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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座谈 ...

  •   “奇奇,趁这机会我要再问问你。”韩吉拴好马,等奇奇整理好一起去见埃尔文,“昨晚那是怎么回事?能具体说说吗。”

      “就是跟上次夺回艾伦时一样,力气连同意识被什么不知道的东西抽走的感觉,一点一点……简直就像自己在消失,说实话,队长,我好像很少这么叫你唉韩吉哈哈哈哈。”奇奇突然抱住韩吉:“我害怕。”

      韩吉拍了拍她的背:“刚刚艾伦看到的东西跟你是一样的吧,你说,会不会,在某个时刻,艾伦和你的能力其实相通呢?”

      “相通?”

      “你看,上次是艾伦不知用什么办法命令巨人,这次也是他脑海中浮现了什么东西,无论是他在地下写什么‘父亲’之类的,总之这类神秘的现象后隐藏的原理,大概你也不会毫无关系。”

      “要……解剖吗?看看我身上有没有线索。”奇奇试探着问。

      “可以吗?”韩吉猛地贴过来,“真的可以吗?说实话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存在时就想这么做了。”

      奇奇倒吸口凉气:“那……那让我让我挣扎下好不好,我的意思是我尝试逃跑,然后你们肯定会抓到我,然后我就没有不做的理由了。”

      “啊哈哈哈哈哈,莫布里特你看她,她当真了!”韩吉大笑着使劲拍着奇奇肩膀。

      “分队长!她左肩膀的伤刚刚好,你注意力度!还有,不要开过分的玩笑!很可怕的你这个人。”

      “我要是真那么做了,利威尔那家伙肯定不会放过我,”韩吉又把奇奇的头使劲搂过来,“说实话,知道巨人曾经是人类那刻,我挺厌恶自己的。”她声音突然变低,“得意洋洋的实验其实是虐杀、是折磨,这双手沾满了鲜血。很可怕啊,连觉都睡不好。如果让所有的真相都浮出水面,是不是能或多或少赎些罪呢?奇奇,我不知道,也或许只是好奇心一直想得到满足吧,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动,说了些乱七八糟的。总之奇奇,你在这里总能让人多些期待,尤其是这种时候,等解决好眼下问题再回归根本吧,找个舒服的方式,毕竟,你是我们的同伴嘛。”韩吉将奇奇头发揉了个乱,这是昨天吃饭前利威尔帮她绑起来的,奇奇有些不舍得,但想了想,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就一把拽下头绳,任漆黑的头发散落空中。

      “好,让我们看看埃尔文正在做什么吧,在这儿等我。” 她一把推开埃尔文办公室的门。

      “哟,埃尔文!”

      “来得正好。”埃尔文看了看门外。

      “宪兵团开始行动了,艾伦和希斯特里亚由利威尔看着,现在应该到托洛斯特区了。计划是用诱饵引蛇出洞。你这边怎么样,中央那群人露出尾巴了吗?”

      “去王都开了场会。嘛,一如既往的乌烟瘴气。我现在要找皮克西斯司令谈话。”

      “驻屯兵团和调查兵团,宪兵团呢?有把握吗?”

      “其实,我连皮克西斯那边的立场还不清楚。”

      “还不清楚,这就要行动吗?”

      “也没有别的选择,你应该很清楚,韩吉。”

      “话是这么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到利威尔那边,抓一两个中央宪兵,盘问,之类的。”

      “你看,这不是很清楚吗?”埃尔文整理好军装大衣,从手法上来看,他已经完全适应了没有右臂的身体,前几日的惨白脸色也恢复不少,但那蔚蓝又坚定的眼神从头至尾都没变过。

      “但我希望奇奇能留在这里,暂时让她和艾伦他们分开,以防万一。”

      “所以说来得巧,我正好找她有事。”

      “什么事?”

