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尾通红》红烨

48、第四十八章爆发

　　沈珍力气大，谢念萍手长她扯着着沈珍头发不撒手。沈珍把她推出去，自己也遭殃。头发被硬生生薅下来一把，痛她尖叫。两个母亲扭打在一起，可不是小姑娘之间抓脸掐人小打小闹。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所有参与的孩子都受到惩罚，只有赵静彤安然无恙。这就是原罪，会变成她的催命符。谢念萍恨毒了她，下手也更加没有轻重。她背的黑包不起眼，鼓囊囊的，抄起来就打。

　　“哎，你干什么！”先前沈珍以为里面装的是钱没当回事。谢念萍举着包往她头上砸，沈珍头一偏砸在肩膀上，“啊——”当时整个肩膀就像断掉了一样。“啊——你这个疯婆子，要杀人啊！”

　　沈珍不可置信。

　　谢念萍狠得的眼圈通红，她落魄的脸上一脸畅快的冷笑。紧接着就举着包往沈珍头上砸，沈珍连忙伸手去拦。但是一边肩膀使不上力气，另一只手又没懒住。被谢念萍正好拍到头，顿时血流如注。

　　哼都没哼唧出一声。血顺着她额头留下来，人一下就倒在厕所脏兮兮的地面上。天旋地转。沈珍之前的尖叫，引来调解的警察。谢念萍还想上去行凶，被人扭着手往后拖，“你干什么？”警察夺过她手里的包，打开拉链一看，里面赫然是一块板砖。

　　“我干什么？”

　　“我要收拾这群害惨我儿子的混蛋。”

　　“大的是个老婊子，小是个小婊子。一屋子不学好，害的我儿子生不生死不死。你们倒是轻松如意。我呸，我告诉你。只要我谢念萍还有一口气，这事没完，这事没完。”她领子被扯开，喘着粗气，穿着高跟皮鞋，疯了一样很踹了厕所隔间几脚。本来就不是多牢固的东西，让她踹的剧烈摇晃。

　　“你们都看到了。”沈珍捂着头，血顺着指缝往下淌，眼冒金星重重喘了几口气，“她这是故意伤害，谋杀，你们要把她抓到牢里去。”说着她似乎是头晕的厉害，又靠着墙壁重重的喘息。

　　调停现场被这场闹剧打断。但是这就像跟刺扎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沈珍叫嚣的厉害。谢念萍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能出来。

　　她穿的还是那天的衣服，这个天气身上都有味了，头发一缕一缕的更是落魄。女警把她包还给她，又安慰了几句就放她出来了。沈珍当然想咬着不放，谢念萍能出来背后是朝颜的暗示荣姨的手笔。

　　纪文扣烂的眼睛，伤口恶化，命悬一线。他罪不至死，这个结果的严重程度。作为母亲，谢念萍接受不了。更不要说胳膊断了那一家人。儿子多不代表不亲，没钱不代表不记仇。那小子的手是被踩断的，筋膜关节全撕烂了。那样的断臂根本就接不回去，养到十几岁的儿子说废就废了。

　　还有一个，好端端孩子。留了一脸的疤，坑坑洼洼，疯疯癫癫。有点风吹草动，就尖叫打人，满屋子乱跑。发疯严重的时候，会抓着SHI到处丢。十几岁的孩子！发作的时候力气大的像牛。父母咬着牙掉着泪，把他捆在床上。因为扰民，邻居天天来叫骂。两口子打落牙齿往肚子咽下，能不恨？

　　谢念萍从警察局出来，衣服都没来来得及换。打开手机，密密麻麻全是医院电话。她拿着电话匆匆打过去伸手拦了张车直奔医院。

　　“昨天恶化，给他用了......”医生说的那些名次，谢念萍听不懂。

　　她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从包里掏出银行卡。“医生，尽力保住我儿子的命。”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眼泪就下来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自己当初离婚死活要待在身边。她前夫指望不上，养儿子又要钱。她一心扑在事业上，也是想着能给纪文留点财产。以后即使没有什么大出息，他也能过的不错。现如今全部成了泡影。

　　感染停不下来。

　　医药费就像高利贷，成倍成倍的滚。赔偿费对方狮子大开口，心脏病是个无底洞。对着那一摞一摞的检查单，谢念萍头发都白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拼搏这么多年，攒的那点钱根本就经不起消耗。

　　她也想找人，奈何求路无门。

　　许元容就要他们像困兽一样，被逼到山穷水尽，这样才会恶向胆边生。

　　张宁和周建国出来的时候，何鹏还够义气来接他们。这一个星期度日如年，两人被那鬼影重重糟践的够呛。“出监狱的时候别回头。不吉利。”何鹏家是做房地产的，有点官面上的人。他也不是主谋，知道他这回做的事被老爹差点打断腿。他也是肉厚抗揍，没几天就活蹦乱跳。

