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尾通红》红烨

17、第十七章绞杀

　　刚刚还大晴的天，转眼乌云密布。血沫飞溅在眼里，苏九眼睛下意识地眨动。视线里少年捂着鼻子求饶，殷红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淌。这不光没有让他没有停止想法，反而让他内心激起阵阵破坏的冲动。

　　想看他求饶的模样，更凄惨点。不幸的人生，像是循环往复。苏九积压在心底的黑暗，此时全部倾泻而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是隐约他们提到了霍曼。提到了他的星光!哪怕，她不是人，不需要自己的保护。

　　那也不能成为别人威胁自己的把柄。苏九不喜欢，别人提起她，触碰她。心里的光被人提起，心里黑暗就像是终于到达了临界值

　　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真面目，不能容许别人窥探到他的幸运。

　　从泥泞中爬出来的人，骨子里的疯狂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对方不过只是语言威胁，却不知道碰到逆鳞。苏九瞬间暴起要跟他拼命。他看着瘦，但是从小在的虐待苛责中反抗人怎么可能手无缚鸡之力。那么消瘦的人，硬是把对方压在地上打。从一开始互殴，到后面单面方面毒打。

　　苏九没有章法，发狠用头一撞硬是把对方砸的鼻血横流。

　　见了血，周围学生开始惊叫。

　　鲜红的血，印在他眼里。脑袋里那根绷紧神经，越拽越紧越拽越紧。情绪波动，身上的香味更浓。他执拗的看着被他压在身子下面男孩。没有注意被他的香味和鲜血吸引，大片的鬼魅和从阴暗角落里翻涌而出的怨魂挣扎着爬了过来。

　　到的时候，苏九就已经流血了。惑鬼的香味掺杂着血液芬芳，缝隙中的鬼魅开始躁动，即使是朝颜隔着皮囊也被熏得眼睛隐隐有些泛红。

　　这么多鬼魂的躁动聚集，让学校瞬间阴气大胜。天空开始乌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开始翻滚。

　　尖叫声，拉扯声充斥着耳边，朝颜眼睁睁看着聚集的怨气引来异像。这么多，这么的动静一旦爆发，迟早会引来风水师。

　　而在这之前，苏九会被那些鬼魅撕成碎片。没有办法，朝颜一瞬间脱去肉身。霍曼的肉身就那么突然软软倒下去，惹得周围人阵阵惊呼。

　　没了肉身的遮掩鬼童的凶气煞气倾泻而出。刚刚才乌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瞬间就变成了一声惊雷。一瞬间仿佛撕开，乌云密布的天空，瓢泼大雨瞬间就泼了下来。

　　看热闹的学生，只觉得事情开始不可收场。拉架的拉架的，叫老师的叫老师。至于霍曼晕倒，也有几个女孩子惊叫着守着她。众人只觉得一股让人背被发寒的阴冷笼罩着，倾盆大雨而下淋的他们避无可避。

　　朝颜煞气和怨气极深重又沾了不少人命，力量狂暴让周遭垂涎苏九灵力的魑魅魍魉不敢上前。

　　既然露了本相，就得瞬间解决，连打带捞。地皮都快让她扣下来。吸引来的怨魂鬼魅屈于她的威压，多数都进了卷进她的肚子。大肆夺取学生的生气，阴气煞气瞬间四扇而开。不光是学校周围，乃至这一片都被她扫荡一空。

　　朝颜露了本像，趁着这个机会四处作案。她速度极快所到之处，几乎所有身上都留下自己阴气和煞气。既然暴露了，那就来寻吧。倒要瞧瞧她遁入人潮之中，风水师到底是找的到还是找不到。

　　绝对压制，那些鬼魂在朝颜眼里就像是蝼蚁。她这番动静，太张狂了些。但是与其苏九暴走被分食。朝颜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既然暴露了本相，那就顺道掠夺足够鬼魂和生气饱餐一顿。