      “你先忙,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对了,埃尔文,奇奇和艾伦似乎有某种关联,上次的事故不是意外。具体情况我会让她汇报的,就这样,我先走了。”

      埃尔文瞳孔微微放大:“我知道了。”

      ·

      兵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厢用红布搭成棚,红布上点缀着各种各样饰品,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御马的士兵看起来百无聊赖,仰头靠着厢门眨眼睛。兵团门口三三两两的士兵还在练习格斗术,大概是天太冷想借此暖和暖和身子。

      “团长好!”埃尔文路过时,他们就立马立正,严肃地行了个军礼。这让身后跟着的奇奇颇有狐假虎威之感。

      马车上的士兵听见动静连忙下车放好小马扎,埃尔文还特别绅士地请奇奇先上。等两人都落座之后,铃铛叮叮当当响起来,马车开始有节奏地晃动。
      奇奇第一次坐这种马车,很是好奇,她掀开身旁的窗帘向外打量着。来到这里后确实没出去过,当初以为来到这里就寻到了人间烟火气,但事实上调查兵团就一怪人的巢穴,街道两边孩子们奔跑打闹倒是和训练时候差不多,不,他们更像是艾伦和让在很没品地缠斗。
      不远处一个戴帽子的小孩抱着双臂左右寻找着什么,大冷天里,他衬衫外边只套了个薄薄的外套,裤子短了一截,露出瘦削的脚腕。奇奇看了看自己的军装,心中有些过意不去,那男孩儿颤颤巍巍地走着,突然撞上个大肚子老头儿,奇奇心下一揪,那男孩儿点头哈腰连连道歉,被撞到的男人只是骂骂咧咧几句就走了,她又松了口气,不然大冬天随便碰到哪里就是块淤青吧。正当她为这个大度的路人祈祷时,刚刚那男孩突然就直起腰,精神抖擞的样子判若两人,一个褐色皮夹从他头上跃起又准确被他接住,那男孩儿重复着这样的动作转着圈,甚至对离去的老头儿背影做鬼脸。奇奇嘴一撇放下窗帘,气呼呼地缩回座位,就好像被偷走东西的人是自己一样。

      “那小伙子身手不错。”埃尔文开口道。

      “他不应该这么做。”

      “玛丽亚城墙沦陷后,许多人靠这个为生,宪兵也管不过来,听说少管所已经满员了。”他笑道,“比他们境遇惨的还有很多,你听说过地下街吗?”

      “地下,街,在地下吗?”

      “对,那里的人们甚至见不到阳光,哦,利威尔就是那里出来的。”

      “利维?”奇奇突然发觉自己对利威尔的过去一无所知,“他也会穿那样子的衣服,在冬天,做这种事吗?”

      “你自己去问他不就好了。”

      “就是说,玛丽亚之墙得快点夺回来啊。”奇奇喃喃道。

      “你能体会到这点真是太好了。”

      “为什么要让我跟着?”奇奇终于忍不住问。

      “有些事情需要你了解。”

      “你说话能不打哑谜吗?团长。”

      “就是表面的意思,没有打哑谜。莫非我命令你,要你怎么做才不是打哑谜吗。”埃尔文笑道,“有件事我忘了问你,当时在驻屯兵团、宪兵团层层把守情况下,怎么回来的?”

      奇奇想到那晚在驻屯兵团面前好像说了不少埃尔文的坏话,于是含糊道:“有个不错的宪兵放了我。”

      对啊,那个宪兵当时为什么没有问话就放自己走了?奇奇醒后还没有深入思考这个问题。

      “这样啊。”埃尔文继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刚刚就在这座马车里,我跟一位旧友聊了会儿天。他是宪兵团师长,叫奈尔,我小时候的玩伴。”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奇奇很疑惑。

      “他妻子叫玛丽,是个很漂亮又坚强的姑娘,说来惭愧 ,训练兵时期我们还因为她有些矛盾。他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不久之后还会迎来第三个。”

      “然后呢?”

