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古耽世界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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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国。
江南郊外。
烈烈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照亮着许多人来往的做饭区，与一个占地颇广的帐篷区。从帐篷数量来看，这一片营地人数十分可观。
一身火红甲胄的楼明艳，大马金刀坐在篝火，左手端着一壶烈酒，右手捏着一块烤得喷香的肉，喝一口酒吃一块肉，神态动作都是洒脱不羁。
她对面坐着那名十六岁少年书生，忧心忡忡地道：“楼老大，随着咱们接连攻下了扬州余姚惠州等地的官仓，拿了粮食赈济灾民后，咱们队伍已有了近千人了。”
“这代表咱们实力增强了，也必然会招致另一些势力的忌惮，和一些不知轻重的宵小觊觎。”
“老大，您有什么准备吗？”
楼明艳吃肉动作一顿，啊了一声后，愁眉苦脸的道：“这别人来不来打我……还能提前准备的啊？”
少年书生差点被原地噎死，表情严肃起来：“老大，我们都知道你战斗力强大，一路和官兵打过来几乎无敌手。但双拳难敌四手，咱们家业地盘大了后，总有你照顾不到的地方，比如我最近听说江南又有几个土匪寨子趁机自立为王，还放出话来要给您一个教训，对方都是盘踞江南多年的，有熟悉地形的优势，我们必须要提早防……”
楼明艳乖巧地连连点头。
书生神色才缓和不少。
突然，急促锣鼓声响起，紧接着是值夜的人急切声音：“老大不好了，土匪来夜袭了。”
少年书生没想到自己‘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眼前残影一闪，楼明艳抓起一把□□，高喝着冲了出去。
“小陈军师说得对，双拳难敌四手，对方还有熟悉地形的优势，大家都来跟我一起冲啊。”
少年书生：……
他差点原地吐血。
然后他就木着一张脸，看着一群壮汉抄着兵器，乌拉乌拉喊着冲了上去，和入侵的土匪们打成了一团。
其中，这群壮汉与那些土匪们势均力敌，在互相打得对方头破血流后，也没分出个胜负，形成了卧龙雏凤的混战对峙模式。
而叫嚷‘双拳不敌四手’的楼明艳，则如一个轰隆轰隆疯狂推进的战争收割机般，左手持马鞭右手挥舞□□，在势均力敌的战阵中呼啸而过，刀过之处绝无敌人能活。
不到一刻钟，土匪阵营已无一人能活着了。
己方阵营早已习惯，第n次爆发出热烈欢呼声。
“我们赢啦。”
“百战百胜！”
“又赢了！”
……
少年书生：高兴个屁，你们上战场也就喝了个彩。
楼明艳打完这一仗，也就算热了个身，丢下战场给手底下人处理后，兴高采烈翻身下马，坐回了少年书生对面，抄起了酒和肉：“军师我回来了，对了，你刚才说哪儿了？都怪那群土匪，让我都搞忘记了。”
少年书生木然：……“双拳难敌四手，要提早做准备。”
楼明艳恍然大悟：“对对对，你说得很对。迟哥也这么教过我的。我记住了。下次敌袭前得和他们打商量，让他们多做点准备。”
少年书生太阳穴青筋直跳：……
我不是这么说的！
在对楼明艳进行了长达半个时辰军事素质与管理驭人教育后，眼看着楼明艳迷迷糊糊的神情里，总算露出几个恍然大悟表情，少年书生才长舒一口气。
他这才重新转回话题，肃容道：“目前朝廷官兵算是被老大你打怕了，暂时是不敢有轻举妄动，从今日的战绩来看，这些只会蛮干的土匪寨子也不足为惧。”
“但我们仍不能掉以轻心，江南还有一处力量值得警惕。”
楼明艳双眸炯炯的看他：“你说？”
少年书生神情晦暗道：“引起这一场江南民乱的导火索，至今仍隐藏在暗处的，先帝长子楚一争的谋反势力。”
“当初这一批势力抓住江南水患，已先帝长子之名闹出不少风波，还暗中联系了江南官场官员，眼见是颇具野心的。”
“但迄今为止，江南局势已乱成这样，他们却还没有动作，若非是他们领袖过于愚笨，便是所图非小仍在隐忍。”
“据我对其行事的观察，后者可能性更大。”
“而我们若想要进一步朝京城进发，就必须首先稳定江南。这代表着，我们与对方一定是敌非友。如今敌在暗我们在明，我们万事都必须再三小心。”
楼明艳亦严肃点头：“我知道了。”
……
一场夜谈结束，各自回去休息。
一场突袭结束，少年书生以为这些江南势力会心生忌惮，至少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再来试探。
但第二日清晨，他才跟着同伴收缴了土匪财物，将人一齐关入了俘虏营后，就收到了看门小兵的禀报。
“有一个自称是大楚皇子楚一争之女的人，递了一个拜帖给老大，说约老大三天后亥时在百悦楼二楼见面。”
