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出西边雨

21、第 21 章

　　好在作为闺蜜，清醒时候的屈雁菡，还是很给力的。

　　她从沙漠拍戏回来，原本就打算给自己放个小假。恰逢孟念青失恋，干脆就在宿醉后的第二日，推掉了手头的通告，忽悠孟念青同她一起，买了机票，出国跑到巴黎买衣裳。

　　登机时，她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孟念青：“我昨天晚上，喝完酒没乱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没。”孟念青咬牙，并不想把昨夜屈雁菡的胡言乱语，再重复一遍。

　　“我就说嘛，我一向靠谱，并不经常酒后乱言的。”屈雁菡得意。

　　孟念青懒得搭理她。

　　谁知好闺蜜又凑过来，声音压低：“我昨天给你说的，你那个帅哥邻居。”

　　“嗯？”

　　“你考虑考虑呗。那么年轻身材好，你近水楼台拿下试试，与这种小奶狗开启一段甜蜜恋爱，想想就美好。”她眉飞色舞。

　　孟念青盯着她，久久无言。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屈雁菡不解，手指摸上自己的脸庞：“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孟念青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她：“就是感慨，你不管喝醉还是没醉，都还真是一以贯终。”

　　“这么说我昨晚喝醉的时候，也这么劝过你？”屈雁菡笑，“那你考虑考虑嘛，换换口味。七年都冯子默一人，你不腻啊？”

　　“闭嘴啦！”孟念青扭头。

　　“你要是不要，我可就冲啦？到时你可别后悔！”

　　“别！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孩子你个大头鬼！二十了还孩子，这叫成年人，成年人你懂不懂啊！”

　　“哎呀别闹了，登机啦！”

　　“好好好，登机。反正你试试嘛，成年人谈恋爱又不犯法。okok，我闭嘴。我陪你消化失恋，你待会儿要送我两个包！”

　　于是两个大明星，远离圈内的纷杂喧嚣，在异域风情的街头，好好玩耍了几天，放松了心情，这才回国重新工作。

　　九月初三，黄道吉日，宜嫁娶。

　　孟念青进组，《迷人的Ta》。

　　现代戏，主要拍摄地点在南城。孟念青从国外回来，飞机晚点，比其他演员晚了两小时。好在约的是明天早晨8:18举行开机仪式，今晚大家彼此先熟悉下，并不算迟到。

　　几个主演都已先到。

　　从机场出发，快到时，小鱼已经提前告知剧组工作人员。是以等孟念青的保姆车抵达，剧组下榻的酒店时，已经有人在大厅提前等她们。

　　巴黎一行，孟念青收获颇丰。助理小鱼大包小包，在前面开路，孟念青自己亦是推着一个行礼箱，从保姆车下来。

　　同剧组的男演员，上前一步，迎上来和她握手：“念姐您好，我叫郝文栋。”

　　孟念青点头，微笑：“我知道你，我老公嘛。”

　　来之前，她已经看过剧组从上到下，包括制作人和副导演们在内的，各位主创的资料。

　　眼前的郝文栋，二十六岁，出道将将两三年，算是一个尚且稚嫩的青年演员。此次在剧里饰演男三号岑嘉言，也就是她角色裴涵的老公。大部分的对手戏，都是和她孟念青拍。

　　“嗯。”郝文栋咧开嘴角，伸手去接孟念青手中的行礼箱：“我帮您。”

　　“我来吧。”

　　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旁边伸过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径直从孟念青手中接过了她的行礼箱。

　　“呀，弟弟，好久不见。”孟念青摘下墨镜，唇边溢出笑意。

　　再见到秦望，她并不觉得尴尬。

　　该尴尬的是屈雁菡才是，关她孟念青什么事？

　　秦望无奈：“好久不见，孟老师。”

　　“哪有好久，你们楼上楼下的还不是天天见？”导演柏元良大笑，他人未至声先至，大步从酒店厅内走来，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女生。站定，柏元良向孟念青介绍：“束茜茜、蓝新瑶。你见过的，郝文栋。还有老谢，他就不用和你介绍了吧？”

