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交心（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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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默孤零零的在客厅坐了许久，等确认不会再有人回来后，他上楼逛了一圈，最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个放着许多外文书、书桌上还有一本打开的没看完的书的房间。
不过当他要打开衣柜取睡衣时，突然有个半透明的身影出现在椅子上看那本书。
已经打开柜门缝的言默收手看向那个半透明的自己：“没想到你的精神力强度不错，被我附身后反倒是被整个挤出了身体。”
看书的半透明身影一顿，转头对言默笑笑，复又抬手撑着头颅；握着书页的手懒洋洋地翻页，眼睛却看着窗外的月亮——下弦月的光辉很暗。
——
看着烟幕的纲吉被吓得心怦怦乱跳，他能确定游魂言默的视线是对着他的：言言知道自己在做梦了！言……言？他在里面的名字是“言默”！
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的纲吉退后几步，但烟幕绑定了指环，拿着指环的他后退、烟幕也会跟着，于是纲吉握住了指环，烟幕随之消散。
没了烟幕，纲吉的视野便投向了那之后的幽暗校园，夜里的校园就像鬼屋一般，有种随时会跳出鬼怪的感觉。
但纲吉没有心情在意，他蹲下身，手捂着脸——指环顺势滚落并再度凝出烟幕——心里苦涩地想着：言言、一直都醒着啊。反倒是我……
——
六道骸版的言默在班里很受欢迎，就算身边总跟着一只幽魂言默也不会让他苦恼，直到他听到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
黑川花：京子，他变化的会不会太快了？
笹川京子：可能是好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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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你好像很讨厌现在的泽田啊。
狱寺隼人：哼！别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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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花：你说的御守已经送出去了吗？
笹川京子：……我还没做好。（他有点……）
＊
山本武：我也觉得他怪怪的，而且隼人你太焦躁了，不然加入棒球部宣泄一下压力？
狱寺隼人：棒球笨蛋。……我还是觉得六道骸那家伙不可能就那样退场了，你说……泽田言默他该不会已经被顶替了吧？”
削木雕的幽魂言默耳朵一动，看向分披枝叶后的讨论者们，并在脸黑如墨的六道骸的阴森注释下缓缓勾起唇角。
六道骸版言默：“呵，原来我早就穿帮了？！”
幽魂言默收起雕刻工具，把玩着手中木头做的鸡蛋说道：“是你错认了我的属性。不过放心吧，我不会和你抢身体的，对我来说这也只是一个暂居的屋子，所以是‘住进去’还是‘住在这更宽广的屋子里‘我都没有异议。”烟幕外的纲吉知道这也是和他说的。
reborn回来了，穿着言默壳子的六道骸也没有和他演戏，淡定的接受了协议。
也是这时他才清楚了言默的属性，但有棋差一招的他也只能认栽——他在复仇者监狱里的身体转被移到了彭格列总部——他被彭格列买下了。
为了不成为孤魂野鬼，和跟这具躯壳绑定，他咬牙签下了成为彭格列门面的合同。
reborn：“你不是想成为高层改变世界吗？那这就是你的机会，所以先锻炼好这具身体，这可是会成为里世界教父的身体呢！至于言默，我尊重他追求自由的意志。”
六道骸感觉自己亏爆了。
阿飘言默则过上了有事看言默（六道骸）水深火热、没事就雕刻的咸鱼日子。
