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兰台揭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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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刚腻歪一会儿，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传出，不知道是谁的肚皮响了，让刚想进一步做些什么的小两口登时停手，愣了一下，相视而笑。
蒋良霖轻咳一声，开了个新话题：“今天我们还要上金沙江吗？”
“要是身体受不了的话，今天我们可以纯休息一天的。”郎放担心蒋良霖的状态，第一次做这类的事的确是会很兴奋，但一般吃过饭之后，疲惫会来得汹涌又突然，他们空出一天的行程也是完全没问题的，毕竟已经有了收获。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吧，”蒋良霖苦笑，“走，先下去吃点东西。”
二人下到楼下去，女老板和她的丈夫在清点中午的食材，见郎放和蒋良霖下来，女老板知道这二人早上睡了懒觉，特意问他们要不要吃点简单的先垫垫肚子，午饭虽然十二点过就好，但人最饿的这几分钟最是难捱。
最后老板娘给两人炒了一大盘他们这里特色的饵块，郎放和蒋良霖就着一盘分食完毕，正好碰见钱纵推开大门进来，身后跟着胡青青。
昨晚郎放才知道，原来这胡青青就是钱纵一直躲着的那位“恶鬼”，也不知道这位出马仙又是附到了谁的身上，这身体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年轻女人，唇红齿白长发，女老板调侃钱纵这是不是他女朋友，钱纵哪敢答，这分明是他祖宗，他鼻梁上架着的那副不伦不类的金丝眼镜不就是为了防这婆娘？
“放哥，蒋哥，”钱纵老老实实喊人，蔫儿了吧唧的，“我先上去了，胡大仙还是留给你们吧。”说罢，胡青青搬了把椅子坐过来，钱纵灰溜溜上楼。
胡青青摸出包烟，很没素质地点起来，被蒋良霖抬手拦下。胡青青上下打量一圈蒋良霖，再上下打量一圈郎放，这才阴阳怪气地长哦一声，把烟掐了。“恭喜啊，要不要姐姐给个红包？”胡青青拍拍她的腰包，鼓鼓囊囊，这年头还有谁装一腰包现金啊，但她就是这样的主，当然，这个钱是从哪儿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红包就算了，您是哪路神仙？”蒋良霖好奇，他听过钱纵怕女鬼的事迹，这女鬼看起来不像是能折磨人的主，但实际情况又不知道会是怎样。
胡青青大笑几声，直把女老板夫妇俩从厨房里吓出来，胡青青这才收敛一点，说：“狐狸精啊，看不出来吗？建国以后不许成精，我们都得本土化，或者借这几个已成的宗教行人间方便。我是L省一个道观的大出马，就是坐镇的大神仙，结果被钱纵这个狗娘养的东西坏了事，害我错手害死我的弟马，也就是我附身的道士，不过现在地下打乱，犯了比我大的事的家伙比比皆是，我就出来溜达，顺便坏坏这狗东西的事。”
这说法和之前钱纵与他们交代的几乎没有出入，看来钱纵说的是真话，可是，“你昨天救了他们，不像是恨钱纵的样子啊？”蒋良霖大概猜到了胡青青救钱纵和姜小巧的用意，但他还是要明知故问一下。
胡青青：“让他去死可就太无聊了，不得活着给我留个乐子？不过，你是真的不知道？”
蒋良霖浅笑着摇摇头，等胡青青继续说。
“不救那死家伙，怎么和你们套近乎？”胡青青一笑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吸血鬼似的，“你们从下面带了好东西上来吧？我老远老远就闻到了。”
“什么好东西？我们怎么不知道？”蒋良霖又问。
