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言短叙》锵似

4、李长言到底在做什么

　　终于熬到天亮了，洛桢简单洗漱了一下，出来看到李长言睡醒从卧室走出来，神采奕奕坦坦荡荡，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真有点矫情？
　　所以李长言提出让她等他一起去吃早饭的时候，洛桢大大方方同意了。只是没想到，二人打开门就看见对面出来一个人。
　　销售部刘总。虽然不是一个部门的，但人家是领导，李长言主动打了个招呼，刘颂愣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话找话地问他：“出差几天啊？”
　　“三天，大后天回。”
　　刘颂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打招呼任务，扭头走了。洛桢本来没多想，但看着刘总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觉得自己矫情也不是没有道理。
　　李长言还是那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反正她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天塌了肯定是李长言顶着，洛桢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吃了早饭，饱饱地回去补眠。
　　睡到下午，洛桢起来叫了个外卖吃，便开始工作了。她的小说在获奖的时候就被传媒公司看中，要拍电视剧。李长言之所以着急出版，也是为了抬价。
　　今天李长言带着市场部刘梦和销售部冉鸣去谈价了，所以她要更用心写东西，未来，她还想要更多成就。
　　四点钟的时候，李长言带着刘梦还有冉鸣一起回来了。李长言神色如常，刘梦和冉鸣这俩小年轻难掩喜色，一进门就嚷嚷：“洛桢姐，谈下来了！老大又是单方面碾压！爽到爆嗳！”
　　“李总监出马就是不一样，我每次联系那个传媒公司的人他们都对我爱搭不理，什么都不答应，今天全找补回来了！”
　　洛桢知道李长言有本事，也听何湾说过过导演编剧策划监制一类都是什么样的大佬，确实一点不夸张，洛桢知道李长言那个臭屁王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不定怎么得瑟呢！
　　洛桢赶紧去捧他臭脚：“李总监，我给你松松筋骨。”
　　“不用客气，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好就是我好。”洛桢高兴地望着李长言，不得不说他一本正经的时候，还是挺帅挺养眼的。
　　“今天是个好日子，该办的事都办成了，一起出去吃个饭吧，给你们洛桢姐过个生日。”李长言这话是冲着俩小孩说的，压根没打算问洛桢去不去，意味很明显，给你过生日，你还打算挑三拣四吗？
　　到了餐厅才发现，李长言连蛋糕都订好了，甚至，刘梦和冉鸣居然提前准备了礼物。
　　冉鸣送了她一盒面膜，刘梦送了她一个可爱无比的公仔，洛桢以为李长言也会送，可是李长言往那一坐，说自己在她生日这天给她谈下来这么一笔大生意就是最好的礼物了，洛桢听完开怀大笑觉得没毛病。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醉意微醺扑朔迷离，大家都觉得没尽兴，冉鸣就提议：“那大家去玩一个密室逃脱吧，带真人NPC的，我请客，正好感谢洛桢姐上次请我们部门喝咖啡。”
　　冉鸣不提洛桢都快把这个事忘了，可是，有这么感谢人的吗？真人NPC！那不就是花钱请人扮鬼吓唬自己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花这冤枉钱？
　　洛桢说：“你们去吧，我会怕。”
　　“洛桢姐，你去吧，我们需要一个高智商的解谜题。”
　　“找你们李总监啊。”
　　“李总监当然会去，他是高玩，可洛桢姐你今天过生日，你不去嗨皮吗？再说了我是为了感谢你请我喝咖啡啊。”冉鸣不愧是销售，各种话堵住你所有退路。
　　可洛桢是真不想去：“谢谢冉鸣，我心领了，不论是你想让我高兴还是你要回请我，我都心领了，我可以跟你们过去，但我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们。我真害怕，我进去会腿软没准还会尿裤子。”
　　冉鸣看了一眼李长言，洛桢若是真害怕，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继续努力说服她一起去。
