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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七夕(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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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下落,赤红的云霞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变得暗淡,深灰的天空变黑了,天上的月亮只有柳叶般大,零零散散的星光分布在银河上。京都顺城的夜晚却是通明灯火。这几日的顺城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七夕做着准备。
沈府门前停下了一辆马车,子贤从马上下来,走到马车前撩起马车的帘子,青荟从马车里出来。从沈府的大门里走出来一名男子,只见此男子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眉眼之间却是一副傲气存在。那名男子看到子贤青荟,笑脸相迎上去:“子贤,青荟,你们可算是来了。叫姐夫和你姐好等!”
子贤歉意地解释道:“姐夫见谅,最近军营事物比较多,所以来得有些晚了。”沈尚连忙说道:“公事要紧,公事要紧。都快进门吧,你姐可还等着你们呢!”几人进了府,往内院去了。
沈府,也是大月的一大显赫家族,世代为官,也曾官至相国。现如今沈府当家作主的便是沈家老爷子沈尘儒,官至太傅,其妻乃是当今刘权的长姐,当年的长公主殿下华英公主,也是沈尚的奶奶,沈尚也是位饱读诗书的翩翩才子,年纪轻轻就官至吏部尚书,细数大月的六卿,但凡坐上尚书之位的都是不惑之命或是知天命,而沈尚而立之年便早已成吏部尚书。在大月的官史上,沈尚是最年轻的尚书了。正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两人随着沈尚进入到一扇檀木门内,只见房间里有位女子斜坐在床沿上,床沿旁有个小摇篮,那女子正轻轻的摇着小摇篮,小摇篮里时不时传出小孩子的啼笑声,女子看摇篮的眼睛里净是百般温柔,千分慈爱。
三人进来的脚步声都不敢太大,生怕惊扰了摇篮里的孩子。看到自己许久未见的二姐,青荟很是高兴地走到前面,感觉到有人来了,那女子才抬起头,青荟便叫道:“二姐”
那女子也是很高兴:“青荟,子贤你们总算来了!”
“是啊,我们这次是专程来看我的小侄儿的。”
说完,便走到摇篮旁去逗摇篮里的小家伙了,二姐知书看着摇篮里的小家伙,温柔的说道:“知儿,看,你姨娘和你舅舅来看你了。开不开心啊?”说完还不忘摸摸小家伙的粉嫩小脸。
小家伙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青荟,青荟做个鬼脸逗他,他就开心地笑了起来,子贤也走过来看他的小侄子,小侄子呆萌萌的看着这个刚闯入他眼帘的人,子贤俯下身勾勾他那停在半空的小手,对小侄子展开一个宠溺的笑脸,没想到小家伙也回了他一个天真灿烂的笑脸。这小家伙实在是太可爱了!
青荟开始感慨:“知儿这么可爱,这么呆萌。看得我都想做母亲了!”
听了这话,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二姐知书打趣的说道:“没想到我们的五妹也想嫁人了!看来我可得叫你姐夫帮你留意点儿才行啊!”
青荟被打趣一脸害羞:“二姐又胡说了!我可还没想过要嫁人的,若是嫁人,我也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才行。”
说话间小嘴翘得小高。
知书笑笑:“好好好!这样再好不过了。”
子贤看着她两聊得差不多了,于是便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知书:“这是青荟与我一同去挑的礼物,是把银质的长命锁,送给知儿的。”
知书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一个精致的银白色长命锁正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知书把长命锁拿出来,整理了一下便把它戴在知儿的脖子上:“知儿,这是你舅舅和姨娘送你的长命锁,是不是很喜欢?”小家伙也是识趣的笑了笑。
一旁的青荟也开心地说道:“这可是我去挑的,知儿肯定是喜欢的。”
“是是是,我们青荟挑的定然是最好的。”
“那是当然的啦!还是二姐好。”青荟开始翘起鼻子。
子贤看着青荟得意的样,不经调侃道:“呦呦,瞧把某人得意的,这辫子都要翘上天了。”
“你……”青荟看着子贤,小嘴一嘟,向知书求救:“二姐,你看子贤他,老是欺负我啊!”
