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恋爱进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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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检查蒋良霖都陪着郎放去做了，不过当然是没有跟着郎放一起进诊室。郎放也是人，也需要留一点脸面。考虑到郎放现在的身体情况，一些放射性的检查不可以做，只需要检测□□的检查则是都可以。
余芳洲很好奇郎放体内的激素构成，无论是怀孕前的还是怀孕后的。余芳洲在同郎放的沟通中了解到，郎放之前做过检查，得到的结果是女性那部分的器官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成熟。余芳洲担心郎放体内无法产生足够的激素来维持正常的孕期，这才要求他住院观察几天。
对此，郎放有他的想法。
房间隔音极好，在房间里无论干什么都不会有人听见。病房里设置了投影仪，晚间时分，蒋良霖打开投影仪给郎放解闷。余芳洲让郎放这几天卧床休息，不要多走动，算是弥补前几天淋雨摔跤还发烧的亏空。
郎放对电视电影节目都不感兴趣，对手机也不感兴趣。这一躺要躺好几天，逼得郎放不得不对某种电子产品产生兴趣，否则他会闲得发疯。
今晚氛围对了，蒋良霖邀请郎放看恐怖电影。这算是蒋良霖小小的套路吗？情侣看恐怖电影好像是推进关心发展的。蒋良霖能从自己贫瘠的恋爱知识中挤出这一条已经是不容易。
他们看的是一部伪纪录片式的恐怖电影。蒋良霖以前不看恐怖电影，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发现自己的胆量真的不行，看着看着就蹭到郎放的病床上去了。
余氏医院的单人病床尺寸宽一米五，几乎可以算是小双人床。蒋良霖搂着郎放看恐怖片，二人的对话断断续续。
蒋良霖：“你的阴阳眼能看见这种……影像纪录里的鬼吗？”
郎放：“能。其实他们的拍摄现场里有些情节不是演员或是特效所完成的，这一点剧组应该也有数。不过恐怖片电影的剧组多少了解一些门道，这种‘巧合’基本上不会给演员和影片成品带来太大影响。”
蒋良霖：“哦？这种事还有门道吗？”
郎放：“不是说所有恐怖片剧组都懂这些，但经常拍恐怖片的团队多少会懂点，否则寸步难行。我以前帮过一位恐怖片团队里的特效师，她的特效处理一直进行不下去，拿到手的片子做出的特效总是离题万里。明明是一步一步做出来的，最后的成品却总是重复一个特别的场景。”
蒋良霖：“……这真的挺惊悚。后来她是怎么找上你的啊？”
郎放：“她在某个讨论这种事的网络小组里得到了我的信息，应该是我的老客户顺手把我介绍给她了。她的团队在开机的时候其实已经举行过比较完备的开机仪式，可惜团队的选址不太妙。为了真实性和省钱，他们在一个废弃矿区取景，结果拍摄的内容又和真实发生过的惨案有所联系，当时就被在矿区徘徊的鬼魂缠上。团队花了不少钱来请演员，所以在这些事上也是优先提醒演员，帮演员准备了开过光的法器来辟邪，结果他们这些后期团队的人被忘了。”
蒋良霖：“这个结果一点也不出乎意料。啊，那观看这些电影会不会和那些鬼魂产生……共鸣？连接？反正就是和他们建立联系。”
郎放：“说不好，这看观看者个人的素质。有些敏感的人就算只是看报纸上报道的案件，都能和相关的鬼魂产生共鸣。迟钝的人或是天生屏蔽这些事物的人则是鬼在床边绕圈走都感受不到，鬼也无法对他们造成影响。”
蒋良霖献出一臂给郎放垫后脑勺，郎放不好意思压着蒋良霖的手，干脆调高床头，和蒋良霖半坐半靠床头，让蒋良霖的手滑至他的腰间，变成自然的搂抱。
郎放忽然叹气道：“现在说这些就好像我在吹牛一样，毕竟没有让你真的见识过。但我也不想让你直面这些，很危险。”
