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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鬼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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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鬼口里哎呦哎呦叫着祖宗。
朝颜狂暴的死气不光卷着他,连着两把劈下来铡刀也堪堪在她头顶停下。朝颜身量小,她与艳鬼站在一处。刀刃停在她头顶就证明劈到了艳鬼。
那两恶鬼兄弟,见势不妙竟是打算将同伙与这个凶物一起劈了。艳鬼乱嚎,他本就不是什么多凶的鬼怪,还达不到红衣。他白色躯体被劈烂,一股异样的青烟飘了出来。
那是鬼魅本源的力量。那两恶鬼见铡刀劈不下去,竟是准备弃刀而去。可等到他们想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脚踝大腿腰上胳膊上。全是黑色的锁链。朝颜稚嫩的脸,终于露出与她年纪不符阴森笑意。
死气具化成锁链,卷着两只恶鬼。越收越紧,两个鬼吃的膘肥体壮。身上隐隐翻出淡淡红光。只是外头红内里虚的很。算是红衣一级别,但是差的远。好在这三鬼黑吃黑做的多,吃的膀大腰圆。
比残魂味道简直天壤之别。
朝颜盘坐在地上,咬着恶鬼手臂。畅快恣意。她此时凶相尽现,浑身的气死也不在收敛。这三鬼常做这种买卖,这黑梭梭的巷子走里花了大代价布了阵法。里头的惨叫声动静的一丝一毫都不出去。
正好便宜了她。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那两恶鬼已经身首异处。朝颜吃的满嘴流油。恶鬼的灵魂气息散落一地,艳鬼还剩一口气。既被那些力量的吸引,又怕极了眼前的小祖宗。只见她背对自己盘腿而坐,那不合身的脏兮兮的黑袍子散开。一身画满的红色符咒,丑的离奇。
却看的他骨头都在打颤。如果他还有骨头的话。“祖宗,祖宗。”鬼怪这个东西,说穿了就是死了鬼魂。别看多大,其实都是虚的。朝颜以为这两块头啃起来需要点时间。事实上,沾到嘴巴一溜气就没了。
她还有点期待,期待高了但是没满足,被两只恶鬼馋的心里那个苗头又被勾了起来。她咔咔吃完两恶鬼,终于想起来还有个没断气的家伙。幽幽的转过头,那张小孩的脸微微歪着就那么看着艳鬼。
艳鬼气若游丝的求饶,祖宗,小祖宗都出来了。朝颜那双眼睛血红,但那眼神就像狼眼一样幽幽的。好在她还没忘记,自己是出来办事的,不是出来打食的。有些意犹未尽的砸吧下嘴。“鬼市这么大,知道鬼灵精在哪不?”
“祖宗,小祖宗哎!你找老鬼,小的知道,小的知道。您放小的,小这就带您去,这就带您去。”
“你知道就好,带就不用了。”朝颜突然咧开嘴,露出森冷笑。那张属于小孩的脸,突然凑到艳鬼面前......
朝颜可以通过吃获取别人的记忆。这是她独有的能力。就和红衣的幻术一样。所以有些鬼怪独特之处,是旁人无法理解的。当然她不是什么垃圾都看,记忆多了很容易出现错乱。还要花时间清除,所以她大多数时间都是一口吞。
而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就得细细的慢慢的嚼。
她闭着眼睛慢慢嚼,终于看清楚老鬼的模样。是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头上带着一张苍老的鬼面。活着的时候是富足的面相,死了之后青色的脸配上那往上翻的眼睛和垂下来嘴角。怎么看起来一副刻薄鬼的模样。
人活着和死了本性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变成这样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朝颜查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艳鬼最后一条腿也被她吸溜下肚。起身开始搜刮这三鬼的财务。
老鬼贪财。多贪呢,就是你打他店面门过都要从你身上刮下一层油的贪。朝颜没有钱,也不打算掏自己的东西去换。她没从凶案现场翻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开始懊恼自己贪嘴,早知道就该留着艳鬼碾灭意识哪去换情报。眼下她两手空空,拿什么做交易。
老鬼黑白都沾。朝颜倒不是怕他,是忌惮他背后的风水师。
但也不是全然无路可走。这一伙鬼原本是四个,这个艳鬼还有个姘头也是艳鬼。还就叫何娘,两鬼前些日子打了一架。何娘抓奸在现场。还听到艳鬼许诺另一个女鬼,要将她一身油脂家当刮个干净连着自己心肝一起送过去。
何娘当时就不干了,踹了门进去叫骂。她媚术不如艳鬼,武力又不如那个女鬼。艳鬼从活着到死都是个油头粉面的的小白脸,吃软饭那叫一个经验老到。软的哼哼唧唧,还颤颤巍巍的护着那女鬼。骂她彪悍,母老虎,如何如何....那模样就是一副我很弱,但是为了‘美人’我可以的模样。把那女鬼稀罕的心肝一塌糊涂,一爪子将何娘半截肩膀撕掉了。
艳鬼是出了名的浪荡没心肝,但他当时也没真想要何娘的命。那女鬼一爪子下去,何娘重创两人的情谊也不复存在。她伤心离去后,艳鬼倒是被女鬼吓软了脚,后头如何哄得那女鬼脱身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艳鬼叫她吃了,手头没了东西。朝颜自然也就惦记到了何娘身上。何娘自从和艳鬼撕了脸,也就不再与这一窝鬼来往。她虽是个艳鬼,却是个半吊子。能被她骗来的鬼又少又不厉害,所以她走的很顺当。
朝颜想找她其实也不用多费劲。因为何娘就在鬼市,自己开了行当。只是从黑吃黑,变成了陪笑。都是为了生活,哪还有什么愿不愿意。朝颜收敛干净死气,又重新披上红衣的皮。端着自己脸,做拉拉右扯扯确定没有纰漏这才踏了出去。
何娘缠了几个鬼怪都被推拒。她本就生得没有多少魅力,又被艳鬼奚落。她个前凸后翘的女鬼,还不如个男艳鬼会SAO。又被那个小白脸嫌弃挤兑出卖,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就在两街外的小酒馆门口卖笑。
当朝颜披着红衣皮来的时候,何娘那脸啊笑的像朵花。红衣是女鬼,但是鬼魂没了身体也就没了忌讳。端看喜好,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谁知道人家是不是喜欢这一口呢?何娘看着红衣一身煞气,笑眯了眼。这红衣外头红,身体也不虚不透,又不是穿着嫁衣死的。一看就是怨气所成的那种,有钱啊有钱啊!
