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利威尔bg）》天降恒运

48、真凶

　　“韩吉？刚刚那阵风是韩吉吗？”奇奇指着远方腾起的烟雾问道。

　　“看样子像是。”妮法也伸着脖子打量，“总之先不管了，快点传达团长的指示吧。”

　　这是间破草房，面积很小，门一推开“唰唰”十几双眼睛直直看向这边，奔波一路，奇奇本来正对冻红的手哈气，看着阵仗，直接被惊得一动不动。

　　“辛苦你们了，”利威尔递来两杯热水，奇奇连忙放到嘴边，“埃尔文怎么说的？”

　　妮法看着墙角有些迟疑，奇奇也发现这里从除了熟悉的面孔之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看他们穿着应该似乎是商人，还有大大的啤酒肚，准没错。

　　“利布斯商会的人，没事，说吧。”

　　“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先出去哦，老大。”

　　“不用，你们也请在这儿听着吧，毕竟不互相隐瞒也是契约内容之一。调查兵团完全相信你们。”

　　这么说来，从皮克西斯司令和埃尔文对话中是能推断出来利威尔这边买通了和宪兵勾结的商会，这些人应该就是了。

　　“关于怎样让希斯特里亚继位成为女王一事……”

　　“等等，你说什么？”让问。

　　“女王？”阿尔敏的声音。

　　剩余的人也是大眼瞪小眼，当事人希斯特里亚更是站在墙角一脸无辜地看着这边。

　　“哦，我忘记跟他们说了，现在的弗里兹王其实是王室的代理人，雷伊斯家才是真正的王室。”

　　“就是说，希斯特里亚！”奇奇跑到她身边拉着他的手笑道：“你是女王哦！墙壁世界里的老大！”

　　奇奇没有收到期待的回应，女孩儿始终没有看她，只是怔怔地一个人喃喃道：“做不到，我做不到这种事，女王什么的……”

　　“你……你不喜欢啊。”奇奇有些尴尬。

　　突然手被拽开，利威尔突然横在她和希斯特里亚中间：“也是啊，突然一个家伙出来说让你成为最高的当权者，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脱口而出‘好，我做。’之类的，我能理解，但是现在时间快来不及了，给我做。”

　　“我真的…当不来女王。”希斯特里亚躲开利威尔咄咄逼人的视线。

　　“不愿意？”

　　女孩儿低着头，吞吞吐吐。

　　“我知道了。”利威尔这下直接揪起希斯特里亚衣领将她举至半空。

　　“你干什么！放开她，利维。”奇奇拽住他胳膊。

　　“闭嘴！”

　　他又转向希斯特里亚：“不想做不如逃走吧，当然我们会用尽一切手段找到你、追捕你，用尽一切手段逼你就范。或者要打一场吗，就在这里把我打倒？”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莫非你们认为明天还能安心地吃午饭，美美得睡到自然醒，身边的人还在身边？至少我不会这么想，也许是因为怪异的人和事物看得太多了才导致我变成这样的吧。但如果罗塞之墙被突破的话，面对这样的异常事态我就能做出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要迅速的反应并投入战斗，就算是要面对地狱也一样，那个你们目睹了很多次的地狱。谁都不能保证明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但每一天我们都有办法预防这一切发生，即便如此，也总有人来碍手碍脚，那为了解决他们就算是让我扮演杀人狂的角色也无所谓，为此我可能不得不将某些人打得面目全非，但比起被巨人吞噬殆尽那种地狱，我更愿意选择与这些人渣流血拼命的地狱，至少，这不需要全体人类被牵连进来。但如果我们能够掌握着这诡异的世界的实权，那些原本可能送死的人就不会白白去死了吧，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选，希斯特里亚，”

　　利威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终于把希斯特里亚扔在地上，“服从，还是反抗，”他蹲下靠近她：“已经没有时间了快把答案告诉我！”

　　突如其来的震怒就连一旁的奇奇也浑身发怵，他这样子还是第一次见，这边发生了什么？形势已经危及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做！接下来的任务是扮演女王对吧……我会做的，交给我吧。”希斯特里亚明显是被吓到了，还在发抖。

