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恋爱进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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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护士来采血，没看见病房里有其他人，还问郎放：“就你一个人吗？家属呢？昨天也只有你一个人，会不会有点闷？”
郎放尴尬地指了指厕所，小声朝护士道：“家属在厕所办公……他昨天办事去了，晚上回来的。”
“哦哦，”护士了然一笑道，“院长跟我们交代了，让我们好好照顾你的情绪，但我感觉你情绪挺稳定的。对了，今天早上和下午我们科都有组织新手孕妇的科普课，在投影仪上可以直接看。”
小护士们虽然也不习惯同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说这些，帅哥的身体特殊，谁都不是他本人，无法揣摩他的感受，可从气氛就能感觉出来，他住在这里多少有受限和压抑的感觉。
如果说明星之类的入住妇产科只是要保藏秘密，那男人入住妇产科则是要彻底遁入影子里，被人当做异类，以至于很多情绪和情感不知道要向谁表达、宣泄。说了，他是声张的异类。不说，他也改变不了是异类的事实。
郎放的情绪和反馈永远是淡淡的，波澜不惊，好像没什么事能让他感到紧迫和痛苦。小护士也不知道院长考虑的是不是过多了，面前的男人好像很坚强，没余芳洲想象中可能的那般易碎。
护士带着血样离开，蒋良霖才听见关门的声音，从厕所出来时发现护士已经走人。蒋良霖在厕所蜷了好半天，腰酸背痛，伸个懒腰，郎放把手肘上按着的棉花球摘下来，这几天连续抽血让他的手肘处有些泛乌青。郎放把袖子放下，不想让蒋良霖看见。
“郎放，你说，如果接下来几个月我们要去外地跑一趟，这合适吗？”蒋良霖放下伸懒腰的手，这句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但蒋良霖说话的水平也就这样了，刚才在厕所里组织了半天语言，恨不能憋死自己。
虽然郎放不知道蒋良霖“去外地跑一趟”的原因是什么，但，“我不会和你分开，你去哪儿我去哪儿。”郎放理所当然道。
就猜到郎放会这么说，蒋良霖叹气，摊开那本演算纸中的一页，半坐到郎放身旁的床沿，按开圆珠笔，以笔尖指重要信息，边解释道：“昨晚我大概翻阅了一下我爸这本笔记，上面有效的信息都是编码处理过的。我爸生前精通许多语言，笔记里出现的主要语言有英语、法语、德语和希腊语，还有一点希伯来语。在这里面希伯来语的内容最少，他的这些书里也没有希伯来语的原版著作可以用作密码本，所以这部分的内容我先搁置。”
“其次内容最少的是希腊语。我感觉蒋文丰会根据内容的重要程度来选择语言，所以倒推下来，希腊语的内容或许值得我先行研究。”
当然，这只是蒋良霖的推测，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蒋良霖所翻到的这页演算纸上已经把笔记里有关的希腊语编码全部扒下来，列成整齐的数行。
“到这步为止，思路还是比较简单的，这些希腊语只是一个中转的语言，需要把它重新对应成英文字母才能解读，否则直接读希腊文是读不出来的，跟我们看见的乱码中文一样。”
蒋良霖效率惊人，郎放不禁问道：“你试错花了多久？”
“昨天一晚，还有今天……二十分钟？”蒋良霖对自己的王婆卖瓜行为感到羞赧，谦虚道，“其实还是研究阎文的经验给了思路，毕竟我爸不是专搞密码学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是我设密码，那得用数论去开发，这就不是密码本能解读出来的东西了。”这就是蒋良霖觉得他爸的密码的小儿科之处，这些还停留在纸笔上，根本称不上现代密码学，只要有时间、有耐心，一定能从不多的选项中一个个试出来。不过蒋良霖如果开发出了很好的大数算法来设计密码，那他首先要考虑的风险是坐牢。
蒋良霖继续道：“拿希腊字母和英文字母对应，中间有一些希腊字母会对应多个英文字母，我又在这个上面花了些时间。解出英文字母后，懂点英文的人都能看出这不能拼成英文单词。有好几种可能，要么是拿去和英文字母密码书再解一次，要么是拼音之类的。后来我再试了试，发现这是全键盘五笔。当当！”
蒋良霖再次翻页，兴致冲冲地展示成果，这页的东西郎放便能全都看懂了。
“地址？”
纸上赫然陈列了十多个地址，很现代，就差没给经纬度坐标了。涉及到有人居住的地方时，地址具体到省市区县街道门牌。涉及到野外时，便适当结合地理风水说法来描述地点的地貌，蒋良霖不太看得懂后者，但他相信郎放能懂。
此时蒋良霖终于感觉蒋家有点世家遗族的味道。
郎放从蒋良霖手中接过演算纸，细细地琢磨这些地址。良久，郎放才道：“这几个城市里的地址我看不出名堂，但野外的地址都是风水好地。蒋老爷的描述也侧重的是这一点，说明蒋家他们挑选地址的依据可能就是风水。”
