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出西边雨

16、第 16 章

　　[奶茶pipu：噗，咱孟影后主打的就是一个阴阳怪气。]

　　[念念不忘：好聚好散指的是，“念你妈个逼——”吗？纯洁的眼神.jpg ]

　　[卡布叻_捌佰元：下月初三，开机大吉！这是什么神仙前任啊，分手了都帮忙工作宣传的。我不会告诉你，包倩雪下午直播时候，说冯狗提过下月初（疑似初三）会和孟念青领证。doge脸.jpg]

　　[风铃MY：这样说来冯子默过于不要脸了。给孟念青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出轨被曝，还想要继续结婚。多大脸啊，天底下就他一个男人？孟念青分手普天同庆好么？]

　　[恋念爱念：背上我的小书包。好聚好散是指，七年感情说出轨就出轨，还是指当众踢裆啊？我们念念实属娱乐圈懂礼貌第一人了，褒义]

　　[Nnnnb：不懂就问，“各自体面”，是在说冯狗不体面吗？]

　　[笨狗叽：噗哈哈哈，你孟姐搞内涵有一套的]

　　[歌与诗念：就我一个人觉着，这就一个循规蹈矩的分手文案么？]

　　孟念青刷着自己V博下的评论，心情不错。

　　松菲挂下电话，翻着手机感慨：“秦望的号召力确实强啊。有他在，主页的一半风向，都已经从你和冯子默的事情上转开，关注到电影本身了。”

　　小鱼捧着怀里的QW果茶。嘬一口果茶，划一下手机：“对的，现在网上一半在夸念姐分手干脆利落，一半在好奇秦望的电影新角色。还有谢影帝，他的粉丝也下场了，都在控评维护电影。”

　　“小鱼，你用工作室的账号，转发一下我的那条电影V博。”孟念青吩咐助理，“趁着流量在，把咱家粉丝的视线，也都转移到新电影和念念的事业上。柏导和其他主演这么给力，咱家也要给他们一个正面回应。”

　　小鱼：“好叻。”

　　孟念青退出超话，跑到V博的主页榜单瞧。V博主页已经被秦望的热门给屠了，铺天盖地都是秦家粉丝的庆贺。

　　[秦望的人鱼线：WOW，开机大吉！]

　　[当初星光璀璨时候，二至八名的经纪公司都交代了后续发展路线，就我们秦望，没公司没规划，好像出道后就不发展了一样。既不说出唱片，也不说开演唱会，也不说其他任何的综艺和活动。原来是去演柏导的电影了呀。加油啊，演员秦望]

　　[加油哦，演员秦先生]

　　[秦望的马甲肌：虽然不是男主角，但出道即柏导，很满意啦。冲冲冲啊，秦望！]

　　[凭啥秦望不是一番男主，我们秦望人气TOP，扛得起一番]

　　[楼上不要给QW招黑啦，QW毕竟刚出道，还需要积攒拍摄经验啦]

　　[秦望的小可爱：当初小道消息传，说秦望出道即退圈，不加入任何娱乐公司，不继续任何圈内活动，让我提心吊胆好多天。现在官宣公布拍电影，可太好啦，票房一定要大卖哦]

　　[请谢影帝和孟影后，多多关照我们家新人演员秦望！]

　　孟念青奇怪抬头：“秦望不是男主么？”

　　她从包里翻出《迷人的ta》剧本，又去比对秦望的V博：“咦，秦望饰演男二号卢舟。虽然名义是男二号，但实际戏份还不如男三号多。”

　　“那岂不是配角中的配角？”小鱼凑过来，嘟着嘴，“再怎么说，我们秦望也是顶流巅峰，演个小配角太过了叭！柏导真过分。”

　　“柏导是想让秦望演男主的，应该是他自己的选择。”孟念青说，她记得下午时候柏元良在秦望面前的那副狗腿劲。只是为个配角就如此大动干戈，那大可不必。

　　小鱼不解：“秦望他为什么呀？”

　　“我倒是越来越欣赏这个秦望了。”松菲赞许，“知进退，晓分寸。他是有人气，可毕竟零经验纯新人，上来就挑大梁扛男主，难免惹人眼红闲话。不如从配角做起，慢慢磨练演技。而且柏导电影的重要配角，他不亏。”

　　孟念青手机震动，谢宏深在私戳她。

　　【宏深：你还好吗？】

　　【孟念青：好】

　　【宏深：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说，新戏加油】

　　【孟念青：奥里给！】

　　小鱼忽然捂嘴笑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抱着手机笑个不停。

　　“怎么了？”孟念青问，“有什么新瓜么？”快来个新瓜替她压一压吧！

　　小鱼乐：“是毛姝艳，她点赞转发了一条V博。”