知书也是无奈的笑着:“我看你们俩儿啊,在一起就没有不拌嘴的一天。”
一旁的沈尚笑着说道:“我看啊,子贤还是随我一起出去吧!你们姐妹俩儿就好好聊聊。正好我这府邸有两位贵客,子贤与我同去见见。”
子贤随沈尚穿过走廊,见到两人正坐在园中的石桌旁,虽然还有段距离,但还是可以依稀看清对面两人。子贤脸色一冷,对身边的人问道:“难道姐夫说的贵客便是前面两位?姐夫怎会认得那两位?”
沈尚听着子贤的口吻,猜测子贤已知晓那两人的身份了:“看来子贤是知道烈王殿下和贺兰太子了,若说起我与烈王相识,那还真的是说来话长呢!”沈尚似乎并不打算现在就讲给子贤,只是叹了口气。
沈尚便拉着子贤很亲和地走上前去:“让二位殿下久等了!”
两位殿下也是站了起来,刚想说点什么,似乎是看到了来人便忍住了。
沈尚开始向两位殿下介绍:“这是鄙人的弟弟,赵子贤。”
沈尚刚刚说完,烈王轩辕宏便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子贤旁:“没想到还能在这儿见面,这真是缘分。”
“看来子贤与烈王殿下已是相识的了?”
“不怎么相识,只是最近我们偶然相遇过!赵将军你说是不是?”轩辕宏走到子贤面前,嘴角上扬,似乎是使坏地问道。
子贤没好气地答道:“正如殿下所说的,我们只是偶然相遇过。”沈尚觉得这气氛似乎有点儿发展得意外,连忙招呼三人就坐。
“这世界还真是小,没想到烈王殿下竟是我姐夫的好友。”
轩辕宏眉眼一挑,将喝完的茶盏放下:“不,这世界很大,只是我们人活动的圈子小而已,若说我与沈尚书是如何相识的,那还真是说来话长。不知赵公子可记得关于沈尚书的一些事迹?”
还没等子贤说,烈王便开始讲道:“当年,沈老爷子与其孙沈尚一同出使姜国做游说之士。让我姜国二十万大军从你大月的边境撤退。换回姜月两国二十年的友好相处。”
说着轩辕宏却是转向沈尚,看着沈尚:“若我没记错,当年沈尚哥哥好像才十三岁吧!当初的我也才八岁而已。”
一声沈尚哥哥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沈尚身上。沈尚不好意思地直摆手:“殿下还是叫我沈尚吧!”
轩辕宏又接着讲道:“十三岁,刀被架在脖子上,却还是纹丝不动,眼睛眨也不眨,心里只想着游说成功。你说拥有这份胆魄的世上还有几人?能与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是我轩辕宏的荣幸。”
沈尚在一旁早就听得不好意思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有烈王殿下的这份心意,我沈尚便足够了!”
“我轩辕宏交友只讲这个人如何,与国家朝政并无关系。所以当日赵公子所说的情况并不会影响我对朋友的情义。”
子贤沉默了片刻,举起茶盏面向轩辕宏:“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在下便交了殿下这朋友,在下赵子贤,以茶代酒先干为敬。”说完,便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华国太子贺兰川也连忙举杯:“还有我,还有我。既是轩辕哥的朋友,那也是我贺兰川的朋友。我也先干为敬。”
“听闻前几日莱奴国人来扰乱大月边境,想必这几日赵公子应该很是忙碌吧!”
子贤扫了一眼说话的轩辕宏,见他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一边喝茶,一边看向自己:“烈王殿下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
“我只是听闻赵将军此次便要出战了,我关心的不是你们大月的战事,我只是关心赵将军罢了。”
“即是如此,那便多谢了!此战我志在必得。”
轩辕宏却是只轻轻的笑了笑,嘴上说是担心子贤,但却没有一点儿担心的感觉,倒是让人觉得他这是笃定了此战必然是大月会赢一样:“也对,我一直都相信赵将军的。”
沈尚觉得这谈话要是照现在这样发展,这好不容易建立的关系怕是要裂开了,于是连忙说道:“难得二位殿下来我这大月一次,今日我们便不谈这些了,话说这马上便是七夕鹊桥会了,这可是我大月子民的一大节日啊,届时京都的街道必定是热闹非凡的,二位殿下不防去逛逛?”
