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残暴 ...
-
韩吉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地下室。现在全国上下一片混乱，谁都知道自己的国家打了胜仗，越来越激昂的氛围中，调查兵团暧昧的立场备受怀疑，甚至还出现了所谓的耶格尔派，这群人对艾伦的地鸣计划似乎非常推崇。
还没走到牢门口，中气十足的男声就飘进耳中。
是是，我知道了，又要战斗对吧。
怎么变声期的家伙还这么……利威尔怎么说的来着？中二？对，多大岁数了还这么中二。
“你又在对着镜子说话，对吗？”
艾伦没有回答。
“你明明就是在对着镜子说话，说要战斗。”
韩吉本来想逗逗他，但先下的形势实在令人开心不起来，明明是玩笑话，说出口倒像她真的读不懂氛围一样。
“我觉得你的新发型很帅呢，虽然有点散乱，但还是能感受到你有很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随性……”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干什么？聊天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不是聊了一整晚的巨人吗？艾伦，那时的你，我以为绝对不会牺牲希斯特里亚……确实吉克的任期就要到了，马莱对帕拉迪岛推行的计划也比预料中快，大家都感到很焦虑，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单独行动把这座岛立刻推向世界的对立面，你不管希斯特里亚了吗？”
“我吃了战锤巨人，这个巨人能将任何东西硬质化变成武器，所以，如果我想，随时都能从这里逃出去，而你们不会对我怎么样，因为我同时拥有始祖巨人，同样，你们也不会真的杀了吉克……而你现在在这里跟我聊天，韩吉，其实，我们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艾伦猛地抓住韩吉衣领大吼道：“如果有别的方法就告诉我啊！我还应该听谁的？我到底要做什么！”
韩吉整个人差点被拎起来，面对疯狂质问的艾伦，她什么都回答不了，没办法，最起码目前，她这个做团长的束手无策。
“艾伦，你好色。”韩吉啪地甩开艾伦的手，又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想当年，地下室她来过无数次，有时候跟在埃尔文身后说教不守规矩的人，当然大多数是跟利威尔一起拷问犯人，当时多意气风发，什么都不用管，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哪像现在，还要收拾一个叛逆期小孩儿留下的烂摊子。
“埃尔文，你失策了吧，为什么当时要将兵团交给我啊。”
·
“你的饭店。”利威尔停在巨树之森入口处，“这里的树都是大个子，也没有合适的石头供你玩耍，挺适合你休息的。”
“那你们玩立体机动装置可不要吵到我。”吉克略带惋惜地撇了撇嘴，“有人去找她吗？”
“后面的事不用你管。”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挺关心她的，其实啊……”
利威尔没有搭理吉克的胡言乱语，越往森林深处走去，某种感觉就越强烈：奇奇就在这里。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总能感到某双黑漆漆的瞳孔正盯着他看，寻找也是没用的，就像当时和埃尔文他们一起空手而归那样。她过于神秘，如同这林中的雾，风一吹，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利威尔甩了甩头保持清醒，马莱那边已经派人潜入了，虽说不是很放心，但处理好吉克之后自己也会立刻动身，只求不要出事……
吉克在不远处打了个喷嚏。
利威尔突然觉得他很碍眼，这家伙正和艾伦谋划着不得了的事情，地鸣一旦发动，帕拉迪岛就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世界将被笼罩在阴影之下，且不说五十年后这座岛的军备水平能否抗衡联合国军，单在这五十年内，雷斯家族悲惨命运也会上演几个来回。韩吉他们还没有想到其他好办法，政府高层有的说要让希斯特里亚吃掉吉克，取得野兽巨人的控制权，有的尊重调查兵团的选择，还有些激进的都快把艾伦吹上天了，嚷嚷着要为他的计划保驾护航，总之大厅一片乌烟瘴气，群众们也都红着眼，出来吹吹风也挺好，站在巨树之森里，会有一瞬间觉得曾经和伙伴们在这里战斗的情况算平易近人，最起码，那时候很清楚的知道，只要杀掉眼前的巨人就行了。
“聊点什么呗？”
“如果是想表达对被你杀死的人们的忏悔，我不介意听听。”
“奇奇心情好的时候话还是很多的……”
吉克话音刚落，耳边就闪过一束银光：一把长刀直直插在距离他颈部数厘米处。
