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命》代号火柴人

10、囚禁

　　起初周敬塬以为幻境和这场风是霁影为了吓走他们而设法的。
　　现下看来并不是他。
　　不过他身上有很多谜团，连同这座山一起藏着许多秘密。
　　“霁兄，我有个问题。”
　　“不知道。”
　　“我还没问呢。”
　　“我管你问什么。”
　　“为何会有如此邪门的风？”
　　“我怎知是哪个混账弄的！！”
　　原来他早上不是在骂我，周敬塬心想。
　　“哦。哪个混账？”
　　“说了不知道！！”
　　“你怎会在此地？”
　　“与你何干？不要烦我，小心我把你丢出去。”
　　“不能丢我老师。”季初寒探个脑袋出来。
　　“那便丢你！”
　　“你也不能丢我，我老师是周大仙。”
　　“………..”
　　“………..”
　　霁影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敬塬，半晌，他正色道：“你进山之后可有感觉身体异样？”
　　“有。”
　　“可是有种钻骨的冷？”
　　“没错。难道你也..？”
　　“没有，我感觉不到。”
　　“因为这座山被下了咒，像你这种就很容易被影响。”霁影道。
　　“..那种？”
　　“啧，似人非人。”
　　“…….霁兄说话真是…..怎么难听怎么说…哈哈哈哈哈。”
　　“嗤”霁影满脸不屑。
　　“左右你们都是要死的，”霁影又道，“但我可以给你们说个法子，可以拼个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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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灯提着。”
　　霁影把那盏怎么也没熄的灯塞到周敬塬手里，那光陡然变亮。
　　“走稳，走到风眼中去。”霁影指了指前方。
　　“这，这，不可啊！”林月堂扯着周敬塬的衣服，害怕他真走过去。
　　“我说了，左右你们都要死的，还不如拼一把。”
　　“但是霁兄，为何要这么做呢？或者换我去吧！”
　　霁影不欲多说：“照做就是。你？不行！”
　　林月堂：“…….”
　　“别担心，霁兄断不会害我。”周敬塬道。
　　霁影：“呵？”
　　“听着，你站到风眼之后找到起风源，根据它的绕行轨迹，和它反着走。现在我教你御风术，你一边念咒一边绕行。”
　　霁影在将咒语交给周敬塬时，心情似乎变得好了些。
　　霁影头一次教人术法，就碰到了一个优等生。
　　周敬塬迈步向前，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耳边风声未减，肆掠侵入衣裳中，但人却能四平八稳的站立行走，似乎与之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毫无意外，周敬塬轻轻松松走到了风眼。
　　他找到风源后开始逆向，念咒。风力也真的逐步减弱。到最后四周都平静了下来。
　　灯笼的光似乎更亮了。
　　周敬塬提着灯站在哪儿，内心很是雀跃。
　　难怪有那么多人想要修仙求道，这是多么美妙的一种感觉。
　　季初寒跑过来拉着周敬塬的衣摆，他在远处时眼睛就没离开过周敬塬。
　　霁影从神像边走过来，他每走一步都带着神的从容与威严。
　　周敬塬对着他鞠了一躬。
　　霁影走到一半突然炸毛：“行那么大礼，咒我吗？”
　　周敬塬把灯递出去，说道：“感谢你。”
　　霁影来到他跟前，正要伸手去接。手才将将碰到提杆，就被人截了胡。
　　一道墨影窜出来，拦着他的腰强制性的往后退。
　　在对面的周敬塬只感到一股强劲的风将自己和季初寒弹了出去，灯笼脱手落在地上。
　　“这可是我送给你的，怎会在他人手上？他刚刚是那只手提的？”
　　刚刚那位不速之客捡起地上的灯笼，阴沉沉的笑着盯着霁影。
　　经他手的灯笼，光色骤变，黑红黑红的光映的他的脸愈发可怕。
　　他一脚踩在周敬塬的右手上，“这只手？”
　　“住手！！”
　　“老师！！！”
　　“敬塬！！”
　　“哇，这是你这三百年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那人非但没停止，还更加用力的在地上摩擦着。
　　他的脚像是一坨铁块，周敬塬痛得叫都叫不出来。
　　季初寒一口咬在那人的腿上，被一脚踢了出去。
　　在他抬脚的瞬间，周敬塬赶紧滚了几圈站了起来。
　　“是你们自己要来找死，我做个好人成全你们。”
　　那人慢悠悠的朝周敬塬走来，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但是死之前呢，你这只手是断然要受些罪的。”
　　“住手！！”
　　霁影挡在周敬塬前面，怒视着他。
