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言默倾情演绎[主家教]》荆棘王座

114、迷梦（小修）

　　这是一场迷梦，一场睡不醒的犹如迷宫般的梦。
　　然后在某一刻，迷梦变得清晰，意识更加深入——
　　夏日的闷热教室里，吊扇吱呀呀地转着，却带不来多少凉意。山本武趴在座位上，睡得脑门冒汗，他的影子在阳光下拉长，把整个桌面覆盖。
　　一阵铃声响起，学生们各自入座。进入教室的老师先放下教材，然后拿起教材上的扇子用力扇了几下，勉强凉快些后才和班里无精打采的学生们说会有两名转学生过来。
　　山本武抬头，立身坐好，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转学生？感觉会很有意思呢。
　　他迫不及待的等着。
　　第一个来到班级的转学生是个银发混血儿，酷酷的外表和不良的气场瞬间夺走了众人的目光，山本武也是同样。
　　山本武心想：虽然冷冰冰的，但感觉会很合得来呢。
　　第二位转学生是暑假后的新学期才来的，背着双肩背包的他在讲台上站定，双手抓着书包背带的他，袖口上别着小黄鸟袖扣，胸口也有一枚兔子头胸针，看着很乖巧。
　　老师特别交代：泽田同学来自特殊学校，因为适应问题才晚了这么久入校。笹川班长平时多看顾一下，有力气活你也可以让他帮忙。
　　笹川京子：好的，老师。
　　泽田是个无口，入校一周都没几个人听过他讲话。虽然他是个很没存在感的人，但不管是山本武还是狱寺隼人，在见到他的瞬间都产生了“就是他了”的微妙惊喜感。
　　——幽幽的幻香飘散着——
　　无人清醒的校园中，纲吉停下脚步，他看着突然出现在手中的诡异指环：扭曲的触手从戒托的黑色主体上蔓延，有洁白的口在上星罗密布，是源族特有的怪物“噬”的模样。
　　纲吉不明白这东西怎么会在他这里，也不明白从“洁白的口”中吐出的灰气所汇聚成的屏幕中、出现的并盛又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这是一次选择。
　　在“贪婪指环”没出现前，纲吉想要给言默一场干净的梦，抚慰他疲倦的灵魂。但在这枚“贪婪指环”出现后——纲吉想让那个梦成真。
　　于是“贪婪”吐出灰雾，当雾染上色彩，那就是梦与现实翻转的时机——到时候言默就可以生活在一个“没有外来人影响”的世界了。
　　——但纲吉忽略了一件事——
　　穿着明黄色雨衣，只在兜帽下露出些棕发的身影独自走在雨幕中，身边偶尔奔过没带伞的人、路过打着伞的人和共用一把雨伞说说笑笑一起走的人。
　　狱寺隼人站在教学楼门口，没看天气预报的他愤愤地瞪着雨幕；正打算直接跑回去时，同班的自来熟山本武抛给他一把伞：“借你的。”山本武手里还有多余的伞。
　　两人先后离开，却能从一前一后变成并肩同行，最后在一段十字路口分开。
　　穿着明黄雨衣的身影推开家门，在玄关依次脱下雨衣和雨鞋，露出棕色的头发和沙黄色的校服。在上二楼时，他被探出头来的奈奈叫住：“等一下言默君，有件事和你说。”
　　踩在楼梯上的脚回到平地，转换方向来到客厅。客厅的沙发上已经坐了个穿着西装的小婴儿，婴儿鬓角那两缕弯弯的鬓发很是有趣：这是泽田家的新成员——reborn。
　　但言默的生活如常。在戳完架子上的不倒翁后，不用人催他就写起了作业。一旁的床上，观望着的reborn忽然拽着（用列恩变得绳子）言默离家，因为突发事件宕机的言默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拿着笔主动跟上reborn。
　　言默更换了新发型，一双空洞的眼眸被凸显出来，让他之前的乖巧气质荡然无存，反而透着一股死尸般的阴森，像是下一秒就能诈尸一般——不对！这就是活的……
　　理发店店员：好渗人的孩子。
　　reborn也不由的在言默眼前晃手（确定生死），见其眼珠有追着他手看时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家门口，言默顺势拿了包裹，进屋拆封后是一个黑猫样式的不倒翁。看着言默卧室里大小不一的不倒翁，从中找到那颗黑猫不倒翁的reborn突然好奇起这些东西的来由：这是出于言默的主动行为吗？还是被特殊学校培养出的习惯？
　　奈奈说那些都是言默在学校自己做的，学校为他选定的课程里也没有这项，完全是他的自发性行为：对reborn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而次日，被reborn带去理发从而扰乱了行动模式的言默一整天都过得乱糟糟的。先从补写被遗忘的作业开始，似乎他只能专注一件事，所以他无视了其他课的老师，哪怕被点名批评也无动于衷。
