的伤，躺在地上哀嚎着。
旁边是五只狼妖，而那只狐妖则站在他们面前。
“你这狐狸，”一只黄狼开口了，“带着两个杂碎来到我们的包围圈干什么？你就不怕……”
他仰头一声长嚎。
紧接着，起码有二十多只狼妖从四面八方赶来，虎视眈眈着他们三人。
哪吒已经摆好了架势，敖丙也抡起冰锤。
那只黄狼瞥了敖丙一眼，突然笑了：“敖丙，原来你真是要帮助李府斩妖除魔啊，安上这灵珠，怕是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吧。”
“你再给我胡说八道！”哪吒怒了，“大胆小妖，吃小爷一枪！”
那只黄狼马上迎了上去。
哪吒跟他战成一团，却并未马上占到上风。黄狼灵活的躲避着混天绫的每一次席卷，竟是半天都未能被哪吒困住。
“这些人看来都是被虐待至此的，”狐妖张开人类无法看到的法术屏障护着那些人，“这是要公然挑战族长的权威啊。”
哪吒一枪捅穿了那只黄狼的肩膀，黄狼却一把抓住火尖枪，接着生生把自己的肩膀撕开，将哪吒摔了个过肩摔。
敖丙马上想去帮忙，那只狐妖拦住了他：“别去，我这是为你好。你虽是妖族却身为灵珠，如果现在杀了妖被抓住把柄，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敖丙冷笑一声：“天雷我都陪他扛了，现在你有什么理由还拦着我？让开！”
狐妖拉开架势狠狠迎了上去：“我看到你有族长的铃铛！赶快通知他，这样谁都不会有事！”
敖丙随意摇了两下铃：“小狐狸，你让开，否则就不要怪我残害同类了！”
“我这是为你好！”狐妖的实力也不弱，“敖丙，你骨子里流的是妖血，就算你是灵珠，你也终有一天要回到妖族的！”
“不劳你费心！”敖丙一锤子砸在他手上，“我将来作何打算，与你又何干！”
“那几只狼妖违反妖族法则，虐待生命，自会得到制裁，可这陈塘关处处有妖，万一被其他妖传出去，只怕你会受到妖族迫害！”狐妖大声喊道。
“让开！”敖丙用了更多的力量压制他。
一只狐妖哪来这么强的力量！
“敖丙！”狐妖大喊一声，“你自己受牵连就算了，难道还要……”
他没说出来。
“啧。”哪吒又后退了几步。这几只狼妖的法力都很深厚，一次一次不停歇的攻击，况且他们数量多。
哪吒猛地旋转火尖枪，想让狼妖近不了身。可刚开始转动，一只狼妖便一把抓住了火尖枪不让他动，狼妖手上带着法力，火尖枪上的灵气被他挡开。
敖丙看着哪吒力不从心，更加着急，突然想起了永夜昨晚教他的东西。
于是他迅速气沉丹田，把灵珠的法力抑制在体内，感觉到熟悉的冲动感漫上来时，他抡起冰锤就砸了过去。
冰锤还没碰到狐妖，龙族的法力就先一步击中了他，狐妖被重重摔在地上，冰锤紧跟着就砸了下来。
敖丙的手腕被握住，金色灵力通过握住他手腕的手传来，顺着敖丙的手臂盘旋而上。
体内的妖族法力一下子被抚平了。
狼妖突然都安静下来，那只狐妖马上跪倒在地：“参见！”
永夜披着黑色的斗篷，兜帽压的很低，看不清他的脸。右手拿着一把长刀，敖丙仔细一看，刚刚在刀铺才看见了这把刀。
……临时买了把刀吗？
那几只狼妖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突然不约而同向四面八方逃窜。
永夜用力一蹬墙，冲了过去。右手挥刀，一刀腰斩了几只狼妖，左手丢出几枚飞镖。三声响过后，几只狼妖的头骨就被击穿，带血的飞镖扎在房梁上。
那只黄狼被斩断了双腿，跪在地上，永夜一刀刺穿了他的头。
哪吒在永夜斩杀几只狼妖的时候已经出去叫了几个人，将受伤的人纷纷抬去了草药堂开始治疗伤口。
“感谢李少爷，”伤势最轻的那个人说，“为我们斩妖除魔。”
那狐妖护住他们的屏障人类凡胎肉眼不可见，所以这人不知道。
哪吒点点头：“快去治伤。”随后转过身，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永夜。
永夜没有摘下斗篷，问哪吒：“可有受伤？”
“我没事儿，”哪吒说，“敢问先生是何方神圣啊？这么厉害！”
“你听我的声音，”永夜说，“我有那么老吗？”
哪吒干笑了两声：“这位大哥，你是何方神圣啊？”
“不过是江湖中人，”永夜说，“途径此地听闻有妖出没，特来解困。”
