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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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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朔贼寇还不快举起双手速速投降。”说话的正是大舜国史上最年轻的镇北大将军谢九州。
谢九州出身皇族,打小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直到十五岁那年,不知道舜国当今圣上是怎么瞧出他将帅潜质的,出征时竟将他带在了身边。话说这谢九州也是个奇人,战场上摸爬打滚一圈竟蜕变的连亲妈都不认识,从原本矜持高贵的亲王变成了狂妄通俗的打野王。
两军交战,谁比谁干净,只是成王败寇罢了。那时候谢九州还太年轻,当今圣上来他帐里踱了踱步,于是这管理粮草的后勤工作就落到了他头上。战况紧急时,常常有粮草跟不上的情况,于是在当今圣上的授意下,一支打野军队就悄然诞生了,这时有些接地气的谢九州癫癫的跑到当今圣上的军帐外跪了三天三夜并立下军令状,揽下了这个美差。
谢九州终于摆脱军营的桎梏,他打着追尘一路狂奔了5里,于是乎众望所归的乖乖亲王湮灭在滚滚红尘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十分接地气的军匪。
就在谢九州的打野之路越来顺溜时,当今圣上一道圣旨彻底改写了他的命运,奠定了日后的漫漫战神之路——攻打苍梧国国都栗禾城。
于是乎屹立苍梧国几百年的都城,在谢九州雷厉风行的攻击下堪堪坚持了两月,最后苍梧国国破,数十万达官贵胄沦为舜国贱奴。自此之后,谢九州所向披靡,一路过关斩将成为了舜国最年轻的战神。
早年的打野生涯同时也为他漫长的人生积攒了好一笔丰厚的阅历,于是乎一代前无古人的军匪弃暗从明后,便成了所有军匪的克星。
北朔积年交战再加上北朔本是苦寒之地,每年的丰收季只有一季,他们的臣民大多豢养牲畜,每年的收成紧凑一点勉强能挨到下一年收成季,近些年北朔内忧外患,南边更是战事不断,举国上下东拼西凑的口粮勉强能挨过春季,夏季如不做点什么多半得喝风。于是便有几支北朔打草谷骑混入北芒城劫掠,但很不巧,他们摊上了谢九州这位军匪祖师爷。
现今舜国北朔分河而治,先前谢九州的镇北军进攻的太猛烈,尽管双方已经息战将近一年,但镇北军的威猛是北朔军挥之不去的阴影,于是接应打草谷骑的船只只能伪装成普通渔家,挑选舜国防卫薄弱的地方偷偷将劫来的物资运回去。
叫喊声和短兵交接的碰撞声在黑夜里交织,越来清晰。桔子青睁开惺忪的眼睛,映入眼眶的是一副好不凄惨的画面。黑木将军跪在砂石地上,嘴角擒着一抹淤青,额角被磕破鲜血顺着鼻梁眼眶流下,敌将手中的重剑居高临下的架在他脖颈子上,他苍白的嘴轻轻启合,似乞求敌将饶命,又似在谩骂敌将。年轻高挑的舜国将军一剑拍在黑木脸颊上,直接将他打得侧翻在地,剑入鞘,左右将士便上前将黑木五花大绑的拎开。这时年轻的将军将剑鞘抵着砂土,吩咐着自己的属下,氛围极轻松甚至还带点分赃的愉悦在里头,将士们受命散去,他摩挲着剑柄侧过脸,皎月撒在他脸上,显得格外的英俊爽朗。
桔子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心下惊骇“谢九州?他怎么亲自来了。”
燕不回瞧见橘子青眼睛都要瞪出来的模样,酸溜溜打趣道:“怎么?被帅到惊骇加无地自容了?”
“某确实惊骇,但是该无地自容是你。”
玩笑间,燕不回伸手探了探他额角,“像他那种小白脸多半家世好,家里花钱捐个将军玩玩也不是不可能,我会无地自容?”