　　李长言说：“二开头的最后一个生日了，不玩点刺激的吗？一起去吧，我是坦，我保护你。”
　　听起来不错：“那我也不去。”
　　李长言只得凑过去在洛桢耳边道：“刘梦跟之前的男朋友分了，冉鸣想追刘梦，不好意思单独约她，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当电灯泡吧，咱们俩就当日行一善了。”
　　不得不说李长言很了解洛桢，洛桢听完咬咬牙就痛快地答应了：“行，那你真得保护我，寸步不离的那种。”
　　李长言应了，于是冉鸣赶紧打电话找最近的店家预订场次，最后选的是一家带有全息影像大众点评排名前三的高级场地。
　　戴上眼罩的那一刻，洛桢浑身的汗毛孔都进入了戒备状态，肌肉紧绷，韧带都没了只剩下僵硬。
　　冉鸣头前开路，后面是刘梦，洛桢，李长言垫后，四个人戴着眼罩搭肩跟着店家往里走。
　　店家锁上门后允许摘下眼罩，随后映入洛桢眼帘的就是一张血淋淋的全息人脸，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洛桢慌不择路一转身就撞上了不知何时加入群聊的NPC，她腿一软就要翻白眼。
　　好在李长言牢记自己的使命，上前一步将她搂进怀里，带她躲开了NPC。
　　而后面的游戏中，洛桢只做了两件事，闭眼死抓着李长言和闭眼死抱着李长言。
　　几个人谁也没想到她会怕成这个样子，因着和她关系好，他们还边玩边肆无忌惮地嘲笑她。不得不说洛桢给这个游戏增添了许多趣味，冉鸣甚至表示再玩密室逃脱一定要带着洛桢姐，否则就没有了玩的必要，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洛桢听完也不生气，更顾不上还嘴，只依旧全神贯注岿然不动地抱着李长言。
　　刘梦本来也是怕的，但是有洛桢烘托气氛她反而不那么害怕了，跟着冉鸣担起了解谜的工作，甚至因为洛桢死拽李长言，刘梦只得跟冉鸣分别去做单人任务。
　　冉鸣说是为了回请洛桢姐来的，实际又欠了洛桢一个人情，他跟刘梦因为并肩作战，感情迅速升温，默契也磨合的杠杠的。
　　而李长言，仿佛真的就是为了给冉鸣制造机会的，他除了全程保护洛桢，什么也没干——身上挂着一个考拉，也没法干活。
　　洛桢入戏快出戏也快，游戏结束成功通关她就立刻满血复活高高兴兴了。几人叽叽喳喳驮驮叨叨回了酒店，直到电梯停在冉鸣和刘梦的楼层的二人离开才停止话题。
　　李长言和洛桢住的房间要再上两层，电梯门开，李长言继续牵起洛桢的手出电梯进走廊。
　　洛桢好笑地说：“你不用拉着我了，出来了我就不害怕了。”
　　李长言眉头一挑：“出来了不怕了就不用我牵了？你这人怎么过河拆桥呢？”
　　“大哥那是我要过河的吗？那不是被你们逼着过河的吗？”
　　“到了到了赶紧开门。”李长言松开手让洛桢找房卡。
　　洛桢开了门，插卡通电开灯，李长言跟着进屋，回手关门落锁，开始脱外套。
　　洛桢纳闷：“你跟进来干嘛？”
　　李长言反问：“你自己敢睡觉吗？”
　　洛桢迟疑了一下：“有什么不敢的？”
　　“哦。”李长言伸手关灯捂住耳朵，尖叫声随后响起：“啊！！！！”再次落入李长言怀里，没等他说话洛桢就安静下来，经过一个晚上的游戏体验，不得不承认洛桢习惯了，他在确实很有安全感。
　　洛桢知道他是故意的，撇撇嘴愤愤地说：“大不了今天我不关灯睡了。”
　　“我还不知道你，不关灯你睡得着？你今晚必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要去拍写真，你要是顶个熊猫眼，我李长言可丢不起那人！”洛桢想起来她在一篇文章里写过，有光她都睡不着，李长言审她的稿子，大概就记住了。
　　见洛桢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李长言又补了一句：“你安心去睡，我在沙发凑合一宿。”
　　洛桢听到这里才复又绽开笑容，麻溜地脱衣服洗澡上床，因为神经一直紧绷着，这一放松下来就立刻睡着了。
　　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了李长言怀里，李长言温柔地拥着她，英俊的睡颜沉沉地窝在自己颈间，洛桢看了一会儿还是没醒过盹，但她知道她应该把他叫醒。
　　李长言不太高兴地问她怎么了，洛桢弱弱地问：“你不是说你睡沙发吗？”
　　“沙发有点冷，我要盖被子睡。”李长言说着还往洛桢身边又靠了靠，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我冷。