一听这七夕鹊桥会,贺兰川倒是来了兴致了:“这个提议好,我也正有此意。听闻这七夕鹊桥会可是成就良缘的好日子,若是在那天有情人可将俩人的红线拴在那鹊桥上,月老便会把俩人记在姻缘簿里,俩人便会被红线牵起,一生一世在一起。据说那样做可灵了。”
轩辕宏打趣着贺兰:“你这恋人都还没有,哪来的红线可拴。倒是逛逛还行。若是不嫌弃,赵将军可否与我等一同去瞧瞧?”
子贤想起早先已答应了谨世子殿下的:“不瞒殿下,子贤早先便已与人有约了。”
“哦?难不成是与佳人有约?”轩辕宏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朋友。不过他也叫我约上好友一同前去的,二位殿下若是不介意的话一同前去可否?”
思虑片刻,轩辕宏这才开口:“如此甚好,人多热闹。”
贺兰看着轩辕宏,在心里感叹:真是口是心非呢!什么人多热闹,了解你的我看到的可是一脸的不愿。
这时,沈尚的夫人知书带着青荟往子贤他们所在走来,四人皆看向她们,眼尖的贺兰一下便认出来青荟:原来是她。自顾站了起来,急急走向来人。行了礼,与知书寒暄了几句,便看向青荟,很是客气的问道:“我们还真是有缘,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青荟看了看面前的人貌似是有点儿映象,但却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我们认识吗?”
“姑娘记性不好?前两日的街角我们才见过的不是吗?”
经贺兰这么提醒,青荟终于想起来了:“哦…你就是那个流氓啊。很抱歉,本小姐并不认识你。”说完便自顾自的走了。
知书见青荟这态度,只得连忙向贺兰赔礼。贺兰直言没事,便随着青荟追去了。
见青荟蹲在一处湖边,不禁玩心泛起,轻手轻脚的走到青荟身边,在她耳边说道:“小老虎,真不记得我了?”
青荟听到声音抬眼一看,顿时被吓到了,一失足差一点儿掉进湖里,只觉自己被拉了一把,整个人都倒在了贺兰川的怀里,感受到自己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保护了。一抬头俩人四目相对,青荟却觉得此人的眼睛及其好看,想再多看几眼,而贺兰也是直勾勾的看着人家,青荟的这双眼睛很明亮,纯净,美好。而且从这双眼睛里贺兰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两人相互看着对方,似乎将周围忘记了一般。
贺兰从腰间拿出一支白莲玉簪,轻轻的,很温柔的把它插在青荟的发髻上,怯生生的说道:“对不起。这个应该是你的。”
回过神的青荟连忙挣脱那双手臂,爬了起来。许是害羞的缘故,脸颊通红,转过身便要离开,头也不敢回。
见人要走了,贺兰连忙爬起来,叫住了要走之人:“喂,我刚刚救了你,你难道就不谢谢我吗?”青荟当做没听见,自顾自的走去,贺兰川上前连忙拉住青荟,转过身与青荟相对,却见青荟满脸通红,显然这个情况对贺兰有点儿意外:“你……你脸红了!”
好像是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青荟一脸的羞愤:“管你什么事?给我把手放开。”说完便开始扯贺兰的手,但贺兰就是不放手,还很得意的邪笑着,贺兰是料定青荟拉不开他的手。然而他却没想到青荟会一嘴咬下去,只听到贺兰的惨叫响彻整个尚书府。
贺兰抱着被咬的手,虽没大碍,但真的很疼:“你是属狗的吗?居然就这么下得去嘴,疼死我了。”这回得意的换成青荟了:“出门没看黄历,防贼防盗防流氓啊!”说完便很潇洒的走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贺兰一脸的高兴,而轩辕却是一脸的心事,看着愁眉不展的轩辕,贺兰小心问道:“轩辕哥这是怎么了吗?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轩辕宏侧眼看了一下贺兰,又把目光收回,绕有深意的深吸了一口气:“贺兰,我好想从赵子贤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什么?英罗姐姐已经走了三年了,轩辕哥难道还是放不下吗?话又说回来,这大月是没有女子从军的制度的,赵子贤再怎么像,那也是个男人。”
“你当初说我与那赵子贤有缘不就是你也觉得,从她身上看到了英罗吗?”
“话虽如此,但那也只是觉得有几分神似罢了。说到底,他终究不是她。”
听到这话,轩辕宏却是觉得眼里难得的微光仿佛就这么被吹灭了,只得长长的叹一口长气。是啊,他终究不是她。三年前,他的那个她早已不在这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