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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白月光替身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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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彻摩挲着毫无知觉的腿骨,回想着今日吃过的闷亏。
明明是个柔弱可欺的风尘女子,却能让自己的贴身暗卫去请了两次,第一次那么快能把人叫过来他便觉得其中有异,果不其然,原来对方好一手金蝉脱壳。
暗卫将人带来,出声道:“主子,人带来了。”
容彻恩了一声,却没忘记罚他:“今日,你因为赵币,插手本侯的事,是为越界;后又带了旁的人来,是为过错,去戒律堂领四十军棍,等陈卫来了,你便去军营呆着。”
暗卫陈默猛地仰头去看容彻,嘴唇颤抖发白,却不敢再出言反驳:“是。”
卫厌推开门走了进去,刚刚容彻处置那暗卫的时候没避讳她,这让她很是不安。寝殿内无风,却不闷热,昏暗的房间内看不清人在哪。
一阵凉风从窗台处刮过,吹动了轮椅身后的帷幕,容彻出声道:“过来。”
卫厌循着声音往里面走去,昏暗的房间内偏偏又不掌灯,她走的很慢,生怕磕碰了什么贵重东西。
容彻察觉到人到身后,指了指前面的桌子,吩咐道:“把灯掌上。”
卫厌点头,道:“是。”
一捧巴掌大的烛火点燃,卫厌才看清房间内的布置,偏冷色的装饰,还有窗边半躺着的容彻,对方一头长发随意散在身后,一双眼睛白日里只觉幽深,此时看去却是多了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
卫厌摸不准容彻的心思,乖乖做完手里的活便低着头站在一旁等候吩咐。他道:“过来。”
卫厌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待容彻忍不住再次催促时才肯挪动,末了,容彻让人跪在了身前。这一方空间极为狭小,两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卫厌抿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一抬头便是容彻。容彻摸出来那副髌骨,拿在手中赏玩,微笑道:“可知为何叫你来?”
卫厌轻轻点头。
容彻抬头,盯着人轻笑道:“我就这么可怕?”
她心有余悸地不敢乱看。
对方问:“今日为何换了人来?”
热气喷在卫厌手心里,她忍着痒痒意,答道:“奴已卸妆,怕侯爷见了不喜。”
容彻:“今日一见,我便觉得你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
容彻:“可是,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卫厌拿捏不准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一只眼睛也不敢乱看,只盯着容彻的腿。
这样僵持了有半刻钟,容彻一只手盖在卫厌的眼睛上,凉凉道:“眼睛若是不要了,你大可继续盯着看。”
这样过了有半个时辰,直到卫厌以为还要一直跪下去时,容彻挥了挥手,将她放走了。
走时,他说愿不愿意留在他身边,直到他想起那位故人。
卫厌想都没想的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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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厌回了满春院,此时院内还是静悄悄的一片,她回到了自己屋后便开始装点行李。
有今天早上容彻那一番话在前,她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她要给自己赎身,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给自己赎身要五千两,昨日容彻给了她这么多,加上她平时攒的四千五百两,虽然昨天给了老鸨一千,但剩下的也足够她衣食无忧下半辈子了。
她将行李放置床头,准备去找老鸨,给自己赎身。
嘭嘭嘭!
“卫厌妹妹,是我!让我先进你这里躲上一躲好吗?”说话的正是昨日画舫内被下人拖下画舫的茶荷,此时对方一身衣服污浊不堪,而且面容憔悴,一头长发凌乱的散在身后。
卫厌咬了下嘴唇,纠结了一下后放了人进来。
“等赵妈妈的人离开了,我便走,绝不给你多添麻烦。”她说着,看了一眼屋内的布置,一时间竟无处下脚。
卫厌是不想徒增麻烦的,她马上就要离开了,若是因为茶荷的事开罪了老鸨,她恐怕一时半会儿想走也走不了,但是对方早年曾经对她有恩。
她刚来这满春院的时候,还是个七岁大又认生的小女孩,老鸨那时候常常罚她做苦役,一整天不给她饭吃,也是常有的事。
面前的人那时候还是满春院的红人,吃穿用度都是院内最好的,她见自己在后院几次饿的喝起了凉水,便装作不认识的丢了几块糕点在一旁,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那桂花糕的滋味。
卫厌将人藏在衣柜里,嘱咐道:“姐姐说的是哪里话,你在这里安心藏好便是。”她说完,便去将房门从里面落了锁。
楼道内很快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而且看样子搜到这里来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卫厌不敢拿大,她蹲在衣柜前面和茶荷道:“姐姐,外面的人恐怕还是会找到这里来。”
茶荷带着哭音求道:“好妹妹,如今我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这可如何是好?”