“多谢大哥出手相助！”哪吒拱拱手，“今日之恩，他日定将全力以报！”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永夜笑了笑，“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身手，实在了得，少年志在四方，想必你也一定是位斩妖除魔的正义之士。”
“正如你所说，小爷从小立志斩尽天下妖魔！”哪吒一拍胸脯。
“斩尽？”永夜问，“那方才这只小狐狸带你们找到了这杀人的狼妖，你也要斩他吗？”
“那自然是不了，”哪吒说，“我只斩杀穷凶极恶，嗜血残暴的恶妖，今日死了这些人，也是我”
“如何判定何为穷凶极恶？”永夜问，“山林里的狼虫虎豹靠杀戮为生，是否也该斩？”
哪吒一下被他问得有点懵，敖丙马上解围：“这问题实在有些不好回答，还请道长不要为难。”
“你是龙族啊，”永夜说，“小兄弟，你不是说斩妖除魔吗？难不成还跟妖做朋友？”
“我方才说，我不斩杀善妖，”哪吒说，“他虽是妖族，却心思纯善，还曾救我于天雷之下，早已是生死与共的挚友。”
“原来有过这般深厚情谊，”永夜拱手行礼，“那么这问题是我失礼了，望小兄弟海涵。”
一旁的狐妖显然有点坐不住了，猛地一抬头，又低下了头。
“你有什么事？”永夜问。
那狐妖一听永夜问他，马上爬了起来，一把扑进永夜怀里，接着就不断啜泣起来。
哪吒愣了一下：“大哥，这狐妖是你什么人啊？莫非，也是你的朋友？”
“不过一面之缘，说朋友倒也谈不上，”永夜说，“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等等！”哪吒叫住了他，“大哥帮我击退了狼妖，小爷感激不尽，又聊的投缘，能否将您的姓名告于我？”
“区区姓名，不足挂齿。”永夜说。
“你真是跟我这位龙族朋友好像啊，说话都这么像，”哪吒说，“那能否摘下斗篷让我看看您的真面目？日后若是再有缘，也好认出。”
“这也不必了，正如你所说，我也觉得跟你聊的投缘，”永夜说，“事如今我早已记熟你的相貌，等再见时一定能够认出来的。”
哪吒还没来得及说话，永夜就拉起那只狐狸跳到了院墙上：“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然后就带着狐妖消失了。
敖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
永夜看看没人注意了，化成龙身带着那只狐妖飞了起来，转头劝了一句：“你别哭了，男孩子这么哭像什么。”
狐妖马上憋住了哭。
永夜叹了口气，这一天天的。
“哎呀我亲爱的弟弟你回来了，敖丙这个时候叫你是做什……嗯？”极昼愣了，“这是？哪里来的小狐狸？”
“他带着敖丙和哪吒去……”永夜言简意赅的概括了一下发现他的过程。
“是这样的，”狐狸马上抬起了头，“我原本是想要直接来到这山中找到二位的，可恰好撞见有狼妖公然违背族长的命令虐杀人类，我又打不过他们数量多，只得找两个厉害的来阻止他们了。”
“找敖丙和哪吒也是你的本事，”永夜叹了口气，“说吧，今日是为了什么事。”
“族长……”那只狐妖又开始抽抽噎噎，“狐族……灭族了……”
极昼和永夜异口同声：“你说什么？”
与平日不同，这次是永夜先开了口：“灭族乃是大事，岂能信口胡邹？”
“我没有信口胡邹……”狐狸哭的更难过了，“狐族被静虚宫掌教师尊灭族了……”
“那九尾呢？”极昼马上问。
“九尾死了……”
极昼猛地扶住了右手边的岩壁，手心硬生生被割出了口子。
九尾，是狐族领袖。静虚宫掌教师尊对她说，让她助自己一统三界，然后就助她成仙。可事成之后将狐族杀绝，眼前这只狐狸，当年不敢随九尾一同祸乱人间，靠不敢杀人的懦弱活了下来而已。
可是后来，九尾被骗，从天庭侥幸逃出之后，她重塑肉身，誓要向天庭复仇。几天前，静虚宫掌教师尊对归来复仇的九尾降下天斧，九尾灰飞烟灭。
听完这些，永夜一言不发，担忧地看了一眼极昼。
九尾重塑肉身修养的那段时间，常常到龙窟走动，与极昼姐弟相称，有着深厚的感情。
“姐姐，你就留在龙窟附近，陪我玩儿好吗？”当年两岁的极昼眨着大眼睛，问九尾。
“等姐姐向天庭报仇雪恨，姐姐一定回来陪你玩儿。”九尾摸了摸极昼的头，温柔的说。