　　洛桢觉得让李长言睡沙发确实有些难为他了：“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睡的。”
　　“不，我困。”
　　洛桢知道李长言每天工作很累，今天又玩的很晚：“那你好好睡行吗，你这样搂着我算怎么回事啊。”说着就去掰李长言的手。
　　李长言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了，还特别不耐烦地说：“你这人卸磨杀驴有没有点良心啊？我一整天给你谈生意陪你过生日保护你不被鬼追，现在连这点福利待遇都不给吗？”
　　这回不是桥了，是驴了？洛桢觉得一定是自己醒来的方式不对，所以醒来后的李长言才哪也不对哪，她努力想分析一下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实在太困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洛桢在清晨悠悠转醒，推开卧室门看见李长言站在窗边压低声音在打电话，她便进了厕所洗漱。洗漱出来以后李长言还在打电话，听见动静回身冲她指了指桌上的早餐，她点点头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
　　李长言挂断电话，拿了东西匆忙地边走边说：“你先吃，我回去换身衣服，一会儿过来接你去摄影棚。”李长言边说边走到洛桢身后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落下一吻，洛桢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
　　“李长言！”李长言拉门的动作顿了一下，这应该是洛桢第一次直接喊他的名字。
　　洛桢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不太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我觉得你自己应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李长言轻快地回了这么一句之后人就出去了，留洛桢一个人在一桌子早餐中凌乱。
　　“难道是我想多了？”洛桢开始怀疑自己了，李长言喜欢漂亮女人这谁都知道，不然也不会把整个部门当染房开，而且之前女朋友都是按季换新的，不过如今的这一位成功撑过了一年，大家都传这位没准就能修成正果，那到底能不能修成正果呢？
　　洛桢这顿早饭边吃边想吃了很多，根据她以前陪何湾拍写真的经验，写真这个工作，快的话可以两个小时结束，慢的话十二个小时都未必能结束，所以下一顿什么时候能吃上还说不定呢，必须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摄影棚是有化妆师的，所以她只打了粉底，一会儿就可以直接出门了。说是只打粉底，她打的很细致，什么痘印黑眼圈都不会看出来，连化妆师都没她技术好。
　　李长言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如约前来接她去工作，只是一进门目光在她那张干干净净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她忽然就想起来第一次见李长言的时候，李长言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惊艳到我了。”
　　那时的她居然没觉得唐突，甚至没有一丝丝的不悦。而今，两人一起莫名其妙的睡了两宿，李长言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亲自接她还帮她拎包锁门。
　　出了酒店大门，李长言没有像往常一样叫车，而是弄了一辆车自己开，洛桢也没有问，她并不太爱打听这些小事，她又想起李长言以前说的话：“我不喜欢不爱八卦的女孩，因为她们都不接地气。”
　　所以李长言一定是不喜欢自己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想到这里，洛桢如释重负地坐上车，开开心心去工作。
　　写真拍的很快，他们似乎也在赶进度，而洛桢又不是明星，也不需要特别精致漂亮吹毛求疵，两点就结束战斗了。工作人员给了她一些吃的垫肚子，说李老师一会儿就来接她。
　　李老师？李长言？一会儿还有工作？这么一想，洛桢又哐哐哐吃了一堆。
　　李长言来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幸好洛桢是个能随时随地开展工作的人。她因着今日心境不稳，写了一首打油诗发到微博上，不一会儿各种评论就让她看得不亦乐乎。