胡青青往楼上指指：“就是你们带出来的那个好东西哇。”
郎放能看见胡青青身上罩着的那层毛影似乎带了根尾巴，而那尾巴现在正乐呵呵地左右摇摆着，也不知道是像狐狸还是像狗子了。
蒋良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他是不知道他和郎放从兰台带出的是什么好东西，但郎放跟他说了门外的栽头鬼摇荡之事。对比之前栽头鬼的反应，蒋良霖一下就意识到，说不定是他们带回来的东西有那么点意思。
“可我们现在不打算打开它，”蒋良霖从桌上端起老板送的茶，拿了个大搪瓷缸子装的，蒋良霖边慢悠悠地品热茶，边吊着胡青青，“开了之后反而容易被你们抢走，现在放在我们手上，你还得想想是不是只有我或者郎放才能开这玩意，不敢对我们轻举妄动。”
胡青青脸上的笑僵了僵，不死心道：“你们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吗？”
“不好奇。”
胡青青气性大，这现实不按计划走，感觉到蒋良霖在逗自己后，她气哄哄地上二楼回房间去了。蒋良霖微微抬头看她走掉的背影，评价道：“像个小姑娘似的，哪里像个大出马？”
午饭时间，四人带一个胡青青坐在一起吃饭，蒋良霖和郎放在午餐前去了姜小巧他们房间，把昨晚发生的事连带几乎所有的细节全部告知给他们，直接把那俩听傻。
他们在饭桌上商量，还是按原计划明天就走，今天下午走一趟金沙江，早上姜小巧看到群组里郎放的留言之后，就找了老板儿子，让他联系好船，午饭后他们就去。
一行人里，钱纵和胡青青是合不来的，但姜小巧对胡青青那是十分感激，主动给她递话头，让她这么一个姑娘家有点参与感。午饭吃完后，胡青青提出要和他们上船，问她为什么，她就特别直白地交代了，可见是个没有心眼的姑娘，哦不，小狐狸。
“恕我直言，你们也能看出来，这两位不是什么普通人吧？”胡青青手掌摊平，比了比蒋良霖和郎放，“有些关键时刻，我一点也不想错过，先到先得，你们不懂。”
先到先得？蒋良霖心道，他又不打算发什么赠品，有什么先到先得的？不过胡青青一副特别笃定的样子，倒是让蒋良霖十分来兴趣，就同意她跟上。
“啊？爸爸啊，你以后要带着她的话那我退出了。”钱纵受不了这刺激，宁愿把蒋良霖的工资退还回去，也不要和这大仙一起，折寿。
蒋良霖被钱纵的天真逗笑了，一语道破：“她肯定是跟了你很久，你觉得她难道是凭空出现的？我就说你做我儿子，智商还差点。”
“稀罕，我有我的办法。”胡青青挑着桌上最辣的尖椒吃，结果她的筷子碰上了郎放的筷子，郎放也在挑尖椒吃，被发现后，郎放尴尬放筷，胡青青赶紧让郎放继续，自己不吃了。
“带我吧，不亏的，我可替你们挡了几次人类的跟踪。”胡青青掏出手机，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用手机这么熟练，她打开相册，调了好几张照片，展示给蒋良霖看，“你们被人跟得很紧，但看你们一点都不知道。”
这些照片在不同地方拍摄，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无论照片的场景是在H市还是他们才降落的Y省K市，胡青青抓拍到的人的确是在他们一行四人附近，而且这些修习玄术的人很容易就能感觉到对方是不是同类，无论是面对面还是透过图片。
蒋良霖心里有数了，朝胡青青道了感谢之语，然后开门见山道：“你想我们许诺什么大可以直说，我只做清楚的交易。”
眼前的人都不是外人，胡青青思忖片刻，直说道：“我听说了蒋山大赦的事，蒋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帮到我这样的戴罪之身？更何况，这罪本不是我故意犯下，完全是被钱纵这狗东西拖累。”