      “我跟他说让他帮助我们发动政变。”

      “政变?等等,埃尔文,我看到过这个词语,不是吧?换个制度?你要把这里的王拉下台吗?自己做国王?等等,我要先确认这个问题。”

      “意思对了,但不是我做国王,这个问题到时候再说吧,总之现在的机制不能留。”

      “就是说,现在的国王把人类放在三座城墙里,然后我们不喜欢他,要再选一位国王或是什么东西,能够把所有的城门打开让人类自由自在奔跑,两者之间巨大的差异,这就是你要做的事?”

      “你还真是会比喻啊,如果巨人不吃人,未尝不可。”埃尔文笑出声。

      “埃尔文你疯啦,会被维护当前体制的人杀掉的,你朋友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妻子、孩子、地位去送死?他是个宪兵团的领导吧听起来,不不不,先不说这个问题,调查兵团会被你连累的。为什么,不惜这么大的代价?”

      “我只是支会他一声,选择权还在他手上。”

      “你想说什么?”奇奇再也无心留意外边景色。

      “如今要改变这个世界的是希望还是绝望?做选择的是谁?要选什么?你相信谁?只是这些而已,你不是想知道世界的真相吗,这些问题最起码要自己弄明白吧。”

      “埃尔文,当时……”

      “哦,到了。”埃尔文掀起他那边的窗帘往外看到,“怎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她始终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矫情,而且肯定不能从埃尔文那里收到什么好的回答。

      驻屯兵团上下一家亲,为首的皮克西斯司令,说是司令其实大家都叫他“老爷子”,他是个远近皆知的大酒鬼。埃尔文站在门外,把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红酒放在左臂上,恭恭敬敬等着开门。刚来调查兵团那会儿,奇奇就总听见老爷子叫埃尔文出去喝酒,今天终于要一睹阵容了,她还隐隐约约有些激动。

      门被打开,后面出现的不是她想象中佝偻着腰的老汉,而是一个挺拔的大叔,当然从几乎快没有的头发还有隐隐发白的胡子上还是可以推断这人有些年纪。

      “你又来给我送酒啦。”他乐呵呵收下埃尔文递过来的酒,示意他进来坐。

      “哦呦,这个小姑娘不是太眼熟啊。”

      “她就是前些日子从那里回来的调查兵,想必您的部下一定汇报过情况。”埃尔文答道。

      皮克西斯司令从头到脚打量着奇奇,甚至还前后转了个圈:“不错,命大。”他满意地拍拍奇奇肩膀,把奇奇攥紧放在左胸膛的手放下。

      “我们坐下谈,这边火烧得正旺。”老爷子指着壁炉旁的沙发。

      奇奇把埃尔文脱掉的大衣挂在衣架上整理好后也跟了过去。

      “人类终于也要再墙内狭小的空间里开始自相残杀了吗……”先开口的是老爷子,“我知道你找我来什么事,自打王明令禁止对外面世界的探索以及过去107年了,我一直认为人类在狭小的世界里苟延残喘的日子总会在不远的将来走到尽头,若是那一刻真的到来,我这个老头子也不得不和王针锋相对。”
      “埃尔文,你没看错我这个糟老头子,但我不过是个老兵而已,没有资格指挥部下与同为人类的敌人相互残杀。”

      “是这个道理。”埃尔文笑道,“但您却拥有裁决我的能力。”

      “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说服我脱掉这身官服加入调查兵团成为你麾下一员,到时候老夫我就随你差遣,干什么脏活累活都行。”皮克西斯司令说这些话的时候收起了标志性的慈祥微笑,鼻下那捋小胡子也蔫巴起来,“但只要你们的所作所为偏离了正道,我呀眼里可是揉不得沙子的,届时我会以驻屯兵团团长的身份站到你们的对立面,亲手把你送上断头台。”