　　那人表情霎时变得狠戾。
　　“你真是… …无论何时都在我的对面呢！哈哈哈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嗯？哥哥？”
　　霁影的弟弟？这可真是两亲兄弟，都非常古怪。
　　“混账！！你自己做过什么还不清楚吗？你做了什么事，就对得起我怎样对你！”，霁影怒喝道。
　　“哈哈哈哈哈，什么事？我认为我没有任何问题，倒是你自己非要怪罪我。我不想和你说话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在，哥哥，你最好快些过来，我耐心向来不足。”
　　霁影的弟弟说着，向前走了一步，霁影退了一步。
　　“你别动，我过来。”霁影突然妥协。
　　“呵呵！”对面的人冷笑两声。
　　“我过来可以，但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问！”
　　“嗯…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
　　“你在明知故问哥哥。”
　　“你…..为何不来见我？”
　　“哥哥？你在说些什么？”
　　“要不….你再退后…两步？”
　　“哥哥，你在搞什么？拖延时间吗？你已经疯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近距离见你…….恶心。”
　　话音一落，霁影和周敬塬在他面前凭空消失了。他再一转头，在远处的一大一小也不见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我的哥哥真是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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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儿？”林月堂环顾四周，不解道。
　　入门隐蔽，外观难以言状的山洞里面居然另有天地。
　　“这里在我很早很早之前就设了结界，不出意外，他找不到的。说起来，若不是因为你们，我此刻还在我的林中等日出。但，也因为你们我再也不需要在林中等日出了。”
　　霁影从挡在周敬塬身前时就开始在他手背上写瞬移的口诀。
　　起初周敬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于是霁影只得一遍一遍的重复。
　　好在，周敬塬不是那类笨到让他当场想开颅的人，周敬塬回捏一下表示准备就绪。
　　“霁兄和弟弟关系不太好啊！”林月堂一边欣赏这洞中精致的陈设与巧夺天工的浮雕，一边说道。
　　“他叫霁柌，早三百年前比较出名，弑神杀亲。后来消失了，没有那位神仙再寻得他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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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厢，山林中，霁柌一动不动立在哪儿，浑身散发着黑红的鬼气。他手中的灯笼从底端开始燃烧，不一会儿就消失殆尽。
　　“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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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百年，他留着我一口气，将我囚禁于这大山之中，仙友们要么死了，要么以为我死了。我早前建的这地儿是为了躲避诸多杂事，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霁影看着周敬塬继续道：“我见你第一眼不太确定，我留的这口气不足以让我分辨是人是鬼，是妖是仙。这三百年来不是没人来过，运气好的被我吓跑了，运气不好的长眠梦中。你是第一个从梦里醒来的人。”
　　“你能从风中走到我的神像旁让我更加确定，你绝对有仙根。所以我能教你御风，让你们顺利离开。不过，我没想到霁柌来，否则，我也不会想到让你带我来这儿。现在我们虽然安全，但却没什么退路了。”
　　“这三百年，霁柌从未露过面，他大概率是想看我痛苦，想看我堕落，想让我受他自以为的惩罚，哼，哪能如他所愿！”
　　“霁柌当初杀的第一个神是我，杀的亲是我们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