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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针锋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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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如同红色烟雾一样的雾气飘到面前,幻化出一个曼妙的女子模样。环珠玉翠挂了一身,娉娉婷婷走来,叮当作响。“妾身,谢公子救命之恩。”盈盈一拜,如露珠轻坠,惹人怜爱。
乌发如云,脂粉敷面,殷桃小口,柳眉细目。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漏在外面。但举手投足媚骨天成,勾的人心猿意马。若是别人,还当真挡不住这勾到骨子里的模样。当时就得叫这美人像的恶鬼抽皮扒骨。
但是苏九怎么会认不出眼前是个什么东西。外表再美,恶鬼的怨气煞气都遮不住。他骤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而那头柳玉却已经缠了上来。“小公子莫走啊!你不是心悦那小姑娘。我助你一臂之力呀!”玉柳速度极快,像一尾吐着芯子的水蛇,贴近苏九面前。吐了一口白雾,如兰花的香气。
苏九本就心魔重。玉柳最擅长引人心魔。
此时叫她钻了空子一得手,这口毒烟顺着小疯子鼻子眼睛耳朵钻了进去。苏九顿时他就像是被溺入水中。朦朦胧胧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脚下如同踩在云里摇摇晃晃。
眼前似乎有万花绽放,层层叠叠泛着光瞧不真切。眨眼在去看,似乎又变成他心心念念的模样。赤足的黑袍披头散发的模样,当真算不上美。脾气也怪,尤其是跳起脚来指着他鼻子骂的时候。那双眼睛似乎要刮了他的皮肉。但从他们遇见开始,朝颜无论嘴上多凶。始终没有碰过他一指头。苏九朦朦胧胧想着,这就是恶鬼恶在面上,活人恶在心里。
人鬼交错,善恶难辨。
他一伸手,似乎抱了个满怀。她小小一团,如果没死应该是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绫罗绸缎满身的富足之家.也不是他这种淤泥里人能触碰的人。这么一想来,苏九又有些悲伤。
渐渐怀里人越来越大,他揽不住跌在地上。那张小孩脸忽然就变成了霍曼的模样。温温的软软的,和之前虚无缥缈的模样截然不同.....
眼见着,小疯子陷入睡梦中似乎笑了起来。玉柳捏着袖子垂眼,轻蔑的冷笑。好好笑吧,再过会就笑不出来了。
霍曼的模样忽然又变了,一身血肉就在他眼前化成黑水,渐渐露出白骨。他还沉浸在美梦中没有回神,突然血淋淋白骨的掐住他的喉咙.....
安稳的美梦画风骤变,玉柳看着昏睡到底苏九。以袖子掩面,昂头笑起来,玉翠撞得叮当作响,眼尾突然落下两滴血红色血泪,顺着半张脸颊滑落。笑得的那叫一个得意张狂。
朝颜回来的时候。
远远就瞧见别墅笼罩在一片血色煞气之中。
糟了。
她大意了。那红衣让她断了大半截身,应该是非常虚弱的。但是朝颜万万没想到,这红衣狡诈居然偷偷留了一手。
没有到她在,苏九还不是案板上的鱼肉想怎么打砍怎么砍。
她连身体都来不及换,匆匆茫茫脱身出来。
苏九陷入梦魇中险些把自己活活掐死,而玉柳如同美人蛇,附在他身上吸着他的灵力。长长吐了口气,感受着力量狂暴的恢复。
朝颜的到来,让她骤然寒毛竖起。
这么快?