卫厌那日边听茶荷说买她回去的是一个混身长满肉瘤的臭男人,一阵唏嘘后也忍不住叹气,道:“你以后想怎么办?”
衣柜里的人不说话,卫厌也知道这种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境遇,谈以后太奢侈了。
她在屋内看了一圈,衣柜明晃晃的在东南角,搜查的人不可能不去查那里。
嘭嘭嘭!一群院内的杂役终于还是找到了卫厌这里,在外面疯狂的砸门叫嚷着。
卫厌:“外面的人可是赵妈妈让你们来的?若不是,其他的人可没有权力搜我的房间,小心我让赵妈妈辞了你们。”
门外的声音小了些,有一人粗声粗气道:“卫姑娘,这满春院如今只剩您的房间没有搜了,买主还在催我们交人,得罪了。”
说完,房门便被从外面大力撞开了,一群杂役拿着棍棒冲了进来,在屋内不管不顾的肆意翻找,打烂了好几个花瓶。
卫厌见那衣柜都被砸开砸坏了,庆幸刚刚将人换了地方。
此时,老鸨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卫厌的房间被折腾的不成样子,只是皱眉,抱怨道:“这些花瓶都是花了钱的,你们小心着点。”
卫厌闻言,委屈道:“赵妈妈,可是卫厌哪里做的不好?您为何将这些臭男人弄进了我的房间,就不怕侯爷怪罪吗?”
她说着,哭的极为伤心,老鸨面色也不好,为了一个赔钱的老女人,惹哭了她手里最赚钱的人,这生意怎么看都是赔本。
老鸨转过来弯后,便换上一副笑脸赔不是:“卫厌,你是最懂事的,今天这件事你就当没发生过。我这就让他们这些泥腿子滚出去。”
卫厌慌道:“赵妈妈,侯爷昨夜可是答应我今天还要我过去。”
老鸨听后,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块,笑眯眯道:“好好好,你歇着,这么久了,可算是给我争气了一回。”说完,麻溜的带着人离开了。
人走后,茶荷从床底下钻出来,扑通跪在了卫厌床头边,感激道:“多谢卫厌妹妹,没有你,我今天就难逃一死了。”
卫厌道:“姐姐不必客气,就当我还你当年的桂花糕。”
茶荷听后,脸上布满红晕,道:“你可以不必记那么久的,那时候我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随手丢的两块糕点倒被你记了这么久。”
原来当年丢糕点不过是对方一时兴起罢了,可怜自己记了那么久。卫厌苦笑着,道:“等会儿我出去一趟,若是外面没人了,你换上我的衣服,便离开这里吧。”
卫厌说完,从床榻上起身,准备去找老鸨谈赎回卖身契一事。
茶荷却拉了拉她的衣角,仰头祈求道:“妹妹可否带我见见侯爷?我听闻定北侯是齐国有名的美男子,若是侥幸得了他的青睐,姐姐也算是彻底脱离苦海了。”
见卫厌不说话,似乎怕对方拒绝,她道:“卫厌妹妹若是不肯帮我,我就告诉老鸨你有想逃跑的心思,行李包袱都收拾好了,看她怎么治你。”
卫厌被对方惊呆的睁大了双眼,对方变脸之快她始料未及。
“快来人!我亲眼见那疯婆娘就藏在这间屋子,老子出了钱买她,竟然还敢偷跑,弄死这疯婆娘!”一道凶狠恶绝的男声传来。
“我倒要看看敢藏她的是个什么货色!”男人撞开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