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高烧 ...
-
第十章高烧
红衣的动静渐渐弱下去，哀嚎声也慢慢消失了。苏九耳边传来鞋跟踩踏着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就像是踏在他心尖上。堪堪停在他身侧，然后熟悉的声音在而耳边响起。“记住了没？”
他坐在轮椅上，霍曼的肉身比他高出一截。朝颜顺着他的发旋从顶上往下看，视线划过他漂亮白皙的侧脸。
不错，没有当场发疯。
苏九竭力控制骨子里的恐惧，轻轻颤动的睫毛的显示出他内心慌乱。他故作镇静的模样，让朝颜被取悦。心情甚好拍了拍他肩，却正好砸在苏九伤口上。
疼的他一皱眉。
朝颜感觉不到累，但是皮囊是肉做的。霍曼又是病歪歪的娇娇儿，一双纤纤玉手哪里做过这种事。没有多久手就软的抬不起来。
折磨这家伙是个慢功夫，她得好好让她享受享受着销魂蚀骨的滋味。
急不得。
白日里刚夸了苏九没有当场发疯，夜里他就发起高烧。朝颜到第二日才知道，还是荣姨去喊苏九起来换药才发现。
接二连三的波澜，本就耗得他心力交瘁。长期营养不良，又差点被吸成人干。拖到现下才倒，已是极限。朝颜见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烧得通红，嘴里都开始嘟囔着胡话。
着荣姨去请大夫。朝颜担心他本就疯疯癫癫脑子可别烧傻了，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使着保姆给他打水擦了把脸，又解开衣服准备给他抹下身子降温。却看到肩膀伤口崩裂出了血。
朝颜当时就明白这事自己的杰作。但她丝毫不愧疚，甚至埋怨苏九就是锯嘴葫芦，伤口崩了都不知道吭声。果然是脑子有病。
医生来的快，给苏九换完绷带挂了水，就带着荣姨出去拿药，两人相继出门掩上门扉，苏九整个人烧的像只煮熟的大虾。嘴里胡乱念着走开，睡梦中极不安稳，身体软塌塌的使不上劲。
微弱的挣扎。像是猫儿一样，惹人怜爱。
污迹斑斑的血水，女人腐烂的身躯匍匐在地上。苏九感觉自己重回到那个地狱。男人半边耳朵躺着血，掐着他的脖子，额角青筋暴起。无法呼吸，头疼的要炸了，心肺得不到空气火辣辣的疼。他竭力厮打着男人的手，指甲也翻裂，眼神渐渐失去神彩绝望而悲哀。
然而画面一转，骑在身上男人突然变成女人的模样。
她长的漂亮，生平最爱惜自己脸。但漂亮的女人总是招人觊觎。漂亮还愚蠢的女人，简直是行走的猎物。这张漂亮的脸蛋不光没有带她走向她所期盼人生。还甚至还得引来旁人的觊觎垂涎，反而让自己坠入深渊。
但是他母亲到最后，大概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就是生的漂亮，就是期盼用美色带来富裕生活。哪怕这张漂亮的脸蛋，早在蹉跎中腐朽。最后，依旧会老去变的鸡皮鹤发，埋在底下腐烂成泥。
就像现在。腐烂的鼻子掉了露出光秃秃的白骨。鼻子烂没了，眼珠子也掉下来，嘴唇因为腐烂而露出白森森的牙。说话之间透着一股腥气，哪里还看得出当初的美貌
那股子血腥味熏得他作呕。女人鬼影子抓着他领子，癫狂并且神经质质问他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活下来不是她，然后就是尖叫着让他去死.....
那癫狂的模样，终于与她生前的模样重合。苏九受够了，他终于扛不住内心的仇恨。他突然笑着抓着女人血淋淋的手的，从自己领子上撕下来。
去死！去死！
他是真的怨恨，无数次在内心祈祷这两人去死。
但是最后一个血亲的失去，最终却也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既开心，又懊悔，又伤心，又怨恨.....一时间五味陈杂,百感交集缠在心头。
无人倾诉不得解脱。
而他在梦里如何挣扎朝颜看不到。
她只看着床上的人，不安分的呓语微弱的挣扎。像是需要安慰的模样。但她这一生，只抱过平哥儿。平日里都是差使奴仆轮着伺候。跟着姨娘学了几句哄人的软话，但那也不是给脑子有病的人看的。
心里如此想着，她还是握住了苏九胡乱挥动的手。贴近耳边，从他嘴里只是细碎拼凑几句碎语。走开，去死，之类的然后就是一声妈妈。
妈妈？
朝颜想起她遇到苏九的那天晚上。他被人掐着脖子奄奄一息，她当时浑浑噩噩不知道出与何种心思。明明吹口气就能弄死的人，却鬼使神差塞了把刀塞到苏九手中。然后被血味道激起凶性，露出本像，以至于他母亲被当场活活吓死。
难道他舍不得？吞噬灵魂可以窥探别人生前的记忆。据她所知，那真不是多么光彩的过往。那一幕幕疯癫，堕落.....继父是个变态，亲娘是个婊子。两人都是瘾君子，往日吞云吐雾，肆意辱骂折磨就算了。最后尽然为了那一口的享受，那个CHANG妇竟然把自己亲身儿子送出去。
怪不得苏九疯疯癫癫的。
这是心魔，旁人救不了。
朝颜不会安慰人，但是苏九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为了防止自己空欢喜一场，还是身伏在他耳边轻语，“你且安下心来。人不是你杀的，魂也叫我吃了。没有人回机会去地府告你的状，更不会来找你索命.....”