玉柳起身就逃,走时还不忘了重重踢了苏九一脚。踹地他发出一声闷响,期望两人之间还真有点情分能绊住朝颜。
奈何,那个鬼娃娃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小疯子。直奔她而来。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大仇未报万万不能赊进去。
玉柳身子一摆,幻术瞬间张开。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她只是稍稍迷住对方神志。期望着能绊住她的脚。变成一团红烟雾想逃。
苏九一副要断气模样。朝颜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养肥的肉。一口没尝到,现如今反倒是便宜了别人。朝颜气急冷笑起来。一把撕烂这些虚无缥缈的幻术。黑色的死气大片的铺散开,脏兮兮的黑袍子上血红色符咒渐渐变成金色。
他两差距太大。
玉柳虽然常年混迹在鬼怪中游走多年。朝颜这样的鬼东西,她也是头一次见。
既不是红衣,也不是青衣。浑身上下一股凶煞之气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重要的是这小东西顶尖的厉害,当初她如果不是想要折磨自己。玉柳知道自己断断留不现在。此时若被抓着了,她得被挫骨扬灰。
玉柳没了需要迷惑的人,变回原来的模样。再看去,哪来的什么曼妙的女子。只有一副被人扒了衣衫的凌乱样,发髻散乱,后脑勺都是血,半张脸似乎被什么东西砸烂。血肉模糊的一片,眼珠子挂在外面之晃荡。
一看就血咕隆咚的恶鬼模样,咯咯咯的怪笑着。
声音粗粝,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生生刺的她耳朵疼。
这笑声在朝颜听来,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怒火交加。
什么是死气?那是她死后被活炼,尸身百年不腐烂而产生的尸毒。长埋地下这么多年被阵法养成。所以她不光尸身有毒,她的鬼魂也有毒。
那身脏兮兮的破袍子就是封印,目的就为了遏制她散播瘟疫。
这套不合身的袍子,就是沉重的枷锁。朝颜重见天日,没道理跟自己过不去。甚少用这个,但是玉柳连续两次触及她短板。
朝颜当真是怒极。这就是打雁不成反叫雁啄了眼,羞辱性质满点。
死气变成长箭。凌空射出。玉柳狡诈灵巧,却还是被还是被穿中了腿。朝颜死气不光对活人有用,对死人也有用。玉柳只觉得被射穿地方剧痛,身子一晃紧接着就要往下掉,然而朝颜第二支第三支,破空而来。
玉柳极尽全力,夺过第二箭。再无旁的办法,眼真真着第三支箭就射穿她的胸口。
就像是五脏六腑瞬间烧起来的那种疼。玉柳已经许久没有试过这种肠穿肚烂疼,疼的她发出一声尖啸恨不得满地直打滚。
她大仇未报不甘心呐!
好不容易夺了小疯子的力量。眨眼间便重伤。眼瞧着那小鬼带着一身不详黑气,即将追上来。敌我悬殊太大,玉柳竟是把心一横,朝着她避之不及不及的地方飞去。
朝颜哪里知道,她为了活命不择手段。一时怒火攻心,竟是跟着过去。
没多久就闻到熟悉并且危险的味道。
玉柳终于看见她要找人,就跟疯了一样窜了出去。变成先前的体面模样,狼狈的扑到在地。
口中大声念到,“先生救我!”