　　“很好，拜托你了，希斯特里亚。”利威尔扶着她慢慢站起来。

　　“太过分了。”康尼小声抱怨道。

　　“再怎么说也不应该…”让也应和着。

　　利布斯商会的人更是坐在角落从头至尾不敢说话。

　　“妮法，你继续。”利威尔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向后一倒，靠在墙上。

　　妮法头头是道地交代着，跟在埃尔文那里听到的几乎分毫不差。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记录这么多信息，奇奇在心里默默感慨。

　　“然后是……”妮法示意奇奇继续往后说。

　　“我要跟过去。”

　　“你说什么？”利威尔猛地看向这边。

　　“就是说，我会跟过去，然后暴露，被一起带走。”

　　“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还要白搭一个进去？”让先抱怨道，像是连着刚才那股子怨气一起发泄出来了。

　　兴趣？总不能这么说吧。

　　“大概是埃尔文团长想放个定时炸弹在他们中间，毕竟未知的事情上有很多可能性，万一计划出现变故……”阿尔敏自言自语道。

　　“阿尔敏？你说埃尔文觉得我身上有很多可能性？”

　　奇奇当然不是没听清楚。

　　做选择的是谁？要选什么？

　　埃尔文的话又浮现在耳边，莫非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就是这个？

　　失神间，奇奇被一把拉出门外：“埃尔文到底要你干什么？”

　　“大概，就是阿尔敏说的那样子吧，只是去亲眼看看。”

　　“这样啊，那家伙的赌瘾又犯了。”利威尔扶额道：“四眼偏偏又不在。”

　　“说来，我们刚到这里确实与她擦肩而过，风风火火的样子还是跟之前一样呢。”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没事，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反正这趟旅途的终点是我们占优势嘛，万一有个万一顶多是被转移囚禁起来，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给大家留下记号，然后就麻烦你和大家了，一定要来救我。毕竟我还要回来跟人结婚。”说完，奇奇迅速亲了口利威尔嘴角，然后扑哧扑哧笑好久。

　　“你打算怎么做？”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我不会暴露调查兵团和利布斯商会达成一致这个情报的，赶快行动吧。”

　　“刚刚火气太大，别往心里去。”

　　“恐吓虽然是个不错的方法，但真的很吓人啊，利维。”奇奇推开门，示意他先进去。

　　·

　　按照利布斯商会那边的情报，中央宪兵会于今日接手艾伦和希斯特里亚，地点就是前方的小木屋。奇奇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观察着。这是一片偏僻的树林，一路跟过来没有遇到什么人家，甚至连一个宪兵都没遇到，按理说，更谨慎的做法不应该是里三圈外三圈把这里包围个水泄不通吗，这让奇奇一时不知道该怎样现身。

　　艾伦和希斯特里亚还有利布斯商会的四个人已经进去好久了，里面什么动静这边也不清楚。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略显肥胖的人急匆匆跑出来。他应该是利布斯商会会长的儿子，刚刚在利威尔那里打过照面。他往这边跑来，越跑越近，奇奇担心他再往前走几步两人就会直接撞上。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是合作关系。但奇奇单独行动是事先商量好的，在这里多做解释只会浪费时间。还好，他在前面几棵树的位置停下了，看那架势可能是要方便？奇奇尴尬地转过身子捂上眼睛。

　　视野陷入一片黑暗，听力就更加灵敏，巧的就是这时候小木屋方向传来车轮声，接着就是一阵零碎的脚步声，奇奇从另一头往外看，黑色风衣勾勒出高大魁梧的背影，更关键的是，那个黑色猎人帽再次揪住了她心脏。怎么偏偏是他来……看见他，奇奇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商人的儿子像是解决好了的样子，大摇大摆哼着小曲准备离开。

　　“喂！”奇奇低声阻止，并将斗篷上的自由之翼指给他看，“藏好在这儿别动。”

　　若利布斯会长顺利交接好就是她多虑了，万一那个男人已经看破了利布斯商会和调查兵团这层关系……奇奇总有这种感觉，能保住一人是一人吧。

　　“小姐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转眼那个笨蛋儿子就挤到奇奇身边，奇奇深深叹了口气，这树再粗壮也经不起两个人藏啊。

