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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恋爱进程 ...

  •   鬼神易躲,人心难防。

      蒋良霖见钱纵第一面便觉出对方朝向自己的恶意。钱纵依旧戴着那副完全不搭配的金丝眼镜,身上的棉服自上次郎放同他见面后就没换过,很是邋遢的模样。反观蒋良霖这边衣冠楚楚,人模狗样,还站在郎放身后像门神一样杵着。

      钱纵冷脸道:“这是谁?怎么还兴带人来的?”

      郎放回头朝蒋良霖投去一个“忍耐一下”的眼神,先招呼蒋良霖坐下,郎放随后才坐,绕过钱纵的问题,直接反问钱纵:“你是不是在外面乱说话了,所以才被他们也盯上?”

      “我靠,你是不打算负责是吧?”钱纵的话很有歧义,但他发自真心认为郎放应该为自己这段时间所遭的祸事负责,“这一切都有很明显的行动轨迹!你那天问我阎文的时候我就不该告诉你。”

      见郎放不言语,钱纵兀自道:“你那天问我阎文的事,我随便透了点底,当晚就被老仇家找上门,戴着这狗屁金丝眼镜来H市逃难。当时我还以为是巧合,所以你约我在地铁站见面的时候,我又去了,结果这几天我住的房子直接被人‘封棺’。”

      “我还以为我是得罪什么人了,今天一看悬赏才明白,好家伙,这是你的问题啊。”

      这怎么就是我的问题了?郎放一头雾水,不过他对钱纵的遭遇报以十分的同情。他道:“等等,你从头说起,慢慢来。你的老仇人是谁?不是那个千年前的出马仙吗?你害她入罪,她缠你这是没办法的事。”

      为了让蒋良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郎放特意向蒋良霖解说道:“这位钱纵在他十八岁初试招魂的时候惹上附魂的出马仙。出马仙是北方的萨满和道教融合的一种巫法,请修行成仙的动物附身,以度人治病。”

      “钱纵惹上的不是出马的‘人’,而是他们出马请来的神。钱纵招魂招来狐仙,但这位狐仙本已经附在出马的人身上,这样一来,出马失败,狐仙被打断,想要回到原来的人身上去,结果又被钱纵强留着在他身体里待了一段时间。”

      “后来出马的人因为做法被打断而急发瘟病,没过几天就去世了。狐仙这下落了大罪,被黑白无常乱追,要押回地狱伏法。现在地狱大乱,狐仙逃出来,要找始作俑者算账。”

      钱纵狠狠抹一把虚假的眼泪,怒道:“你说够没?我本来已经甩开了她的追杀。那天晚上郎放问我阎文的事,我就打了几个电话帮问,问完没多久我就在酒吧厕所的镜子里看见她来的踪影了,把我吓得要死。”

      蒋良霖是仔细研究了阎文的,他想不明白,这样一种地府公文文字为什么可以成为一种追踪的手段?

      “要追的话难道不该是黑白无常或者判官之类的来吗?阎文不是寻常道家仙家该用的东西,更别说普通人。”蒋良霖二话不说,掏出兜里写好的阎文,在桌上一排摊开。

      他指着其中一张纸上的阎文道:“郎放当时给你发送了阎文的一些图片资料是吧?我们暂时叫它现代阎文。这张是现代阎文的仿写,用古代阎文的解读方法来看,这个阎文上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三个单字,钟,鱼,虹,然后配一个干支纪年的年份、具体日期和时辰,这个字上是乙丑年十月初一亥时。”

      “这还有生辰信息呢?”钱纵是做这一行的,必须以算命为佐,他主用紫薇斗数,他张口就来,“乙丑之年,少年运差,早年弃祖离家,有子女福,出门近贵能发。这对人的描述很清晰了啊。这是在描述人吗?”

      找人?蒋良霖当时解出生辰信息时也隐约想到这点,但他解了好几个现代阎文,发现大部分信息只停留在干支纪年上,具体到日期和时辰的很少很少,所以他不能确定这是在描述事件还是在描述人。

      蒋良霖指着下一张,力求以最快的时间讲明白其中差别。

      “这是古代阎文,加上时间信息的话统共六个字,蛰、子、瓮、犬、双、停。解读方法很规律,第一个字为节气,第二个字为时辰,第三个字为地点,第四个字为对象,最后两个字是执法手段。这是明确的公文指令,有时效性。”

      所以蒋良霖只能有一个比较狂野的猜测,这是他今天得知对郎放的悬赏时突然有的一个想法:“阎文有明确的发布人和接收人,这在古代使用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说不定是在设计单个阎文文字时就将这一规矩强加了进去。现在即便重构了阎文,这一发布人和接收人的指令依旧存在,所以一旦这些阎文被正式解读,解读者就被判定成接收人……发布人就可以追踪到指令的执行过程。”

      到这一步都很好理解。蒋良霖这时才意识到一个可能,但他不能当着钱纵的面这么告诉郎放。

      郎放和蒋良霖所思考的方向不同,他率先想到的是周经武他们。现在是警察在研究这些,蒋良霖只是做个副手。

      他们不会胆子大到要去悬赏警察吧?郎放没有挂他悬赏那个论坛的会员身份,只能试探地问钱纵:“挂悬赏的人同时还挂了其他人吗?”

