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5//七一四连环车祸案（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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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顺利得出人意料，快十一点了才审，审到十一点半就结束了。早上胡乱塞了两把食物填饱肚子的一众刑警早就饥肠辘辘，围着温局一撒娇二卖萌三嘤嘤嘤，生怕恶心不死这半老头子。
“交代得真快，不知道他们头儿知道了会是什么心理。”施意承站在更远的地方，漫不经心地夹着根长条饼干，像是抽烟般嘬了一口，然后潇洒地呼出一口长气。
吴队摸摸兜，发现烟抽完了，顺走了施意承一根饼干：“你小子戏真多。”
“谢谢夸奖，”戏多的小子欣然接受了赞美，随即开始梳理刚才的审讯，“杨奇说他是在网上认识了一个陌生人，那人给他打了两万块钱他就被买通了？这脑子是不是五十年脑血栓啊。”
吴队摇摇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笑了笑：“没有一百年我都不相信。”
“您说的对。然后向昭勇是一个落魄的街溜子，涂桦看上——不是，看得起他，给了他工作取得他信任之后，就开始撺掇他干这事？”
一会儿吴队叹了口气：“……这两人说的话都有极大可能是假的。”
施意承点点头：“那您现在的看法是什么？”
吴队的肚子突然开始唱着鸽子曲儿，“咕咕”地叫个不停，他脸色一白：“我看我们该去吃饭。”
吴队总爱吃平平无奇的淡味家常菜，这可苦了年纪轻轻爱吃香喝辣的施副队，两个人在车祸现场旁边略有些破烂的家常菜饭馆中坐下来。
施意承内心已经在祈祷不要在干饭的时候被打断，他心中默念南无观世音菩萨主啊保佑我吧各路神仙鬼怪——
“得摸嗦那家打咩……”铃声响起一瞬间，施意承的祷告悲惨地被打断了，他心底一沉，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架势接通了电话。
猛男专用铃声总会让周围三次人士觉得他是个BT，但施意承坚信甜甜的歌曲儿能招来和歌一样甜的小姑娘。
古人云……不是，现人说，一个戴着耳机的猛男，耳机里放的极大可能是《恋爱循环》。
但他不该在和吴队一起吃饭的时候打开铃声，他不仅没感受到吴队一样的目光，还连来电人都没看就对着电话道：“喂？”
对面传来一阵如铃铛般清脆的笑声，随即一道柔和甜美的女生从开了扬声器的听筒里传出：“哟，小施哥，短短半年不见就不认人啦？”
吴队慢慢地搅匀他那碗瘦肉粥，用略带八卦的眼光瞄了眼施意承。
施意承光速切掉扬声器，把电话放耳边：“闻繁啊，抱歉抱歉，刚才接得急，没看来点人。”
闻繁从一辆车里走下，懒懒地伸展了下身子，有些不满地说：“我来资州了，已经下车了，小施哥你在哪儿？我请你吃个饭吧。”
一脸无语的小施哥突然和吴队对视上，浑身一抖，再开口时语气都有点不正常了：“不……不用，哪有客人请客的道理，晚上吧啊，现在有事。”
“有什么事儿啊？”闻繁那边杂音越来越大，一众打麻将的大爷大妈吼个没停，打牌声和茶杯声交错，怪刺耳的。
闻繁和施意承都是资州人，又恰好在两千多公里外的首都京宜读一所高中，虽不在一个班，但因为是老乡，两个人又都对刑侦和法律感兴趣，就自然而然成了朋友。
——除了不能穿一条裤衩以外，他俩简直跟亲兄弟没差。
施意承一脸无奈，但在吴队眼里可就成了宠溺：“闻大小姐，我现在正在陪同领导吃饭，如果您不想让我丢饭碗，就请您允许我晚上再请您吃饭。”
闻大小姐叹口气：“那今天中午我喝西北风去了，晚点打给你，祝你和领导聊的愉快啊！”
“嘟——嘟——”电话里忙音随即传来，施意承这才开始皱着眉头打量桌子上长得跟石油没啥差别的汤。
闻起来也很像。
吴队本来想关心一下警队火热青年的感情问题，不过看他脸色不好，还以为火热青年被对象甩了，于是直接开始梳理案情：
“七月十四日下午两点半，资蓉高速中断发生一起车祸，一辆满载木头内藏有毒品的货车与一辆摩托车相撞，两名摩托车上的人员当场死亡，只有货车司机向昭勇声称受了内伤，并且已经出院押至局里；”
“七月十五日凌晨五点四十六分，市公安局以北一百米，在一家杂货店门口，同样是一辆货车，只是车厢空空，只有车壁上验出少量血迹，这血迹还正巧是在逃杀手的。这辆货车也和一辆摩托相撞，但只死了开摩托车的男性车主，他的女朋友现在还重伤躺在医院里，货车司机杨奇和向昭勇一样，谎报伤情试图赖在医院里；”
“从目前我们得到的信息里可以看出，货车司机一定是被买通了，或者本来就是犯罪团伙里的杀手，绝对不是像他们编的那样无辜。”
施意承赞同地点点头：“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有三件事，一是去抓涂桦，不过涂桦的定位已经丢失了，可能只能找到他手机什么的；二是等摩托车上的那个受害人醒了问她话，不过受害人极有可能在第三起甚至第四起车祸后才醒。三是再仔细调摄像头，争取一帧都不放过，我就不信逮不出一毫线索！”