　　“什么V博？”孟念青凑过去。

　　【毛姝艳V：普天同庆！恨我不是男儿身！//风铃MY：这样说来冯子默过于不要脸了。给孟念青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出轨被曝，还想要继续结婚。多大脸啊，天底下就他一个男人？孟念青分手普天同庆好么？】

　　“这。”孟念青笑。

　　小鱼乐呵：“底下都喊着，让性别不要卡得那么死，完全可以凭着女儿身冲一冲。”

　　毛姝艳是歌手，也是昨晚星光璀璨的开幕嘉宾，与冯子默勉强算是师兄妹的关系。圈内默认她和冯子默的关系，是要比她和孟念青近的。但现在，毛姝艳算是第一个跳出来，明目张胆地公开diss拉踩冯子默的明星。

　　这很少见。

　　明星之间纵使私下里闹得再凶，互相之间也很少有公开diss撕破脸的行为。秉持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因为在这个圈子里，只要不触及刑法，你不知道谁会红到最后，不如留个表面客气。

　　放到明面拉踩撕逼，反而会显得没有风度和头脑。

　　若不是毛姝艳本身是实力派歌手，同冯子默又男女有别，在圈里属于完全不同的发展路线。路人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想要蹭流量，抑或是想要抢占冯子默的市场和蛋糕了。

　　但现在，毛姝艳和冯子默在外界看来私交甚笃，彼此又不存在竞争关系，却又仍然发了这一条V博。那只能说明，毛姝艳是真得很讨厌冯子默，又很喜欢孟念青了。

　　【毛姝艳V：没错，我就是个孟念青粉，冯子默黑。有本事，冯狗粉们来咬我啊！啊呸呸呸，tuituitui！一群疯狗！】

　　孟念青：……

　　孟念青感动异常，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

　　“艳艳，没想到你这么爱我。”她哽咽。

　　电话那头兵荒马乱，传来毛姝艳崩溃的声音：“啊啊啊登错号了！！我是想拿小号发的！！念姐你说什么？”

　　孟念青：……

　　孟念青温柔：“没什么，就是谢谢你。”

　　毛姝艳：“咦，秦望给我点了个赞？”

　　孟念青：……

　　孟念青低头，果然看到V博上秦望也凑了热闹。

　　他给毛姝艳的那条普天同庆V博，点了个赞。

　　毛姝艳：“啊念姐我好爱你的，你不要灰心。男人没了可以再找，我们念粉永远陪伴你，给你作坚强后盾！”

　　孟念青莞尔：“好。”

　　毛姝艳：“经纪人催我删V博了，就是那条冯狗的，说公开发表辱骂言论不好。念姐你放心，虽然我大号删了，但我小号还会继续和他们大战八百回合的！看我骂不死他们！”

　　孟念青：“……好，回见。”

　　“回见。”

　　秦望的点赞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

　　在这之后，谢宏深、柏元良等剧组成员，屈雁菡、季承宣等圈中明星好友，也纷纷点赞了毛姝艳的普天同庆转发V博。

　　原V博博主冒了出来，战战兢兢地冒了个泡。

　　【风铃MY：妈欸，一眨眼100w赞了，我要火了？趁着火势，我再大吼一句，冯狗退散！孟念青分手，普天同庆！！撒花！舞起来！家人们都给我开香槟庆祝！！】

　　“叮咚”

　　[秦望给你点了一个赞]

　　[毛姝艳给你点了一个赞]

　　[谢宏深给你点了一个赞]

　　[屈雁菡给你点了一个赞]

　　……

　　孟念青的电话又响。

　　备注子默妈妈，是冯子默的母亲。恋爱七年，她与冯子默的亲人朋友都很熟悉，早就和对方父母交换了号码，逢年过节也时常拜访。昨日她拉黑了冯子默，退出了共有的亲朋群，却还没来得及删除对方父母的号码。

　　电话响个不停。

　　孟念青敛眸，将电话挂断，然后拉黑。

　　有些事情，碎了就是碎了，没办法再回头，也没必要再回头。

　　电话刚掐断，新的电话又进来。这两日她孟念青的手机，就跟炸了一样，成天响个不停。

　　是屈雁菡，她的好闺蜜，五大三小八花旦之一。

　　“念念，你分手啦！我昨天夜里三点半才下戏，下完戏就一直在房车上睡到现在。然后醒来一刷V博，嚯，好劲爆！”屈雁菡咋咋呼呼的。

　　“是哇，分手了。”孟念青没好气，“你是不是看到那些九宫格了？”

　　“确实看到了，哈哈哈。”屈雁菡大笑，然后鄙夷：“那女的胸一看就是做的，得填充了好几斤硅胶进去，还有那鼻骨，明显就是医生技术不到位，削得跟鬼一样。冯子默竟然下得去口，真尼玛不挑啊。”