握着苏九的手，絮絮叨叨念叨一堆。也不知道是他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床上的人挣扎了几下，渐渐还是安静的睡过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苏九这一病断断续续折腾了半个月。他身体亏空的厉害，大夫交代得好好养着。不光是个疯美人，还是个病胚子。朝颜只觉这人忒倒霉了点，真晦气。
这边苏九一病不起。那边红衣突然失踪，遍寻不到踪迹。这一片的鬼怪都传遍了。穆子墨深夜一桌麻将摆在院子里，四面无人，阴风四起。
一寸长的麻将垒的整整齐齐。
一寸长的麻将，竹子背看起来黄黄的有点旧。小的可怜，捏在手里又轻飘飘打起牌来那叫一个憋屈。又不知事的人，笑它做的稀奇，却不知道这东西不是给活人用。
鬼死后魂魄不齐，执着于执念。人的贪欲又无穷无尽。有厉鬼，冤鬼之类也就有色鬼，赌鬼之流。
这东西就是给赌鬼准备的。
一桌牌，四下无人却自己动起来。从穆子墨的角度看去，就是一群赌鬼打的酣畅淋漓。鬼魅的世界无聊的很，他们许久没有这么畅快。
几局赌局下来，几乎是知无不言。
红衣狡诈奸险。她是惯犯，手上沾了人命，她一心想要报仇。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很久，当初的人都化为了白骨，留吓的子嗣也遍寻不到。
一腔仇怨发不出去，便将撒在了旁人身上。
鬼魅之物手上沾染人命是大忌。
她虽然是惨死，但与旁人无关。更不要说她不是寻仇，只是单纯的杀戮享乐。身上沾了人命，那边就有绞杀之列。自然有风水师来寻她。
毕竟凶物犯了忌讳，杀了她可是功德一件。
红衣虽然武力不强，但是速来狡诈阴险又惯会迷惑人心。穆子墨与她斗了好久都讨不到便宜，上次一战临了又被她逃脱不知所踪。
这几日寻了几批赌鬼细细盘问下来，才知道前些日子城东的吊死鬼见到过她，但是那已经一个月以前，这些日子他们之中也没有见过她？
最后出现在城东？凶物一身凶煞之气是去不掉的。即使她再擅长迷惑人心，但也不应该的能藏得如此隐蔽。到底躲到哪里？
刚刚踏足城东，穆子墨就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不是红衣，似乎是比红衣更厉害的东西。城东残魂少了许多，那些稍微厉害鬼怪也躲着不肯出来。
这地方处处都透着一股异常。
他在这里寻了几日，没有收获。倒是遇见个车祸死的小鬼，正是童言无忌的年岁早死。说，前段时间有大凶的东西从地底跑了出来。这一片的魂魄叫她卷走不少，大家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大凶之物。
他给穆子墨指了方向。那一片是个贫民区的聚集区。那一片地势低，开发翻建之前是片荒坟。按理说这里改成了住宅区，这么多年人气冲着孤魂野鬼不会过来，应该没有大凶之物。
但是穆子墨到之后一看，整个地方弥漫着一股阴煞之气血气森森。这不是红衣的味道，比红衣更不详。这一片鬼魂似乎都被吃了个光，街道的阴影边角处干干净净。周围的残魂虽然没了意识，但是本能驱使他们远远离开这个地方。
朝颜苏醒的时候浑浑噩噩。她一身血气煞气脱不掉，走到哪里都是天雷滚滚。
这种大胸之物，印迹本来就遮不掉。再加上这一片哪里出命案好查很。他顺着线就摸过去了。死的一对是两公婆。打听一圈下来，据说那对男女人据说是被虐待的儿子杀了。
据说小子长得特别漂亮，遇到这种事情可惜了。对于原因穆子墨不关心，他的重点倒是全放在后面。尤其是是男女的死法。据说男人是被继子一刀捅中心脏，而女人是XI了DU磕了药被吓死的。
那地方被封了，他远远瞧过一眼。那窄小的屋子，弥漫着一股煞气。更重要的是，两公婆死了连个残魂都没有。一看就是被那大凶之物吃了。
那少年恐怕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现在人也不知所踪，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边，苏九身体终于好转，脚上的石膏也拆了。早就可以下地走路，就是腿还有点跛。因着他身体弱，朝颜让荣姨给他变着花的好好补。
苏九其实胃口不大。但是架不住朝颜觉得吃的多好的快。他太乖巧，又成功吃吐了。
气的朝颜直跳脚，骂他废物。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高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