“这样真能找到吗？”蒋良霖不熟这业务，但如果郎放熟的话，那郎放是不是……副业还有分金定穴？
大概是因为听出了话外音，郎放解释道：“这是做这行之人的基本功，《青乌经》、《发微论》……”能不能不要提到野外看风水就想到盗墓大师！小说真的害死人！
“用风水做描述其实要比用现有的地标来标注要恒久得多。”郎放说着就打开手机，竟然点出一个卫星地图的软件，“现在科技发达了，以前非要到实地才能探查地形，但现在我们通过卫星地图就能看出山水走势，比到实地还要明朗。”
“一般来说，如果原地址的风水已经大动至找不到的地步，那该藏的、该留的东西也早就留不住了。以风水信息来做定位可以保证我们站在地表上就能判断地下的情况。”
所以接下来，蒋良霖和郎放将纸上的地址一分为二，各自下了软件去看地形。蒋良霖没有风水经验，所以他去查城市里的地址。
他发现蒋文丰留下的地址里，有些早就已经改头换面，不是那个原来的地方，而郎放那边却是接连找出几个完全能对应上的，充分证明地貌风水比城市景观要持久得多。
期间郎放没忘护士的叮嘱，到点就打开投影仪，主讲的医生会实时地看见哪些病房的病人加入房间，医生欢迎郎放到来，之后再等五分钟就正式开课。
蒋良霖之前没听到护士说的话，他定睛一看，讲座名称是《成为准妈妈需要知道的一百件小事》。
“小霖，能借几张纸给我做笔记吗？”郎放对蒋良霖道，结果蒋良霖盯着屏幕半晌没回魂，直到郎放再次喊蒋良霖，蒋良霖才回头，连忙道，“你用，你用。”
等到讲座开始后，蒋良霖发现自己是彻底不能集中注意力干刚才的活了。郎放尚且能左右开弓、一心两用，在医生一遍又一遍总结的时候划拉手机上的卫星地图。蒋良霖听得全神贯注，总之是比郎放还要紧张。
郎放早就注意到蒋良霖的注意力全被讲座吸走，他头也不抬地道：“随便听听就好，有些注意事项在我身上不适用，你也不用考虑太多。”
“啊？”蒋良霖疑惑的声音像是被踩了脚板的鸭子。郎放这是什么意思？
郎放道：“我是觉得你太紧张了。”
这一点蒋良霖无法反驳，刚想赞同郎放说得对，就听见郎放又道：“包括之前雄黄粉的事……其实大可以让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个孩子不会有事的。”
蒋良霖心中忽然警铃大作。他作为一个准爸爸难道不该紧张吗？他的担心哪里有问题？还是说郎放又觉得他干涉了郎放的选择？蒋良霖怕了上次在家里冷战的氛围。
而且蒋良霖还有一点不太明白，但不明白也不能现在问。
他不明白的点是，他作为郎放某些行为的受惠方，因为顾及郎放个人的利益而拒绝受惠，结果郎放因此反而和他急，偏要把“好意”往蒋良霖身上怀里塞，不让郎放牺牲还变成了错。
看不出你这个郎放还挺霸道啊！蒋良霖今天才这么意识到。
我对你好你就得受着，你不让我对你好就是干涉我的自由。
蒋良霖委委屈屈道：“咱能正常点吗？你说，如果让你去干明摆着就会有危险的事，不论有没有这孩子，都不合适吧？哪有找了个对象就是给自己挡刀用的啊？我看是蒋家这个规矩太变态，你别真把这狗屁不通的规矩当回事，不然我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又不是普通人。”郎放也振振有词。
“……都是受了伤会流血、宿命到了就会死的人，这还不普通吗？”蒋良霖觉得郎放这思路真的得改，否则万一未来出点事，比如保大保小，蒋良霖对着医生说我不管我一定要保大我要老婆，结果郎放犟着说还是保小吧蒋家血脉比较重要，那蒋良霖真得写血书以明志才行。
郎放一心三用，听讲座、查地图和与蒋良霖拌嘴。郎放的确是有些不爽，他觉得蒋良霖根本没搞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在郎放看来，蒋良霖基本就是块唐僧肉，他觉得谁都在惦记蒋良霖。
但蒋良霖对此没啥感觉，虽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一件接一件地压过来，但蒋良霖觉得他还能应付，也不是完全只冲着他来。从蒋良霖的角度看，就觉得郎放过度担心、过度焦虑以及过度保护了。
好在二人吸取了上次冷战的经验，蒋良霖及时递了台阶：“你看我不都问你要不要跟我下野外了嘛，没你不行，真的！”
说起来，蒋良霖还考虑了另一件事。他接着刚才的递台阶之语，继续道：“我打算最近把体能训练抓起来，俗话说身体好万事通，也得给我们的跋涉储备点体力。”
蒋良霖捏捏自己的腰，真是，结了个婚感觉都要幸福肥了。十月份的自己八块腹肌，十一月的自己只剩四块腹肌，蒋良霖为这腹肌块数的对折感到痛心疾首。
郎放迅速和蒋良霖站在同一边，竟然附和道：“我支持，之前楼下的慢跑还是运动量不足。”
蒋良霖觉得郎放好像变皮了，是他的错觉吗？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恋爱进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