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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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领自己工资。”领头的男人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把一沓有新有旧的红色钞票点开，对着一张表挨个分发。
“他不是就谈了一个吗？怎么领那么多？”有一个人指了指彦泽，问身旁的同伴，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顿时，好几道目光盯住了彦泽。
“谁让他那位人傻钱多呢？天天几百几千的给。”回答的人见有人听，兴致勃勃地放大了声音。
彦泽匆匆对发钱的人道了声谢，很不自在地把钱塞进包里。
“塞那么快干嘛，还藏着掖着不让人看哪？”有人说。
“那可是人家对象给的，可不得好好收着嘛。”立刻就有另一个声音不无讥讽地接道。
彦泽把手揣进兜里，努力抑制着双手的颤抖，气得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
“发工资了……陪姐姐睡一晚上好不好？”桃子从彦泽背后凑近。
“最近很久没见你那位贵人了，分手了？”桃子在彦泽耳边吹着劣质的香气，“是不是因为我啊？”
彦泽忍无可忍，往门口退了一步。
“你没碰过女人吧？不想试试是什么滋味吗？”桃子变本加厉地凑近，把彦泽逼得一步步退到了门口。
“包你满意。”
彦泽呼吸急促，偏头躲开桃子涂着厚厚一层口红的嘴唇，他终于在身后摸到了门把手，拧开门转身落荒而逃，把那股刺鼻的劣质香水味甩在身后。
“啧，这就跑了？真没意思。”桃子咂了咂嘴，抱起胳膊转身走回原处。
立刻有人打抱不平：“我们桃子姐这么好，他还不愿意？真是欠修理。”
“就是，早看他不顺眼了。”
“那――去堵他？”
几个人很快达成一致意见，卷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出了门。
没人阻拦，领头的男人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别打成重伤，几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就走了。
彦泽刚推了车出了小区门不远，就见前面几个壮汉挡在了路上。
“有事？”彦泽微微皱眉，盛轩应该差不多过一会儿就会经过这里，他不想让盛轩看到自己和这些人在一起，语气也不由得急了一些。
“呦，还这么拽？”几人逼近彦泽，“我们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下一刻，拳头和脏话像雨点一样砸在了彦泽身上。彦泽无力反抗，只能用胳膊尽力护住头脸。
“不就是个什么名牌大学生吗，最后不还是和我们做一样的事？”
“少看不起人了，那房子有什么不能住的？”
“又不近视，天天戴个眼镜装什么斯文。”
“说话啊？这会儿怎么不吭气了？平时不是挺傲的吗？”
彦泽一直努力保持的自尊自重，在这些人眼中统统都变成了假清高、穷讲究、目中无人。
几个男人发泄完心中的不满，又把彦泽的包翻了个底朝天。
所有的现金都被拿走了，彦泽自己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出了好几道裂纹。那副防辐射眼镜被掰断了腿扔在地上，和几张英文翻译材料一起惨遭满是灰尘的鞋底的践踏。
解了气，拿了钱，那几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时，还有一个人顺手拔了电车的气门。
彦泽慢慢地收拾起地上的一片狼藉，站起来，徒劳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推着轮胎瘪了的车子低着头往前走。
“小泽？你怎么了！”盛轩坐在后座往外看，正准备像往常一样远远地看一眼就走，不料却看到了彦泽狼狈至极的样子。
秘书把车停在路边，盛轩不等车停稳，就拉开车门跳了下来，冲到彦泽身边。
“怎么回事？是有人欺负你吗？有没有伤到哪里？”盛轩看着彦泽一身的鞋印和没了气的车胎，急道。
“没事。你别管。”彦泽还是低着头，不肯与盛轩对视。
“跟我去医院。”盛轩不容分说地拉住彦泽往车旁走去，彦泽试着挣扎了几次都没写能成功，几乎是被盛轩塞进了后座。
“等等，我的车――”彦泽微弱地抗议道。盛轩打开驾驶室的门，对秘书说：“后备箱有打气筒，你打一下气，然后把车骑过去――你知道地方吧？”
见她点头，盛轩接着说：“到了停到楼下，然后上来找我。麻烦你了，这月给你加五百块钱奖金。”
“没问题，盛总。”秘书拿了打气筒开始吭哧吭哧地打气，盛轩则钻进了驾驶室，关上车门，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
他们去的医院可以算是星御公司内部的医院，倒是离彦泽的住处不远，一路上彦泽说了好几次“不用麻烦”，盛轩都当作没听见。
进了诊室，彦泽清楚再怎么说也不管用，无奈地闭上了嘴。
盛轩站在外面的走廊里，有些烦躁。他给秘书发了条微信：“你还有多远？”
秘书很快回复道：“正在离那最近的路口等红绿灯。”
收起手机，盛轩一抬头正好看见医生往这边走过来，忙问：“怎么样？”
医生答道：“他的伤都是小伤，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盛轩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转折的意味，不由得微微皱眉。
“我们初步判断病人有中度抑郁。”
“什么？我怎么看不出来？”盛轩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
“我们刚刚通过问话用量表给他做了评定，他的得分在中度抑郁范围内。一般来说中度抑郁……如果他自己不说，别人很难看出来。”医生解释道。
“不能进行心理干预吗？”盛轩着急地问。
医生摇头：“已经有心理医生在和他谈话了，但他表现得非常抵触，什么都不肯说，而且情绪也很不稳定。”
正说话间，彦泽已经快步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手臂上搭着自己的包，正在扣上衬衫手腕处的扣子。手机插在裤兜里，露出黑色的一角。
“小泽，你――”盛轩张口就想问他为什么会得抑郁症，旁边站着的医生急忙悄悄捅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现在怎么样了？”盛轩硬生生地把话转了一个弯。
“什么怎么样。”彦泽冷淡地抬眼，“他们和你说什么了。”
盛轩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医生，医生无奈地做了个苦脸――以彦泽的反应能力，估计已经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
彦泽看着互相对视的两个人，低低地笑了一声：“还是再也不见为好吧。”
“等等！小泽！”盛轩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抓住彦泽。
“放手！”彦泽情绪激动起来，用力甩开盛轩。
推推搡搡间，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低头，只见彦泽工作用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屏幕不知怎么亮了，手机没有锁屏，言雪的聊天记录完整地展示在了两人眼前。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