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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旗云市公安局的办公大楼,刑侦一队的队长办公室里。
      龙襄杰把手机重重的扣在办公桌上。
      “TMD!”
      他骂了一句,似乎还是不太解气,又把椅子狠狠地踹一脚。厚重的椅子划着它光滑的轮子,转着圈的撞在了后面书架的玻璃柜门上。
      “铛”的一声撞了个晕头转向。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的推开,“砰”的一声又弹了回去。
      “头儿!”司理带着嘹亮的一嗓子,正埋头拿着文件往进冲,抬头就看见龙襄杰那再进来一步取你狗命的脸,就转头往出走,打算敲个门再进来。
      龙襄杰身上的德国血统自带这一股威严,他皱着眉头的时候,全警队除了大老板赵仁怀没人愿意跟他说话。
      他瞪着一双妖异的淡金色瞳孔,看着缩头缩脑的司理,更来气了。“什么事?”
      “头儿,你怎么了?”
      司理虽然有点突突,但还是耐不住一颗为了八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心。
      “艹,那姓邵的狗,MD以为自己是谁?还指挥到老子头上了!”
      司理一听姓邵的,心里默默排了个百家姓。
      这姓邵的又跟头儿有梁子的,除了邵阳没别人了。
      龙襄杰看着他傻了吧唧的在这杵着,不耐烦的坐回去“你什么事?”
      司理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是有正经事报告的。
      他把手里面几页纸递给龙襄杰“这是前几天疗养院护士俞艺苗,第一次和第二次的询问记录。”
      龙襄杰简单的翻看了一下,放到桌上,抬头看着司理道,“昨天那小子审的怎么样了。”
      “头儿,救命啊!那小子昨天到现在,除了要吃要喝就没说过一个有用的字,翻来覆去就是睡觉了不知道……这时间都过去一半了,我们实在没办法了。”他说到这,双手合十就对着龙襄杰拜了拜。
      “求头儿救命!”
      龙襄杰眉头皱的明显又深了一点,“你们没把摄像头挡起来揍他一顿?”
      “啊?”
      还能这样吗?没人开过先例啊!那他现在回去照办还来得及吗?能不能救那小子一命,要是头儿等会去揍那不就完了!
      龙襄杰走到门口,一手掏出兜里的烟,一边点着一边看着司理那傻乎乎的样子,有些纳闷这小子警校怎么毕业的。
      “想什么呢?出来。”
      司理平时被他吼习惯了,赶紧回神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木易跟着邵阳回了家,安置一番后各自休息一下,这一觉睡的也不怎么安稳。
      醒醒睡睡迷迷糊糊的,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她警觉的拉开卧室门,看到邵阳正侧身让弗拉耶……还有身后陆续的几个人进来。
      他们每人手里抱着一摞报纸,悄无声息的放下,然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二少爷,不知道你要的具体是宋志平的哪个政绩报道,筛查完无关紧要的小事以后剩的都拿来了。”
      邵阳揉了揉太阳穴,用下巴对着木易点点那堆可回收垃圾“有点多,还查吗?”
      木易看到来的人是弗拉耶,心里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又有些迷迷糊糊。
      “咳咳咳……”她咳嗽的越发严重,点点头给自己到了一杯水。
      “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吧。”
      她对着弗拉耶点点头,然后开始把报纸一摞一摞的搬进自己的卧室。
      “哎。”邵阳抬手拦了她一下“这么多要看到什么时候,他是连任时间最长的书记,这么多年的报纸,你自己怎么看?”
      说着把木易手里的报纸又拿下来半摞。
      “你也帮忙。”
      地主家的傻儿子弗拉耶,抬了抬自己的伤手,试图反抗他的主人。
      “一个月的酸汤肥牛和老白干。”
      于是傻儿子就这样伸着舌头,被主人抛出去的诱饵……驯服了。
      开始了他昏天黑地的读报纸工作。
      像宋志平这样喜欢到处宣扬自己的人,除了电子版的新闻刊,一定会接受报社媒体的拜访,所以查旧报纸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也不知道弗拉耶从哪找回来的陈年老报纸,一抖都是灰,又伴随着木易的咳嗽声,三个人简直就是一个交响乐队。
      邵阳拿出两个一次性口罩递给木易和弗拉耶,三人就这样扎在了一堆木质产物中。
      一个小时后……
      邵阳实在忍无可忍,弗拉耶那吭哧瘪肚的朗读,默默地抱着一摞进了书房。
      木易觉得自己是一个被背叛了的队友,于是也默默抱起一摞回了她的卧室。
      顺便还拿走了桌子上的水壶。

      公安局的审讯室里,龙襄杰大爷一样的坐在那。
      对面扣着的就是,被弗拉耶一起跟小偷尸体,送进来的那位疗养院保安刘斌兄弟。
      龙襄杰一条胳膊搭在椅背上,翘着个二郎腿,嘴里还叼着根烟,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呵,比你硬的骨头我都见多了,你可以不说。我们就坐这里耗着,反正警队里有吃有喝。我们不急,慢慢来,”
      刘斌一直低着头,要多窝囊有多窝囊。
      “怎么?没听懂吗?没吃过猪肉没看见过猪走路吗?没学过法就不知道杀人要偿命吗?”
