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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兰台揭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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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正吵得激烈的三人瞬时停下,见蒋良霖面色黑沉地走进来,心情不好的样子。钱纵这个缺心眼的刚要张嘴,立马被姜小巧拖住,姜小巧朝他狂使眼色,让他安静。
郎放拍拍手上的灰,起身帮蒋良霖接手上的东西。蒋良霖回家时顺带买了点食材,剩下还有一个李朝志家送给蒋良霖的东西。
“郎放,今天我去看刑警五支队的前任队长李朝志了,他的事我私下和你说。这是他家送的东西,有一包他们自家腌的雪菜,还打包了几个做好的熟菜,大概是怕我和你两个男人不会做吃的吧。”蒋良霖虽然周身低气压,但对郎放说话还是温温和和,把袋子递给他之后仔细说道。
郎放把东西提进厨房里,便听见蒋良霖问门外的二人道:“你们谁之前接触过了金墨和王洁的‘平安图’生意?”
钱纵和姜小巧面面相觑,可都没有直接反问蒋良霖“平安图”到底是什么。
钱纵就不用说了,当初这个信息正是他向郎放点出的,但姜小巧的态度在此刻出奇地耐人寻味。他心虚地摸摸后脖,眼睛往斜下方瞟,舌头在嘴里转了几圈也没有开口。
蒋良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起的白纸,掷在桌上,然后就去厨房帮忙了。
钱纵连忙摊开桌上的纸,结果看见这是一张宣传单,有些年头了,上面语焉不详地写着通灵请祖的生意,需要纸扎、寿衣批发等可联系某电话。
这电话号码不是钱纵的,却是姜小巧的。
姜小巧很想问蒋良霖他是从哪儿得到的这古早的传单,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蒋良霖刚才的问题。他昨天从咖啡厅的对话中知道了挂郎放悬赏的人,但他表现得实在不像是认识这些人的模样。有些反应一旦过了时间,就很难再重新给出。
厨房里的新婚夫夫俩自然而然地做晚餐,郎放问蒋良霖:“发生什么了?他们认识金墨和王洁?”
“他们没开口之前我不知道。”蒋良霖打开电饭锅,发现郎放已经把饭煮好了,一掀锅盖热气腾腾。那接下来他们就可以直接准备晚餐。
蒋良霖边做饭边向郎放说明今天找李朝志的经过。
李朝志在讲完他那不同寻常的夜里荒村遭遇之后,简单地介绍了他这些年调岗升迁的过程,包括他从Z市怎么调到H市,怎样负责刑警工作等等。蒋良霖在一些事上展现非凡的直觉,他问李朝志,当时活下来的五位儿童现在究竟在哪里,李朝志只能摇摇头,说那个时候的资料没有互联网化,所以很难互通,只有回去查才知道,但按规定,这些事故留下的孩子应该已经送往当代的福利部门,有专人在回访。
蒋良霖原本以为话至此,这条线就没有继续往下探讨的必要了,结果一旁的江高阳默默从他的书包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一份文件。原来周经武把必要的文件放在这里了,还交代江高阳,哪天郎放私自去找李朝志的时候,江高阳看情况可给出这份资料。倘若郎放只是应付了事,那江高阳就不必给。
平板里有一份文件是周经武在与李朝志交换完线索之后,周经武对当时事件相关人的补充。显然,他通过内部的关系重新去捡起了一些早就封存的线索,其中就包括李朝志那获得三等功的案件。
“你说那四个人里有一对自杀的夫妻,男方姓顾,女方姓郭?”郎放犹记钱纵当时在提到悬赏时,除了金墨和王洁之外,还提了两个人,一个叫郭国英的女人和一个叫顾鹏的男人。
蒋良霖心无旁骛地往蒸锅上放菜,脑袋却还在头脑风暴,他说:“他们的姓名我看过了,不是 重点,重点是他们两个孩子的名字……按登记,这两个孩子一个叫郭英,一个叫顾小鹏,是姐弟俩。拿我们见过的例子来比照一下,很快就能发现问题。尹涵雨和尹涵,聂伊春和聂春,这次是郭国英和郭英,顾小鹏和顾鹏。我跟江高阳说了,这回直接让周经武按照这种名字的一字增减来筛,规律实在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用我们之前推理的换魂来思考李朝志最初的案子,那么……很可能这些人已经换过一轮魂,用来增减寿命或是换个皮相。”蒋良霖沉声道,“我反复确认过,这个一家四口到底是亲生的还是收养的,然而当时他们进行调查时已经做过了DNA的确认,确认这两个小孩是这一对死者的孩子。”
“养子千日,用子一时。”郎放听出蒋良霖不高兴的点在哪儿了。蒋良霖是意识到做他们这一行的人之中,有些败类虎毒食子,甚至专养这种有血缘关系的后代来给自己铺路。
蒋良霖叹气,换了个话题:“今天我和李朝志确认了一种之前没见过的阎文。其实理应是你去帮李朝志看看,他到底因为什么问题才重病缠身。但今天我发现一件很神奇的事!”