极昼出发去执行任务，与九尾同行一段，便各自分开。此后再也没见过面。
可事到如今……
“这事其他妖族知道吗。”永夜问。
“想必……已经是知道了，”狐狸说，“狐族曾是妖族仅次于龙族的强大存在，如今却惨遭灭族，在妖界，只怕是已经掀起浩然大波了！”
永夜思考了一会儿，对极昼说：“在这儿等我，我要马上把陈塘关的妖全部召集起来。”
极昼点了点头。
狐族灭族，此事非同小可。九尾是被静虚宫骗了才落得如此下场，天庭消息传播速度极快，这静虚宫掌教师尊一定也受到了惩罚，无需担心这个。
但是，每个与天庭扯上关系的妖，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事情又偏偏出在这个时候，现在一切与天庭有关的妖都会……
永夜突然心里一惊，转过身：“敖丙有没有伤那几只狼妖？”
狐妖马上摆手：“他一看那李哪吒落于下风，急着就要往上冲，属下赶紧给他拦住了！”
永夜点点头，跳上陈塘关最高的悬崖，右手聚起金色灵力狠狠拍在地上。
一只正经过陈塘关大街的野猫抬起了头。
刚落到一棵树上的喜鹊转过了脑袋。
正在房顶上结网的一只蜘蛛停下了动作。
殷夫人房里的那只绣眼鸟转了转眼睛，突然将翅膀上的羽毛从笼子的空隙伸了出去，翅膀上最长的两根羽毛竟变成了人的手指，打开了笼子上的锁。
永夜展开屏障。
很快，面前的海滩就被挤满，猫妖，狗妖，蜘蛛精，蛇妖，各种各种妖都聚集到了永夜面前。身后的山林涌出狼妖，鹿妖，各种。
永夜显出龙族体征，那只小绣眼鸟停在了他的龙角上。
所有妖单膝跪地，一只手置于膝盖上，静待吩咐。
永夜轻声说：“都自己挑个舒服的姿势待着吧。”
随后他转过身：“陈塘关的狼妖首领是哪个？”
一个头上顶着黑色狼耳的大叔马上举起了手：“是我，今日之事我已知晓，还请族长海涵，饶了小的这一次！”
“那几只狼妖我已尽数斩杀，你不必请罪，”永夜说，“想必你们也都知道，近来妖族发生了一件大事。”
“是狐族灭族之事吗？”一个熟悉的声音问，是那天被永夜变成人形的青蛙精。
永夜笑了笑：“不错。”
“我们不会有事的吧？”青蛙精又问。
“其他妖族自然不会有事，九尾受了天庭的蒙骗，才落此局面，”永夜说，“这也算是给诸位一个教训，天庭的阴谋不言而喻。”
“自您成为妖族族长以来，大家不再担忧天庭，只要不虐杀人类，就可以在妖界无忧无虑，”那只绣眼鸟说，“除了灵珠转世的敖丙，也没别的妖还想着去天庭了吧。”
“敖丙要去天庭想办法放出海龙族，”永夜说，“他志向也在于此，与我们其他妖族并无关联。”
“他又是否会危及到我们呢？”一只鹿妖问，“虽说族长之前已经通知过我们，说敖丙那次被枉杀妖不过是无稽之谈，但他既然志向在于去天庭，是否会因此危害到我们呢？”
“敖丙？危害你们？”那只绣眼鸟笑了，“他连大声说话都未必敢！还危害你们？”
“绣云，”永夜说，“我让你在哪吒家住了这么久，不是让你挑刺的。”
“属下不敢。”绣眼鸟赶快闭嘴。
“在场的所有飞鸟，”永夜张开翅膀，“速速飞去报告各妖族的首领，不必惊慌。还有，陈塘关的所有妖不得再在关内造次，一旦发现，斩。”
在场所有妖异口同声：“是！”
“都散去吧，”永夜挥了挥手，“我去趟……东海龙宫。”得给海龙们解释一下方才的召唤。
“方才发生什么了？”敖光一见永夜便问，“我们感应到了你的召唤，却无法脱身。”
“不必，”永夜说，“我只是昭告陈塘关的妖族，不要再在关内作乱。我一句话，比李靖夫妇斩妖除魔一个月有用。”
“不对。”敖光说。
“敖光殿下是在怀疑我在妖族的号召力吗。”永夜轻声笑了笑。
“我不是说这个不对，”敖光说，“你大张旗鼓召唤所有陈塘关的妖族，不可能仅仅为了这个原因。”
“小夜，相比你哥哥，你一向谨慎，若是为了不让妖族为非作歹，只需随意命眼线通报一声就行，何必冒着惊动关内凡人的风险召集所有妖呢？”敖光问。
永夜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化为了龙身坐在地上，抬起头：“狐族灭族了，你们在这天牢闷热难受，故我不愿告诉你们。”
“狐族灭族了？”敖光震惊地睁大了双眼，“这如何使得？”
永夜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对敖光说：“您不必紧张，我和极昼会处理的。”