      “我没杀人!”
      刘斌突然在椅子上挣扎起来,不知道是想起来什么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
      旁边的警员赶紧上去按住他。
      “你们……”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龙襄杰,“别抓不到凶手就想让老子顶罪!现在死的是他妈你们领导你们就来尿了,这要是我们平头百姓你们会管吗?”
      “哥们儿,别喊了,你是不是仇视社会啊?说说,是谁把你迫害了?又是什么动力让你这么忍辱负重的活着?”
      刘斌怒不可遏的看着龙襄杰,恨不得一口吃了他。
      他恨恨的对着对面“呸”了一口“老子……TMD、没、杀、人!艹!”
      他眨眨眼睛突然又想起前天晚上那群凶神恶煞的人,他险些以为自己要被活埋,就更加的愤怒。
      刘斌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还TM弄一群□□去给老子绑来!你们怎么不直接毙了老子!”
      龙襄杰冷笑,心里暗骂了句姓邵的真是个鳖孙儿。
      “年纪轻轻的总想当别人老子,我看这辈子你是当不成了,下辈子尽量发挥吧。”
      说完龙襄杰看也没看他,起身就往出走。
      刘斌一看龙襄杰要走,心里清楚他们一定是认准了,他说不说都会定罪,一着急声音都变了“别走!你们凭什么说我杀人了!证据呢我要看证据!”
      龙襄杰给司理使了个眼色,司理忙打开笔记本对着刘斌,播放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中他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从楼梯上来,小护士这个时候刚刚收拾完泡面垃圾,抬头看见他害羞的笑了一下。
      刘斌上前亲昵的搂住她的腰,浅浅的亲了他一口。
      小护士忙推开他,看了看头顶上的监控摄像头。
      他俩在那腻腻歪歪的拉了一会手,监控视频没有声音,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然后,两个人就往走廊尽头的空房间去了。
      这段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刘斌暗暗出了一口气。
      “警官,这就是你们的证据?睡女朋友不犯法吧?”
      龙襄杰嗤笑一声,拿出一根烟点上。
      “这么说你是承认这个人是你了?”
      司理放下笔,拿过笔记本电脑。
      “承认,是我。”
      龙襄杰两根手指敲了敲桌子,这时候司理已经打开了第二段视频。
      然后记录了刚才刘斌的证词。
      第二段视频是走廊房间尽头房间门口的,只拍到了两人进屋的画面。
      刘斌看着屏幕冷笑,“这就是你们的证据?”
      司理抬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疗养院内的监控录像自然是看不到房间里的画面。不过警队小天才司理同志不负众望的,在对面的大厦楼层监控里看到了房间里的远程直播。
      画面犹豫距离问题糊成一团,不过这也难不住司理小天才,经过他一番处理,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扫描,清晰的画面逐渐呈现出来。

      两人进屋就开始迫不及待,亲亲抱抱举高高一系列动作之后,小护士指了指卧室,监控视频到这里,画面中就再也没出现过任何身影。
      当然也没人想看什么别的。
      看到这里刘斌攥的发白的拳头才稍微放松下来。这些也不能证明什么。
      他以为都被拍下来了!那岂不是来了个直播!
      “你进去以后发现什么异样了吗?”
      龙襄杰把烟头碾进烟灰缸,抬头看着他。
      “警察大哥,你在这种情况下,你会观察一下你周围有没有异样吗?”
      龙襄杰一想,他可能真会。想完了还笑了笑。这看在其他警员眼里堪比鬼片一样惊悚。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有什么好说的?警官,你难道要听细节吗?”
