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蒙蒙我的光》弓折雪藏

7、7、接近

　　我终于决定搬出寝室。

　　老大老四把我塞门后面，轧得我嗷嗷叫，两个人边轧便骂：“弄死这个走了狗屎运的。”他们以为我是搬出去跟神秘女友双宿双飞。

　　老二只跟我说了一句话：“要是搞出事来，我第一个抽死你。”

　　老四闷笑：“没事没事，最多明年三哥带着儿子来上学，上阵父子兵。”

　　我苦笑，我明白老二的言外之意。要是真出事，抽死我算个屁，不仅仅是退学了事，只怕我这一生也就完了。这些年教育式微，无奇不有的新闻让人们都麻木了，我如果真干下什么，顶多又是一例大学生丑闻，沸沸腾腾地热闹一阵，也就悄无声息了。但别人的茶余饭后却是我一生的耻辱，一辈子洗不掉。还有蒙蒙。我死也不能让他卷进来。一想到这种可怕的后果，我就不寒而栗。

　　我租了间一室一厅的房子，一千元一个月，一个人负担房租有点吃紧。但我有自己的打算，而且这里离蒙蒙的家很近，抄小路五分钟就到了。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在屋子里高兴得直蹦达。我正在给他冲果珍，他指着电脑说：“哥，你怎么放这种图片啊？”

　　我抬眼去看，差点魂飞魄散。他来的时候我正在上网，慌慌张张地清除历史纪录，但再怎么小心还是露了尾巴，电脑自动进入了屏保状态。我设的全是19号的CG彩图。前面还算保守，欲露还羞，下面一张就要变成JUKE BOX系列了。

　　我一步就从房间这头跨到那头，抓住了鼠标。一步整整五米，这大概是人类的潜能。屏幕危险地闪动了一下，跳回了Windows桌面。

　　“哥是学动画设计的，有这种图片很常见。人体美学而已。”我淡淡地说。其实我心里面惊涛骇浪，同时无比庆幸。

　　他在电脑和我的脸上来回地看，我努力装作面无表情，说：“别闹了，我在下载游戏，万一掉线了就得重新弄。”

　　他突然咧嘴笑：“你下面的图全部是这种类型吧？”他把手按在自己瘦弱的胸膛上，往中间用力挤，试图模仿出沟沟的形状。

　　我瞪他：“谁教你的。”

　　他心照不宣地笑：“漫画书里净是这种情节啊，女生到男的家里玩，这些东西就跟长了脚似的一定会冒出来。”

　　他走到床前，突然弯下腰眯着眼往里看，说：“哥你不会真藏了吧？一般都塞床底下的。”

　　我往后退了一步，咣的一声撞在桌角上，腰火辣辣得疼。但我根本顾不上它，我的牛仔裤绷得紧紧的，喉咙也是。

　　他回头看我，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我猫着腰往门边走，哑着嗓子说：“没事，哥肚子疼，去趟洗手间，你自己玩。架子上有很多漫画，别动电脑。”

　　我坐在马桶上喘气。脑袋里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他弯下腰，屁股的形状在运动裤里鲜明的勾勒出来，上身松垮垮的毛衣往下滑，露出一大片白生生的腰和一小截纯白色内裤。

　　以前看到那个广为流传的gay、守财奴和色鬼的笑话时，我不以为然，弯个腰就能让gay化身色狼，这太搞了吧。原来这是真的。我懊恼地把手中攥成一团的手纸扔进废纸篓里。一直不停构建的自控力在他不经意的动作面前不堪一击。

　　我拉开门，蒙蒙竟然站在外头，沉默地瞅着我。我吓了一跳。门板薄得像张纸，他难道听到了什么异动。我尽量憋着不发声，但拿不准会有一两声泄露出来。

　　他皱皱鼻子，我的背上冷汗直流，心里七上八下。排气扇我已经打开了，即使气味没有一下子散掉，但他年纪这么小，恐怕还没经历过这事。

　　他说：“哥你脸上的表情好怪。”

　　我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是吗。”

　　他盯着我看了两眼，跑去翻漫画了。自从发现他喜欢漫画后，我就把老四的藏品全搬过来了。他抱着漫画看得入迷，一会儿就把这个插曲给抛在脑后了。小孩子的心思全是写在脸上的，像日历一样明明白白，哗啦啦地翻到新的一天，就全都过去了。虽然有时候，他那种本能的洞彻敏锐足以让我心惊肉跳。

　　他下午放了学踢完球就跑过来，等我做饭给他吃。吃了几次外卖后，我自己开工了，自学自练，实验对象就是我和他。一开始菜不是淡唧唧就是咸过头，等到把握住要领后，我的厨艺开始突飞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