　　柏元良侧身，让出旁边的男人。

　　“念念！”谢宏深爽朗，张开双臂。

　　“谢哥！”孟念青上前，和谢宏深大大拥抱了一下。

　　两人分开，柏元良指向一旁，单手插兜，推着行礼箱，淡淡疏离的秦望。对着谢宏深和众人：“都还没见过吧？正式介绍一下，秦望，饰演卢舟。”

　　秦望点了点头。

　　孟念青挑眉。

　　柏元良解释：“秦望和你前后脚到的，就比你早几分钟。”

　　束茜茜：“秦老师，念姐，你们能给我签个名吗？”

　　孟念青：“好呀。”

　　柏元良：“行了，签名有的是机会要。孟念青你赶紧收拾一下，把东西放房间里，然后一起去吃饭。”

　　“哎，好。”孟念青点头。看向秦望，手里的行礼箱：“我自己来。”

　　未等秦望说什么，柏元良先不耐烦开口：“行了，你们俩什么关系，就不必要在这里假惺惺地谦让了。”

　　“那好吧，我先去办入住。”孟念青说，对秦望：“我车上还有几个箱子。”

　　秦望认命：“我搬。”

　　柏元良：“嘿，你可真会使唤人。”

　　孟念青得意：“你说的嘛，我和秦老师关系好。是不是呀，弟弟？”

　　孟念青已经想清楚，以后就用正常的朋友模式和秦望相处。

　　那天秦望家乔迁宴，大家都喝醉了，玩真心话游戏。秦望讲了他crush的故事。他喜欢他的crush那么多年，如今也放下了，改“移情别恋”地喜欢上她孟念青了。那他对她孟念青的喜欢，将来也会放下。

　　而且少年人嘛，都是第一份初恋最刻骨铭心，最难以忘怀。秦望的第一份初恋，已经贡献给了持靡那么多年的crush了，足够刻骨铭心，足够难以忘怀。经历了这一段漫长爱恋的他，以后再放下对她孟念青的喜欢，就很容易。说不定都不用几天，互相处得熟悉了，那份名为喜欢的好感，就自然而然消退了。

　　秦望没回答。

　　他搬箱子去了。

　　孟念青办理入住，谢宏深站在身侧，等她。

　　“怎么样，心情还好吗？”谢宏深问。

　　“非常好。”

　　“有什么事，别在心里压着，随时都可以和我讲。”

　　“嗯，多谢谢哥关心。”

　　“你我之间，不用说谢。”

　　“嗯好的。”孟念青用力点头。

　　秦望和郝文栋，替她搬了箱子回来，站在电梯口等她。

　　“你和演卢舟的小孩很熟？”谢宏深问。

　　“你说秦望？”孟念青眉眼弯弯，朝秦望他们挥了下手，“之前我录综艺，和他做了两个月同事。”

　　“小孩儿很红？”谢宏深刚从上一个剧组出来，期间都断网专心拍戏，不太了解时局。

　　孟念青竖起一根手指：“红得发紫、发烫。”

　　“难怪导演让我，多照顾他。”谢宏深感慨，“老咯，到处都是年轻人的天下。”

　　“别啊谢哥，谁不知道您是实力派代表。流量和您不能比的。”孟念青安慰，“再说你不过比我大三岁，你在我面前提老，合适么？”

　　谢宏深笑：“好，我不提了。”他挑眉，俊朗的眉宇间溢出英气，“后浪们要想跃过去，也得看看我们这些前辈答不答应。”

　　“那是当然。”孟念青也笑。

　　三十岁，最好的年龄。无论谢宏深还是她，都正值当打之年。秦望也好，郝文栋也好，娱乐圈这些新一代的花花草草、莺莺燕燕们，要想跃过他们，还有得磨。

　　几分钟不见，秦望和郝文栋，已经开始勾肩搭背。

　　男孩子之间的友情，就是来得这么莫名其妙。

　　两个男生，帮着孟念青将行李搬运到房间。

　　小鱼留下收拾行李，孟念青和两个男演员一道，下楼去酒店参加剧组聚餐。

　　“秦哥、念姐，你们先去，我去方便一下。”郝文栋忽然捂着肚子。

　　秦望挥手：“去吧。”

