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3//七一四连环车祸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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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四日下午两点半，资州隔壁市蓉锦突发了一起车祸，车祸地点是资蓉高速中段。
一辆小型货车载了满满一箱木头，与违规上高速开往蓉锦的摩托车相撞，摩托车主及后座的女友当场身亡。
三点一刻温局刷到了这条新闻，刚表达完他的震惊，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温局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一拍桌子站起来，挥手吩咐服务员拿几个包子塞给坐着的几人，结了帐后他就匆匆地叫上一脸懵逼的几个刑警，带着他们离开了酒楼。
“资蓉高速上出事了，一辆载着木头的火车和违规上高速的摩托车撞了，摩托车上两个人都没了，”温局全然不顾身边几人啃着包子怨恨的目光，“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在木头里面藏了毒，而且摩托车主在驾驶时表现及其亢奋，正在联系他家人同意尸检。因为案发地在蓉锦境内，所以现在才通知到我们……”
温局坐在后座上喋喋不休，施意承内心寻思刑侦支队长天天请假不来上班，也许温局去当支队长还不错。
主要是他话多，和审了一中午的卢琼琴女士有得一拼。
温局继续吩咐：“通知禁毒支队，叫那个请假半个月的吴和尚快点来上班……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四五十岁要生孩子请产假来了。”
吴和尚，本名吴智成，因为温局耳朵这几年不大好，有一次温局在外地开会认识了吴智成，对方自我介绍时，温局一个不留意，听成了“鲁智深”，从此这个名字被自动翻译成“花和尚”，深深地刻在了温局的脑海中，以至于吴智成调来资州当刑侦支队长后都没能改口。
只有刑侦支队新来的实习生孟览好奇地问了嘴：“为什么大家都有花名啊，是企业文化吗？”
“就是你想的那样，”施意承一哂，“猛男。”
孟览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实在很难理解为什么南方人分不清边音和鼻音，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花名，只好把话题转移到了案子上：“温局长、施副，我、我感觉这个案子可能还、还有点猫腻……现在高速路口查这么紧，那个货车是怎么蒙混过关的？”
施意承点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一会儿我和文焕再喊几个人去出外勤，你去调查下那些路口的收费人员什么的，温局您要不先回去休息？”
温局没说话，应该是默许了，于是文焕把温局送到家，又在温局再三的叮嘱下，答应了随时给他报备最新进展。
文焕回到车里，问了施意承一句：“施哥，什么时候再去看看渝献？我觉得他应该知道点什么。”
施意承暗自揣摩了一会儿，突然大声道：“立刻把嫌疑人和被害者的照片发给我，我先去医院看看渝献，吴支队一会儿应该会去现场，我今天就先不去了。”
资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实在条件不够意思，施意承站在楼下，望了眼住院部的外墙，有几块墙皮已经光荣下岗，一整片白色墙面中混了一丝混浊的灰。
食堂里面的菜很显然不合渝献挑剔的胃口，施意承望了眼床边完全冷却然而没动过的菜，问渝献：“你不饿吗？”
话一问出口他就后悔了，渝献没插输液管的那只手下藏着一个巨大的糖罐。
感受到施意承目光的聚焦，渝献仿佛有点慌乱，想把糖藏起来，又明白于事无补，只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微微低下头：“我不偷吃了。”
施意承一伸手，那罐糖就到了他手里。
他轻轻打开盖一看。
——真可谓是琳琅满目：缤纷而又充满玛丽苏色彩的琥珀糖、洋溢着粉红少女心的白桃糖、还有香醇浓郁的老牌子大白兔奶糖……
“吃糖没问题，你现在血压偏低，是需要补补，”施意承亲切地给渝献递上插了吸管的水瓶，“但你要记得喝水。”
渝献抿了一口吸管，小声问：“警察哥哥，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施意承一哂，原来自己帅到让未成年都倾倒了吗，还用这么老俗的搭讪方式。
“渝献，我觉得你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啊，这个年龄不要想别的……”
渝献咧开嘴笑：“我上次期末全区第三。”
施意承：“…………”
这是人说的话吗？！
幸好病床上那人没头没脑地转移了个话题：“那天害我的不是秃头。”
施意承听说自己走后渝献对各位刑警爱搭不理，这会儿终于开了金口，不免坐直了一些。
“秃头人如其名，如果我没记错今年是三十七岁了，而且整个人散发着野狼般的气质，和那个房间里的人没有任何相似点。房间里的是一个偏女性化的男人，如果肩膀窄一些、脸部轮廓柔和一点，我相信就没人认得出他是男人了。”
渝献低着头拨弄糖罐里的糖，挑了一支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棒棒糖递给施意承：“但他力气很大，简直和秃头的力气不相上下。”
施意承接过棒棒糖，一边慢条斯理地撕包装，一边回应：“先前我们支队长带队的时候，曾经和秃头对峙过——很显然我们输了。”
