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万川去野

2、第 2 章

　　早晨，沈北读秒手动关掉了闹钟，按照他自己设定的公式化的起床步骤，洗个澡，热牛奶，刷题，书包里的装备：钥匙，钱包，充电器等确认无误这位大神才肯迈开家门。
　　学校。
　　由于搬家造成的物件失踪害得沈北迟到了半个小时才完全找到了。
　　刚进校门就被校园里巡查的年纪组长抓了个正着，新生迟到，迟到走正门，沈北这才遗憾出门没带脑子。
　　“哎？你几年级几班的，怎么迟到了？怎么没穿校服？”沈北听到一串追问暗叫头疼，只得放慢脚步转身，用了最说“干净”的语言回答了年纪组长的话说：“高二二班，新生沈北，校服没领，不知道到校时间”年级组长显然是被这教科书一般的回答噎住了，再没多说什么，摆摆手示意沈北赶紧去教室。
　　沈北这才拔腿往教室赶，刚要进教室，又被人叫住了“哎？那个谁？沈北是吧？等一下我。”
　　沈北听到一串急促的高跟鞋由远到近顺着走廊的回音一下一下传到了的耳朵里。
　　沈北回头，“卧...”

　　一句还未成型的脏话，没骂出口，班主任曹晴的马脸就怼到了他的脸上。
　　“怎么还想骂人啊？”
　　曹晴对于脏话的捕风捉影的能力堪称一中一姐。
　　“走啊，干吗呢？”曹晴用文件夹拍了一下身背的肩又扯着身边的胳膊就要走。
　　沈北的小脑袋里立刻浮现出一堆字“我操什么鬼？我难道我要跟这种人共度过美好的高中两年？不要啊...”
　　反射能力超强的沈北一甩胳膊，推开了魔爪艰难的回了句：“好”曹琴大概是怕吓到新生也没再多说什么。
　　领着沈北奔到了教室。
　　教室里的人似乎都很亢奋。沈北准备看着推门就静的手法再现江湖。
　　好家伙，曹晴高跟鞋声的回声到门口就悄然无声了，“啧啧啧，比葫芦娃中顺风耳的那个娃娃的还能干”
　　曹晴站定，推门而入。
　　沈北叹道：“《高山流水》弹起来，不弹对不起这境界。”
　　天花板上的吊扇呼呼地吹着，后边儿还立着一个不小的空调，吹不散夏天的燥热，吹不走蝉鸣，吹不醒口水流了一桌子的睡仙。
　　来自外边高温的问候，问候了许多埋头苦睡的睡仙。
　　“醒醒！都醒醒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再有一年半就要高考了，同志们，你们慌不慌？你们还有心情睡？”
　　曹晴扯着嗓子用文件夹恨铁不成钢的拍着讲桌，但很明显，但效果没多大，曹晴看着这帮昏昏欲睡的友军，小声呢喃道：“有新生了，都不迎接一下？”
　　好家伙，这一下是真的都把头抬起来了，沈北立马扭头转向门框边的墙，沈北想走，可他怎么也迈不开脚。
　　二班学生开始小声讨论，有那么几句被沈北扯到了耳中：“好白呀！好高啊！我的妈耶，这也太帅了吧，天半夜看到流鼻血！快！掐我人中。”
　　曹琴忍不住笑了说：“说半夜流鼻血的那个夸张了吧？”
　　全班轰然大笑，一扫前边的懒颓样。
　　“行了，别闹了，已经上课了。”曹晴伸出点睛之手，指向远方，说：“去坐那里。”
　　就像命中注定一般，那蹲在树荫下的背影，勾起了沈北的无限幻想。而在岁月中，命运就是这样的捉弄人，安排好剧情人物，最终都会在时光的沉淀中相遇。
　　“阿妹，你来新同桌了。”
　　郑嘉起身摘掉爬在桌子上蒋屹耳朵里边儿塞着的无线耳机。
　　露出大半边脸的蒋屹，只觉得耳边一阵暖风吹过。然后郑嘉那个杀千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时，沈北站在走廊，上他的新同桌不满的收起肆无忌惮横在走廊里的长腿。
　　沈北松了一口气，打算迈步归位，可没曾想，新同桌又腿蹬在前面书桌上的横栏上，凳子往后推，顿时响起一声尖锐的摩擦音，新同桌完成动作的同时，上半身动动也没有动。
　　很明显的三个大字：“不！欢！迎！”
　　看到凳子后面一点缝隙也没有郑嘉面呈菜色，尴尬的挠挠他凸起的后脑勺说：“啊，阿妹...那个，你要不坐我这里吧？”
　　说完他把凳子与后桌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来来来，我这里也可以。”
　　“算了吧！”
　　沈北捏紧了书包带子，退而求其次，坐到了蒋屹的后排旁边。
　　下午放学前桌的阿妹，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也就在课前几分钟沈北看到了同全国统一的画面：饭盆叮当响，学子像饿狼，下课铃一响，爹妈都白养。
　　“好，同学们下课！”
　　得到了命令的饿狼们拿着饭盆窜了出去，郑嘉带头比谁跳的都高。
　　留校的学生要去上晚自习，外边跑校的同学就不用去了。
　　也就在半分钟的时间把教室里只剩这留下最后一缕被带走的风。
　　沈北收拾好书包，绕开了阿妹的位置，踱步走了出去。
　　身边想着把门带上，但是新教室的门不好操作，他怕锁住最后一个人出不来。于是半掩，在留下最后一点点缝隙的时候，身背的余光撇到了缝隙中间突然看到阿妹已经醒了。
　　“教室门的材质真差。”
　　沈北心里暗骂道。
　　“吱呀——”
　　好家伙，一阵妖风把沈北刚关好的门推开了。
　　“完了。”
　　沈北心里叹道，这下他想装个无事人离开都不行了。新同桌没让座的尴尬仍然在沈北脑海中跳来跳去，这半天，他正在享受这尴尬的境界。
　　沈北看着阿妹薄凉的嘴唇紧闭，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头顶的吊扇仍然是呼呼的吹着，一面吹来的凉风，后背拂来的暖风。让沈北心里很慌：“一念，地狱天堂，一念，人心惶惶。”
　　握着门把手的手心里也有了凉汗，体感告诉沈北，阿妹的视线，没有从他的自己的身上移开过。
　　不行，沈北不再沉默。趁着下一阵过堂堂风穿过突然迈来步住门把手往怀里带。
　　“那个你出来记得把门带上。”
　　蒋屹觉得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大脑，又想起刚刚站在那个门口，不知所措的男孩忍不住笑了，出来咬牙骂道说：“傻子！”
　　“哎呦，丢死人了！”
　　沈北一路小跑跑到校门口又按着旁边的路，顺势来到了一个路口旁，掏出手机看着导航手指不停的在手机上划拉着。
　　可脑子里炸着小烟花，“他有那么可怕吗？我为什么要怕他？”
　　是啊，某人的脑子里智障了，就会那么怕一个素不相识的。
　　沈北打算去找一家图书馆，但是对于他从来不问路的人来说很困难。
　　其实自己打开导航，一步一步摸清楚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这种探索的过程沈北很享受。
　　因为像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旅行，所有路也会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也许还有一小点是为了打发时间吧，因为实在太无聊，他不想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边儿头脑风暴。毕竟来到了新环境，向前一步走是很好了。
　　这时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吸引了他的目光，海边儿有一个书店叫《瑯嬛》？
　　“现在是下午4点赶到那里，应该还可以看到日落。”
　　想到能看海，沈北就一阵兴奋，搭了一个计程车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