　　作业补完后，他又开始自行补习他错过的那几节课，然后因此错过午餐时间。到了下午，神游四方的言默因为供能不足而停摆（发呆）。京子好心送他几块蛋糕补充体力，却引来了其他人的嫉妒。
　　放学后，持田剑介凶神恶煞地闯进教室，找到做值日的言默，发出挑战：“就是你一直在麻烦京子吧！今天还让京子给你带饭，可恶啊——我都没有这种待遇你凭什么！”
　　言默默默擦桌。
　　像只败犬一般疯狂叫嚣的持田终于说出关键：“你这小子给我听好了：等会儿给我来体育馆，我要让你看看谁才是京子值得喜爱的男人。”
　　言默拧干抹布，跑去擦窗。
　　和闺蜜黑川花一起赶回来的笹川京子：……
　　皱着眉头的黑川花和京子悄悄嘀咕：“这家伙有点自信过头了吧，还是你那个闷葫芦跟班可爱点儿，说让帮忙搬东西就毫不含糊的都给代劳了，一点也不费劲。”
　　笹川京子纠正：“他不是我的跟班啦。”
　　“怎么都堵在门口，”人群外的山本武探头观察，“是门坏了吗？”
　　先到一步的狱寺隼人不耐烦地回答：“好像是有人在耀武扬威——切！”
　　持田正在得意大笑。
　　言默端着污水盆走过。
　　人群中发出惊呼，然后都作鸟兽散。
　　云雀恭弥从学生们让出的道路中穿过，来到持田剑介背后，含笑询问：“就是你在走廊聚众闹事，大声喧哗？”
　　背后泛起凉意的持田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周围寂静无声。
　　言默拧干手里的抹布，在一众“石雕”的注视下从教室后门离开。冷汗淋漓的持田顽强地喊道：“你别忘了挑……”然后就被云雀打晕了。
　　云雀恭弥冷哼：“还敢在我眼前违背风纪！”
　　“duang——”走出一段距离的言默倒在地上。
　　“哗啦——”手里的水盆随之翻倒，水淋在他身上。盆里的抹布正巧落在他脸上，就像盖在尸体上的那块布一般。
　　在言默的“尸体”旁，一个慌乱到快要把手吃下去的男生用哭腔说：“真是十分抱歉！你没事吧！”
　　言默许久没有动静。
　　那个因东西掉落、从而导致言默滑倒的男生都快晕了。
　　山本武拿开了言默脸上的抹布。
　　有了光，闭着眼睛的言默睁开双眸。
　　对上视线的山本武一愣，下意识想到：就像是上等的鱼子酱，剔透明亮。
　　那男生喜极而泣：“太好了，你没事，呜呜……我是日辻真人。感谢您还能醒来，没让我成为未来的杀人犯，真是太感谢了！”
　　狱寺走了过来：“他怎么不动，脑子摔坏了？”
　　京子吃惊地捂住嘴巴，连忙上前，看见言默只是日常思考的神态时松了一口气：“这个样子应该没事。我的手帕，言默君你拿去用吧。”
　　湿漉漉的言默没有反应。
　　京子又说：“先擦干水……”
　　言默拿过山本武手中的抹布擦地上的水。
　　京子：“啊……算了，我帮你吧。”
　　言默收拾着地上的水，京子就为他擦去头上的水。待地上的水擦干，京子的手帕也变得湿哒哒的——言默夺过她的手帕将污水拧到盆里。
　　黑川花见言默离开，在京子耳边嘀咕：“他不会把你的手帕和抹布混在一起洗了吧。”
　　京子也悄声回答：“没关系，手帕我还有的。”
　　黑川花：“可那个京子你很喜欢的吧。”
　　京子沉吟片刻：“……也许他还会还给我吧。”
　　黑川花叹息：“怕是他都没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
　　京子微笑：“嘛……不如回头我送他一个御守吧，今天的他也太倒霉了。”
　　黑川花耸肩：“随你心意咯。虽然很呆板，但不会像小孩子那样吵闹，这一点非常好。”
　　——幻梦之外——
　　捧着“贪婪指环”、盯着烟幕的纲吉放下心来：果然，就算言言被世界意志放弃，命运的轨迹也还是围绕着他，因此当我被“黑曜战”缠住时，那开始的“指环战序幕”就找上了言言。
　　硅谷啜：日辻真人也在那个烟幕里！
　　小林真猿：那具躯壳根本没有点燃灵光（没有灵魂）。
　　——幻梦之内——
　　早饭时候，reborn说要帮忙摆盘放菜。他顺利的完成了这次家务，只是故意交换了送餐顺序让言默最后一个得到食物——这让言默晚了两分钟吃完，到校的时候也是人潮最多的时候。
　　诸多“障碍”让言默对地形判断失误，出现多次摔倒和迷路的情况；直到预备铃响，人数减少，他才在上课铃响起前找到教室。
　　这宛如复刻昨日的纰漏百出，让reborn眸光一亮：“找到了！你的秘密。”
　　之后的每一天reborn都会为言默的生活增添一些小细节的改变，如他所料——言默是机械一般程序化的运转，所以只要出现微小的变化，他就顺利不再。但不倒翁的存在又说明了言默不是完全的遵循程序，他每天回家戳不倒翁的行为就是他对自我的重置。