　　“总之那些人不可信……嘘。”奇奇捂住身边人的嘴。

　　不远处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搂住着利布斯会长往小树林走来。怎么着？那两人关系很好吗？奇奇屏住呼吸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你一开始就打算让我们买你的马车吧，真是的，你们这些做生意的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啊。”玩世不恭的声音，是他，奇奇更加确定了。

　　“或说回来，利布斯，你听说过一个叫利威尔·阿克曼的男人吗？”

　　利维？阿克曼是……这不是三笠的姓吗，从来没有听过利威尔的全名啊。奇奇心下惊诧。

　　“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调查兵团的利威尔士兵长吧，谁会不知道他啊，不过他的全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家伙肯定正带领手下在拼命寻找那俩小鬼，然后想要我的命呢，你们宪兵会想办法的对吧。”

　　“利威尔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唉？他认识利维？

　　“那个矮子可是我的骄傲啊。”

　　刀光一闪，身边的人开始剧烈颤抖，奇奇拼命按住他，又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这么残暴的杀人方式他还是第一次见，可能是看巨人吃人太多了，人类手足相残竟显得这么违和……利布斯会长还在呜咽，但那声音就像是溺水的人突出一连串泡泡，顺着他喉咙，血液水龙头般地流出，一声闷响，像团肉掉在地上，然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所以事情发展成这样都是我的责任。”那男人慢悠悠补充道，不用看就知道，他肯定边说边低头擦拭刀片。

　　“阿克曼队长，他们两人身上都带有多把刀片。”

　　阿克曼队长？

　　“我就知道……商会的家伙都处理掉了吗？”

　　“都处理掉了，他们好像一共就来了三人。”

　　奇奇看了眼身旁还在默默流泪的会长儿子，看来他们不知道他的存在。

　　“简单搜索下附近然后撤……谁在那里？”

　　窸窸窣窣上膛声中，奇奇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转身离开。

　　“哟，大叔，好久不见啊。”

　　那男人眨了眨眼睛笑出声来：“呵，我丢下的小猫咪竟然还活着啊，看来人们说猫有九条命也不是空穴来风。”他走过来搭上奇奇肩膀：“怎么，调查兵团现在不是应该去城里踩点吗？掉队了这是，还是跑这么远来解手？”

　　“他们的事我怎么知道，话说，你就这么确定我是他们的人？”

　　“姑娘你别欺负我年纪大，你这自由之翼我还是认识的。”那人用枪口戳着奇奇脊梁。

　　“这又能代表什么，你不是也披着宪兵的皮吗，难道他们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无趣。”

　　“哦，什么叫有趣不妨讲来听听。”那个男人一边说一边推着奇奇往回走，他身旁的宪兵也都放下枪跟上了，只要继续不出声，那个商人儿子就能活下去。

　　“上次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不然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原来对于调查兵团来说我根本跟他们的士兵没什么区别，还是该扔就扔，该牺牲就牺牲。想当初我刚来到这里不懂事就被他们蛊惑说用我这特殊能力为人类做奉献、衣食住行全由他们负责，到头来……唉，那样的事我才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所以呢？”

　　“雷斯家是真正的王室对吧，我可是知道了哦。早知道当初就和你们一起走了，大叔，你上司就是希斯特里亚的父亲，墙壁内真正的王对吧，他人怎么样，能不能用好我的能力？比起在前线不明不白死掉，还是在后方更可靠一点，说不定还能为人类出更多的力。话虽如此，如果他能支付给我一些报酬就更好了，或者给我个贵族身份就更不错，你看怎么样？”

　　“我看你这想法不错，”男人接过手下递来的绳索。

　　“我又不会跑，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男人把手伸进奇奇袖口，什么果核、干花、木棍，她原本打算用来做标记的东西散落一地，“说实话，你真的可以认真考虑一下。”男人确认奇奇再也没有其他工具后，将她的双手折叠起来捆在身后。