      龙襄杰眼神亮了亮,哼了他一声继续说,“我是说完事之后你去哪了?”
      “完事以后?”刘斌想了想,“完事以后我就睡着了,第二天醒过来下楼上班的时候,就发现了那老头的屋子门大敞着,就报警了。”
      龙襄杰嗤之以鼻,静静地看了他一会,似乎有点无语。
      “警官……”刘斌面露无奈,他皱眉思索着有一种焦急的无可奈何,“我承认我前几天是撒谎了,可我不是也怕,我和小艺的事捅出去,我俩担责任嘛。”
      龙襄杰算是开了眼了,见过嘴硬的,没见过这么硬的,死鸭子嘴还能撬开呢,这哥们儿比死鸭子嘴还难撬。
      第二段视频结束了,这期间审讯室除了刘斌拒不承认自己杀人的声音,再没有其他人说一句话。
      司理默默的打开第三段视频,视频中一个穿着保安服,带着鸭舌帽的人从刚才小护士与刘斌进去的卧室里走出来。
      刘斌当时精神一震,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就颤抖起来。
      司理得意的一勾嘴角,“怎么?还不承认?”
      刘斌突然疯了一样的挣扎着想要起来,他疯狂的吼着,“啊啊啊啊!”的乱叫。
      两名警员使出浑身力气才把他按回去坐好。
      刘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你们……你们把电脑给我拿近点,我看清楚!”
      司理看了龙襄杰一眼,见他点头这才把电脑拿到他面前。
      刘斌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
      视频很短,十几秒就结束了。
      “再放一次。”
      司理又给他放了一次。
      结束。
      “再放一次。”
      刘斌的声音有些尖利,他浑身颤抖手心冒汗。
      “再放一次……”
      “再放……”
      “再放……”
      “再放……”这短短的几十秒视频,好像有什么发财大计一样,让刘斌反复的看了不知道多少次。
      他声音沙哑,额头冒汗,喉结来回滚动,拳头死死的攥着,指甲掐进手心的肉里,从始至终没有松开过,像是失去了痛觉。
      “够了。”龙襄杰觉得他情绪不对,摆手召回司理。
      刘斌重重的靠回椅背,他闭上眼睛,缓缓的流下了两行泪水。
      再睁开时眼里多的是一种决绝。
      “我承认,人是我杀的。”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我想把所有的视频都看一遍,行吗?”
      龙襄杰点头,司理调出剩下的视频。
      走廊里拍到他走到宋志平房间的视频,接下来是宋志平开门把他放进去。然后是出来后拿出止血带勒着宋志平的脖子,直到宋志平无力的挣扎了几下,最后断气了。
      然后他又走回卧室,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半晌出来匆匆的走了。
      龙襄杰眉头皱了皱,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呢?
      “这就是你的犯案经过吗?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是,我没有要补充的。”
      司理拿起一摞纸递到刘斌的面前,“这是你的女朋友俞艺苗的口供,你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什么?”
      刘斌不可思议的看着司理,又问“你说谁?”
      司理不明所以,心道这小子是个神经病吧,小艺小艺的叫的怪亲热的,这会装什么糊涂。
      “我不认识俞艺苗,我女朋友叫田小艺。”
      龙襄杰思考的时候喜欢用两根手指敲了敲桌面,他对着身后一扬下巴,“给他看照片。”
      司理拿出俞艺苗的照片递给刘斌。
      刘斌一把夺了过来,看了一眼突然就像泄了气的气球。
      龙襄杰看了看他起身出去了。
      司理收回照片转身回到审讯桌座位,“你现在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人是我杀的,我承认。”
      司理点点头“现在能讲讲你的故事了吗?”