讲到这里,蒋良霖举起锅铲,一脸神秘且自恋地对郎放道:“我好像真的很适合做这一行,有天赋在。”
“我本来想和李朝志坦白我就是个新手,但李队压根不信,他妻子还不停地给我塞东西,我就很过意不去,走之前神神叨叨地给李朝志写了个平安符,以前关宜平画在他手记扉页的那种,让他压在被褥底下,和脊椎不好的部位最好能重叠。”
“我这刚到楼下呢,就接到李朝志的电话,说这符在他们刚铺好没多久后就自燃了,扑完火之后李朝志突然说他的腿有了知觉。”蒋良霖吹自己不打草稿,用着十分惊讶的语气,边摇头晃脑感慨边手上炒菜,对自己很是佩服的样子。
郎放默默听着,默默点头,见蒋良霖自夸完,郎放赶紧进一步吹道:“小霖,你很有天赋这件事根本不值得怀疑。”
蒋良霖哈哈大笑,觉得郎放怎么这么可爱,这么明显的自夸彩虹屁都能附和。
钱纵不知什么时候溜达到了厨房边,双手环胸听这腻歪的两人逼逼叨。他不是故意想来泼冷水的,但他看郎放这么开心又这么自如,刚才却是那么丧气,这准妈妈还有两幅面孔,于是钱纵毫不留情地出声道:“郎先生,你是否隐瞒你的对象一些重要的事?我本人高风亮节看不得两口子各怀鬼胎,那我就替你说了吧……”
郎放放下手里的碗就打算上去堵钱纵的嘴,然而蒋良霖一句话堵死:“你是说郎放希望你们替他隐瞒他重操旧业这事吗?我已经知道了。”
郎放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蒋良霖,难道是刚才站在门口听见的?但他家不是隔音效果超好吗?
蒋良霖炒好菜后关火,解开围裙挂在墙上,厨房空间小,转身后他的前胸几乎贴在郎放的后背上。
耳后的呼吸令郎放感觉心痒又想逃,蒋良霖手撑着门框,几乎是将郎放半拥在怀里。蒋良霖对钱纵道:“我和我对象互相推拉,你替他说个什么劲?”
钱纵被蒋良霖呛回去,梗着脖子逃离现场。只留下尴尬的郎放不敢回头看蒋良霖。他不确定蒋良霖是诈他还是确实知道了些什么,总之就是让郎放十分紧张。
“怎么,敢说不敢认?”蒋良霖抬着菜,示意郎放让让,“我在家里装了监控,屋里屋外都有。”
“看样子昨天你压根没想过我鼓捣半天的是什么东西。”
蒋良霖都觉得郎放傻得可爱。他刚在车里和楼道里扫完今天的监控时,胸口还留有怒火。可郎放现在这幅傻乎乎的样子真让人生气不起来。好大声的密谋,好徒劳的私下会议,就连蒋良霖都觉得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