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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扑朔迷离千头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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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怎么样,是你要怎么样吧!我以为之前在公交车、医院、我宿舍还有你家,我们也一起经历了些事情,彼此之间应该具备基本的默契,没曾想,你竟全然无视旁人感受!”
“呵……你果然不配理解和尊重”,想着自己真心错付,萧広暤拨开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毫不示弱,“我倒想问问,所有悉心安排,却只换来无理质问,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棠曾无比愤恨,却又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认输,便继续咬牙发狠,“口口声声说安排一切是理解我,荒唐!假如我今天不遂了这心意,还对不起你了,是吧?”
“别,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我现在就给你充分的自由。要么拿着那些‘破纸’滚,要么直接滚!”
“好,我滚!我们从今以后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霎时间泪水漫过眼眶,加速的心跳覆盖了此刻所有声响,棠曾旋即抽回颤抖的手指,夺门而去。
萧広暤则微阖双眸,任凉薄在胸间肆虐,几近晕厥。
“你们这一来一往的,说相声呢?”被刚才情形吓傻的缑以之,此时才回过神来,“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说话的吗?”
“是棠曾先……吃错药了吧”,头痛好似惩罚一般,猛烈的肆虐着他。萧広暤拼命抵住额头,开始疯狂咳嗽,“不就是……让她搬个家,至于这样……你到底……怎么和她说的,简直莫名其妙!”
“天地良心,我刚把这个给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呢”,缑以之捡起丢在窗边的纸条,努力辩解。
“那是什么”,萧広暤恍惚发觉它们不似平常纸张那般颜色,顿时心生犹疑,“花花绿绿印着东西,你帮我念念”
“上官路瑜……”
“正面!”
“哦、哦,漪涌大……一院收费凭证……”缑以之迅速辨认着字迹,颇为慌乱。
“啊?谁让你用那张纸的?!”
“这不是你之前……”
“缑以之!那些票据是我故意留着……吓唬棠曾用的,我说她今天怎么好端端的……就翻了脸,原来……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萧広暤哀叹连连,难过与愤懑一时间便涌入心田。
“我怎么知道它这么重要,刚才征询意见的时候,你也没强调啊”,缑以之听罢,也忽地方寸大乱,“那、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追啊!”
……
棠曾飞也似的逃离医院,转入道旁的斜巷后,才终于靠着墙壁缓缓停下。
她努力回忆着与萧広暤一同经历的点滴细节,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彼此究竟错过了什么。
“喂,哪位?”手机铃声不断催促,她神思恍惚的接听起来。
“师父,你昨天怎么一直关机?”郝楠率先发问。
“哦,是吗?”
“什么是吗?你现在在哪里,不会还陪着萧広暤吧?”
“没有……正、正准备离开呢”
“我怎么感觉你声音有些不对劲,那小子又开始发疯了?!”郝楠隐约听到棠曾强忍哽咽的气息声,忍不住怒火中烧。
“胡说什么,根本就……”
“待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去接你!”
未及她说完,郝楠已确认心中猜想,于是迅速作出吩咐,拒绝多余辩解。
然而,棠曾却并未在意这通电话,挂断之后便沿着斜巷小路继续前行。
直到放空一切的漫步了许久,繁杂心境才渐渐得以平复。
只是不再悲怨,却也并非快乐。
“棠曾!”一名男子突然唤着她的名字,“你等等!”
“缑……”棠曾应声回头,还未问及他的来意就被紧紧扼住手腕。
“跟我走,你误会萧広暤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不去!”
“听我解释”,缑以之努力平复着气息,用最诚恳的目光望向她,“其实,浩子原本只是担心你被他家的水痘病毒传染,所以才要我帮忙搬家的。记录地址时因为没纸,我就稀里糊涂写在了那些交费凭证上,又自作聪明的想要……帮助你们缓和一下关系,这才弄出这么大的乱子。自始至终,全都不是萧広暤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缑先生,我身无长物,不值得你们这样做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说辞看起来特别像在‘胡诌’,但你们中间确实有误会。如果他真的不想再理你,那何必自己去找搬家公司和家具店呢?对了,还说新住处朝向不好,强调我一定要装空调。如果你不信,可以用这个手机……来查证我说的是否属实!”
“就、就算是这样,他也……”棠曾欲言又止,旋即扭头望向路旁。
缑以之抿紧嘴唇,立时沉默,的确,解释道理是一回事,而感情接受却是另外一回事。
前有萧広暤出言不逊,后有自己全程参观,眼下她面子、里子都挂不住,又怎么可能轻易被说服。
“棠曾,我……首先要向你道歉”
“嗯……缑先生,这不是你的错”
“不、不,我必须说声对不起。至于……萧広暤,无论怎样也不应该口无遮拦,白白让你受了委屈。只要你现在肯同我回去,其他事情都好商量”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没资格埋怨他的。其实,借此机会离开也挺好”
“等一下!”缑以之见棠曾仍旧打算离开,便匆忙拦住去路,“萧広暤家是不是整洁的不像单身汉住所?老实说,我从未见过哪个女人在那里待过,因为他非常、非常不喜欢……别人打扰到自己。这么多年,他没有对谁如此上心,你是第一个,也是在漪涌唯一一个。我不管你们具体是什么关系,对于他,你就是那种与众不同的‘关系’!”