      “我早就有这个觉悟了。”埃尔文说道。

      “那么,你有什么计划?难道直接靠武力拿下王都吗,凭你手上掌握的这些精锐中的精锐,虽然数量不多,但应该能做到迅速拿下行政设施,甚至取下王的首级也不是不可能。可这之后呢?你以为自上而下杀死这个世界的支配者将其枭首示众就能让所有人都臣服吗?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对这个持续了107年的统治体制真正不满的民众绝不占多数。在土地减少,就业锐减的大环境下,赋税却越来越严苛;四年前还为了减少城内粮食消耗把出于社会底层的老百姓赶往墙外,致使人口直接减少20%;但在如此严苛的背景下也没有爆发过动乱,这都是因为上至王、官员,下至城内老百姓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再掀起什么动乱无疑是摧毁自己最后的藏身之地。”

      “而在这之中,已经存续了2000年以上的王族血脉则担当着象征人类繁荣的角色,早在人类被逼近墙内之前就开始统治的王已经成为人们的心灵之柱,如今你要把这支柱销毁,在这场骚动中第一股反对势力揭竿而起的话,民众们会作何反应?埃尔文,不是所有人都有和你一样的觉悟,上至贵族,下至民间保有枪支的老兵,各种派别,鱼龙混杂,用武力解决是行不通的,到时候更不用提夺回玛丽亚之墙了。你要说说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结果吗?”

      “我们是打算替王换一颗脑袋,但是我们不打算动用武力来实现这个目的,也不打算为此而杀人。”

      “还有这种可能性吗?来说说你的计划吧。姑娘,帮你们家团长添杯水,茶具在那边的柜子里。”

      “好。”奇奇这才回过神。

      烟雾从鼻尖升起:“你泡茶技术还是没怎么提升,甚至还退步了。”埃尔文轻笑着。

      “不好意思。”奇奇知道他只是随口说的,自己也就随口答了。

      “但达成一切的关键性证据我还没掌握到,万一我的猜测不正确,恐怕我们所有人的脑袋都要搬家。”

      “什么嘛,到头来还是要赌一场啊。”皮克西斯老爷子抱怨道,语气又透出些无奈,好像早就习惯他这样子了。

      “是的,我这毛病还真是改不掉呢。”埃尔文应和着,“在证据到来之前,我想先请您听听我的童年往事。”说完后,他撇了眼奇奇。

      “我的父亲是名教师,他在我老家的学校里教课,而我正好是他的学生。”

      “那是某天的历史课,他在讲人类是如何被巨人追击到墙内的,这是所有人的常识。但是,人类逃进墙壁之前的那段历史教科书上却只字未提,人类损失了大半人口并剩下最后一点落脚地,终于在墙壁内收获了理想的世界。”

      “当时我内心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就举手向父亲提问,但是父亲根本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当天的历史课就这样结束了。”

      “回到家后,父亲在家里回答了我的问题,由于王政府历史书里边有太多的谜团和自相矛盾的地方。就算真的没有任何能解释这些谜团的文献流传下来,进入墙壁后的人类的子孙后代也应该能将他们经历过的一切口口相传下来才是,再说,真想完全封锁消息的不把任何信息留给下一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父亲接下来的话让还是孩子的我感到震撼万分。但当时我并没有聪明到能够理解他为什么没有在课堂上回答我的问题。”

      “我把父亲的话跟街上的孩子说了,后来宪兵找上我详细盘问,就在那一天父亲他没有回来,据说是在离家很远的街道上意外身亡了。”

      “我无心的告密行为连累父亲遇害,不知不觉间父亲的假设在我心中变成了真实,而证明这个假设似乎成了我人生的全部使命。”

      “人类变成巨人,巨人铸成墙壁,在这个不可思议的世界里,父亲的假设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荒诞。”

      “距今107年前,王族为了能够更加轻易的统治当时逃进墙壁中的的人类,彻底地篡改了人类的记忆。”

      “这就是我父亲的假设。”