　　也不枉此行。她不只是扫荡了学校附近。她幻成红衣的模样。一路杀开，四处都留下她的气息。

　　吃的那是相当满足。这种无法描述的舒畅，畅快到魂魄都在打颤。披着人皮哪有做鬼怪的肆意畅快。朝颜舔着白惨惨的嘴唇，畅快的轻笑出生。将所有看到她鬼魂金书吞吃入腹，从这些掠夺来的记忆碎片里，隐约窥探到那个血肉模糊的男人最后化为执念的未婚妻。

　　吃的太快，她有些想不起来。等她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再回去细细捋顺。

　　故布疑阵瞒天过海。朝颜一身萧杀，将几片地区屠了个干净。最后随便附身在个在街边举这个胖胖糖，笑嘻嘻的小女孩。

　　当她以这幅面貌回来的时候。苏九怔怔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躯体浑身血液都在逆流。

　　“十二你醒醒。”恐惧牢牢攥住他的心脏，血液好像冻结一样。苏九发现熟悉身影软软倒下去之后，整个人就蒙了。他想过去，但是被人掀翻在地。转而捏着的脖子，被压倒粗粝的地上。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头上。嘴唇磕破，嘴里一股腥味。对方似乎那倒了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脑袋，苏九闷哼一声才迟迟护住头。

　　周围学生七手八脚在拉架。但是苏九其实只觉得有点热，他感觉不到疼。他很抗揍，他没事。

　　耳朵里的世界，眼睛里那一张张脸，连同身上的痛感就好像离他很远。

　　满脑袋都是霍曼倒下去了。她不会倒下的，她不是人。怎么会倒下呢？

　　当初她就是那么凭空出现。好像在凭空消失也没什么离奇。那她如果消失了，这具身体会怎么样？会醒过来变成另外一个人？还是彻底死去？

　　苏九不敢往下想，整个人如至冰窟这种失去的恐惧牢牢攥住他的心脏。

　　苏九像是被打傻了一样息。直到身上的人被拉开，教导主任嗷嗷叫着赶过来。瓢泼大雨躲闪不及的都被淋了个透彻。尤其苏九，他脑袋在淌血被雨水一淋血迹斑斑被冲开显得尤为吓人。

　　霍曼只是晕倒。而他头上，破了个两指的破口要去医院缝针。但是苏九不肯走，血顺着后脑留下来沾湿衣领，怔怔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人，整个人像是坠入冰窟。

　　幸运的是，今天校医在。苏九说什么都不肯去医院，没办法校医给他直接处理了伤口。他就像个冰雕一样守在病房，直到朝颜附了新的身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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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遮眼，周围人看不到她。但是苏九天生灵力强身上还缠着她的本源，所以他能看到进来的陌生的小女孩。

　　第一眼没有认出来。直到第二次看到那双眼睛才确定朝颜没有消失。

　　她回来了。

　　眼泪忽然就下来了。朝颜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到身体。苏九极快一把她抱住，眼泪落下忽然又笑了。砸在肩膀上的泪水，温度高的能烫伤人。

　　朝颜哪里受的了，这股活人的味道，‘老子去给你善后，你在这里哭丧？晦气的东西，放开。’

　　活人味道，让她非常不适。那炙热温度与鬼魅截然相反，似乎会将她焚烧。她下意识想甩开，奈何苏九这股子疯劲没下去。她没甩开，倒是小孩子身体手短脚短力气小，反到被苏九抱在怀里挣脱不得。

　　苏九嘴角破了，鼻青脸肿。衣服皱巴巴黑一块白一块头发乱糟糟。领子上还沾了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哭的眼睛都肿了，此时看到她又笑，哪里还看得到之前那副坚韧不屈的样子。

　　丑死了，就像死了娘一样。

　　“我以为你没了。”苏九当真是怕极了。他浑身的血液在确定朝颜回来后似乎才开始重新流动。失而复得欣喜冲的他头脑头发热语无伦次。

　　‘走开，鼻涕不许擦我身上。’小小身量肩膀才刚刚他下巴，鼻涕怎么都擦不上去。但朝颜从来说什么是什么，苏九不反驳。现在她回来了，他空落落的心又回到肚子里。颇有些舍不得把朝颜抱到床上。看着她低下身子额头顶着霍曼的额头。