reborn还向言默提议过：“你要不要穿穿六道骸的壳子？”（言默表示懒得挪窝。）
这样的日子直到纲吉（烟幕外）解除梦境才算结束。
回到现实的六道骸脑门青筋直跳。
笹川了平伸了个懒腰：“极限的睡了个好觉，精力满格！”
意识像雾一般飘着、却一直没在梦境中等到出场机会的贝尔菲戈尔怨念冲天，可惜他的身体被锁链“深入探索”后难以行动——只能气着。
狱寺隼人从梦境里出来后就在发呆——他不太理解：为什么梦里没有纲吉的存在？以及在梦里看到的那些言默在特殊学校的规律作息……总之他心里对言默的芥蒂就此消散。
狱寺隼人：毫无疑问，十年如一日的过着那样简单生活的言默大人欲望很低，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因为贪恋权势而做出过分的事……
“为什么结束了梦境？”腕表的屏幕传来言默的疑问，那语气像是看到精彩画面却被打断的人在抱怨一样。
狱寺好笑又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别被那场梦迷惑了，言默大人可没那么无害！不过那种为了权势而暗害兄弟的桥段我是不用担心会发生了。言默大人就是言默大人，倒是梦里那个kuhaha的“凤梨”才需要重点观察！
接着狱寺听到了纲吉的声音（从操场的大屏幕上）：“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不管是让言言你做个好梦的目的，还是……但既然言言你一直都清醒着，那就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是这样没错，虽然不清楚梦的机制，但却要我从婴儿长起，对此毫不感兴趣的我就开启了托管模式，用少量的运算来运转身体，谁知一觉醒来就进了特殊学院，而且学到的手语和盲文都不是花架子——真是可疑呢！”
纲吉攥紧了贪婪指环。
“那么你的另一个目的是什么？你手里的那个又是什么？”言默逼问着纲吉，他被爆炸光晃瞎的视野中，“看”到有一团扭曲的影子在纲吉的橙色气场中漫舞。
“我……”
“真是奇怪~”浮现在脑海的游戏面板上的“贪婪瓦罐”已经破碎，里面空无一物，但通知栏里却没有言默使用“贪婪”和拿走什么代价的信息。唯一有关的也就是贪婪满值的提示。
言默：还是短期暴增的，是我和苟跃战斗结束后又发生了什么吗？我失去了意识？因为梦境的原因吗？贪婪起到了什么作用？
这一番思考若不是懒惰满值，必定是懒惰数值下跌的提示刷屏。
“可，为什么你会没有入梦呢？”纲吉不解的呢喃。
言默轻松地回复：“因为我很有经验了啊~”
一句话就让纲吉变了脸色：经验？哪来的？是谁做的？是那个难以捉摸的恶魔吗？
“所以你想让我接受那个梦？”言默平静的询问。
“我……”纲吉低头将苦涩掩藏，“最开始只是想让你轻松一点，至少片刻的摆脱恶魔。”
“原来如此，一个没有多余外来者的梦境，所以那个梦里才会没有你的存在。”
“……是啊，那是一个没有外来者的世界。”就算我也是泽田纲吉，严格来算，我对这个世界来说也是个外来者——除非我是记忆全无的投胎。
“这样啊，”言默了然的点头，随后幽幽地盯着屏幕上的纲吉，并轻声对手表上的收音孔说，“可是我并不想接受那个世界。”
纲吉意外：“为什么？”他不自觉地追问言默，“为什么不喜欢？那个世界不会有一直逼迫你的恶魔，也不会有对你心怀不轨的存在，所以为什么会讨厌呢？”
“不是我的菜。”开始厌倦的言默简洁回答。
“……是我做多余事了。”
看着屏幕上纲吉摇摇欲坠的身体，听着他失落的语气，心软了的言默还是解释道：“摊开来说还是有很多原因的。简单来说就是没有我需要的——那个世界没有你，”被树林包围的纲吉愣住了，又在言默接下来的话里变了脸色，“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但那是在神社夜会之前。至于现在……”
硅谷啜一脸惊喜：“难道部长是因为……”
小林真猿像个怪巫师一般怪笑起来，心里则琢磨着：所以“虚幻”对他做了什么才让神社中很无所谓的言默有了明确目标？
“没有我？”纲吉的内心很混乱，因为言默的意思是“在神社夜谈前，他对言默来说都是最重要的，然后那场谈话后就不是了，所以言默也没有了沉醉‘迷梦’的理由”，明白了这点的纲吉颤抖着声音问，“言言你应该很厌恶我了才对，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我会是你最重要的、也是你无法深入迷梦的理由？
