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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兰台揭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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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范先生,你们带他走了之后,他是不是可以直接入鬼门关或是在城隍那儿等候调查?”郎放莫名生出对尹涵雨的责任感来,他最遗憾的一点是没有好好同他谈一谈。
范无咎客客气气回答道:“是后者。你猜他是被换魂夺舍,他倘若要入鬼门关,必须人魂俱得到确认。你知道在哪里找H市的城隍吗?”
“城隍庙?”一旁的钱纵忍不住插嘴。找城隍当然是去城隍庙啊,不然还能去哪儿?
倒也没错,谢必安抹一把不存在的虚汗,提点钱纵道:“去城隍庙当然是一种办法,不过你们是做这一行的,连快捷通道都不知道吗?”
钱纵被莫名其妙数落一通,他这种给鬼开轮回快捷通道的人,简直要绕着鬼差和城隍走,哪有主动凑上前的?郎放眼疾手快捂住钱纵的嘴,怕他这破嘴又得罪人,赶忙不耻下问道:“请指教。”
“去请一尊木制关帝像,在家里就能找城隍。”谢必安受不了郎放对他恭恭敬敬地说话,感觉很夭寿。不过谢必安专门对钱纵道:“少做些亏心事,不然怎么有颜面面对我们,过后还要经常打交道的。”
黑白无常拍拍屁股走人,谢必安很戏剧性地走到天台边缘,回身朝郎放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然后牵着范无咎往下一倒,凌空消失在钱纵与郎放的眼界里。
“等我死了再考虑和你们打交道的事!慢走不送!”钱纵从天台边沿俯身往外边看边吼。
“你正常点。”郎放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主要是刚才碎掉的瓷片和地上的灰烬。他蹲下才发现,范无咎没有带走他那空白三角符,看来是铁了心留给蒋良霖。
蒋良霖到底什么时候和黑白无常打的交道?郎放把疑问装进肚子里。
郎放十分没有怀孕的实感,而且恐怕在显怀之前,郎放都不会有这种实感了。他今天干了不少事,按理说都是怀孕时不能干的,包括超度亡魂,就连黑无常都出声提醒他以后这类事少做,但也没有现在就给出惩罚。
“钱纵,如果蒋良霖问起今天我们遇见黑白无常的事,你就告诉他是你超度时召来了黑白无常。”郎放从兜里抽出一块新布,把碎瓷片和灰烬都打包在一起,接下来只需要把这包东西带到风水不错的地方埋了就行。
“为什么?”钱纵坏心大起,逗郎放道,“你男朋友是讨厌你做这一行还是担心你做这一行?真矫情,你竟然还顺着他。”
郎放扶额头,懒得解释,越解释只会让钱纵越嘚瑟。
接下来郎放回到家中,收了姜小巧和钱纵的身份证,然后连同自己和蒋良霖的份一起把机票定好。他们明天傍晚出发,落地Y省K市,之后他们要自驾往T市方向去。
蒋良霖昨晚就和郎放一同挑了一款大排量的越野,蒋良霖托朋友直接购入并办好相应手续之后,明天晚上直接在K市取车。蒋良霖原话是这么说的:“我们接下来的旅程基本都是自驾,可以当做沿路散心,时不时还可能在野外露宿几夜,用自己的车不心疼。”
说是郎放叛逆不听劝,其实蒋良霖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像结婚之后胆子都变肥了。他爸不让他碰的大富大贵,他重操旧业现在重新开始钱滚钱,现金流光吃利息都一天半套房。蒋家不让他到处乱跑,他偏要拉上郎放搞什么“全国自驾游”。总之是生怕自己死期还不够早,结婚后反而收不住乱跑的心,老实不下来了。
那些露营和野外生存的装备,蒋良霖也是一并昨晚就购买并且设置寄往他们中途会抵达的地方。送到H市是来不及了,而且蒋良霖想轻装上阵。
现在让郎放比较纠结的一点是,他到底要带什么自己的东西去?哪些是必要的?哪些是在蒋良霖眼皮子底下根本无法用的?
在一番挑选下,郎放放弃他提到H市的那个印着剧团道具的袋子,随身的话,他只打算带一枚银哨子、几个雕好的木偶和一对翡翠环。剩下的东西可以在Y省本地找熟人准备,就算是管制刀具类的东西,由于他们不用上其他的公共交通工具,自驾携带是比较方便的。
郎放本就是在西南地方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当地算是积累了不少人脉。他在客厅整理东西时一并列好自己需要的东西,趁蒋良霖还没回家,直接打电话找人弄到一把不输他现在用的直刀猎刀的另一把折刀。那人说是要开拍卖才愿意把刀卖给郎放,结果郎放说他很快就要去这人的大本营附近,如果不想被郎放找上门的话,最好老老实实开个价把生意做成。
城市有城市的混法,野外有野外的混法,郎放坚信这个道理。
姜小巧带的东西也不多,他反而往箱子里装得最多的是做他的灵媒法事的纸扎,说年关将至,纸扎这东西在过年的时候可太有用了,一定要带。
钱纵这才后知后觉地兴奋起来,道:“我可好久没出去逛逛了,你们这玩法挺有情趣的,寻宝?”