      姓名:刘斌。
      性别:男。
      生于:1993年4月5日。
      早年居住一个偏僻的小村落,名叫羊房村。
      这个村子是落后村落的典型,村子里穷是正常现象。
      刘斌的父亲没有文化,是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母亲是一个吃着饭都会随时发疯的疯子。
      家里没什么积蓄,因为刘斌母亲的病,她没有能力照看刘斌,他的父亲又当爹又当妈,每年只靠着一点卖粮钱供一家人吃喝拉撒。
      刘斌小时候爱生病三天两头要去县城的医院,他父亲还要一边抱着刘斌,还要一边跑前跑后的交钱拿药,无奈只能将刘斌的妈妈拴上绳子,系在腰间。
      这种手忙脚乱的日子,一直到刘斌四五岁,生活可以自理。
      好在刘斌特别的幸运,他没有遗传母亲的疯病,随了父亲的憨厚。
      他是村里面出了名的乖孩子,又很聪明、嘴甜,看见谁都会笑呵呵的打招呼,村子里的人都对他非常照顾。
      到了上学的年纪,刘斌的父亲将他送到了城里上学,半辈子要强的男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向村子里其他人张口借了一回钱。
      但是刘斌是典型的穷人孩子早当家,只上了一天学。
      第二天便走路回了村子,八岁的孩子忍饥挨饿了一整天,双脚磨起的水泡,磨烂了,流脓了。
      放弃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只为了为他的父亲分担,照顾他的疯子妈妈。
      为了上学这件事,刘斌的父亲每天一顿毒打,一打就是一个星期,比刘斌只上了一天的学还准时。
      后来这个老实巴交的父亲,也拗不过这个儿子,父子两个抱头痛哭了一场,上学的事谁都没有再提过。
      刘斌又长大一点。
      那年,有一天他那疯妈妈突然清醒了,抱着她的儿子哭的涕泪横流。刘爸爸高兴坏了,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当天晚上还做了一桌子的饭菜。一家人吃了从刘斌出生以来,第一顿顺心舒服的饭。
      当天晚上,刘老父亲的一声尖叫,叫破了刘斌一生的命运。
      他母亲是自杀的,刘斌半夜爬起来,迷迷糊糊的看着父亲不知所措的站在炕檐边。
      刘斌吓的当时就精神了,也有些慌乱,一把拉住父亲,感觉到父亲颤抖的双手,刘斌突然镇定下来。
      是的,他们父子终于解脱了。
      没有一个人,在守着一个疯子,日复一日的折磨中,不想挣脱出来的。而他们终于挣脱了。
      那时候全国火葬还没有推行,他们草草的埋葬了刘妈妈。
      家里没有了负担,刘爸爸把刘斌上学的事情又提起来。
      两人收拾行李准备去县城,刘斌上学、刘爸爸打工照顾他。
      事与愿违,刘斌已经太大了,却不认识几个字,简单的算数能对几道题,再年级高一点的数学题就不会了,没有哪个学校愿意要他。
      刘爸爸彻底放弃让刘斌上学的念头,两人辗转到市里,刘爸爸算是稳定的找到了建筑工地的力工,生活勉强踏入了正轨。
      刘斌因为是童工,工作不太稳定。
      有一天他碰到了一个刚开业的武馆,老板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刚结婚不久也没有孩子。
      他们看刘斌聪明伶俐,老板就收了刘斌做徒弟,帮着打扫武馆的卫生,帮忙照顾学员。
      刘斌的师父师母还帮着这憨厚的父子找了房子,安顿下来。
      这样刘斌就在每天打拳、做饭、打扫、照顾学员中成年了。
      期间,他跟师父和学员们学会了认字、算数,刘斌很聪明,只要教过的他基本一遍都会记住,回去还要反反复复的复习。
      这样的日子结束在那一天。
      刘爸爸这次的新工作是搬砖,那天开发商家的儿子代替他爹来工地巡查工作。
      有钱人家的儿子养尊处优初出茅庐,总觉得自己能干一番大事业,于是他就想试试开开工地上的大铲车。
      刘斌的父亲和一众工人这时候正靠在砖垛前乘凉,感觉到砖垛的震动,大家慌乱的逃跑,不知道这时候谁推了刘斌父亲一下,他父亲就这样再没能爬起来逃走。
      这晴天霹雳的消息是和一笔钱一起送到刘斌手里的。
      开发商想要息事宁人,用钱解决一切。刘斌死活不同意,一连上诉,连累了师父一家的武馆被砸。
      他万分内疚的连夜离开。
      他拿着这些年不太厚的积蓄,一路走一路告状,三年、五年诉讼书却屡屡石沉大海。
      刘斌突然就想明白了,官官相护、官商难道就不勾结吗?