他瞥了一眼微信，上面是吴杉发来的消息：
“施哥，刚才我跟着蚊子跑现场去了，我们在货车杂物盒里发现了一个本子，本子里什么也没写，但是封皮内卡了一张秃头照片。还有就是摩托车上那两人尸检结果出来了，没磕毒，只是喝了高浓度的酒。”
施意承没点开图片就认出了这人，他想了一会儿，并没有和渝献说明目前的情况，他装作去调节空调，眼神却往摄像头瞟了下。
摄像头闪着的红灯突然灭了，施意承把棒棒糖叼嘴里，说的话却异常清晰：“摄像头已经关了，那我就明问了，其实你是想暗杀——或者活捉那个杀手吧？”
渝献目光涣散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是……我、我也没想到他这么能打。”
施意承点头：“根据我们的判断，这个杀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整体偏瘦，并不像是一个能打的人，所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在进房间前先联系警方？”
宏景酒店九楼的摄像头全都出奇地“殉职”在七月十日，更有意思的是，酒店没有任何修摄像头的意思——直到渝献出了事，酒店经理才爬去找维修。
所以进房间前发生了什么，施意承只能问渝献——也仅仅是问，也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我在到达酒楼的时候就被绑走了，我当时没有任何防备，被那个杀手抓走了也是情有可原，”渝献垂下眼，声音越来越小，“但我还是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是谁派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警方在现场发现了一盒□□药片，而且不是医用的，吃了能忘记一天内的所有记忆，”施意承有些突兀地开口，“但是你很明显是清醒的。”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才听到渝献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我不知道。”
施意承发现和渝献聊天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之让他浑身不自在。
当然，渝献虽然年纪小，但这并不能影响他是一个毒枭的儿子、而且是警方卧底的事实。
好像他有时候说谎话会自然的暴露，有时候又能完美地隐蔽。
“一个一米七五的清瘦杀手，想要一个一米八几学生的命，很显然他会使用麻醉的方法，他给你打了麻醉针，但□□显然是个更好的选择。”
“我不知道□□是什么，”渝献摇摇头，“而且我毕竟是一个高中生，我的力气肯定不如他啊，为什么要用□□？”
施意承不置可否：“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我会叫人来陪你。”他随即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病房门口，关门的时候突然回头站定：“谢谢你的棒棒糖。”
门一关，施意承就摸出了手机，手机上赫然显示着关了摄像头后的监控——他早派人安装了隐蔽的针孔摄像头。
夜里下了雨，次日清晨整个资州城都散发着雨后泥土的芳香，一个美好的周末开始了。
——才怪。
闹钟的时针精准地指向“6”，劳累之后恨不得睡到猴年马月的施副队正沉浸于梦乡之中，突然被一连串的电话吓了个魂飞魄散。
早上被吓醒的人脾气一般不会太好，而施意承一般会疯。
“哪个缺了八辈子德的不要命了……”他朝着听筒狂吼，在听清对方声音后一下子吓的差点萎掉。
“温、温局，那什么，我有点起床气，不好意思啊吓着您了，您说您说。”他从床上支起来，伸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懒腰。
电话那头仿佛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以至于施副队五官都因为过分震惊而变形了：
“什么？！”
市局以北一百米。
“我去这年代犯罪分子是真的不要命了……”热爱五点起九点睡的当代好青年吴杉站在一辆车首变形的货车前，精神十分饱满，他背后是一辆破烂的摩托车。
在上起车祸后不到一天，又有一辆摩托车和货车相撞，同样是摩托车主带女友，只不过这次女友重伤没当场死掉。
“这次货车里装的是什么？”施意承艰难地穿过围观人群，十多个警察愣是没能疏散开现场，此时警察们正在和吃瓜群众大眼瞪小眼。
吴杉小声地回答：“什么也没装，但是车厢内有血。”
施意承眉尖一挑，突然感受到眼睛被什么东西闪到了。
“不许拍照！”吴智成拦了一把，又朝着施意承笑笑，“长得帅就是逗猫惹祸啊。”
远处一个小姑娘不甘不愿地把手机交给警察，小声问：“能不能不删啊……我会处理一下，只留下那个帅哥脸的。”
施意承不嫌事大地喊了声：“小姑娘你站住，等案子结了你来市局找我，我保证随你拍……”
“拍拍拍，拍你个大头鬼，”吴智成卷起资料给施意承脑袋来了一下，“你有什么看法？”
施意承毫无防备受到了爆头攻击，吃痛地皱起眉头嗷嗷叫，试图卖惨。他就这样看了吴智成一眼，被他苍白的面容吓了一跳，吓得表情都收回去了——明明吴队之前还那么健壮，请了假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了半晌，施意承用格外坚定的声音回应：“……我认为这是一起连环案子，也许凶手还会再行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3//七一四连环车祸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