“你要想，你已经几乎两个月没开张了，要给我见识什么也得有机会才行。”蒋良霖是全不在意啦，他不觉得郎放是在吹牛，郎放只是在给他科普一些非常基础的灵异界常识，或者，是郎放的“生活常识”。蒋良霖感觉很有趣。
“你有什么想学的东西吗？”纵使投影仪上播着血浆稀里哗啦的画面，郎放还是丝毫不受其影响。他只是忽然想到了蒋良霖前几天提到的，他想学傍身的本事。学什么？玄术？方术？鬼术？巫术？郎放也不能给这些术法起一个统称。
投影仪上正播放着埋伏在浴室的女鬼暴起伤人的画面，镜头是监控摄像头，所以非常稳定，但正是这种不为外物所动的镜头，摄录到的画面最为骇人。蒋良霖被残酷而稳定的镜头画面惊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郎放好。
见蒋良霖看电影看得专心致志，郎放便不再问第二次。结果看过这段血腥监控摄像头剧情之后，蒋良霖滞后回答道：“我看关宜平的手记，听说蒋家有储藏资料的地宫，是真的吗？‘地宫’……感觉是我以前看的小说里才有的东西。”
地宫？蒋家储藏资料的地宫？郎放惊讶于自己竟然不知道蒋家有这种东西，还是从关宜平的手记里知道的。郎放问道：“是关宜平说的吗？我不知道地宫的存在，这是‘替身’都该知道的东西吗？”
蒋良霖忽然想起，其实地宫出自孟沛沛为关宜平手记配的导言中，不是关宜平提的。他不能把这些内容交给周经武他们，这是蒋家的秘密。
刚一想到此，蒋良霖就翻身下床拿了笔记本电脑来，备份后直接将孟沛沛的导言删去。
在这么做的时候，蒋良霖一边向郎放道：“是孟老太太写的。她说地宫有数个，而地宫的管理文件由蒋家直系掌握……我没有。”
难道孟沛沛不会感觉这信息不妥吗？感觉有种耀武扬威的味道。
关宜平在死前把资料尽数交给孟沛沛，估计意图是想让孟沛沛将他辛勤工作数十载来整理的资料放入真正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地宫。换句话说，他觉得孟沛沛应该知道地宫所在处，即便这本该是只有蒋家直系知道的内容。
好像有什么真相呼之欲出。蒋良霖愈发感觉最近发生的事也好，他的失忆也好，和郎放的关系也好，都和一个核心的真相有关。而蒋良霖现在做的就是不停地在真相的外围绕圈，试图找一个突破之法。
真相和真相之间往往有紧密的关系，所以找到其中一个就有了通往下一个的道路。至于这些真相是小的真相还是大的真相，抑或是核心的真相，只有在得到足够数量的真相之后才可分辨。
“关宜平死前将阎文的资料交给孟老太太，是明确知道孟老太太可以帮他将这些资料都存入安全的地宫。可看孟老太太当时的情况……这阎文的资料就在她家中，并没有去地宫取的流程。是孟老太太没能帮到关宜平吗？还是孟老太太知道我们需要这份资料？”
蒋良霖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他人的。好吧，其实是白天的“续弦说”狠狠地刺伤了蒋良霖，他爷爷和孟老太太郎情妾意，无法以道德的高地指摘，但是每每想到时还是会感觉不适。
“不论是何种情况，如果蒋家真的有地宫，相应的资料应该移交给你才对。”郎放严肃道。
会是蒋家人还没来得及吗？毕竟蒋良霖在婚后的第二天就从N市转移到了H市，并且压根没有回去的念头，万一人家也跟杨梦曼一样，觉得一些事在电话或是视频中无法说明，正等着他和郎放回去呢？
蒋良霖顺手把看过的资料再拉通看一遍，幸好关宜平在专业笔记中没有明显地提及蒋家，所以蒋良霖只需要把孟沛沛画蛇添足的解释性导言删去就行。他把资料打包好，发到了周经武的邮箱地址，现在正在上传。
蒋良霖道：“如果地宫里有很多资料，那在里面挑选出我想学的应该很容易。还有你说的蒋家直系的教育……我不可能因为我爸死了就觉得学习无望。如果我是蒋家的祖宗，我一定会要求他们留下文字资料，因为蒋家人都是短命鬼。”
既然蒋家都会开辟地宫来储藏资料了，那么反推下来，这些资料一定很重要，这才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人力和财力。
将时间的维度拉长，蒋良霖算了一笔账。
郎放曾向他介绍过蒋家的培训体系。