　　孟念青：“别说了，我恶心。”

　　“好我不说，但是念念，你那一脚踹得真解气。看得我心潮澎拜，恨不得也去踹上一脚。我还打电话问导演了，能不能给我在戏里也补个类似镜头。”

　　孟念青：“真补了麻烦你们剧组，给我付版权费啊。”

　　屈雁菡大笑：“可惜导演不让补啊！念念你等着我，马上我就到海市了，今晚我去你家和你睡，庆祝你回归单身！你现在是住外滩那边吧？”

　　“是，可你不是在拍戏？”孟念青疑惑。

　　屈雁菡得意：“我昨夜是杀青戏啊！老娘放假啦！”

　　孟念青高兴：“好，那我等你！”

　　屈雁菡是她拍第一部戏《青花湖》时认识的，但两人当时并不在一个剧组。

　　孟念青当年拍戏时才十九，非科班出身，也无任何拍摄经验，成天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怀疑人生。

　　有天晚上，她实在禁不住导演骂，就在休息时溜出酒店，找了家客少的烧烤店，点了一串烤串和啤酒。一个人坐着，一边吃烤串喝啤酒，一边狠狠地骂导演。

　　骂着骂着，身后有人问她：“你的啤酒和烤串能分我一半么，我也是被导演气出来，想喝酒解闷的，但是我没带钱。”

　　回头一看，是隔壁剧组的女演员，在当时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屈雁菡。

　　两个姑娘就此结下深厚友谊，持续至今。

　　屈雁菡七点多到。

　　为表对好闺蜜的重视，孟念青特地穿着拖鞋，下楼去接她。

　　顺便扔个垃圾。

　　她们这个小区，住户非富即贵。同栋楼里的邻居，一年到头也不易见着个人影。所以随便戴上个口罩，孟念青就敢轻易下楼出门。

　　孟念青站在一楼大堂的入户口，还没来得及丢出垃圾，就看见屈雁菡的房车风驰电掣地行驶过来。

　　“念念！”

　　“菡菡！”

　　她放下垃圾，迎上去。两个女生腻歪地拥抱了一下，屈雁菡费力地从车上拎下编织袋：“帝王蟹，一只十多斤！瞧，我拍戏回来都不忘给你带土特产！”

　　“啊？”孟念青望着那张牙舞爪的编织袋，“可你不是在沙漠拍戏么？”

　　“是在沙漠啊。可那沙漠餐厅，就时兴做海鲜。我一瞅，它那儿的海鲜，比我在别的地方见过得都好，都是空运过来的，贼新鲜，就寻思着给你带点。”屈雁菡说，又让孟念青接袋子：“你快帮忙拎着点，一共六只，加上冰块，得有八九十斤呢，哎哟我拎不动了！”

　　孟念青赶忙上前，帮着一起拎袋子。

　　然而两个女生合力，亦很吃力。

　　屈雁菡的助理连忙下车，从她们手中接过编织袋：“孟老师，我帮你们送上去吧。”然后，他拎着袋子一个踉跄，脚下差点就给干劈叉。

　　“你行不行啊？”屈雁菡嫌弃自己的助理。

　　助理委屈：“八九十斤呢，菡姐。那装车时候，也是我和王哥两人，一起合力才搬车上的啊。”

　　孟念青摇头：“八九十斤，你这哪儿是给我送蟹，你是给我送猪。你打算让我怎么吃？”

　　“配酒吃，清蒸红烧铁板，都可以呀。”屈雁菡说。

　　“可我家没酒呀。”孟念青哭笑不得，她昨晚才搬回来，从前储存的酒都消耗光了，还没来得及补货：“我以为你会带酒。”

　　“你指望我一个沙漠回来的人带酒？”屈雁菡声音抬高了八度，又嫌弃自己的助理没用，又去喊司机下来帮忙。

　　正闹腾着，身后传来车擎声。

　　孟念青和屈雁菡同时直起身子，各自戴上口罩和墨镜，摆出女明星花枝招展的模样。

　　“嗨，念念。”

　　“嗨，菡菡。”

　　“哎哟！”因为她俩的一个忽然松手，屈雁菡的男助理，猝不及防之下，又是一个踉跄，抱着编织袋，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

　　“孟老师？”

　　秦望从后车下来，身后跟着柏元良和曾韫素，也就是橘子台的台长。柏元良和曾韫素手里，还各自抱着一排红酒和香槟。

　　“秦望，柏导、曾总？”孟念青惊讶。“你们这是？”

　　屈雁菡摘下墨镜：“你们也是来庆祝念念回归单身的么？”

　　柏元良：“我们是来庆祝秦望乔迁之喜的。”