何娘乌亮的头发,上头别了朵法翠的芍药绸花,一身西子色的衣裙。不是十几岁小姑娘穿的不娇艳,一身风流颇有味道。但无论是人呐还是鬼啊都喜欢嫩的。所以何娘自立出来,生意一直不好。
她拉着朝颜往自己小屋走。朝颜也觉得鬼多眼杂,她一只手任由何娘抓着。另一只手里捏的紧紧看不出是个什么。何娘热情把她领着进屋,扭着腰就去掩门。朝颜却是趁她转身之际,忽然往她腰上刺了一下。又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将尖叫堵了回去。
何娘一声救命都没能喊出来就叫朝颜拖进了里间。和控制苏九一模一样手法。何娘明显感觉一股特别凶煞的力量涌进身体。绞着她并不存在心肠,何娘怕的牙齿都在打颤。
‘闭嘴。’直接在她脑袋里想起的声音。朝颜阴鸷的看着何娘,红衣气息瞬间就变得有些怪异。何娘如何不知道自己着了人家的道,含着泪拼命点头。朝颜拿开捂着她嘴巴的手,看了她几秒,“你们一伙恶鬼这么多年搜刮的东西在哪里?”
何娘本来就不强,被人撕下来半个肩膀就更弱了。朝颜活着时候是个千金小姐,不能想象自己去商铺钱没带够的窘迫感。毕竟抢劫是抢劫,丢人是丢人。抢劫可以,丢人不行。
何娘以为自己今日要死在这里,一听朝颜是奔着钱来的。登时就摸了泪,“大爷,大爷,你看我。我要是有钱有油水,也不至于这么弱。那一伙人做的事情,我早就不参与了。我真不知道。”
何娘说的不真。她生前是个窑姐,一直都有存钱的习惯。和那三个月月光光的混球不一样。但是这是她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体己钱。要她拿出来跟要她命一样。
朝颜劈脸一巴掌。她这回估摸着没有使全力,何娘当时半张脸就扁了,她本就生得不是十分貌美。哭起来更是形象全无,要不是朝颜逼迫她不许大声。估计屋顶都得被掀翻。
“你那个姘头连着那两恶鬼都叫我吃了,你有没有钱我会不知道?你不把东西拿出来,我就碾灭你的意识,去换东西。”没了意识,残魂都不算。就是一块纯粹的能量体,除了吃别别一点用都没有。何娘此时如何不知道自己碰到硬茬,她哭的更凶。但是听朝颜说她可以碾灭意识。
忽然心思活泛起来。
“大爷,哎!不,不,不,小姐,您听我说。我是有些体己钱,但是您看我这么弱一看就不是什么大户。我鬼身力量也不是精纯那种。就算碾灭意识,哪去换也不见得能换到您想要的东西。”何娘这意思说的很明显,就是钱不够。“我和我那姘头因为外头脂粉撕了。那个小娘皮是个穿着嫁衣死的红衣,她比我值钱。”
朝颜一听就知道她打什么算盘。利用的这么赤LUOLUO,她是那种任人摆布的货色?当时就有点不悦。何娘一看她没有立马下手,腿就盘上来了。她脸生的不是十分美艳,但是一身皮囊丰盈。那莹白的脚穿着绣鞋,娇娇软软的往朝颜怀里蹭,颇有几分挑逗的意味。但朝颜是个小孩子,不解风情的很。一巴掌拍下来。
何娘感觉腿都瘸了。她连声道。“我是存了私心。但也没有说错,那小娘皮是个红衣。活着时候,当新嫁娘没超过两天就冤死了。死的时候一身嫁衣都没脱。那户人家断了她的命怕遭报应,纸钱房子金童玉女可劲的烧。她香火厚的很。而且她早早就断了自己因果,实力与往日不同,您看看这就是她撕下来的。奴家在她跟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说着捏这帕子就哭起来。
假的厉害。
纸糊的肯定是夸张了。但是碾压她完全能看的出来。朝颜仔细想想何娘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都是要钱,肯定是谁有钱找谁。她示意何娘不要轻举妄动。何娘还记着自己身体里的异样如何敢不听从。她略略收拾下散乱的头面,引着朝颜在鬼市上穿梭。细碎的步子走的急裙摆飘荡身形倒是灵巧,朝颜晾她不敢轻举妄动,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