“其实我觉得疑点最大的还是那道血迹，谁会雇人来放自己血？我猜是那个傻蛋司机临时变卦想弄死涂桦吧，”施意承斗志昂扬，“我感觉从这个点切入……”
吴队打断了他，慢条斯理地嗦着粥：“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干活，人是铁饭是钢，不好好吃饭饿得慌……哎，这家的粥还是老味道，真香啊。”
“多少钱？”施意承看所有盘都见底了，于是招手叫来老板娘。
和警队格外熟识的老板娘摇摇头：“不收你们钱啦，警察工作多辛苦啊，这次这案子还麻烦你们了，你说多晦气，我三姨的儿子他女朋友的同学就是那个杂货店老板的外孙女，唉，他们家生意可咋办哦。”
其实餐馆离杂货店也就三个店远，估计老板娘也觉得自己店晦气吧。
施意承冲老板娘笑笑：“谢了啊春姐，你们店顾客这么多，您又是个会处事的主，那点晦气肯定冲不垮你们店的啊，放心吧啊。”
吴队也笑着道了声谢，端起他红棕色的保温杯，从桌上拿起他一点也不养生的烟，踱步出了店门。
施意承本来还坐在办公室里愁思怎么让向昭勇和杨奇开口，王依依突然不要命似的闯进门来，甚至做出了能让施副火冒三丈的行为——不敲门进办公室。
“怎么了这是？”施意承正准备对王依依进行“副支队长办公室十不要”洗脑，就看到王依依一脸欣喜地冲到他办公桌前。
“施哥，那个木料厂的摄像头调出来了，放毒品的就是向昭勇！”
施意承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的神色，他一挑眉：“那他自己怎么说？”
说实在的，施副支队长天生一副禁欲系高冷男神样儿，一米八四的大高个，柔和偏白的肤色在照进窗内的阳光映衬下显得有些透明，他一挑眉，那一双轮廓分明的眼睛就有了灵气，招的人家小姑娘眼睛里都冒出了星星。
王依依呆愣了片刻，才强迫自己不去看他老板的脸：“报告老板，向昭勇招了。”
施副支队长失语片刻，又准备叫王依依背一百遍他私定的规矩，“副支队长办公室十不要”之第九清清楚楚写着：
“和领导说话不要别开眼，这是不尊重的行为。我们资州市第一刑侦支队是一个团结友好的大家庭，领导十分友好，所以直视领导并不会被打死…”
这跟绕口令似的规矩就贴在王依依面对的墙上，但她却没看一眼，耳尖微红地跑了。
“嗐，现在的姑娘家家的都怎么回事……”施意承一边碎碎念一边出了办公室。
经过四舍五入可以算五天的艰苦卓绝奋斗——不，劳动，施副支队认为自己的身体收到了巨大的摧残。他下午用最高的效率处理完了局里的事情，又用惊人的速度写了份案情分析给吴队，就匆匆忙忙请了个假提前下班跑去玩了。
吴队一脸看破不说破的意味深长：“喔——那你下班吧，有事会叫你，对人小姑娘好点啊。”
施意承脑袋顶端默默冒出一个问号，还没多说就被吴队推出了办公室。
亚丽丝西餐厅内。
“小施哥，你瘦了好多啊，”闻繁拿了菜单，有些心疼道，“你可要多吃点啊，我来给你多点几道菜，反正是你出钱哈哈。”
施意承一脸假笑：“闻大小姐好不容易逮着我请客，这是打算狮子大开口？我就一小警察，我一年工资都不够你手里那包……”
“得了吧你，咱省里谁不知道你们家公司？你怎么这么低调，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你玩斗地主把钱玩光了？”闻繁把点好菜的菜单递还给服务员，翻了个恰到好处的白眼。
“可是我们家企业是全国五百强，怎么能叫‘咱省里呢？我保证咱现在跑外国去挨家挨户问，绝对都有知道我们家企业的，’”施意承恶心兮兮地犯贱，又纠正了下，“我玩斗地主不花钱，玩儿线上的呢，我佛系玩家，不氪金不沉迷，我也没那么缺钱。”
闻繁一脸羡慕嫉妒恨：“是是是，您家最牛啊，”她又看了眼施意承，“哎，你怎么跟肾虚似的，脸色qio黑qio黑的。”
施意承迅速移开扶着腰的手：“昨天出现场的时候因为太高把腰撞着了。”
闻繁：？
闻繁：“太高了能撞着腰？你别不是跑狗洞去了吧？”
其实施意承是昨天去看渝献的时候撞到的，渝献自己逮着病床两头的护栏一掰，可怜的警察哥哥没注意到，腰撞到还算好的，差点手指断在里边儿。
施意承有些尴尬地转了话题：“别提这个了啊，你这半年跑哪儿逍遥去了？电话打不通微信不回复的，我还以为你死……跑荒山野岭里去了。”
服务员端来了两盘菲力，浓厚的酱汁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施意承彬彬有礼地拿过刀叉帮闻大小姐切牛排。
“哦！小施哥！半年不见你竟然变得如此体贴！要不是我是你兄弟我都嫁给你……滚蛋！”
施意承竟然用一把刀给牛排刻了艾斯比两个字母，他笑得直不起腰，用手揉揉腰：“该不会闻大小姐真跑荒山野岭去了？”
“你才跑荒山野岭，你全家都跑荒山野岭，”闻繁不满意地开始切牛排：“你大小姐我，跑外国去体验人生美好去了，手机掉一个酒店里了，直到我回国前才找到。”
施意承叹了口气，本着人活着就是为了死的信念开口：“你要是手机没找回来就好了，我铁定给你放七百七十七响鞭炮儿庆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5//七一四连环车祸案（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