“什、什么?!”
“我承认,萧広暤有时是不可理喻,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但他、他其实……只是不敢轻易被旁人了解罢了。希望……你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就一次!好吗?”
“我……”通过解释,棠曾也渐渐明白自己犯了主观臆断的错误,只是如今就这样回去,又略微心有不甘。
“我不想……让自己的兄弟失去一位善解人意的朋友,求你,跟我回去吧……”缑以之见她似乎被说服,连忙乘胜追击。
……
之前为获得萧広暤家人的联系方式,棠曾向艾得华特人事部进行了咨询,但却以保护隐私的理由被直接拒绝。
不知怎么,消息却传到安装部一众同事耳中。于是,不多久便乌泱泱集结了许多人前来探望。
而郝楠在接到电话后,也因为担心棠曾安危,立刻赶到医院。
“萧先生,她呢?”对于厌恶之辈,他素来习惯单刀直入。
望着郝楠怒不可遏的模样,萧広暤顿时心如明镜,“你如此大张挞伐,又何必再问”
“请把无关人员请出去,我想和你单独谈”
“哎,你谁啊,能不能态度客气一点?!”工友们见来者不善,便纷纷替队长撑腰。
“郝医生,既然她都和你说过了,我们还有必要……”
“废话!如果她真的和我说过什么,你认为,自己现在还可以待在那里安然无恙吗?”郝楠咬紧牙关,继续发狠。
“呵……”萧広暤略微勾起唇角,脸颊浮现出浅淡笑意,“我们之间的确有误会,但我只想和她解释。你,不行……”
“作为她最好的同学兼朋友,我有权知道事情真相!认识棠曾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谁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害她伤心,你也算是独一无二的人物!”
萧広暤猛烈的咳嗽着,仍然毫无畏缩。之于棠曾,有些事他明白自己绝不可以让步。
而郝楠敛起眸色,也向前步步紧逼。若非玻璃窗阻隔,恐怕那股火气早已将其中之人化为灰烬。
……
小巷中,棠曾与缑以之依旧僵持不下,完全不知晓目前医院里火烧眉毛的情势。
一阵铃音忽地响起,才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寂。
“喂,浩子,正忙呢,待会再给我打电话!”
“以之,我是赵二栓,萧队这边恐怕遇到一些麻烦……”
“栓哥,他怎么了?”缑以之忽地敛起神色,阴郁霎时在眉间蔓延,“你别急,慢慢讲”
棠曾眼见此景,心中不觉忐忑,却又别无他法,一时只能呆呆驻足。
“……好的,我们现在就回去!”
“有什么紧急情况吗?”
“嗯”,缑以之点头示意,转而神色复杂的看向棠曾,“郝楠在医院,正同萧広暤聊天”
……
当大家返回病房时,整屋子的人仿若被定格般,面面相觑。
虽然没有争吵,却充斥着剑拔弩张的对峙气氛,崩盘态势,一触即发。
“棠曾,不是让你等着嘛,跑到哪里去了?”郝楠见她安然无恙,虽有不满,却终于放下心来。
“你误会了,我们之间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之前还对萧広暤充满怨怼的她,此时竟莫名主动替人开脱。
“喂……你真是……”
“我错了!”萧広暤此刻强撑起身体,突然岔开话题,“你知道,我虽没有恶意,却永远在表达上南辕北辙”
“快躺下吧,逞什么英雄?!我能主动回来解除误会,都是凭缑先生的面子,你千万别多想”,棠曾鄙夷的回击,却不自觉挡在玻璃窗之前。
“其实……我让以之去找你,也并非全因态度不好而想要道歉。更重要的是……我竟然把你最珍贵的东西给弄丢了”
“说什么呢?”站在身旁的郝楠,突然按捺不住怒火反问。
萧広暤不理会旁人,愈发神情落寞的解释,“那不仅仅是几张凭证,对我来讲,更意味着一种承诺。如今我失言在先,也只能恬不知耻的乞求原谅……”
“没有人逼你履行承诺,是你非要背负在身上的”,棠曾转身反驳,哽咽竟瞬间贯穿于喉咙。
“对,我知道自己有错,但你能不能……能不能……”
萧広暤手抚在胸前,忽地偏转头去。
“总之,我接受道歉,也顺便向你说声‘对不起’。我应该早些带你来医院,就不会搞成现在这副模样,希望……你可以尽快好起来”
“嗯……咳、咳……”
棠曾心中明白,却压抑着情绪,随后故作镇定的浅笑示意,“郝楠,我们走吧”
“难道你真的决定要丢下我了,是吗?无论如何挽留,也要像‘他们’当年那样,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