      “大哥,这是匿名。不过你可以看一下发布时间前后的其他悬赏。”说罢,钱纵打开之前的页面,将挂郎放悬赏的标题指给郎放看,大约在第三页,发布时间不长。

      郎放接过钱纵的手机,先顺着往下一直翻到第四页,没有出现周经武他们相关的信息,然后他才往回倒着看,亦是没有。

      他们只挂了郎放的悬赏。

      悬赏,活捉,结合之前钱纵的猜测,说是要么得到郎放,要么毁掉郎放……蒋良霖还是不能理解对面的逻辑。这其间一定有理解错位的地方。

      蒋良霖从不低估任何危险性。宁愿谨慎考虑,也不会认为是对方有疏漏。

      郎放担心姜小巧,干脆一个电话让他也来这家咖啡厅。好在姜小巧在那之后就纯粹地闭门歇业了,每天在酒店刷短视频、打游戏。

      十分钟后,姜小巧到。郎放见姜小巧人已至,竟然当即把自己手机的电话卡拔出来,掷进咖啡里。手机卡明晃晃地报废了。

      蒋良霖被郎放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郎放泰然道:“首先,钱纵跟踪我定位的事不能再发生第二次,我信不过你。其次,既然最近我被挂了悬赏,那我最好要在信息网络世界消失比较好。”

      姜小巧才来,还不知道什么悬赏之类的事。他看清对面坐着的是蓬头垢面的钱纵时,简直吓得魂都要从嘴里飞出来,一脸无语道:“不是吧?你追过来干什么?悬赏?啊?”

      郎放只得三言两语将之前发生的事告知姜小巧。姜小巧听完惊魂未定,抚着胸口,他尚且不知道郎放怀孕的消息就已经很紧张了,郎放真不知道如果姜小巧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姜小巧会不会尖叫出来。

      “我在出门前备份上传了电话卡的信息,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郎放将他的打算娓娓道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打算和蒋良霖一起去外地一趟,估计几个月都不会回来。”

      “如果真像钱纵说的那样,找我的人是江浙一带行动的招魂师,那我们离开这片地区就好。”郎放深知玄术界有着非常鲜明的地域分隔,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最好的办法就是躲着这群人,直接去到他们没法肆意妄为的地界。

      蒋良霖在一旁静静听郎放给朋友们交代他打算“消失”的事。

      蒋良霖恨不得对这群挂郎放悬赏的人置之死地而后快。

      郎放这才刚检查出怀孕,还在需要休息的阶段,怎么事情就这样一件一件地来呢?而且现在面临的悬赏是蒋良霖认识郎放以来史无前例的危险之事,一个处理不好,蒋良霖都不敢去想后果。

      他恨这群人的同时也在恨自己,无能无用的感觉如潮水吞没蒋良霖。

      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蒋良霖此时此刻充分认识到这点。

      郎放还在对钱纵交代道:“你明天白天方便的话能来我家一趟吗?这里有个厉鬼要让你处理一下。”

      这是要让钱纵帮忙处理尹涵雨的事了。

      蒋良霖迅速地整理现阶段他们要处理的事。排在最前的其实应该是周六与杨梦舒的见面,蒋良霖不知道郎放对此有没有什么别的调整。之后才是一些零碎的事件。蒋良霖可以完全不再去追究江上夜游的事件,这个案件启动的调查程序需要花费很多时间,而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回蒋家?郎放似乎也没有这个打算。

      事实上,蒋良霖能共感到郎放现在的想法。他们在病房里破译出来了许多个地理位置,这显而易见该是二人下一步该去往的方向。

      按照名单找其他替身的行动也可以同步进行,所以这场旅程似乎是必须的。

      想当初蒋良霖还觉得郎放会因为怀孕而久居室内,直到孩子生下来。但实际上郎放比蒋良霖所想的要激进大胆得多。

      郎放交代事务的流畅度让人感觉他不是临时想到的,而是早就做好了这种准备。蒋良霖不知道是不是悬赏这件事使得郎放更早地提出了这个想法。

      郎放还未同蒋良霖商量过这件事。蒋良霖想,他还是应该适时地打住郎放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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