“■■？”剥离后无法说出的讨厌一次变成了“嗯哼？”的语气词，略有些无奈的言默便感慨道：“那也得我能做到才行啊。”但这话落到纲吉耳中却成了砸蒙他的重锤——是他擅自的推开了“重视”他的弟弟。
然而，言默那句话只是在陈述事实，他做不到“厌恶”纲吉，不只是“厌恶”的剥离，也有他真的不“厌恶”的原因。
“虽然如今的你对我来说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但在那个梦里，在我毫不犹豫的选择将身体托管给设定好的行为逻辑中后，我才发现没有你果然是不行的。因为不倒翁没有力是不会动的，月亮没有太阳的话也是不会发光的。”
reborn思索着：”所以在梦境里，不倒翁是他重置的媒介，也是他的自我。”
硅谷啜惊讶：“将自我……分割？将自我寄存在了一堆不倒翁上，部长太疯狂了！”
纲吉同样震惊：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深厚的感情？明明……小时候的言言曾抓住我的衣袖说自己不想做次品，明明……小时候的言言在与他眼中不存在的我相处时露出的是对鬼怪的恐惧，明明……长大后抵足相眠的次日他看着我流下泪水——是了，这并不是谴责，而是言言在表达自己的伤心和无声的向我求助。
话匣子打开的言默决定再多说点：“于我而言那个梦没有你，便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成为美梦的资格。你若真觉得对我有亏欠，那还债的方式也不该是让自己消失。毕竟我是‘泽田言默’，而你是我的’哥哥‘。”
言默是不讨厌纲吉的，但他也不会再靠近纲吉了。对于消化了万世轮回的记忆、什么都体验过的言默来说，真正困扰他的从来不是分割出的“情绪”，而是他自身想要什么。
最早的是“渴望”（对言默最没有影响），然后是入学黑曜后的“支配”（对言默影响不大），然后是获得紫罗兰护身符的“喜欢”（白兰那时也不怀好意，但他和‘眼睛’们却不是同伙，只是正好撞上了他们的暗手），因懦弱逃避而摧毁贺梅子遗物的“厌恶”（哪怕过后碰到‘厌恶‘宝石也不讨厌纲吉），再次见到“失踪”的双生子而生的“喜悦”（他很开心切实的接触到纲吉），收到沼田烨礼物后的“痛楚”（有注意不去碰，因为确定会有很糟糕的体验），夜谈那晚的“冷静”（幸好在没了冷静后他还有“理智”可用，虚幻恶魔也帮他发现了“恐惧”，并指明了他对炎真的“慾求”）。
终于明白言默内心想法的纲吉眼泪决堤，但他的表情却是如释重负：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言言是不喜欢我的，只以为是我在父母面前维持着兄弟和睦的假象，可仔细想来——感知不到我甚至因此色变的言言从未排斥我，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我配合默契，直到我被封印的火焰重见天日——重新联系的我们也没有生疏。是我的错，是我擅自定义了我们的关系，还“推开了”言言。
曾经靠十字架耳坠勉强能感知到纲吉的言默：“好了，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一、你手里不详的东西是什么？二、既然最开始只是想给我一场梦，那你后来又想做什么？三、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你在神社的那些话，以及你为什么会突然找我谈话的原因！”
硅谷啜顿时缩起脖子。
reborn摩挲着冷静十字架的宝石：这个东西会和言默的突然坦率有所关联吗？
言默：“……”让“满眼只有经纬线构成的图景”的我与世界有所接触的人是你，我在镜子外所看到的第一眼“真实”也是你，也是你让我明晓了自己“在镜子里所看到的世界也是真实”的，并且那“真实”还是我所生活的世界——你是我不可或缺的引导者。
“好，我回答你。”微笑着的纲吉说着，“一、我手里的东西是一个寄生在我体内的存在，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但我知道它有着可以实现什么的力量，所以我把它与梦链接了，等待着将梦与现实对调的机会。”