　　李长言进来就看她抱着手机喝着奶茶摇头晃脑地笑，可接地气了。洛桢抬头看他进来，收了笑容问他：“一会儿是还有工作吗？”
　　李长言点点头：“一会儿要见一下导演，很随和的一个人，请咱们去他家吃火锅。”
　　洛桢还是第一次去人家家里，可听起来似乎李长言跟他很熟了，洛桢顿了顿还是问道：“那咱们若是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好？”
　　“当然不能空手去，走，买东西去。”
　　洛桢被李长言带去了超市，才知道这个导演是怎么个随和法——导演请吃火锅，就只负责备锅，客人要自带食材。
　　见李长言买了三大袋火腿肠，洛桢实在忍不住问他买那么多干嘛，李长言说黄导的儿子爱吃，洛桢一听，自作主张地又买了一些嘎嘣脆的小零食逗趣。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就去了黄导家里做客。
　　黄导是个四十多岁的干练肥宅男，要多油腻有多油腻，据说他拍片子全靠脑洞，没灵感的时候就吃火锅，在黄导那里，什么都能涮着吃，吃够了就能拍出特别优秀的片子。
　　黄导的夫人也在家，黄夫人是干瘦的狐狸精女，她跟黄导站在一起就是数字10。
　　数字10夫妇热情地将两位客人迎了进去，黄夫人见两人手里的一堆吃的，客气道：“来就来吧，还买什么东西。”
　　黄导却不客气道：“不买吃的一会儿涮白开水啊？”
　　李长言肯定早就习惯了，他淡定地掏出来那三袋火腿肠：“这个是给二黄的。”
　　“二黄！”黄导高声喊他儿子，洛桢心道这名字起的真不走心。
　　二黄吧嗒吧嗒地出来了，扑上去刁住火腿肠，绕着李长言摇尾巴转了两圈才蹲去墙角撕火腿肠的包装袋。
　　原来二黄是条狗，这堆零食是白买了，李长言当时肯定是故意没有阻止自己的！然后洛桢一抬头果然看到李长言正含笑望着自己，笑吧！祝你一直笑到九泉！
　　干练肥宅男干练地对着各类食材洗剪吹，腰间的肥肉一颤一颤地给他打着节奏，动次打次非常合拍，绝对是亲生的赘肉！
　　黄夫人开了红酒，四人举杯，洛桢正要喝却被李长言抢了过去：“一会儿你还要开车回酒店，今晚我替你喝。”
　　洛桢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今天要开车过来，原来是帮她挡酒。不是跟黄导很熟还说黄导很随和吗？不知道他这是防谁，但听他的准没错，于是乖乖把酒杯递了过去，李长言给她换了一杯橙汁。
　　酒过三巡，肉还没怎么吃呢，黄导的话就开始多起来，他把李长言以前的那些糗事全都抖露出来。
　　当初的李长言，喝多了跟二黄打架，把二黄咬的遍体鳞伤，还愣逼着大夫给二黄打了狂犬疫苗。李长言大约觉得有些丢脸，拦着黄导不让说，可是黄导才不管他乐意不乐意呢。继续爆料说现在每次他来都给二黄买火腿肠赔罪，因为怕二黄记仇，哪天再咬回来！
　　洛桢前面一句没记住，就记住了李长言喝多了爱咬人，想着一会儿可得顺着他，不能跟他打架。
　　聊着聊着，黄导忽然问洛桢：“小姑娘，你想过自己写剧本吗？”
　　“没想过，我并不会写剧本。”
　　“文字嘛，都是相通的，体裁只是一种表现形式，文言文都能变成白话文，小说怎么就不能变成剧本了？”
　　这俩是一码事吗？洛桢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在黄夫人出来替她打圆场：“大黄，好热，我想吃冰激凌。”
　　看得出来黄导非常宠他夫人：“二黄，走了，给你妈买冰激凌去。”
　　二黄又啪嗒啪嗒地跑出来，跟着大黄，不是，跟着黄导出了门。
　　黄夫人殷勤地给洛桢又倒了一杯橙汁，悠悠地说起了她家大黄的故事。
　　其实洛桢之前也听说过黄导，他是导演系出身，从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拍话剧，后来拍电影，现在也拍网剧和短视频，但他自始至终只拍一个人写的本子，那人是他大学时期的导师，姓陶，大家都叫他陶教授。
　　陶教授两年前病逝，黄导就再也没拍过片子。但是他并不吝啬给年轻后生一些指导和意见，黄夫人知道他不甘心就这么金盆洗手，可是试了很久都没能打开他的心结。
　　今年是他们结婚二十周年，黄导就问夫人想要如何纪念一下，夫人就说想让黄导再拍一部电影给她看，黄导同意了。
　　但是，圈里人都知道他没法拍别人的片子，他又两年赋闲在家，谁知道他的技能有没有生疏，能不能跟上时代潮流。
　　所以，即使昔日友人情分依旧，都同意给他投资，却没人敢帮他找剧本。黄导也知道自己之前合作不顺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如何开这个口着实困难。