　　郝文栋痛苦地捂着肚子跑远。

　　孟念青挑眉：“秦哥？可以呀，这么快就让人叫上你哥了？我记得他好像比你大好几岁。”

　　秦望嘴角微翘：“他自己叫的。”

　　孟念青调侃：“你不喜欢别人叫你弟弟，喜欢被叫哥？”

　　秦望：“没有。”

　　孟念青笑：“有就有嘛。你这个年岁的小孩儿，喜欢被叫哥哥也正常。”

　　秦望有点恼：“就没有，还有什么叫小孩儿？”

　　孟念青乐了：“那你喜不喜欢嘛。”她捏着嗓子，嗲嗲的，恶趣味地变夹子音，拖长音调：“哥哥？秦哥？”

　　秦望脸色爆红：“别喊了！”

　　孟念青乐，用夹子音逗小孩儿玩：“哥哥害羞了。那哥哥喜不喜欢呀？”

　　秦望回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喜欢，继续保持。”

　　“什么？”

　　秦望脸上红晕褪去，他一脸正色，云淡风轻：“哥哥喜欢，以后你都这么叫。”

　　孟念青好笑，收回夹子音，换回正常的嗓音，伸手拍了他一下：“能耐了是不？”

　　秦望：“叫哥哥。”

　　“什么？”

　　秦望：“我还是比较喜欢，听你喊哥哥。”

　　“呵。”孟念青挑眉，红唇亲启，和秦望杠上：“弟弟！”

　　“弟弟也行。”

　　“嗯？”

　　秦望忽然抬眸，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弟弟帅气多金还年轻，姐姐不喜欢么？”

　　孟念青：“……喜欢。”

　　秦望眸子里泛过笑意：“所以啊，随你叫咯，姐——姐。”

　　不愧是炙手可热，迷倒万千少女的顶流。秦望这一笑，又痞又雅，璀璨瞳仁里溢满温柔，装载了浓烈到化不开的深情，痴痴的，几乎要将孟念青给溺毙。

　　孟念青愣住，秦望长腿一伸，施施然地得意走远了。

　　他在撩她！

　　他绝对绝对，就是在撩她！

　　而且还是，撩了就跑！

　　孟念青反应过来。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

　　冷静，孟念青。记住，孟念青，你还有几月就三十了，你要拿出成熟女人的姿态来！不要被区区男色给诱.惑！

　　剧组开机前的聚餐，算是惯例团建了。旨在拉近主演之间的距离，让主创们熟悉起来，也让投资人和制作方对团队放心。因着第二天还要进行开机仪式，乃至正式投入拍摄，席间倒是不会过多饮酒，以防误事。

　　可偏就有不长眼的，不按理出牌。

　　《迷人的Ta》作为都市电影，算是常规的A级制作。它不涉及飞机大炮那些烧钱的场景，也无需太多的高科技特效。投资额度比不上S级项目的奢靡甚巨，也不似普通B级C级项目的经费紧张。

　　由柏元良这样的名导执导，有谢宏深和孟念青这样的影帝影后加盟，又有秦望这样的当红流量参演。它虽是A级制作，却大概率叫好叫座，有望冲击S级项目的市场前景。

　　简而言之，该电影不缺钱，也不需要那么多的投资。

　　柏元良在拉投资的时候，就不止是考虑钱，更考虑投资方能否为电影带来其他的效益。比如，院线的拍片与网络宣发一类的，等等。

　　当然，这和孟念青他们这些演员没关系。

　　作为演员，他们只需要演好自己的戏份便足矣，顶多就是后期再配合着宣传。这些投资发行方面的事情，是导演和制作方该考虑的问题。

　　而今天的团建聚餐，也不过是过个场子。他们这些演员主创，和投资方吃顿饭，让彼此安心罢了。

　　遑论，最大的出资方都没来。只占股第二大的小鳄娱乐，派了他们老板的女儿过来。可就是这位小鳄娱乐的长公主，在饭局上闹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