      奇奇瞳孔突然放大,说起来她也能对记忆做些什么。

      “加入他们不那样做的话,那现在墙内的这种社会结构就无法成立对吗?”皮克西斯司令也一样惊愕。

      “是,这也是我父亲的推理。而我也终于亲眼见识到了几乎足以证明父亲假说的真实性的奇迹。就是不久前跟您提到过的艾伦操纵巨人那一幕。女巨人曾经也做过类似的事,能够运用巨人之力的人类当中似乎有一些可以用大声的叫喊操纵巨人的意识的能力。”

      “另外,根据拉加哥村查清的事实可以说明人类跟巨人两者从生物学上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所以受这种喊叫影响的可能并非只有巨人。”

      “再者,王政府对我们调查兵团活动干涉恰恰开始于艾伦能够操纵巨人的消息传到王政府之后。”

      “说白了我认为王政府想要得到的与其说是艾伦,不如说是想得到这种叫喊之力。”

      “还有,我身边的这位士兵,”知道说的是自己,奇奇立马立正站好,“您当真以为她只是因为命大才从那种地方回来的吗?‘调查兵团某个士兵不会被巨人攻击’、‘调查兵团内部有巨人嫌疑的少女’、之类的消息,您不会没有耳闻吧,或许,您还接到上面的命令要着重留意调查兵团,而中央宪兵可能已经成立专门的小分队,目标就是她。”

      奇奇在原地屏住呼吸,面前两人的眼神一并射向自己,她当真没想到这个深度。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皮克西斯司令将手从下巴上放下:“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怀疑她的身份。兵团里各种流言也不少见就是了,但正因为五花八门,反倒显得荒诞无稽,上面也没理由彻查……”

      “不,我认为是上面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因此才会在暗地搞些动作,对于他们来说把艾伦、希斯特里亚抢过去才是当务之急。”

      “但是,若王政府觉得艾伦的那种力量是一种能在巨人的侵袭下守护人类的手段才想将其抢到手呢?毕竟他们现在也已经是无处可逃一条绳上的蚂蚱,目的相同的话就没有必要与其争夺,而且,王政府掌握着许多我们不知道的隐情,你有没有想过把艾伦交给他们其实才是明确的做法。”

      “我前几天刚参加过一场王都的会议,在那之前我的想法是跟您一样的。”
      “我从小时候就开始想,父亲为什么只是比别人更靠近事实一些就惨遭杀害,王政的人们也应该有其奉行的正义才是,但到头来我总算明白了,他们自始至终想维护的绝非是人类,而是他们自己的地位和豪宅而已,一旦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不说是巨人,就连人类他们也可以好不眨眼地清楚掉。初代王的目的我们无从所知,一百多年来在墙里安静过活的统治阶级中间,人类的欲望终于开始蔓延膨胀,他们的目的一定能保证和初代王一样干净吗?我不这么看,父亲的惨死并没有丝毫正当性可言,他是被人类的欲望和自己的愚蠢儿子害死的。”
      “原谅我不能艾伦交到王政府手上。”

      “说得有道理,但真是遗憾,即便如此,不流血的革命到头来……”

      一阵敲门声响起。奇奇连忙开门,妮法和她对视一眼有些诧异,彷佛在问你怎么在这儿,然后直接走向埃尔文:“团长,兵长那边的传信。”

      埃尔文迅速拆开信件,“皮克西斯司令,我虽然说不会杀人,但是多少还是要见些血的。这次我好像押对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在兵不血刃地情况下将王换个脑袋了。雷斯家才是墙壁内真正的领导者,希斯特里亚·雷斯是正统的王室血脉,只要我们能让她以女王的身份继位的话……”

      奇奇和妮法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这里没有他们插话的分儿,埃尔文始终用风平浪静的姿态扔出一个个爆炸性的句子。

      女王。
      连奇奇都清楚,万人之上的身份,要什么有什么。希斯特里亚知道了会不会开心一点,话说,她要是真的做了女王,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并肩作战?但不知为什么,奇奇就是感觉,现在除了尤弥尔能立刻出现在她身边,不然希斯特里亚根本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笑出来了。

