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4//七一四连环车祸案（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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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意承正在现场忙的焦头烂额，突然接待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他脱下手套，抹了一把满面的汗水，向远处走去接电话。
“你好，是施意承哥哥吗？”渝献的声音随着电流传来，施意承感觉他声音明亮了不少，应该是恢复的不错。
“怎么了？”施意承从兜里摸了根草莓味的百奇，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往嘴里送，一边发出“咔擦咔擦”的咀嚼声。
“没怎么，就是、就是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施意承思索了下，好像守着渝献的刑警都调来车祸现场了，他望了下现场：“都快成年的大小伙子还害怕？”
等了许久没有回音，施意承差点补一句“你该不会真害怕吧”，对面传来一声轻松的笑。
“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施副比其他警察更平易近人些。”
施意承脑海里跑过了一群草泥……不是，一群警察，“三好青年”吴杉、“北方猛男”孟览、以及“小蚊子”文焕………
他笑了笑：“大家都挺平易近人的，依我看，是你不近他们吧？”
电话那头传来护士的声音，接着渝献对着听筒说了句再见。
“施哥，痕检报告出来了，”痕检科办公群里的那位“痕检科第一大帅哥”张知奕给施意承打来了电话，“那个血迹……我们比对了一下，和之前一个杀人案凶手的对上号了。”
施意承在内心跟张知奕道了个歉，刚才忘记把他列入平易近人名单了，他一愣：“哪个杀人案？”
市局会议室内，一股臭豆腐味儿冲的人天灵盖都快掀掉，温局一脸黑线走进来，揪着努力干饭的吴杉，试图把他丢出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了十多号人，每个人面前都摆着食物，早晨六点半就赶现场，大家饿得肚子都快唱歌了。
而温局，此刻开始后悔教他们“身体比什么都重要”的道理，他就不该让他们养成案没办完安心吃饭的习惯。
唯独施意承满面春风，面前没放一点食物。
温局到底是心软，随口问了一句：“小施啊，你怎么能不吃早饭呢？得了胃病怎么办？队里可不给报销！”
受宠若惊的施副略微坐正：“为人民服务是我们人民警察的宗旨，我认为我现在没有资格吃饭！”
会议室里几个年轻点的小警察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施意承拍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接着把痕检报告递给了温局。
温局额角不受控制地一抽。
车厢里的血，和三年前刺杀本地首富的杀手留下的DNA完全配对！
涂桦，蓉锦市双金县人，身高一米七五，体态偏女性化，和渝献案子里的杀手特征基本符合。按目前的情形判断，他应该就是渝献案子里的杀手，同时在第二次连环车祸案中遭遇了不测，生死未卜。
“资北收费站有问题。”吴智成突然开口，众人盯着他青白的脸，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他不疾不徐地打开保温杯，抿了一口茶：“我们在收费站里搜到了一箱违禁的□□和几克□□。”
——□□和□□！
施意承几不可闻地叹口气：“这是故意暴露在我们眼前的。”
温局看着案情分析报告，点点头：“小施说得对，凶手确实是故意暴露的，而且一定还会再作案。”
施意承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车里的血是从哪里来的。那辆货车停在市局后面一个商场的停车场里，停了一个星期以上，再往前的监控记录已经覆盖了。
也许这是一个切入点。
他习惯性地挠挠下颔：“之前那辆货车是从哪儿开来的？”
温局默不作声地把分析报告推给施意承。
后者的表情立刻丰富起来。
两辆货车，分别停在同一连锁的两个商场内，同样是被覆盖了监控记录，同样是□□。
会议散了之后，施意承一直捏着涂桦照片，越看越觉得眼熟。
思索了一会儿，他拍拍杵在一旁发愣的王依依：“迷糊，你对这人有印象没？”
王依依看了半天，突然一拍脑瓜：“我在网上看过他直播——”
话还没说完，可怜的女警察就被大男子主义的刑侦副支队长拉走了，周边同事慷慨地送来了疑惑的目光。
“施副……”王依依被扯到温局面前，一脸懵地看着施意承。
“温局，王依依说他见过这人。”
办公室里，施意承把最新款国产机拍在桌上，示意王依依自己去找那个直播间。
王依依用平生最快的手速“唰唰”地刷着视频，不一会儿，她小心地拍了拍她的头儿：“就是这个。”
涂桦脸上化着和作案时一样亲妈不认的妆容，在一片五颜六色闪瞎24k纯金狗眼的灯光里，跳着低俗不堪的舞蹈。
“……跳的真烂。”
在观赏了几秒后，王依依的直男老板送出了一句嘲讽。
温局迅速朝着后边的小警察挥手：“找技术人员迅速给这个直播间做三角定位。”
施意承揣着手，目光早就远离了直播间，看来他很想洗洗眼睛，但又忍住了：“这人，嗑大了吧。”