      他花光了所有积蓄,走投无路、求告无门,就打算去卧轨。

      这时,一个神秘的电话开启了他的另一个人生。
      神秘的电话说可以帮他讨回公道,条件是让他去应聘一个疗养院的保安。
      刘斌看透了这世道和人心,骂了句SB挂了电话。
      但那神秘人不依不饶,说的有理有据,刘斌被他说服了,并且因为会武术成功的应聘成了疗养院保安。
      司理听的为之动容,但又觉得自己对犯罪嫌疑人的同情,就是对死者的不公。
      “然后呢?他是怎么联系你的。”
      “他打的是保安处的座机,我在那里三年,他只打过这一次。”
      “说什么?”
      “他让我打开二楼走廊监控死角的窗户。说只要我这么做,我父亲的事第二天就可以上新闻。”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害宋志平?”
      “我一开始没想杀他,我甚至都没认出他。他……”刘斌说到这里思考了一下,“他当年挺瘦的。”
      “你怎么认识他的?”
      “因为父亲死的时候被报道成了意外,他居然还假惺惺的去慰问我,我跟他说我父亲是被那有钱人家的儿子害死的,他居然说我想讹人家钱。如果他是个负责人的官,我何必走到今天?你们当官的不为老百姓办事,当什么官?还要我们纳税人的钱吃的脑满肠肥!”
      司理唏嘘不已,“然后你就计划杀了他?”
      “是。我一点也不后悔……”
      他最后的话几乎是咬碎了牙齿说出来的,徘徊在司理的耳边久久不散。
      司理摆摆手,警员带走了刘斌。
      他剩下的就是慢慢的审判过程和结果。

      木易将碗筷摆放整齐,弗拉耶将饭菜端到桌上。
      至于邵阳嘛,公子哥我们不能指望他干啥。
      只祈祷他吃饭不用喂就好了。
      “宋志平原来不是旗云的书记吗?”
      “嗯,怎么?”
      邵阳放下手机,拿起筷子。
      “哦,没什么,我就是看到了几张他的报道。”
      “嗯?我记得我都拿出去了,怎么还有?”
      弗拉耶像饿了三天一样,用到手疯狂往嘴里扒饭之余插嘴道。
      “拿出去?为什么?”
      “我以为他死在咱们这,跟别的地方肯定没有关系……”
      邵阳和木易同时用看待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弗拉耶如同灵光乍现,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们一无所获了。
      赶紧又扒拉几口饭,起身道“我这就去拿回来。”
      “咳咳咳咳……”木易其实想开口让他吃完再去,心说也不是太着急,反正那小子都被抓起来了,结果这该死的咳嗽又发作起来。
      于是只能目送弗拉耶,屁股着火一样的跑出去。
      弗拉耶感觉他不跑出来,可能下顿饭真的要等到三天以后。
      “你知道不给饭吃是属于暴力体罚的一种吗?”
      邵阳递杯水给木易,冷酷的笑了一下。
      “那货连袜子里都能抖出来饼干,饿不死。”
      木易无法想象袜子里抖出来饼干以后怎么办,于是喝口水继续吃自己的,并不想多管闲事了。
      弗拉耶很快就又叫人把之前筛选出去的报纸搬回来。
      木易吃完饭又咳咳咔咔的埋进了报纸堆。
      这次,她看到了这个被深埋起来的关联。
      “别看了,有消息了。”
      邵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刚才公安局那边来消息,说刘斌已经全撂了。”
      “你公安局也有人?”
      邵阳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谁还没几个社会人脉。”
      木易内心呵呵哒,社会人脉会把案情进展告诉你一个开饭店的?
      邵阳把案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结合刚才木易在报纸发现的,这个案子算是完美的画上了句点。
      但木易就觉得有哪里不太清晰,到底是哪里呢?
      可这和杨宏宇的关系在哪?木易依然没有头绪。
      “他虽然承认杀害宋志平,却坚决不承认杀了那个货车司机,我觉得他应该没说谎。”
      木易觉得也是。
      杀了一个承认枪毙一次,杀两个难道还要多吃一个枪子儿吗?
      这对于刘斌来说没什么意义。
      案件一结束,新闻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袭来,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谈资都变成这场,离奇曲折、忍辱负重用生命为父亲讨公道的故事。
      而故事的当事人正在平静安宁的数着剩下来的日子。
      警察们按着刘斌的供词定了他的罪,那个他说过的电话查无此号,最后认定为忍辱负重小白菜刘斌,为了杀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由于刘斌坚决不承认后墙下面埋着的尸体跟他有关系,警察只能另起线索。

      刘斌行刑的那天,天空飘起了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
      洋洋洒洒的诉说着一段令人唏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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