“原来是这样，”敖光叹了口气，“这个天庭，近几年对妖族的刁难逐日增加，我不由得心慌，担心丙儿去了天庭，会不会……”
“请敖光殿下放心，”永夜甩了甩尾巴，“敖丙是灵珠转世，对天庭来说至关重要，只要在封神大战中表现好，天庭也不会过于为难他。”
“若是当真能够如此，我也可放心，”敖光说，“丙儿这个孩子，从小心地单纯，没什么心机。而我这个做父亲的，除了让他修炼，也没什么好跟他说的。”
“您手握海龙族的龙王之位，责任自然至关重大，现在海龙族又被禁锢在这混蛋的海底炼狱，您对他严格一些，又何尝不是处于担忧呢？”永夜说。
“只是我这父亲不免有些失责……还有他的母亲，多年来我也一直放不下。”敖光说。
“应龙殿下在离开前最后给敖丙留下了宝贵的遗产，他的冰锤里有应龙的元神功力和心法，”永夜说，“这也是母亲的温柔了吧。”
“你这孩子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敖光说，“罢了，说到与父母相关的问题你该伤心了。既然丙儿不会有事，那么你先去吧。”
“永夜告退。”
永夜离开了这天牢，回到山洞，一进去就闻到一股足以让妖发狂的浓浓血腥味。
永夜咽了咽口水，看到了一头被撕开脖子躺在地上的野猪。
极昼靠在洞中的石头上，眼眶微红，冲他笑了笑：“你回来了，弟弟。”
永夜靠过去，脸颊磨蹭过他的肩膀，靠进他的怀里：“别难过了。”
极昼用力抱住他：“嗯。”
“你嗦撒子！”太乙瞪着哪吒，“你打不过几个狼妖？哎呀里个撒徒鹅……”
“那狼妖实力实在强悍，我还有进步的空间，”哪吒低声说，“不过还好一位大哥出手相助。”
“什么样的人？”李靖问道。
“他带着黑色斗篷，不肯摘下兜帽，也不肯告知我他的姓名，”哪吒说，“身材跟敖丙差不多，身高大概比敖丙高……一个天灵盖吧。”
“这可奇怪了，”殷夫人说，“明明做了好事，连留名留样貌都不肯？”
“他还说，我和他一定会再见的。”哪吒补充道。
“哪吒，你说他是带着那只狐妖走的，”李靖说，“那狐妖可曾说过什么？”
“我想想……哦对了！他一出现，所有的狼妖瞬间都安静下来了，然后……”哪吒又仔细想了想，“哎呀，这个我当时怎么忘记问他了呢！”
“什么啊？”殷夫人问。
“那狐妖立马跪下，说了一句'参见'，我眼下好奇，可是接着看到他杀死狼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优美，而且下手狠厉，几乎顷刻之间就解决了狼妖，不由得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问起此时。”哪吒回答。
太乙的眉头拧紧了，看了敖丙一眼。
太阳渐渐落下，敖丙望望窗外：“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诶敖丙，”太乙突然站起来，“听闻你们东海龙宫有美酒，能否给我弄一点来？”
“师父你也真是，”哪吒说，“天庭琼浆玉酿你喝个遍，还要霍霍人家敖丙家里的酒。”
“去去去！”太乙像赶苍蝇一样把哪吒赶了回去，“小孩子不要那么多话！”
等到哪吒回去了，太乙低声问：“你们是不是碰上永夜了。”
“不是我们碰上了，”敖丙没有说出永夜给了他铃铛，“是我们正在与狼妖交战，永夜突然就出现了。”
“永夜一向消息灵通，不过我听刚才哪吒说的跟他的对话，倒是没问什么底细？”太乙皱着眉头，“只是问了些他早已知道的，你们的关系？”
“还问了哪吒对于斩妖除魔的看法。”敖丙说。
“真是捉摸不透，”太乙叹了口气，“虽说听不出什么疑点，但永夜一向话里有话，以闲聊的方式套话也不是什么新鲜招数，”太乙眉宇皱的更深，“但永夜也没有要和哪吒针锋相对的意思，他问这些话的用意究竟何在呢。”
“……”敖丙没有说话。
“算啦，你快回去吧，我回头再想想。”太乙摆了摆手，“明天见。”
敖丙拱手道别。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想要安宁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