蒋山大赦是蒋良霖和郎放结婚那天的事，至于这到底代表着什么，蒋良霖大概猜到了——那天的蒋家祠堂前有一条大路，鬼魂穿过那大路之后，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但是现在想来，应该是直接去了好地方，要么轮回投胎，要么就是重新受理审判甚至改判。
“判官根本理不清楚我们这种千年老鬼的生平，唉，我偏偏是这个时候遇上这样的事，早五十年也不至于此。”
见蒋良霖还在考虑，胡青青忍不住碎碎念抱怨起来。蒋良霖依稀记得五十年这个期限，好像在关宜平的手记里出现过，他问道：“这五十年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说到这个，胡青青起劲了：“五十年前……算算就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时候，孽镜台碎了。你们知道孽镜台是什么东西吧？就是判官所执用来看人这一生善事恶事的法器。孽镜台一碎，人这一辈子做过的善事恶事就没法短时间内阅完，分了两个判官去做也赶不上。百年之人尚且看不清楚，更别说我们这种老东西。”
孽镜台不是秦广王在管的那个宝物吗？怎么五十年前碎了？这种法器也能碎？蒋良霖露出好奇的表情，示意胡青青继续说下去。
“这孽镜台的八卦，我也是知道一点的。”大出马胡青青胸脯一挺，自豪道。
这时候老板突然送了一盘小菜过来，说是看见郎放在这儿挑尖椒吃，觉得郎放太可爱了，就给郎放送了一盘自家腌的酸菜，咸香爽辣，郎放应该喜欢吃。
郎放连忙道谢，他对这些故事不太关心，放空自己吃点东西还被点破，脸简直没处放了，于是郎放摆出习惯性的面瘫。胡青青忽然看郎放一眼，盯了几秒之后又把眼神挪开，这才开始说她所知道的孽镜台八卦。
“这故事和那个第一殿的阎罗王有关系，说是秦广王和孽镜台胡搞八搞，最后秦广王被罚得灰飞烟灭，孽镜台本来是独立便可执行善事恶事分析的，后来变成判官执镜，应该是孽镜台的功能被削减了。五十年前孽镜台的功能彻底报废，可世上再也没有第二面孽镜台，毕竟这地府就两块沃燋石，大的一块被分成八份，做八大地狱的基石，小的一块被炼成了这孽镜台。孽镜台功能全失后，化作齑粉，不知道后续是怎么处理了。”
蒋良霖听得咋舌：“秦广王为什么要和……镜子乱搞？”这太刺激了吧，难道是秦广王自恋？可是磨镜之类的……不能再想了。
胡青青露出一副“你还太年轻想象力还太贫乏”的表情：“沃燋石是冥府至高灵物，可以化人身，那你说孽镜台为什么不可以？不过……”
“不过……？”蒋良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八卦可真勾人啊。
“孽镜台是不允许化灵的，所以据我祖先的说法，秦广王之所以能任阎王，就是他心狠手辣又乖张顽劣，之前孽镜台每百年会自然滋生出镜灵，而秦广王就是唯一能够毫不犹豫地抽出又毁灭镜灵的这么一个执行官。”
蒋良霖之前在地下还和秦广王狠狠共感了一把，这分钟就被震撼到了：“这孽镜台怎么和杀了他千百遍的人在一起啊？不要在垃圾桶里找对象吧。”
胡青青赞同道：“对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想想还是更上面制定规则的人有问题吧，孽镜台生出灵识又能怎么样呢？后来是听说秦广王良心发现，放任孽镜台长出灵识……”
“这种灵物啊，长出灵识就够麻烦了，结果秦广王还把他写在了生死簿上，算是彻底落了户，就是确有其人了，不论死过多少次，都会轮回转世，再也回不去灵识尽失的状态。”
郎放听了许久，一直是默不作声，这分钟他忽然道：“那看来孽镜台的崩坏是早就注定的事了，不是什么长没长出灵识，而是秦广王被罚杀。”
“真会有这样莫名其妙又情深意重的事吗？”胡青青不由得感慨。
郎放耸肩道：“不是当事人，不了解不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兰台揭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