　　长长的舒展了下身体，尝试过了本体畅快。重新回到这具身体难免有点违和感。凑活着用吧。她睁开眼试了试手，转头就看到苏九放大的脸。

　　再看一遍，被打是真惨。

　　鬼魂状态是没有感情的。鬼魂没有感情，但是身体有，这就好像自己家养的东西叫别人踢了一脚。

　　无端占有欲也不允许别人随意践踏。打狗还看主人呢！她素来霸道哪里能忍。

　　这事没完！

　　小女孩被她迷了魂魄让她自己回去。外头教导主任斥责声不休。朝颜醒了苏九就更不会去医院，她本来气势汹汹想要过来找事。到地方一看。那两人比苏九好不了多少。

　　一个鼻梁几乎砸断。另一个眼睛肿了一只还掉了个颗牙，说起话来嗖嗖漏风。两人身上挂彩挂的厉害。反倒是苏九，除了后脑两指的破口其他地方这么看来没那么严重的。

　　但是他毕竟伤到了头。所以在明明打架三人，只有他们俩在这骂的狗血淋头。

　　但是不管怎么样，动了她的东西就是不行。鬼魅之物阴气重，容易招致厄运。她在两人后背贴了点自己狩猎残渣，鬼魅之物阴气都重。常伴其身是很倒霉的。虽然这已经是残魂，不会要命，但是脱层皮是跑不掉的。

　　那头苏九打架伤到头的事情，像是插上翅膀遍了他的迷妹圈。那小姑娘一个个心疼的。情书不送了，但是更多小姑娘来给他送零食送药。朝颜没了情书少了乐趣，接受零食也行啊。小姑娘一个个可会挑啦！她又好口腹之欲。奈何苏九这方面就是跟她杠上了。东西也一律推掉，脸上几乎写着生人勿四个大字。

　　“你们因为什么打起来？”苏九瘦，这孩子从她见到开始就是个倒霉蛋。朝颜一直以为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没想到发起狠来还很有几分狼性，和他孱弱的外表截然相反。

　　“因为你偷念人家情书，被听到了。那家伙回去哭着跟她个个告状。今天他哥带人来堵我。”苏九说着话的时候，嘴角破出又撕裂了。疼的他微微一皱眉，朝颜看的眼睛微微暗了暗。从口袋里捏了张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往后尽量不要受伤。”

　　‘鬼怪是不吸血，那是对普通人。你在我们眼里就像du品。血加上你的灵力，容易被招来恶鬼小心被分食。’

　　后半截是朝颜在脑袋里告诉他的。

　　情书她就念出来一回，就正正好被正主听了去。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往后不能再这么张狂肆。容易挨揍。

　　苏九受伤的事情，让一群小姑娘心疼了许久。

　　江芷自然也听到消息。上次她被苏九甩了脸，自尊心有点受挫气了很久。这么多天过去了，虽然偶尔看到他依旧喜欢。但是少女的矜持和自尊心不许她低头。现如今听到苏九受伤了，她忽然就心疼了。

　　那孩子从小就被妈妈虐待。没过几天好日子，脾气古怪也不是一两天。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踩到别人痛处，才会被甩了脸。而且苏九那么瘦，听说打架的两人都是外头混的。他哪里打的过，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

　　听说老师准许他下午回去休息，匆匆买了点药，和牛奶零食一兜提了过去。

　　江芷生的漂亮学习又好，是初三风云人物。苏九虽然转学来时间不长在初二也是响当当。这两人搭在一处，总是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江芷这是第一次来苏九的班级。她敲了敲窗户，对着那个开窗户的小姑娘一笑。端庄温柔的让人心生好感，与苏九联系起来。就像偶像剧男女主，产生无限的粉红泡泡。

　　朝颜前头，才跟苏九低调不要冲动。他灵力香味和血液加在一起，鬼怪根本抵抗不了。当时朝颜说这话的时候，苏九双细长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她。毫不相干的插了一句，‘你也抵抗不了吗？’

　　成功的挨了一下，心里舒服闭嘴了。

　　就是欠。

　　他听话，苏九的态度好了许多。就连江芷他也是难得耐着性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