言默：“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纲吉：“抹去我们在这个世界的痕迹，而新的世界线并不会完全按照梦境发展。”
言默：“第二个问题，你想做什么？”
纲吉：“……你应该已经见过一些人了吧。”
言默：“譬如恶魔什么的、棋盘精灵什么的、倒霉的狐狸老板什么的？虽然很想简单粗暴的一杆子打下船，但到底还是受了照顾。”说着他看向池边站了许久的xanxus，“按照情理来说，为了报答您的救命之恩我怎么也不该对您的部下下死手，但如今的结果就是这样。”
苟跃尸骨无存，玛蒙奄奄一息。
浑身瘫软的贝尔：BOSS的救命之恩？
“哼，瓦里安几乎全废的现在，我等在这里就是为了你这句话吗？”xanxus话头一转，“泽田纲吉，你塑造梦境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纲吉叹息：“可能……就是为了杀死言言吧。”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我已经委托了reborn在我失控时杀了我，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我下意识的选择了这种无声无息的方式吧。”这是纲吉对自己当时行为的分析，因为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开匣时那瞬间心里是什么想法，但他很清楚自己会对言默造成危害、甚至非常笃定，“因为在你解毒后，昏睡的你并不需要一场梦来叨扰。”
毫不意外的言默接话：“所以当‘泽田言默’在梦中消失，与梦置换的‘现实中’所存在的便是‘被归还了原有命运的泽田纲吉’对吧。”说完，言默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有多小呢？大概就是从母体里刚出来的时候吧，在我还什么都不明白的懵懂期，一直有个声音在我脑袋里说：我被你抢走了一切！”
纲吉瞳孔紧缩，随后他放弃了遮掩一般，坦然地说：“这句话说的没错，因为‘原有的命运’中是没有我的，可我的到来却夺走你身为‘泽田纲吉’的一生，被判定‘更有资格’的我成为了泽田纲吉，而你则是被……”
“被抛弃的‘残次品’对吧？”言默语调轻松的说出了这些话，“所以只要我和特定的人见面就会病得奄奄一息，因为那是世界在排斥我。我的感知十分敏锐——所以真的做不到去和一个‘厌弃我的世界’接触呢——偏偏又无视不掉。”
“被世界……厌弃着？”狱寺隼人失神的重复着这段话。
“而我从这个世界所学到的第一节课，就是绝对的利益至上。”这话很刺耳，但说出这些话的言默却很平静，可只是陈述也能感受到那其中所包含的冰冷。
“可那有什么关系呢？”大家听到言默语气无比温柔地说道，“毕竟它也拿我没辙不是吗？只要我存在一天我就能膈应它一天。反正我是好好活下来了，而这……是我还没遭受重大打击前的主要想法，所以我爱给人根植阴影，也会极力避免去做会让自己出现损伤的事——比如亲自打架什么的，算是一段较为积极的时期，也是和主流思想脱节的时期。脑袋里总是什么收藏xanxus的眼睛、斯库瓦罗的银发、迪诺的哭泣等等，会令常人敬而远之的想法。”
迪诺挑眉：明白了，你想被弄哭对吧！
斯库瓦罗嗤笑：是割掉脑袋的那种收藏吧。
“而其中我最难忍耐的想法就是——将你和我一起关在漆黑狭小的空间里，隔绝一切窥视和接触，就那样在安静中腐烂。”而在那片漆黑的空间里，你的光将铺满我的世界，“不得不说我失去了你的踪迹是一件好事，这让我脱离了你的庇佑，也阻止了我这种思想的壮大。”
暗中观察的家光：我还单纯的以为小儿子只是奇怪了点，整天蹲在镜子前惊悚了点…………竟然连思想也这么扭曲吗？不过（看向屏幕中谈笑自如的言默），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已经看不出小时候那种怪怪的感觉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115章 交心（小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