在蒋良霖回来之前,郎放觉得他有必要解决这两位,至少因为一个原因——姜小巧和钱纵都是自己这方先认识的人,蒋良霖只是将就而已,否则郎放知道,蒋良霖只想和郎放二人世界,压根不用带外人。
“接下来的事……能保密的话我就告诉你们。”郎放说完,接了两杯水过来,咬破手指,一杯挤一滴血。
术士动血问保密的话,通常是要他们发誓了。姜小巧没有过多犹豫,猛灌一口,郎放说:“不用喝完,喝一口就行。”
话音刚落,钱纵才矫情地抿一口杯中的水,看来对誓言的忌惮还是敌不过好奇心。
确认两人都喝过了血水,郎放带他们二人起誓,二人照做,叽里咕噜念完之后,郎放道:“我和蒋良霖十月的时候结婚,已经走过地下的流程。”
姜小巧不禁插话道:“这个我知道!”说罢,他朝钱纵挑眉,表示他和郎放的关系更好,这算是什么秘密。
“我怀孕了,现在差不多两个月,这和我修行的东西以及身体有关。”郎放淡定地从一旁杂乱的书页里抽出他的孕检报告,推到两人面前。
姜小巧和钱纵当场傻眼。
钱纵一副受惊的样子,支支吾吾老半天,看了报告,报告上基本把郎放的身体情况写明了,算是向二人交代了自己的双性情况。
“卧槽,卧槽!”钱纵口不成句,全是感慨词,半晌才道,“怪不得刚才黑白无常要说你孩子的事,你真是这个。”钱纵比了个大拇指,“少干点吧,咱放哥,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蒋良霖要来拉我和姜小巧了。”
姜小巧瞳孔地震老半天,心道自己怎么沦落到和钱纵一起知道这事,我还是不是你郎放最好的朋友,但想了一下又反应过来,如果不是悬赏一事,郎放真有可能完全不告诉他,毕竟郎放只要找个地方消失八个月就行,而郎放以前没少做这种事。
“大家一路上都要同行,遮遮掩掩会花更多精力,不如现在就告诉你们。”郎放看他们二人都看过了报告,他将这几张纸收起来,顺便将孕检手册放入书包里。
“这下我能确认你们不是去倒斗的了。”姜小巧抚着自己的胸口道。
郎放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接着道:“我希望你们在看见我隐秘地出手和做事时不要告诉蒋良霖。”
“那不行啊,蒋良霖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他不让你做的话一定有原因。”姜小巧率先道。
郎放早料到姜小巧会这么说,于是他道:“小霖过度紧张而已,况且我没有让你们全瞒他,只是在他问起的时候替我打打掩护。你们知道的,进山找东西总会闯上些什么,不是神鬼也是歹人。你们之中有人比我经验更丰富吗?”
对面的二人忽然缄默。郎放说到了一个重点:钱纵和姜小巧在某些方面比郎放弱,而且弱很多。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四个人如果遇到危险,一定是郎放挡在前面保护。但是现如今郎放开诚布公,告知了自己身体的特殊情况,这还哪能让这两人心安理得被保护?
钱纵摆手拒绝道:“如果真的很危险,那我不干了,还会劝蒋良霖别干。”
“郎放,不是我说你,你是一点当妈的自觉都没有。”钱纵在这方面还算有良心,不再用那种嬉皮笑脸的态度聊这事。
“昨天我就看出来了,这旅行是你提的,蒋良霖在一边替你打掩护。后来蒋良霖拉上我们,可能是给你们的旅程提供另一重保护措施吧。你想的是什么呢?是有事发生的时候冲上去给人挡刀,挡了还不让我们告知蒋良霖,蒋良霖知道了要么伤心,要么气出个好歹。”
钱纵狗嘴里吐出了象牙,姜小巧难得赞同钱纵,他说:“不是我们觉得你不行,而是你觉得你一定要很行,这没必要,郎放。”
而郎放的油盐不进让二人更加生气,郎放说:“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这是我的事,你们不需要挂心。”
钱纵听得直捏鼻梁,姜小巧也无语,恨不得蒋良霖立刻回家,让他听听郎放到底说了些什么屁话。
“钱纵说得对,我没有当妈的自觉,因为它就算出生了,我也不会在它身边停留太久。”郎放见面前二人还需要时间消化,干脆边收拾东西边说道。
“什么意思?你们还要离婚?”姜小巧一听急了。
郎放笑笑,这事还没到解释的时候。他只能说:“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没感情的。”
“我不会替你瞒蒋良霖,不然你把我开了吧。”钱纵耍横道。
姜小巧在旁连连点头,和钱纵统一阵线。
郎放还想说什么,然而他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蒋良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