穆子墨刚跟师父说完他境遇,这才从外头回来没几天。就撞到他追了许久的红衣玉柳,一身破破烂烂倒在他面前,嘴里念叨着先生救我。
她模样甚是狼狈。胸口和大腿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射穿,看起来有点腐蚀的样子。“先生救我。”
这一声甚是凄厉。
两权相害取其轻。
比起穆子墨这个新出山的风水师,朝颜简直就是腥风血雨。玉柳脑袋好使啊!她一步步走到如今,绝对不能折在这。
在风水师这里手上,她手上沾了人命的是通缉犯。那那个朝颜鬼娃娃就是A级通缉犯!她的恐怖程度,比青衣好不了多少。便是十个自己,也是敌不过的。
既然这样,倒不如送到穆子墨手上,接他手庇佑自己在想对策。玉柳知道穆子墨不行,但她也是混迹许久的红衣,知道风水师是师徒代代相传。
他不行,他师父行,再不行就祖师爷。她不信了,朝颜这种大凶大恶的东西,就冲着杀了她那海量的功德。
大把风水师,等着取她的鬼头。
而且她,只要死死咬住那个鬼娃娃的秘密不吐出来,冲这个秘密穆子墨都不会动她。那她的命就保住了。
她不能倒在这里,一定能赢。
朝颜炸了。
玉柳娇娇弱弱倒在那里,手指虚虚抓着的穆子墨的衣摆。似是惧怕一般回头去瞧,却是得意之极势在必的眼神。
千躲万躲,最后却是功亏一篑。朝颜力量狂暴毫无收敛,这么近的距离。穆子墨怎么会发现不了,他倒是想追,确又怕玉柳趁机逃跑。而就在这踌躇之间,那极重的阴煞之气就消失了。
而玉柳见到朝颜褪去。也知道自己赌对了,她也最终再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好好一屋子东西能砸的都砸了。
朝颜发脾气从来都骂人,但是这次她砸了所有的东西。去阴沉沉的一言不发。
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被人抄了底,还被戏弄了一翻。千躲万躲,到叫那个小贱人揭了自己真面目。朝颜如果有肝,都得气的肝疼。
她的袍子在舞,头发都飞起来了。阴沉沉小孩的脸,苍白死灰的模样。眉眼似乎没有什么什么大变化,但是那双眼睛和从头到脚的样子都写着要吃人。
那阴沉沉的模样,当真骇人呐!
朝颜砸完所有的东西,开始疑惑留着苏九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她看着倒在脚边尚未苏醒的少年,只觉得骨子里隐隐有种破坏欲。
有些控制不住。
他应该感谢,她现在迫在眉睫需要掩盖行踪。
何娘一把鼻涕一把泪,连滚带爬滚回自己住处。惊慌失措地掩上们,拿着帕子点点额头不存在的汗水。一路失魂落魄,叫那些SAO TI子奚落。她也不管不顾,倒是魂魄叫人收走一样抱头鼠窜。
她哪有心情管这些。今儿是命都险些送出去的。
莲生啊!
那可是正经红衣啊!就那么噗的一下没了。就像捏碎个瓜一样,稀碎。这要是换了自己,何娘颤颤巍巍比划了一下。登时就感觉后背凉透了。
那要是捏死她,那就真真像撕纸一样,轻轻一下就没了。思到此处,何娘又在心里暗骂艳鬼不长眼色。不知道从哪里拉来的杀神。好好的,把命填进去了还不算。差点把她也连带着进去。
她与艳鬼虽然没有多少情份,但是倒也相处多年。当初她就劝他行事荒唐又没有眼色迟早要栽个大跟头。但艳鬼却反说她是个针尖儿大的心眼,嫉妒他外头脂粉多想笼住他的心。
何娘现在想想还想啐他一脸。
但是艳鬼早没了,这冲动一过。兔死狐悲。心下阵阵悲凉,落下几滴泪来,倒是真情实意。
这头她心里正哀怨着。那头脑袋里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何娘’。这一声听不出男女老少,直唤的她心肝发颤。
“谁?”她巡视一圈,四下无人。才似乎是在她脑袋里响起的。何娘这才想起来,那杀神留了东西在自己身体里没取走。顿时瘫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阵法怎么布的吗?”
虽然是询问,但是却是不容置疑的态度。何娘感觉自己但凡说一个不知道,自己脑袋就要从身体上搬家。“知道,知道!”她想起来封印里身首异处的两恶鬼和她的姘头。急忙说道,“知道。”
“你会布那个封印?”
何娘一顿,忙讨好着道,“那不是封印,那是个法器。是金山两兄弟弄回来的,听说是风水师的东西。那东西,鬼魅碰不了那东西。专门遮蔽煞气和杀气的。”
“鬼魅碰不了你们怎么弄上去的,”朝颜以为是阵法,原来是个法器。“怎么才能弄下来。”
“那东西,我们碰不了,但是活人一扣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