“少只耳朵鼻子什么的还会长出来吧。”利威尔阴沉着脸道。
“知道了…知道了，那麻烦你转告你们总部，如果还以为时间充足，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
正午的总统府门前已经聚集了一个街道的记者、军队还有探头探脑的民众。几分钟前这里的爆炸声震耳欲聋，随着灰尘和房梁落下的，是面目全非的萨克雷总统。
韩吉挤过嚷嚷的人群赶到现场，空气中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还没有散去。宪兵团的老兵张罗着排查凶手和受伤路人，一旁还立着惊魂未定的三笠和阿尔敏。不用想，一看就是来探探军政府的口风，替艾伦求求情之类。
这些天军团对艾伦确实是处于放置不管的状态，皮克西斯司令出入政府越来越频繁，调查兵团出于避嫌的缘故也没有被坦诚相待，但韩吉能猜个大概：由于艾伦的莽撞行动威胁到新政权，上边已经打算放弃他作为始祖巨人的容器了。在这个节点上，萨克雷总统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闭着眼都能猜到是哪方势力下的手。
调查兵团真的要手足相残了吗？
韩吉一边帮忙指挥现场工作，一边看向铁窗外情绪愈加高涨的民众。
【这是报应！我们要求释放艾伦·耶格尔！】
【为了新生艾尔迪亚王国的胜利！】
【我也要战斗！】
【献出我们的心脏吧！】
【献出心脏吧！】
【献出心脏！】
昔日令人振奋的口号再次响彻天空，就如玛丽亚夺还战的那天黄昏。但不知为什么，这次，熊熊燃烧的斗志带来的只是恐惧和未知。
“报告！紧急情况！艾伦·耶格尔从地牢逃跑了！”
韩吉深吸了口气。
艾伦，你最终还是开始行动了吗，和你的人一起……
·
“利威尔兵长，情况有变，耶格尔派取得了城墙内的实际控制权，然后上边不久之后应该会按照他们的要求，将艾伦带来和吉克见面。”
利威尔从木箱上做起来，绕到离吉克较远的一棵大树后面。
“皮克西斯司令呢？他会乖乖听话？”
“司令态度十分坚定，在把艾伦带来的路上还在不停想破除僵局的策略，但眼下的情况…你也清楚。”
利威尔瞥了一眼正在后方看似专心致志看书的家伙，他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心情好到马上就要哼出一段小曲。嘁，不顺眼。
“不管他们最终是不是会按计划叫人把艾伦吃掉，我现在有件必须要做的事。“
两个来报士兵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平时以武力著称的长官会有什么妙计。
“你们回去告诉他们，我要把野兽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去抓个老实人把他变成巨人吃掉吉克，然后等到希斯特里亚过几个月生产结束，如果想法还没变的话，再请他把她吃掉。马莱那边我们可以再商议，总之说什么也不能让那家伙为所欲为了。”
“啊？兵长，请原谅…我不是很明白，失去吉克的话我们就失去了敌方那边的情报，这样…会不会有些乱来？”士兵大脑有些混乱。
“总之失去吉克，义勇军也好，耶格尔派也好都没戏唱了吧。快去，把我的话告诉皮克西斯。”
利威尔转身缓缓接近吉克，双手不停在立体机动装置前试探，尤其事看他那本书装模做样的样子，更是火大。总之，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死在这里。
“书读得还开心吗？“他感觉到吉克已经察觉到出边的杀气了。
“已经读七遍了，实在找不到什么新的乐趣。红酒……还有吗？“
“我们在这里待很多天了吧，酒水早就一滴不剩了。看你的书吧。”
“是吗，你们拷问人的方式还真是残酷啊，老大。”吉克扶了扶眼睛靠在身后大树上。
利威尔转身往帐篷走去。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可以完成和那个人的约定了，终于等到这一天……埃尔文，真是漫长…”
“啊啊啊啊啊啊啊！”
思绪突然被打乱，利威尔少有全身打颤。
那家伙在喊什么？
“喂，你…疯了吗，你跑什么…回来…”
话音还未落，刺眼的光芒突然在天空绽开，就像前些年的烟花祭一样让人应接不暇，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巨响。
这个气息，再熟悉不过……
利威尔就眼睁睁看着数十名部下被变成丑陋的巨人，张着血盆大口朝这边蜂拥而至。而那个本应今日死于他刀下的人再次逃之夭夭。
【他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利用活生生的人。】
他颤抖着握紧双刃。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残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