　　张宁和周建国爸爸是在何鹏家手底下做事的。做点不清不楚的活，所以三个人关系特别铁。“怎么一个个成这样了。”头剃光了就算了，两个人肉眼可见的瘦。脸色蜡黄蜡黄，一脸呆滞还有些神经兮兮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他们进去好几年了。

　　“别提了，一言难尽。”周建国拍开何鹏手，他靠在车里砸砸嘴巴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不提就不提。我已经定好地方，走给你们接风。”

　　沈珍踩着高跟鞋急匆匆的拦住荣姨，她头上还打着绷带，胖胖的手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红票子。“这么热的天，辛苦了辛苦了。”荣姨看了看外头天，秋高气爽，“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您手下给孩子买点补品。您看看，我家也不富裕，这赔偿还能不能再谈一下。”

　　这钱哪里是买补品的。荣姨掂了掂手里票子，脸上露出深沉的笑意。“那你，想谈到多少。”

　　主事的是个管家，到现在未知沈珍都没有见到对方父母。她心里赔偿肯定是越少越好，但是看对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太少了只怕，搞不定。而且她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还在警察手里扣着。她犹豫了下，比了个一。

　　荣姨没有应声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动都不在动。沈珍咬着呀比到了二，“家里钱都压在店里，手上真么没有那么多现钱。您看在我的诚意上，能不能帮忙劝和劝和。”这才是那一叠红票子的深意。

　　“那你等消息吧。”荣姨露出满意的神色，高高在上的收下那叠红票子。

　　“哎！好。”沈珍点头哈腰。钱收下了，她心就像是吃了定心丸。哎呀！虽然这个管家嘴巴上没有答应她什么，但是钱收了，就表示犹豫地。

　　钱收了就好，钱收了就好。

　　朝颜催着苏九去上学。说不动，撵不走。她从来没发现过苏九这么粘人。“你不上学，成绩掉下来怎么办。我还指望你给我补课呢。”

　　“掉不下来。”苏九推着轮椅，带她在楼下散步。两人沐浴在阳光下，独处的时间浪漫而清闲。他垂着头，眉眼舒展，看起来格外少年。

　　“不可能，别人在学。你连着个把月不上课，我就不信了。你一页书不看，你成绩能不掉。”她是鬼怪，上不上学不影响生活。苏九不一样，无论长的大该学的一样都不能少。

　　“真不会，我很优秀的。”苏九认真给她梳头。霍曼的头发细软，认真梳理起来。柔软发丝缠着他的指尖，香香的软软让他心里一片柔软。“不信，我跟你打赌试试。”苏九本来就粘人，经历过这一次。他那股粘人的劲头就更厉害了。

　　朝颜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对自己动手动脚。她又需要护理，苏九自然就接下这份工作。所有人都当他是她的男朋友，没有人有异议。对两人亲近也熟视无睹。“走开。”他靠的太近，身上香味就会让朝颜泛起一层鸡皮疙瘩。骨子里像是有点蠢蠢欲动，但又不完全是。苏九的脸近距离看更漂亮了，朝颜按着他的侧脸一把把人推开。

　　“稍微让我任性一下。你当时倒下去的时候我吓傻了。”清冷的声音有些低，听起来就像是呢喃的抱怨。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一次不长记性，第二次不部长记性？我看你是没长脑子。”一模一样的招数，能吓住他两回。朝颜也是没了法子，不过她总感觉这次苏九有点怪怪的。就好像受了刺激一样。

　　她还不知道赵静彤对苏九的真情告白。还不知道在她面前温柔乖巧的少年，已经把他骨子里疯狂偏执显露出来。他本来就不正常啊！无论伪装的多好，都不正常。越伪装就越压抑，越压抑破坏欲就越严重。

　　他踢赵静彤的时候，心里撕开的另一道口子，黑暗情绪宣泄出来的时候。他就有点止不住。

　　当然这些朝颜都不知道。在她眼里，苏九还是那个被她从泥泞里拖出来的可怜虫。这条可怜虫，这些日子粘人的很，着实让她无言以对。她越嫌弃，苏九就追越紧。两人一来一去，在外人眼里倒是很有几分情谊一样。

　　许元容终于从，老夫人的魔爪下脱离出来。这才短短几天，她感觉一身骨头都被折腾散了。老夫人疼她儿子是真的，蹉跎她也是真的。算不上生气，当她选择这条路的时候。许元容就知道自己不能退。

　　为了她自己，为了她儿子，她没有退路。

　　一脱身，就火急火燎去看自己的大女儿。许元容来的匆忙，荣姨又在处理那边的事情。所以她来的时候，朝颜有一瞬间的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