      “妮法,开始记录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作战从利布斯商会把艾伦和希斯特里亚交到第一宪兵手上这天开始,第一宪兵团将对艾伦和希斯特里亚的押送路径乃至中途停留设施的选定委托给利布斯商会,我们必须利用这一点,我们将就此把艾伦和希斯特里亚交给第一宪兵,然后通过利布斯商会的协助一直跟踪到这趟旅途的重点,就是罗德·雷伊斯,希斯特里亚的父亲,同时也是墙内实际上的最高领导人的所在处。据情报,所有的官员以及弗里兹王室其实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届时想办法将其控制住,然后实现第一次谈话,我们为什么要彼此战斗,同处在巨人威胁下的人类为什么不能万众一心同仇敌忾。妮法,到这里。”

      “是。”妮法停下笔。

      “虽然这么说,但我们也了解自己掌握的资讯实在是太少。如果,罗德·雷伊斯能够对舍弃我们调查兵团和一般百姓拒绝走出墙壁乃至阻拦技术发展这一系列的行为做出能让我认可的回答……”

      “你们就会主动让步吗?”皮克西斯司令反问。

      “没错,到时候要失去一切的说不定就是我们。”

      奇奇深吸一口气,好家伙,这人是在拿整个调查兵团的大家在赌啊,又联想之前在驻屯兵团前说他的坏话,良心上好像也没那么过不去了。当然,奇奇可能已经气糊涂,这种时候还在想无关紧要的事。

      “但在答案水落石出之前,在那之前,就算这一切其实都是错的,我们也会以自己所拥有的价值观和伦理观为基础勇往直前,我们所要达到的目标就只有改变现有体制这一点而已,让冒牌的王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王冠戴到真正的女王头上,让他们亲口在万民面前承认,之前的体制都是虚假的,我们必须让民众见到这股崭新的曙光才行。然后,再建立起对调查兵团的协助制度,我们才能够展开一系列行动将玛丽亚之墙的洞口彻底堵上。”

      “果真,王政府至今隐藏的情报说不定就是人类最后的王牌这点可能性尚在的话,我就不能让驻屯兵团在这场混乱中丧命,就算真的革命成功了,也不能保证一无所知的我们能够把他们掌握的技术和知识平安无事的继承过来,也就是所,你打算做的事是有可能永远丧失用巨人建设城墙和篡改人类记忆能力的风险现在的,埃尔文,你这是在拿全人类的性命在做赌注啊,这个问题解决不了的话,老爷子我啊就自私自利地站到王政那边了。”

      “想也是。”埃尔文低头说道,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大概在笑?“我打算再送他们个礼物。”
      埃尔文起身站到奇奇身后,双手摁着她肩膀,像极了当初伏在艾伦耳畔问他敌人究竟是谁:“怎么样,有兴趣吗?”

      迟疑片刻,鬼使神差般的,奇奇点了点头。

      “很好。妮法,你们可以出发了。”交代完后,他又坐回原处。

      走到门口,奇奇瞥见衣架上他的大衣,回头叮嘱道:“外边天冷,回去时候别忘记衣服。”

      直到和妮法在寒风中驾马奔走了数十分钟奇奇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最后要说那么一句白痴的话,也不明白为什么埃尔文要让她亲耳听到这些事。恍惚间,她想起那天黄昏韩吉教她骑马,身体刚稳定好打了个手势,韩吉就气势汹汹过来“啪啪”两声,身下的马儿逐渐加速,奇奇身体东倒西歪不知所以,韩吉在一旁大声叫嚷,这边人根本无心留意她在说什么,只是想着“不行不行,要想办法,不能掉下去。”就这么提心吊胆围着训练场跑了几圈,日落时候奇奇就会骑马了,从此之后无论多快的马她都能驾驭。只是这时候怎么突然就想起这种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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