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战场日记 ...
-
她踉跄着跌到时初澈面前，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她颤抖着将他瘫软的躯体拖入怀中，仿佛在拥抱一具逐渐冷却的尸体。
她拔起他绑在腿上的军刀，在自己的手掌中划了一刀，那带着蓝光的鲜血从她的手掌间渗出。
她死死攥紧拳头，看着泛着幽蓝的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滴落在时初澈毫无血色的唇上。
他的身体像一滩烂泥，连吞咽的本能都在消逝，每一滴血都像是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洞，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命运的深渊里。
滚烫的泪水砸在时初澈苍白的脸上，她的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的残叶：“求你…… 喝下去……”
沙哑的呢喃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绝望的回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笑她的无力与渺小。
或许是命运最后的怜悯，或许是死神暂时松开了枷锁，昏迷中的时初澈喉咙微微一动，开始艰难地吞咽。
她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流入他的身体，就像看着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她成了他最后的救赎，却也是自己走向毁灭的开端。
余婉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那笑容苍白如纸，带着无尽的悲凉。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向后倒去。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眼前浮现出漫山遍野的格桑花，在阳光下绚烂绽放，却又像是在为她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
不知过了多久，时初澈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还躺在余婉的怀里。当他颤抖着探上她的鼻息，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时，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却又被愧疚和恐惧填满。
他的心也稍稍放回了肚子，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感觉不在沉重不堪，他爬起身子，拿起一旁的95式突击步枪，将昏倒在一旁的陈烬唤醒。
陈烬醒来时还一脸茫然，而时初澈已经背起余婉，朝着未知的黑暗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破碎的心上。
当余婉再次睁开眼，四周是浓稠如墨的黑暗，仿佛被世界遗弃在无尽的深渊。她蜷缩在黑暗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一丝希望的曙光，她只能鼓起勇气，摸索着推开那扇木门，走进了更深的黑暗与未知。
在通讯室里，铁门闭合的瞬间，她听见了冰川开裂般的声响，那声音像是命运的丧钟，让她想起了十二岁那年停尸房的阴森。
她颤抖着开口，声音被寒冷的空气割裂成碎片：“有人吗？”
操作台上的雪茄烟灰里，那张烧焦的照片刺痛了她的双眼。照片上母亲与戴银莲花项链的女人并肩而立，笑容灿烂，却不知背后藏着多少阴谋与背叛。
照片背面的字迹，像是一把利刃，划开了尘封已久的秘密。照片背面潦草地写着：林月茹&时青瑶，1998.7.19，格桑花培育基地。
余婉的指尖刚触及照片边缘，警报红光突然大作。
她慌忙躲进档案柜后的阴影，看见时初澈的作战靴踏过结霜的地面。男人扯开领口将U盘插入终端，荧蓝的光在他脖颈的格桑花纹路上流淌。
“灰隼，密钥确认。”时初澈对着耳麦低语，枪茧摩挲着操作台边缘。余婉听见陈烬的咳嗽声从扬声器传出：“用你母亲的生日试试。”
时初澈输入‘0704’的瞬间，余婉的银莲花吊坠突然发烫。
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她看见自己母亲的脸出现在军方绝密档案里——林月茹，前生物武器研究所首席专家，2035年叛逃事件唯一幸存者。
“清除计划倒计时42天。”时初澈的拳头砸在键盘上，血珠溅到余婉藏身的柜门。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通风管道后，余婉颤抖着摸到那本皮质日记——锁扣正是银莲花的形状。
凌晨三点十七分，余婉在锅炉房拆开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时初澈的字迹像子弹轨迹般冷硬。
“2023.11.7：毒蝎在界碑种植的变异株已进入花期，花瓣数量与1998年母亲培育的样本相同。林教授当年留下的警告是真的。”
余婉翻出母亲的工作笔记，发现11月7日那页画着盛开的格桑花。她用圆规测量花瓣角度，突然意识到这些线条构成经纬度坐标——指向父亲牺牲的冰川。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她摩挲着日记里夹着的合影。照片上的时母戴着同款银莲花项链，只不过坠子里嵌的是蓝色晶体，而她的泛着红光。
暖气管道突然传来敲击声。余婉把日记塞进锅炉，迎面撞上林暮阴沉的视线。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林暮的白大褂沾着血污，手术刀在她指间翻转，“时队知道会关你禁闭。”
余婉后退半步，后背贴上滚烫的锅炉：“你知道2035计划对不对？”她故意提高声调，“七月十九号会发生什么？”
林暮的刀尖抵住她锁骨：“二十年前那天，你母亲往培养舱投毒，害死整个研究团队。”她的呼吸喷在余婉睫毛上结出冰晶，“时青瑶阿姨抱着你跳窗逃生，你却只记得大火。”
余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里的浓烟突然有了形状——穿白大褂的女人将她推出窗外，雪地里接住自己的怀抱带着雪松香。那个味道，和时初澈的一模一样。
时初澈找到余婉时，她正在用格桑花汁液涂写密码。散落的纸页上，他看见自己加密的作战记录被破译成诗句。
“你动了我的日记。”他的枪口抬起余婉下巴。
余婉仰头直视他眼底的风暴：“为什么要用花周期做密码？”她举起母亲笔记，“1998年7月19日，她们在培育转基因格桑花，这才是毒蝎追杀我们的真正原因对不对？”
时初澈的瞳孔收缩成针尖。余婉看见他脖颈的纹路在泛红，像是有火在皮肤下烧：“你根本不知道那些花有多危险...”
“那你就告诉我！”余婉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格桑花胎记，“为什么我身上会长出和毒株相同的图案？为什么你的血能让我退烧？”
枪械坠地的声响惊飞夜枭。时初澈的拇指按上她胎记，触感滚烫：“因为你是最后的疫苗。”他的呼吸里带着铁锈味，“林教授在你基因里编入抗体序列，当格桑花开满...”
警报声吞没了后半句话。余婉看见监控屏上，标注‘2035’的导弹正在升空。时初澈抓起日记本塞进她怀里：“去鹰嘴崖，陈烬会...”
钢化玻璃轰然炸裂。毒蝎的克隆体破窗而入，与余婉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机械微笑：“姐姐，该回家了。”这句话，像是恶魔的低语，将她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战场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