　　比如言默值日那天就没有佩戴袖扣，这代表他次日将会进行“活动”。持田剑介寻事的次日，同样没戴袖扣的他戴上了剑形胸针，这所代表的应当是注意“剑道部”主将持田。
　　然而持田因为云雀的打击自觉丢脸，那几天都淡化了自己的存在，自然不可能去找言默的麻烦，所以言默安然度过一天。次日他戴了向日葵胸针和警戒机敏的老鼠头袖口，这意味着“悠闲”和“警惕”。
　　掌握了规律后，reborn开始尝试用言默的逻辑与他沟通，至于方式——reborn并不打算对言默使用死气弹，他预感这可能会出现偏差。
　　于是言默面临的便是低配版死神来了。
　　各种意外的次日，他带上了猫咪胸针——躲避陷阱的能力明显增强。同天半夜，他离家出走，直到黎明才带着一手泥和一个烤制好的土色不倒翁、以及一袋上色工具回来，然后把自己锁在屋里。
　　第一次见他这么有主观行动性，不管是reborn还是奈奈都选择了放任。
　　奈奈去给言默请假，reborn看着言默。
　　一连持续了几天，言默一直在为那个不倒翁忙活，弄好的涂色复又刮去，来回几次都毫无进展。似乎他也没想好要做什么样的不倒翁，但无疑此刻的他是有自主意识的。可这几天过后，将失败的不倒翁封存的言默又回到了日常——回到了那规律式的生活。
　　＊
　　金属的悠悠球被一只手操控着上下滑动，时不时还会顺着地板走上一段。忽然悠悠球旁的一双脚迈动，悠悠球也被脚的主人扯回手中。
　　当悠悠球的主人走开，和他同一制服的黄发凶悍男生停下嚼泡泡糖的动作，正要咽下就被走出一段距离的针织帽少年（悠悠球主人）提醒：“犬，不准吞下去。”黄发的男人不满咋舌，不情不愿地跟上戴针织帽的男生。
　　＊
　　言默是在陈旧冰冷的木地板上醒来的，这里可不是他的家，而是一座废弃剧院——舞台上还放了一张长沙发。
　　言默站起身看了一圈，室内只有他一个人在。
　　有声音凭空响起——
　　沙沙的气泡音说：“真是好抓得要命biang~”
　　沉着淡定的声音说：“没找错人吧？”
　　气泡音：“我可是把两个转学生都抓来了~骸大人正在确认另一个人的身份。”
　　淡定音：“有人来了！”
　　剧院里安静了，言默保持着沉默。不知过了多久，言默忽然倒下，再起来的时候露出生动明艳的笑容。忽然他看向旁边，一个半透明的他站在那里，脸上也带着狡黠的笑。
　　宛如鬼故事一般的场景令言默僵硬，随后半透明的他穿过座位和墙壁消失不见。
　　愣了半晌的言默忽然发笑：“kuhahahahaha！”
　　剧院的门被大力推开，喘着粗气、衣衫凌乱的云雀恭弥站在门口：“你就是被绑架的学生之一，泽田言默？”
　　舞台上的言默转身，俯视舞台下的云雀恭弥，半晌后他忐忑地询问：“我得救了吗？”
　　山本武背着重伤的狱寺出现在云雀身后。
　　reborn走进门来，直奔言默，跳到了他肩上：“你真幸运。看起来没受什么伤，也没有遭受精神虐待。”
　　言默也对跳到他肩上的reborn说：“是的，我很幸运的得到了救援。”他笑得很是得体，非常符合那个半透明的他所展现的“执棋者”的气质。
　　还记得言默摔倒事件的云雀挑眉，若有所思地开口：“既然失踪的学生都找回来了，那就离开这里。”
　　“谢谢你云雀学长。”言默露出纯良的微笑。
　　回到家后，言默坐在客厅休息，reborn拿了个不倒翁放桌上：“感觉好点了吗？”
　　言默点头，并没有关注那个不倒翁：“不过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一醒来就看到空无一人的剧场，是谁的恶作剧吗？”
　　reborn推了下龙猫不倒翁，说：“你被人打昏带走，还留下一封嚣张的绑架信。”
　　言默：“那报警了吗？”
　　reborn：“这是黑手党的事。”
　　言默沉默下来，reborn重复玩着不倒翁。突然他又说了一句：“幸好奈奈收到邀请会出去玩几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会做饭吗？可不能等奈奈回来就看到你饿瘦了。”
　　言默笑着提议：“出去吃怎么样？”
　　reborn压住帽檐，跳下沙发：“厨房里有零钱，照顾好自己，另外我也要离开一段时间和九代汇报情况。”
　　言默点头：“我会的，你也是。”
　　“对了，”reborn又从兜里拿出一套书籍胸针和袖扣让言默选，“明天你想戴哪个？”
　　言默随意拿了个要戴的放在桌上。
　　reborn也不甚在意地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