　　而一些后起之秀，像洛桢这样的，黄导还拉不下脸主动去找，所以黄夫人才出面去拜托了李长言。
　　“洛桢，你是我选的，你的小说我非常喜欢，而且长言说你是个非常随和的人，我把实情都告诉给你，若有冒犯之处，希望你不要介意。你现在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你若是能同意，多少钱我们都出。”
　　随和？洛桢忽然发现李长言好像只会用这个词来评价别人。
　　“黄夫人，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当然不能乘人之危漫天要价了。哦不不，不是。”洛桢越想越觉得李长言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真的不会写剧本。”
　　“你先别着急拒绝我呀，你再想想。不说了不说了来来吃肉！”黄夫人冲李长言使了个眼色，李长言慢悠悠地给洛桢夹了一堆吃的堵住洛桢拒绝的嘴。
　　直到黄导买冰激凌回来，谁也没再提起此事。渐渐的两位男士酒劲上来了，黄夫人却什么事都没有。黄导开始唱情歌，李长言拿了二黄的火腿肠就啃，狗有多护食，李长言就有多护食，二黄打不过他，气呼呼地去喝李长言的酒。
　　于是撒酒疯的就变成了仨。
　　黄导唱着唱着就哭了，抱着黄夫人喊老陶，喊着喊着就开始亲。这时候洛桢才发现黄夫人是个千杯不倒，女中豪杰。
　　旁边的李长言看着黄导愣了一会儿，眼睛在二黄和洛桢中间来回扫着，似乎是在思考自己到底应该亲谁。
　　洛桢好笑地看着李长言，看他到底在美女和狗之间选谁。李长言果然没让她失望，冲着二黄去了。
　　黄导亲着亲着，画风就带了点肾上腺素的味道，洛桢赶紧把李长言从二黄身上拉开，扶着他向黄夫人告辞。
　　当洛桢扛着李长言下地下车库，感觉自己把整晚吃掉的肉都已经消耗掉了的时候，终于看见了李长言开来的车。李长言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但是他摸了半天也没摸着钥匙，最后急了骂骂咧咧就要脱裤子，洛桢赶紧制止他，自己动手找。
　　钥匙其实就在李长言的裤子口袋里，她伸进去掏的时候李长言还因为有些痒，咯咯咯地笑，红着脸说她非礼。
　　洛桢无语地把李长言塞进车里，确认了安全带把他捆的严严实实的，才发动车子离开。
　　上了车李长言就开始睡，洛桢不敢开窗户也不敢开空调，一路闷着回了酒店。
　　进了房间她把一摊烂泥似的李长言扔在了床上就打算离开，可是看着他英俊的睡颜想想他近日奔波的也挺不容易的，于是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许是温热的毛巾刺激了他，李长言诈尸一般瞬间睁开眼睛直挺挺地坐起来，把洛桢推开就往卫生间冲。
　　洛桢听见他吐的声音，赶紧拿了毛巾和水杯追进去，给他漱口擦脸。吐过后的李长言依然没有散尽醉意，洛桢半扶半抱地把他弄回床上，他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洛桢给他盖好被子，关了灯准备回房间，只听李长言低低唤了一声：“洛桢。”跟着碎碎念着什么听不清楚。
　　洛桢走回去去推了推他：“老大，你说什么？”
　　李长言又唤了一声：“洛桢。”
　　洛桢赶紧凑过去仔细听他说的是什么，结果李长言一个过肩摔把她甩上床的另一头，胳膊腿往她身上一捆，她便动弹不得了。
　　而后李长言还不放心，把脑袋往她脸上蹭了蹭，确认她是洛桢后才心满意足地睡实了，借着外间屋子的灯光，洛桢能看见李长言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洛桢于是炸了毛。
　　又要跟他睡一张床上！妈的一共就出差三天，三天全跟他睡一张床，早知道干嘛定两间房啊，房费省下来吃点什么不好！
　　洛桢愤愤地心疼钱的同时，女人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从今以后她必须要跟李长言保持距离了。
　　李长言是有女朋友的，她更是已婚已育，一次两次可以说意外，三次四次那就是道德问题了。
　　洛桢不是不能发狠弄醒李长言，只是看着李长言安安静静地睡得踏实，她就是狠不心来揍他。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吃多了撑的，还是跟李长言睡习惯了，总之洛桢很快也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