以郎放为例，他在蒋家开蒙，但是开蒙的结果很模糊，只是开了阴阳眼，而没有指出具体的天赋所在。所以他前期只能由伍柳老爷子带着学些崂山道士的本事，之后伍柳老爷子带他寻根，这才找到了郎放的天赋所在。
蒋良霖的眼前仿佛抖出一张中国地图，而蒋家的“替身”就是散落在各个角落，他们的玄术知识可以组成一个巨大的智库，估计这就是蒋家地宫存在的原因。
每代“替身”在解除了生命的危机之后，均会留下来效忠蒋家直系及其后代，甚至是帮助后代的“替身”，以老带新，体系相近的全力帮助，体系全无重合的则有具体的辅助方法。
这一体系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形成的。这模式甚至都有些与当代的硕士博士的教育相似了，导师制，一带一，以整个蒋家“大学”的体系兜底。
如果这是个刺客组织，这该多吓人。蒋良霖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换句话说，都有这么系统的培训方法了，怎么蒋良霖回来的时候还觉得大家这么零零落落呢？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投影仪上正在播放的恐怖片还是错付了，蒋良霖分了一边肩膀给郎放，郎放遂靠着蒋良霖看他整理资料。
忽然，蒋良霖的手机响起。
来电人显示是“周经武”。蒋良霖心想，这人不会是二十四小时守在邮箱前面吧？
“蒋良霖，之前游船的事情已经有了初步调查结果，你方便明天再过来一趟吗？”没想到周经武跳过了阎文资料的事，虽然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但队长直接打事件相关人的私人号码这一举措就已很不公事公办。
明天是周一，这个要求合理，但蒋良霖还是犹豫了一下，不由自主侧过目光看向郎放。
“恐怕只有我来，郎放出门办事去了。”蒋良霖道。
对面的周经武似乎失望地叹了叹气，随即道：“那郎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合着还是找郎放，蒋良霖觉得周经武挺可笑的，直截了当道：“如果觉得我一个人不够的话，那我便也不去了，我也有事要办。”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来也是可以的。明早九点老地方见？我让江高阳在大门口等你。”
蒋良霖道：“我九点到不了，十一点可以吗？”
“不能早点吗？”
“不能，我在老家陪老人，明早要现回H市。”蒋良霖面不改色地撒谎，干脆假装回N市见孟老太太他们了。
听说蒋良霖是回老家陪老人，尤其是这个老人是提供帮助的老人，周经武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答应。蒋良霖主动挂电话，觉得周经武这个电话来得晦气，蒋良霖原本是想这几天都全心全意地陪着郎放的。
刚才郎放似乎不小心睡着了，但又被蒋良霖的电话声吵醒。他靠得近，通过蒋良霖的听筒，他隐隐约约听到周经武明天喊蒋良霖回H市。
他半梦半醒间呢喃道：“你回去的话……帮我带点东西回来吧。我还要把‘替身’名单默写给你，你拿去和杨梦曼对一下……”
蒋良霖感觉郎放都睡得人事不省了，竟然还能操心这些事，蒋良霖赶紧伸手摸到遥控器，把吱吱呀呀吵吵闹闹的恐怖片关了，再把郎放放平。由于刚才正在用投影仪看电影，房间内本就很暗，蒋良霖下床，在墙边的空调面板前将温度调至合适，郎放在床上睡熟，脸埋进松软的枕头中，松垮的病号服中露出一截光洁脖颈。
鬼使神差地，蒋良霖俯身轻轻吻了吻郎放的额头，吻过之后感觉羞赧，又用手指抚了抚吻刚才落下的地方。
“辛苦了。”蒋良霖无法看见自己此时的表情，这反而让他能自如地显露他的深情。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恋爱进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