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出西边雨

15、第 15 章

　　解决了心底一大难题，柏元良骤然放松。

　　他身子后仰，靠在藤椅背上，懒散地同秦望闲聊：“那女主呢，你对女主D的人选，有什么看法？”

　　“就下午出去的那两个。孟念青、詹问蕊。”他介绍，“孟念青是影后，戏不错，适合大荧幕。詹问蕊拍电视剧多些，去年刚出了一部爆款，大荧幕方面没什么水花。但是她便宜。性价比综合下来，两人差不多。”

　　秦望声音沉稳，不疾不徐：“捡戏好的来，钱不够我补你。”

　　“好嘞！”柏元良满意，眉目得瑟：“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就孟念青了，谢谢秦总！”

　　秦望颔首，疏离又友好：“不客气。”

　　柏元良瞧着他这副精英冷酷样，觉着还是方才，眼神中透露清澈愚蠢的，纯情大男生，比较好玩。于是他悠悠道：“对了，刚才你喜欢的女生发你消息，你回过了？”

　　果然，他如愿看到了秦望耳尖泛红。

　　心中满意。

　　啧，果然商业上再老辣，情场上也还是个弟弟啊。

　　“还没。”秦望说。

　　“抓紧回吧。”柏元良说，感觉对着美好的二十岁少年，他这个大名鼎鼎柏导演，都变得慈祥和蔼起来，“别让喜欢的人久等。”

　　“哦。”

　　秦望收敛了桀骜锐利的锋芒，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乖巧起来，他掏出手机，认真回复消息。

　　五六点，正是下班高峰期。孟念青的车被堵在立交桥上，看路况，没个二十分钟下不去。

　　她干脆合眼躺在车椅上，闭目养神，然后听到手机提示音响。

　　“是秦望么？”松菲反应很快。

　　孟念青点头：“女主定了。”

　　松菲凑过来，脑袋挨着孟念青，一起盯着她的手机屏幕看。身后跟着好奇凑热闹的小鱼。

　　【QW：有机会，你是我的女主角】

　　小鱼：“耶！”

　　松菲赞赏：“不愧是年轻人，说话就是干脆。不像柏元良，说话拖泥带水的，喜欢留一线。”

　　小鱼：“嚯嚯，秦望好撩呀。‘你是我的女主角’，这么动听撩人的话，不愧是秦望！”

　　孟念青、松菲：……

　　即便是孟念青知道，秦望对她有些好感，甚至还可能是喜欢。她也觉着小鱼，抠字眼抠得太过了。

　　松菲：“偶像不要代入生活。小鱼，咱们女孩子，最要紧的是少做梦，多做事。”

　　小鱼羞愧，手指扣着椅背：“噢。”

　　孟念青回复消息。

　　【感谢秦老师透露！】

　　【QW：不谢，你迟早都会知道，我也是为了多吃顿大餐。】

　　果然，不一会儿，孟念青就收到了柏元良的好友申请。松菲也接到了制作方的律师电话，约她们去签电影合同。

　　孟念青心情转好，开始好奇：“不知道谁演男二。”

　　“谢宏深。”松菲挂掉电话，“刚定下来的。说是听到由你主演，二话不说就加盟了。”

　　“谢哥。”孟念青眉眼弯弯，“那这部戏，妥了。”

　　松菲：“柏元良不会砸自己的招牌，就算是拍商业片，他也必定会选能撑住场子的演员。”

　　“而且这部戏是我和谢哥四搭了。”孟念青说，“兄妹、夫妻、师生，这次算是地下情人。默契在的。”

　　“就是没想到，谢哥一个影帝，竟然愿意过来演男二。卢舟这个角色，戏份不多，又是给刚出道的流量小生做配。”

　　“你呀。”松菲笑，指着孟念青骂：“别用得着的时候，叫人家秦老师。用不着了，就一口一个流量小生的。”

　　“他本来就是啊。”孟念青挑眉。

　　松菲：“秦望是顶流，普通的流量哪能和他比。说句难听的，这部戏，到时真正扛票房的，是秦望，不是你和谢宏深。”

　　“哦。”孟念青拖长了脸。

　　“你别计较这点。”松菲说，“娱乐圈就是这样，不进则退。你这两年确实落后了，但也是咱们当初商议的，说好了给你两年时间去侧重结婚生子。只是现在——”她观察着孟念青脸色，“你还打算在三十岁这一年结婚吗？”

　　孟念青自嘲：“那也得找着人结才行，先以事业为主吧。”

　　“那咱就以事业为主。”松菲满意，“要我说，你一早就不该听你妈的，迷信什么女孩子三十岁必须结婚生娃这一套。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迟几年再考虑结婚生子的事情，又有什么要紧？”

　　孟念青点头，没再说话。

　　松菲知道她心里难受，没有继续往下聊。

　　不多时，车下了高架。电话响起，是孟念青母亲打来的。

　　“念念，我看到新闻了，你还好吗？”

　　孟念青：“好。”

　　电话那头的母亲小心翼翼：“念念，子默今天来了家里。陪你爸下了一天的棋，又是买菜又是做饭，还给我们跪下了。”

　　孟念青蹙眉：“您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男人嘛，犯点小错很正常，结婚生了孩子就好了，而且子默毕竟是大明星。”母亲开始絮絮叨叨，“咱们女人还是要以家庭为主。而且你们又谈了那么多年，子默也是知根知底的，你爸也很喜欢他。依我看，这一次不如就原谅他一回，把握住机会，抓紧结婚才是要紧的。女人不结婚，就是没有家，没有根——”