这时一阵凉风过,桔子青惊粟的打个寒颤。
“你俩还不下来愣着做什么?”负责清点现场物资的士兵,将囚门打开。
燕不回正准备去搀扶浑身是伤的桔子青时,一把重剑连鞘蛮不讲理的横在他脖子前,燕不回吓得虎眼圆瞪赶紧举起了手拍拍。
“那国军人抓壮士,会把人打成重伤?”他将横在对方脖子前的重剑往对方喉咙上靠拢,抵燕不回呼吸有些困难。“这两人身份可疑,押下去给我好好审。”末了还特别交代重点审燕不回。
于是乎,镇北军大营某不起眼的军帐里,燕不回桔子青双双被禁锢在木架上,燕不回浑身上下跟活剐了似的,鲜血淋淋皮开肉绽;桔子青那边情况也妙不了多少,此刻浑身上下是纵横交错的鞭痕,许是搜查的将士疏忽并没有没收他一身衣物,他还能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从腰带里掏出药吞下吊住小命。
这日是他们被扣的十五日,谢九州许是又在那里揩了油水,心情格外舒畅,穿着一袭青灰色衣衫,双手背在后背,慢慢悠悠的踱步到某不知名帐里,“审的怎么样?”
几名掌刑的士兵跪地上战战兢兢的道,“秉将军,都打了十五日了,还是只字没有撬开。”
谢九州微不可查的恩了声,便踱步到桔子青面前,伸手捏着他下巴,来回打量着桔子青苍白的脸颊。
“没错就是这张脸,片成一片一片的本王都认得。”说着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得桔子青嘴角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啧啧,好惨。”他松开手,像碰到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似得拂了拂手心手背,这时有眼尖的士兵呈了张白毛巾给他,他接过麻溜的揩过手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丢掉,生怕手上沾染半分桔子青的味道。
谢九州离开时吩咐账下士兵将桔子青洗干净,晚上带他帐里来。为首的两个年纪颇长的士兵跪地上面面相觑好一会没敢回应,谢九州见他们迟疑遂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本王今晚要亲自审。”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这误会更深了。镇北军中谁人不知自己顶头上司是个断袖;俗话说得好想要官场混得好就得忧上司之烦忧,于是乎……。
夜沉沉,月皎皎。
将军军帐里拉开一道高高的纱幔,摇曳的烛光里两个晃动的人影交缠在一起。
军帐里不起眼的角落,着半透明材质绸缎的桔子青双目紧闭,静静的跪在地上,纱幔对面暧昧的声音止不住的涌入耳朵,蛊惑,腿上被麻绳捆着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他在忍,他很辛苦的忍。
他在羞辱他。这样的巫山云雨他们之间有过,那时候的谢九州还不是这么随便的人,他们俩相识在苍梧国亡国战,相知在西羌战场;他们彼此年轻气盛,他们的爱炽烈而奋不顾身。曾经多少个日夜,在油菜田,在山林里 ,在绿荫葱茏的田埂边,在河边,甚至澡堂里耳鬓厮磨。因为那件事,无论他还是他都无法越过那道坎,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就连重新开始都遥遥无期。
许是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桔子青缓缓睁开泛红的眼睛,映入眼眶的是谢九州刚刚经历情爱云雨双颊泛红,额角结满细汗的脸,他下意识的侧看脸不去看他。谢九州满布细茧的修长手指下意识的紧紧捏着他下巴,将他的硬生生的扳过来,强迫他仰视着自己。
“叫某来这里做什么。”
“审讯。”
“要审便审,烦请快点。”
“哟,这么着急离开。”
“你找些莫须有的由头把某扣在军营里就为这事?”说完便闭眼不看谢九州。
“不全是。”
红河畔,他们相遇,他没与他相认。那时他以为他忘记了他模样;七年,可以让很多事很多人湮灭在时间的洪流里。他本以为他们就这样彼此错过,过不了多久真相大白,他便会放了他;他没能等到真相大白,倒是等来了一句“这张脸片成一片一片的本王都认得。”他恨他,恨之入骨。
谢九州那管他的感受,伸出手掌击了几记掌,便有一男子踏着碎步从纱幔后面缓缓行来,恭敬跪在他鞋前,还用舌头舔了舔他鞋尖,以示忠诚。
桔子青不看也知道这男子是刚才与谢九州一番巫山云雨的禁脔。
“十一,本王收的第十一个禁脔。”
桔子青终于气得睁开了眼,只见跪在他侧前面的脸色苍白的男子跟着自己长的酷似,完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此刻他心里一万句变态奔腾而过,喉头微滞,“知道了,你们可以滚了。”
谢九州咽了咽口水,“你就不问问我用的习惯否。”
桔子青已然忍到极致,只差将变态二字敷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