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7//七一四连环车祸案（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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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浩伟出乎所有刑警预料，把他知道的有用信息尽数吐出了。
施意承坐在他对面，略微蹙眉，看着温局刚叫人送进来的资料。
审讯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期间温局不断派人去查关浩伟给的信息，事实证明——
关浩伟一句话也没乱说。
这个连环车祸案，确实是有人故意为之。如果是普通的车祸，即使性质相似，也不会被作为一个重要的案子来查，所以始作俑者故意在车内留下了让警方注意的信息，例如血迹、□□、再或者是□□——他就是想暴露，然后看警察们破不出案子干着急的样子，接着达到自己的目的。
关浩伟说他不知道作案的人长什么样子，虽然见过面，但那人戴了一个虎头面具，全身上下穿着宽松的黑衣黑裤，戴了一双与浑身穿着不搭的白色皮手套，总之根本看不出什么轮廓，而且整体非常不协调。
这个人连发出的声音都经过了特殊处理，是一阵阵让人头脑发麻的机械音，关浩伟猜虎头里应该藏了变身器。
那天关浩伟刚被印上了通缉令，正联系国外的朋友想逃走，却突然被放了鸽子，就是这个戴着虎头的人收留了正作为逃犯的关浩伟，后者自然感激不尽，表示愿意为他效力。
“他……他说，让我去找开摩托车的学生，男生要戴着方框眼镜、穿着黑上衣白长裤，而他后桌的女生，不管是不是女朋友，反正要穿着黑白长裙、背着手工自制的小熊包……”
关浩伟沉思了会儿，老实交代道：“几个小时前，我收到一串乱码电话，对面的机械音叫我去那个地下室，然后就没了。这是我在地下室门口捡到的纸条，您看看。”
他一脸无奈：“警官同志，麻烦你们给我摘下假头皮。”
施意承愣了一瞬，叫俩兄弟给关浩伟摘下假头皮——里面依旧是光头，但藏了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上面用哥特体写着一串英文：
“The next truck is in Yuanzhuo No.7 branch store.”
又是英语。
施意承一哂：“怎么老是用英语，这写的人以为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博学吗？”他无奈地翻译了下，很快就知道了下一辆货车停留的商场地址，是远卓第七分店，在隔了半个城的沱中区内。
情况紧急，施意承叠起纸条，让人把关浩伟带走，随即叫上几个兄弟走出了市局。
施意承一边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问文焕：“上次那张纸条鉴定过指纹了吗？”
文焕把着方向盘，微微侧头：“鉴定过了，只有渝献和你的指纹，这么神经兮兮一个人，藏的还挺好的。”
施意承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
怎么会没有秃头、或者把纸条给秃头的人的指纹！
他背后莫名泛起一阵寒意。
施意承有些昏沉，拿着手机自己都不知道在戳什么，直到他打完一排字，点了“发送”，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已经晚了。
短信不能撤回。
“那张纸条上为什么没有别人的指纹？”
他细思极恐——而且渝献是怎么知道自己电话的？
在警察这行干了六七年的刑侦支队副队长，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几天到底脑子多不清醒。
他一脸无奈，只想躺在座椅上当条咸鱼。
后座的王依依像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文焕也有来有往，两个人聊的欢天喜地，就差当场一拜天地。
施意承被吵得头晕脑胀：“怎么着？你们俩这是要公费谈恋爱啊？”
王依依飞速闭嘴，不知道从哪儿掏了本论文，论文封面上清清楚楚写着《如何安慰车祸现场的家属，让家属不要当场酿出第二起惨祸》。
一看就是吴杉的著作，这人没案子的时候整天闲的没事干，致力于写各种奇葩小论文。
施意承盯了封面半天，幽幽地笑：“……以后队里没活的时候，就应该组织你们这帮小少爷大小姐去健身房感受下人生，如果觉得健身房太普通了，去下乡感受烟火气也不错。”
文焕把车一停，彬彬有礼地跑去开副驾门：“施哥，到了，请下车。”
远卓商场第七家分店的地下停车库小的可怜，一两分钟就可以围着走一圈，根本没有货车停在里面。