　　“喂，口枷就更不用了我…”

　　“不行啊，死人怎么能说话呢。”男人强硬地把竹筒塞进奇奇嘴里。

　　艾伦和希斯特里亚接连被扛出来，看到躺在草坪一动不动的利布斯会长时两人脸色陡然一变开始挣扎，那个男人走近他们然后在后颈处重重一击。
　　这趟旅途接下来会往哪里走呢，但很显然，不会是他们既定的方向，奇奇看着干瘦的手向自己伸来，然后也没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奇奇睁开眼睛，口枷横在嘴里时间太久脸颊有些发困，后脑勺还留有阵痛，奇奇想自己揉揉缓解下难受，这才发现全身上下被牢牢固定，动弹不得。话说，她这是睁开眼睛了吧，应该是睁开了啊，奇奇又闭上眼，再睁开，但看到的仍是一片黑暗。

　　外边似乎有枪声，大家在和宪兵团开战吗？这样看来，那男人似乎没有换路线，而是做好了埋伏在这里等着，别出事啊……奇奇心里默默祈祷。

　　枪声越来越近，甚至有几枚擦着箱子就过去了，里面的人心惊胆战，当然奇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装着。又有一声响动，像是什么东西砸了上来，奇奇也跟着震了一下。

　　“让！”

　　让！是让吗？刚刚那个好像是三笠的声音。奇奇把唯一能活动的头部往旁边移了移，想听得更清楚些。

　　砰！

　　虽然隔了层木板但那声音就像是在耳边炸开，奇奇吞了口口水。

　　怎么了？让出事了吗？就在几厘米之外的地方……

　　现在躺在这箱子上的是谁？在流血吗？

　　她瞪大了瞳孔微微战栗。

　　又不知过了多久枪声渐渐平静下来，马车颠簸着不知要往哪里去，奇奇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怔怔地盯着黑暗，她想起上次在城墙上做的那个永夜的梦，当时那个白衣服女孩究竟实是谁？还有吉克…是不是应该跟他走。埃尔文他在期待什么？奇奇开始烦躁。她又想起刚刚跟那个猎人帽说的话，明明是胡诌的东西，但怎么能做到那么熟练，信口拈来，她自己都开始怀疑那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马车终于停下来，现在应该有人正把箱子抬下车。

　　锁链声哗哗啦啦响了一阵子，突然大片光猝不及防地压过来。

　　“哟，小猫咪。”

　　奇奇眯缝着眼哼哼着，示意他拿掉口枷。

　　“哟，受伤了啊，我们士兵长的杰作吧。”她揉着脸颊坏笑着。

　　那个男人把眼睛附近的血抹掉，力度之大奇奇看了就觉得疼：“你是他什么人，我刚刚只是提了一嘴而已，那家伙可是招招下死手啊，嘁。”

　　奇奇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利维他还没事。

　　“他不下死手的话，眨个眼人就给你弄没了吧，你别恶人先告状啊大叔。”

　　“话不能这么说，叔叔我可是伤心坏了，那小子可是我的骄傲啊。”

　　“你果然和利维有什么关系，阿克曼是吧，我都听到了。”

　　“吼哦，利维。”那个男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奇奇。

　　“肯尼。”身后传来另一位男子的声音。

　　是叫肯尼吗？奇奇这才意识到跟这个男人扯皮太久，周围什么情况还没搞清楚，她回过头，艾伦还带着口枷被捆得严严实实看着这边，而希斯特里亚则松了绑，身上还搭了件男士外套，她身边立着的男人，奇奇见过的，就是埃尔文给的照片中的男子，墙壁内的真正掌权者，罗德·雷斯……

　　“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到这儿还有一位大叔。”奇奇笑道。

　　“怎么样，杀了吗？”肯尼将霰弹/枪横在奇奇脖子上，“我看这伶牙俐齿挺不错，是有点可惜了。”

　　“不行！”希斯特里亚喊道，艾伦也突然激动。

　　“一起带下来，等我亲眼见识过她的能力后再做定夺。”

　　奇奇大喘一口气，然后被肯尼拖着迈入通往地下室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