　　“乔迁之喜？” 孟念青惊讶。

　　曾韫素解释：“秦望老早以前买的房子，从来没住过，星光璀璨时候他住台里，现在节目结束，他搬过来住。怎么，你也住这里？”

　　孟念青：“我十七层。”

　　“那挺巧。”曾韫素说，“十八十九和二十是秦望家，你们正好是邻居。”

　　十八十九二十，孟念青震惊。

　　她不常居家，并不知道楼上邻居都是谁，但她知道自己小区的房价。她现在还背着房贷呢！

　　当初为了买这个小区，住上梦寐以求的外滩大平层，孟念青也称得上是豪掷千金。高昂的房贷，更是她那几年辛苦工作的动力。

　　可秦望，一个将将二十的小朋友，竟然拥有她楼上的，足足三层！

　　孟念青，酸了。

　　身为堂堂影后，她罕见的，仇富了。

　　“确实巧！”屈雁菡一把搂过孟念青，笑嘻嘻地朝秦望问：“相逢就是有缘，何况还是邻居！大帅哥，乔迁之喜带我和念念一个呗。”她指了指屁股仍摔在地上的废物助理：“不白吃你的，六只帝王蟹。”

　　然后正式伸出手，朝秦望他们自我介绍。

　　“好久不见，曾总。”

　　“你好、秦望，你好、柏导。”

　　“我屈雁菡。”

　　又捏住孟念青的手，咬牙低声：“大好的巴结导演和台长机会，抓住啊你。”

　　孟念青神情恍惚，还沉浸在十八十九二十的震惊中。

　　她当初，光是排队海市的购房资格，申请积分落户，就花了几年时间。期间筹措首付，提交验资等各种，琐碎繁杂不一而足。这套汤臣云锦的大平层，是孟念青的首套房，更是她对自己的奖励和骄傲。

　　然而秦望。

　　她恍恍惚惚想起，当初买房的时候，是通过中介，从一位久居海外的房主手中购得。

　　还记得当时中介介绍说，这位房主在外滩拥有好几套房，原本并不打算卖，但是正巧创业缺乏启动经费，这才卖套房子回笼资金。

　　鉴于十八十九二十和她的十七层是连着的，秦望也是海外归国的，现在孟念青合理怀疑，她的十七层就是从秦望手中购得的。

　　所以。

　　所以四舍五入，她孟念青这么多年，都相当于在给秦望打工？！

　　她到现在还背着房贷呢！

　　“喂，念念，回神啦。”屈雁菡扯她，“想什么呢？”

　　“想秦望！”孟念青脱口而出。

　　屈雁菡：……

　　所有人：……

　　秦望本人讶异地看着她，眸子发亮，像是被她给惊到了。

　　孟念青羞窘得恨不得钻进缝里，她解释：“就是太意外了，没想到会这么巧，竟然和秦望是邻居。”

　　曾韫素哈哈大笑：“确实巧，当初连你的十七层都是他的。那年秦望过生日，他妈妈给他买了外滩视野最好的两层豪宅做礼物。他爸爸不甘示弱，也跟着买了两层。连起来就是四层，当初可羡慕死我们了。”

　　“后来他缺钱，卖掉了一层，他爸爸还不高兴呢。说为什么要卖他送的，不卖他妈妈送的，或者为什么不干脆卖两层，一人一层才公平。为这事，他爸和他妈到现在还吵呢，他爸一直在怂恿他，将他妈妈送的，也卖掉一层。”

　　秦望于是看向孟念青：“十九和二十，你要再买一层吗？”

　　“啊哈。”孟念青干笑。她住十七层，买十九和二十层干什么，隔空蹦迪么？

　　所以秦望创着业，怎么又跑到娱乐圈发展了？又是唱歌又是拍戏。这是，创业失败打工还债了？

　　果然创业才是最败家的烧钱行为啊。这么一想，好像又没有那么酸了。

　　孟念青思维发展。

　　屈雁菡拍手：“好啦，有没有人理理我的提议？”她指着编织袋，“我辛辛苦苦背回来的帝王蟹，要一起吃吗？”

　　“这么多？可以开个全蟹宴。”柏元良眼睛一亮，笑嘻嘻：“不过还得问东道主啊。”

　　秦望已经双手插兜，走到正费劲搬着编织袋，踉踉跄跄前行的司机和助理跟前：“给我吧。”

　　他右手接过绳口，轻轻松松地往上一提，就将那装着一麻袋螃蟹的张牙舞爪编织袋给拎了起来。

　　“走吧。”秦望说，“谢谢屈老师，让我今晚有口福。”

　　说完，又折回来。

　　空着的一只手，顺手就从孟念青手里，接过了她那袋，一直没来得及丢掉的垃圾。

　　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手拎着编织袋，一手拎着垃圾，走到前方拐角的回收站，将孟念青的垃圾给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