王依依小心翼翼地细着个嗓子问：“施队，您说您是不是搞错了？”
施意承故作冷漠：“依依啊，你天生没有女生的嗓子，就不要尖声尖气了，听着怪骇人的，”他示意大家往车库边缘走，一边说，“绝对没有错，这个车库不可能只有这么小。”
他看着车库边缘的地面，有一道几不可见的缝隙，再一看墙的侧面，同样也有缝隙，他一抬头，轻声说道：“又有暗门。”
“又？”文焕疑惑地跟了句，也抬头望了眼，“！”
天花板上贴着张广告，广告中间明显有些凸，但是没有门——应该说看不到门。
一群人正在研究怎么爬上去查看按钮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施意承背部线条绷直，刹那间惊诧地回头。
在那一瞬间，他的只能手表振动了两下，他竟然还有空看了眼表：
［不是很温和的温某］：刚交警大队传监控过来了，涂桦在你方圆五十米范围内！
施意承站定，在手表上敲了串“只有五米了”发回去。
这不温不火的表现让对面的涂桦哂笑一声。
“施队，久仰啊。”
涂桦果然长得和女性相似，穿着红黑色的露脐上衣和勾勒出腿部线条的黑色紧身裤，脚踩一双黑色长靴，施意承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神态偏柔弱，但衣着飒爽，简直是一个矛盾体。
但他全然没有表现出之前直播时那种亢奋，甚至让施意承感受到对方清醒得有些过分。
四五个警察就这么和涂桦对峙着。
施意承不敢确定涂桦是不是独身而来，也不确定他有没有武器。
不敢轻举妄动。
施意承稳住心中的各种情绪，再开口时声音淡漠：“你来做什么？”
涂桦插着兜，轻松地笑了笑：“当然是……”
他抬头望了眼天花板，“来看你们刑侦队能多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施意承似剑出鞘，一下子跳起，给同时跳起来的涂桦背后狠狠打了一下。
涂桦向后翻了个筋斗，虽然没躲过，但也没受到什么伤害。
施意承突然感受到手上一轻，他刚才把手伸到后面那一刹那，王依依夺下了他的手表，并在涂桦的盲区敲了那表三下。
——王依依给局里发去了增援信号！
涂桦看其他人没动，哂笑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朗声嘲笑：“就这点本事？”
他一个响指，车库门口却毫无动静，涂桦惊愕的表情浮现出来——尽管只有一瞬，他飞身闪到车库暗门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小木棍飞向天花板上的按钮。
施意承一脚截胡，不要命似的冲去压住涂桦，给涂桦手拧了个脱臼，其他几个男刑警飞速跑过来镇住涂桦。
涂桦没有任何反抗，就在施意承拽出手铐时，车库里发出一声巨响。
暗门竟然打开了。
车库靠内的墙面就这么向后、向下退去，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涂桦浑身一发力，竟然挣脱了五六双手的束缚，纵身向下跳。
施意承见实在拉不住，狠狠地往涂桦脑袋上踹了一脚。
他只听到越来越远的坠落声。
最后听到“咚”地一声——他的心跳和涂桦坠地的声响重合了。
与心跳重合的声波让他头脑发麻，愣了一瞬间。
“这个按钮一定不是控制的那道暗门，我猜，天花板上的按钮控制的，应该是停货车的车位门……”
文焕打断了施意承的话：“增援来了！”
吴队竟然亲自带了增援，他跟着施意承到了涂桦被压住时的地方。
“他被压住的时候是不是望了别处？”
施意承恍然大悟：“那是——”
下一秒他与吴智成异口同声：“人脸识别！”
文焕一脸无语地躺在涂桦躺过的地方，跟着吴队和施意承的要求，挪动着身子，找到不同的视野。
“啊……这里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屏幕，”文焕盯着屏幕没动，没想到刚才那个暗门居然又开了。
三道暗门。
施意承默默计数。
涂桦掉下去的、只要盯着屏幕就能开的暗门，按钮控制的暗门，还有莫名其妙打开的、本来是遮挡屏幕的天花板上的暗门。
施意承这才有了机会，慢慢挪到巨坑边往下看。
那是一个静心装修的房间。
涂桦跳下的位置有一张网，网下面是一个偏大的双用式沙发。
王依依这时候又犯恐高症了，吴队只好派刚才来的一个增援去开车送她回警队。
一个人留在外面不安全，跟着大家伙又受罪。
施意承莫名其妙又开启了老干部模式：“我说王依依同志，你怎么就这么娇气呢……”
王依依一脸平静，但同事们都看出了她在强压内心的起义想法：“我对高的恐惧，和施哥您对辣的恐惧别无二样。”
施意承没再看王依依离去的身影，转头和吴队商量，问吴队该不该跳。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7//七一四连环车祸案（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