　　“啪。”

　　孟念青直接挂断了电话。

　　从昨晚压抑到现在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她崩溃地捂住脸，将头埋在手臂里，呜咽地哭了起来。

　　“念姐。”小鱼担忧地望过来，想要安慰孟念青。

　　“嘘。”松菲拉住她，“让她自己哭一会儿。”

　　松菲摇摇头，看向孟念青的眼神，满是心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明星也不例外。孟念青家的情况，松菲早就了解。只是这毕竟是人家的父母家事，即便她身为经纪人，也不好多做插手。

　　“叮咚。”

　　小鱼怀里的平板，响起V博特有的提示音。

　　她低头看了一眼，立马脸色大变。

　　“菲姐，你看！”小鱼将平板递给松菲。

　　【冯子默与岳父岳母其乐融融、共逛超市，暗示：下月初三，好事将近。】

　　“该死！”松菲破口大骂。“真他妈的不要脸！”

　　“怎么了？”孟念青抬头，眼睛通红，精致白皙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她伸手向松菲要平板：“拿来我看看。”

　　松菲将平板递过去：“念念，你消消气。”

　　“我还能气什么，我现在什么事没见过？”孟念青自嘲，下一秒，“艹他大爷的！”

　　松菲无奈抚额：“形象，注意形象。这是你第二次爆粗口了，幸亏车里没外人了。”

　　孟念青脸色惨白，握着平板的手，因为过于愤怒，而微微颤抖。

　　她抬头，漂亮的眼尾横亘着一道纤毫毕露的青筋，眉头深深锁着，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从牙关里挤出来几句话：“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保持形象。我没原地发疯，已经是很大涵养。”

　　“所以现在，你准备怎么办？”松菲问。

　　孟念青：“辟谣。”

　　“OK.”松菲干脆利落，“你问下柏导，能否提前公布进组消息。然后发V博，告诉网友，就说下月初三你正在剧组拍电影。”

　　“如果柏导说不能，那我替你在下月初三接个别的通告，公布出去。”

　　“至于你父母那边，你最近不要再和他们联系。我来搞定他们。”松菲说，语气里同样带着恼怒和恨意，“这么多年，我真是受够了他们对你的影响。”

　　“清楚了吗？”

　　孟念青：“清楚，我这就联系柏导。”

　　“OK.”松菲比了个手势，“我来联系你爸妈。”

　　“不用联系柏导了。”小鱼喊，举着手机上的V博，展示给孟念青和松菲看。

　　【秦望V：#好事将近# 下月初三，开机大吉！于舟，很高兴遇见你。@柏元良导演@孟念青@谢宏深@……@电影《迷人的Ta》】

　　【柏元良导演V：#好事将近# 下月初三，开机大吉！Everbody，燥起来！@孟念青@谢宏深@秦望@……@电影《迷人的Ta》】

　　【谢宏深V：#好事将近# 下月初三，开机大吉！江阳州，很高兴遇见你。@柏元良导演@孟念青@秦望@……@电影《迷人的Ta》】

　　“这？”孟念青惊讶。

　　“嘀嗒、嘀嗒、嘀嗒”

　　手机里传来微信提示音。低头查看，是柏元良拉了个群。

　　群名——“发发发百亿票房待爆剧ta好迷人剧组爆爆爆”

　　孟念青抽了抽嘴角。

　　【柏：孟念青，你就说，我对你好不好！好不好！！】

　　【QW：爪】

　　【宏深：开机大吉，^_^】

　　【束茜茜：啊啊啊啊秦望！！！！！】

　　【束茜茜：啊啊啊啊孟念青！！！！！】

　　【束茜茜：啊啊啊啊谢宏深！！！！！】

　　【束茜茜：啊啊啊啊我是你们的粉丝！！我好喜欢你们！！！】

　　【郝文栋：导演好，秦老师好，谢老师好，孟老师好，茜茜好，我是郝文栋，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拍戏，以后还请各位老师多多关照。】

　　……

　　【柏：孟念青，你快说，我对你好不好？！好不好！！】

　　孟念青破涕为笑。

　　她立刻在群里回复。

　　【孟念青：好！！】

　　【孟念青：导演你真好！！我爱死你了！！！】

　　【柏：哈哈哈！双手叉腰，得意！！】

　　……

　　【QW：@孟念青 发V博，保持阵型】

　　【柏：对，所有没发V博的，都去给我发进组消息！保持好阵型，咱们电影，必定大爆！】

　　【孟念青：收到！】

　　【束茜茜：好的导演，收到导演，爱你导演！】

　　【郝文栋：保证完成任务】

　　……

　　小鱼刷着热搜：“是秦望第一个发的V博欸！”她把屏幕举给孟念青和松菲看，“秦望的V博是19：12发的，柏导是19：13，谢影帝是19：15。哇，这才几分钟，秦望的V博已经三十万赞了！我也点一个！”

　　松菲笑，目露欣赏：“他应该还和柏元良呆在一起，小伙子确实上道，不错！”

　　孟念青忙着发微博。

　　发了两条。

　　第一条。

　　【孟念青V：#好事将近# 下月初三，开机大吉！裴涵，很高兴遇见你。@……@电影《迷人的Ta》】

　　第二条。

　　【孟念青V：感谢某人分手不忘替我宣传新电影。七年时间，好聚好散。愿彼此珍重，各自体面。】

　　发完后，V博彻底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