温局点头：“高度兴奋、鼻涕眼泪横飞，是嗑多了。”
施意承看了一眼门外站着抽烟的吴队，小心地问温局：“吴队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老吴啊……”温局叹口气，“就是性子倔，不听劝呐。”
吴智成一边抽，一边把肺都快咳出来，他双眉紧锁，一脸愁容地看着案情报告。
他仿佛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缓缓向温局走来。
“老温啊，”他缓缓开口，“这个涂桦，我们已经见过几次了。”
施意承眼皮一跳，突然回想起来了。
去年年初，禁毒支队接到群众举报，在一个地下室里找到了十来个瘾君子，禁毒支队叫来刑侦支队援助。
他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涂桦站在众人中间的景象。
施意承看到那人腰上好像绑了什么东西，突然“嗖”地一声，涂桦平地起飞，地下室另一个暗门在他头上迅速打开，他就这样逃之夭夭。
温局没有参加那次行动，再加上年纪确实大了些，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去搜那个地下室！”吴队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也许那个团伙又死灰复燃了！”
施意承一愣，想起那个地下室的种种暗门机关，又想到它的地理位置实在优越——远在南郊之外，藏匿在一所小村庄下面。
“定位到位置了吗？”施意承站在技术人员身旁问道。
技术人员抬起头来：“范围有点大……”
施意承一挥手：“即使范围在整个亚洲乃至整个地球，我们也要拼尽所有努力去搜查！”
他一转身，仿佛挟了一阵风似的，有些凌乱的发型随之一飘。
“吴队，您觉得这两起车祸还有什么共同点？”施意承跟在吴智成旁边询问道。
吴智成良久才开口：“太多疑点了，一时间清理不过来，咳、咳……”他一口气没跟上来，咳得惊天动地，好像聋子都能被他吵醒。
两起车祸，三条人命，相隔时间不满二十四小时，同样是货车和摩托车的相撞，货车上刻意留了毒品，这怎么看都没办法联系到一起。
犯罪嫌疑人的智商应该也不会太高，施意承估摸着那堆药品的价格，笑着对吴队说：“这些药品值的钱都够一个普通人开支几个月了。”
吴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该还缺一个关键线索。”
施意承略微低头看了吴队一眼，声音也随之低沉下去：“现在应该去审那俩开货车的孙子，让他们交代下毒品的来源。”
“那俩开货车的孙子”现在都在医院，伤势并不严重，却赖死赖活要在医院住个地老天荒。
第一起车祸的货车司机名叫向昭勇，五十三岁，桂西省人，是一个木料厂的运输司机，明面上看是因为酒驾才出了车祸。
第二起车祸的货车司机名叫杨奇，四十九岁，本地人，无业游民，也被检测出是酒驾肇事。
两个人安排在一个病房里，看起来柔弱得跟一摊水似的——如果他们没有身上的肌肉就更像了。
吴队身体不舒服，回市局查资料去了，就让施意承带了个做笔录的小警察去审两个司机。
施意承坐在病床前，十分亲切地做了自我介绍：“我是刑侦支队的副队长，我姓施，可以叫我施警官——你们两个平均年龄都半百了，没必要装出一幅可怜巴巴的娇弱样儿，看着怪恶心的。”
他隔着衬衣揉揉冒起的鸡皮疙瘩：“我不是来审你们的，在结果出来之前，你们既是嫌疑人也是受害者，我只是来问问情况。”
杨奇收起一副可怜相，略微直起身子来打量这个年轻的刑警。
向昭勇也收起了一副痛苦面具，但没看施意承一眼，低着头，手指有些紧张地掐住床单。
施意承扫过两人的面庞：“你们认识吧？”
这两人极其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只是一瞬间，还自以为没被看见，然后一起摇头：“不认识。”
向昭勇停止掐床单，有些急切地对施意承解释：“施警官哪，那天我喝酒是喝多了点，但我开车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那个摩托车突然就朝我开过来……”
施意承一挑眉：“那车里的毒品是怎么回事？”
“这……也许是被谁偷摸塞进来的吧，我也不知道，”向昭勇低着头想了想，“开车前半个小时我跟几个朋友喝了酒出来，然后去木料厂开车，开车的时候我看到有道影子从车边擦过……”
施意承点头，和吴队发了条信息：“吴队，现在叫人去调那家木料厂门口的监控，嫌疑人说有人把毒品藏他车里但他不知道。”
他又转向杨奇：“你呢？”
杨奇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什么？”
“你车里的血是怎么回事？”
杨奇冷汗从额角浸出，却扯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一来二去表情十分滑稽：“没、哪来的血啊，我车厢里怎么会有血呢。”
他内心已经一团乱麻……明明已经处理干净了啊。
而且受伤的那小子还没死……自己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施意承一哂：“连血迹都处理不干净，还想瞒天过海？门口的兄弟们来把这俩孙子逮回局里审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4//七一四连环车祸案（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