“她说想和老大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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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
京郊。
太山诗会。
日子已步入深秋霜寒时节，太山上满覆着如血通红的枫叶。枫叶树下是附庸风雅的书生们，为了深秋赏枫叶做的一排一排小竹屋。
小竹屋旁是寒山寺。
这一个僻静的寺庙香火能胜过许多大庙，原因只有一个——历届太山诗会都在寒山寺举行。
一身素袍的陈班衣立在院前，任凭霜寒披满肩膀。
作为太山诗会头名，他得到了邀请函。
可他却迟迟没有进去。
因为周有茗说了，他今天会过来，亲眼看着他的班衣一样一样的，获得那些他应有的光芒。
陈班衣懂得周有茗是在一块一块的，亲自搬去横亘在二人中间的阻碍……
他只是在惶恐，等最后一块障碍被搬走后，他还能不能克制内心真实的欲·望。
……
思索间，尖细太监声音遥遥响起，一辆并不出众的明黄马车，缓缓停在了寒山寺门口。
众人皆恭敬下拜，高呼着陛下万岁。
周有茗被太监搀扶着下了马车，朝太山寺内走了过去。
临近门前，他朝某个方向定定看了两眼，才又低头进了门。
众人都不解其意，也跟着朝那方向看了两眼，才继续跟着进了门。
荫盖如伞的大树后，陈班衣等人群彻底散去，才转身出来，望着周有茗背影的目光晦暗。
……
除了化名‘车尔’的魁首未至外，这次的太山诗会前半截都办的十分成功。
众才子书生们按照太山诗会成绩顺序，纷纷起身发表着自己对先贤典籍的看法，气氛十分热络高涨。
直到轮到第四名的才子时，他突然起身下桌，到了周有茗面前，恭敬行了一个大礼。
“今日侥幸得陛下亲临太山诗会论道，学生不欲讲先贤典籍，而愿借这一机会，替天下苍生请陛下纳谏。”
“望陛下应允。”
然后不等周有茗表态，他就高声开口道：“戏子误国女色误政，学生替天下苍生，请陛下为大周江山社稷计，将戏子陈班衣驱逐出皇城。”
场面霎时极静。
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只看着周有茗与那名书生，目光闪烁不定。
同为大周享有盛名的才子，他们彼此太过了解。
陛下宠爱的那名戏子，是真的误国了吗？
谁知道？
他们也不在乎。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本就是天下最清贵的。
只要陛下身边的不是读书人，就一定会令陛下近墨者黑。
更何况是一个以色侍人的戏子。
但……
这第四名的书生，在这一场合朝陛下上谏言，真只是为了天下苍生吗？
可能吧。
但更多的，只怕是为了将今日事传出后，他即将获得的‘不畏权贵，敢于冒着陛下雷霆之怒，替天下苍生进言’的清名吧。
陛下素来以仁义治天下，对读书人多有宽容。纵然今日被这书生惹怒，也不大可能直接杀了他。而今日之事传出，天下都将钦佩他的
‘不畏强权立身清正’。
这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与之前对发言书生的和蔼不同，周有茗只冷然地望着那名书生。
那名书生顶着那目光，背脊不自觉绷紧了。但话已经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陛下是太傅大人门生，想必定然是饱读诗书的。汉文帝与邓通之流在史书上千古留污的前鉴在先，还望陛下三思。”
“这等不学无术，只会以色侍人者，最是会引人堕落的……”
……
书生的声音极为响亮，一句比一句更为激烈。周有茗看他眼神也愈来愈冷。
“汉文帝邓通之流？”周有茗声音从未如此森冷，带着伏尸万里的怒意，“那今日朕就如你的愿，做一回……”
一句话未说完，一道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传来。
“这位蒋姓书生说得好，陛下要为天下苍生日理万机，要远离不学无术之辈。”
“所以，你这个沽名钓誉不学无术之徒，打算什么时候闭嘴圆润滚开？”
然后在周有茗惊讶又明亮的笑容中，陈班衣推开了寒山寺虚掩的大门，不卑不亢地朝众人拱手行了一礼。
“本人乃是本次太山诗会魁首车尔，以及你们口中不学无术，蛊惑陛下的戏子陈班衣。”
“因有事耽搁来晚了，还请多多包涵。”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古耽世界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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