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恋爱进程 ...
-
余氏医院所在区域和H市青浦区只有一线之隔，占地面积不大，但设施齐备。两栋二十余层的大楼，分别是内科楼与外科楼，中间连接的裙楼便用作门诊部，影像设施和贵重医疗器械则大部分在地下。医院建筑的背面则留有几亩空地，造了人工湖和绿色公园，公园内设置着余氏企业开发的养老院系统。医院食堂设立在医院大楼和养老公园的中位线上，是一幢五层楼高的建筑，规模堪比商业中心。
还未到饭点，郎放不饿，蒋良霖携他去养老公园走一走，才发现人工湖边竟然还养有天鹅。
不过冬季已至，天鹅是冬候鸟，余氏医院的天鹅饲养模式是让天鹅自然迁徙，所以现在湖面上一只天鹅都不留。湖边的木屋旁立着一人高的牌子记录了这些信息，说每年会有几十只天鹅飞回此公园，五六年来一贯如此。
蒋良霖自然和郎放约好，等开春之后要记得回来看天鹅。郎放从来都是任蒋良霖做什么都同意的，看个天鹅而已，郎放还觉得蒋良霖挺有兴致，殊不知蒋良霖是想浪漫一把。
沿着石板路走了数十分钟，绕着人工湖走一大圈，路经一幢又一幢的养老别墅，郎放见蒋良霖对这些别墅建筑目不转睛，问他道：“你想租这里的养老别墅吗？”
“没有，肯定还是要买的。不过租这里的别墅倒也划算。”蒋良霖的确在心中权衡是要租还是要买。租住这里的别墅应该同样很稳定，余芳洲能保证他们在租住期间不用搬家。
郎放长长地“噢”了一声。他们二人已经绕着人工湖顺时针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二圈，郎放提出要不要休息一下，蒋良霖赞成，当即牵着他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没有坐离湖面近的长椅，毕竟这个天气的湖风颇冷。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前些日子没能互通的信息，比如蒋良霖所阅读的阎文资料内容，他打算今晚把全部资料发送给周经武。关宜平留下的资料的确是最精华的部分，扣下哪本都是对老前辈辛勤科研产出的亵渎。不过蒋良霖剩遗的内容着实不多了，就是今晚一边拿着“密码表”一边读完的事。
今天是郎放救姜小巧回来的第三天，但蒋良霖觉得仿佛已经过去一个月。他们明明没干什么正事啊，硬要说正事的话，也就今天做了点有意义的事。蒋良霖忽地一拍脑门，想起一件本应排在消息互通首位的大事。
“真糟糕，忘记告诉你了。杨梦曼在你去找姜小巧那天给我发了名单。”蒋良霖点开自己的手机相册，调出那张打码的图片，把手机递给郎放，“她说其他人的信息暂时无法提供给我，但这条信息可以，发来让我确认一下，这是不是我们想找的东西。”
图片上白纸黑字，是蒋文丰的笔迹，这一点蒋良霖可以确定。白纸上写着“曹舒”的信息，这位曹舒现在改名为“杨梦舒”，是杨梦曼的弟弟。
杨梦曼在微信中直言：我当初是因为在这张纸上看到了我弟弟的消息，这才留了照片的备份。同时我十分不解什么东西，竟然值得让我亲自来你家搜一趟。
郎放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结果眼前跃入“曹舒”的名字，郎放“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十分失态。
“这是杨梦曼发给你的？”郎放没有意识到他有多激动，就连语声都微微颤抖。
蒋良霖仰着脸答道：“对。这是我们想找的名单，对么？”
简直不能更对了。“曹舒是你的‘替身’之一，这绝对错不了。没想到他竟然被杨梦曼家收养……这太巧合了吧？”郎放怀疑人生，他是记得蒋良霖和杨梦曼初见那天，蒋良霖回家站在书架前说有人动过蒋文丰的书架。但郎放绝不能想象到的是，这名单里的人竟然直接与杨梦曼有关。
这就让蒋良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他说：“我之前打算问过你之后再答复杨梦曼呢，结果你一生病，这事就被我忘在脑后了，晾了杨梦曼三天。”
明明他还因为姜小巧的地铺一事找过杨梦曼帮忙，那天没有细说，其实蒋良霖又被提醒了一遍，他应该和郎放就此事沟通一下。不过昨日郎放和他小小地吵了一架，蒋良霖的理智被吵飞了，像个小学生，能今天想起来已经很是不错。
郎放瞠目结舌，随后竟然感觉有些绝望，他道：“那现在找杨梦曼还来得及吗？”
“应该来得及，但是她说这事只能面聊，还是等我们回H市之后再找她吧。”蒋良霖见郎放上头的样子，登时心虚，自己忒不靠谱了，明知道郎放最在意的东西之前三，其中就有一个是此名单。
郎放好一会儿后才意识到自己激动到站起来，他坐回刚才的位置，视线黏在手机屏幕上，仿佛要把那几行字给盘出油来。蒋良霖收回手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张图片发给郎放，他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冬风凛冽，郎放心凉。郎放认为住院观察的决定十分欠考虑，要不是已经缴过费，而且是这么高昂的费用，郎放恐怕已经打退堂鼓，准备拉着蒋良霖打道回H市。
蒋良霖见郎放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决定唠点别的，转移郎放的注意力：“你说怎么这么巧就是杨梦曼家领养了曹舒？然后杨梦曼还是被人派来我家搜走名单的，是谁派她过来？”
按理说这个替身名单应该是蒋家人的私事，可杨梦曼绝不会以私人名义私闯民宅，杨梦曼的字里行间确实流露出这个意思：蒋良霖是不是被卷入了什么超出平民阶级的事，否则她怎么会亲自来搜他家。
沉默久久蔓延。郎放思来想去，终于说道：“杨梦曼家是不是有什么背景？”
看曹舒的收养地址就能知道，那已经是B市二环内了，很有可能住四合院甚至大院里。而且郎放记得，杨梦曼在周经武眼里就是个自带背景的大小姐。周经武作为一个空降兵，本人条件已经很不错，连他都认为杨梦曼有背景，那杨梦曼的背景绝不会小到哪儿去。
果然，蒋良霖已经调查过一轮，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郎放：“是有些背景，就不知道是不是我爸把‘替身’都送到这些‘有背景’的人家去了。”这光说出口就已经感觉不对劲，像是贿赂那些有权有钱的人家似的。
“至少可以证明一点……”郎放其实也是聪明人，和蒋良霖凑对，总有种脑力接龙的感觉，“曹舒在被领养之后，基本已经脱离了‘替身’的基本属性……你还记得我们这些‘替身’的基本属性吗？”
“记得。”
所谓“替身”的基本属性，说是这些“替身”为早就该死之人，具体体现在这些人的“天克”体质之上——克父母和兄弟姐妹，克身边人。如果没有横生意外的话，这些“替身”的天克属性在蒋家直系成年结婚后解除，此后这些“替身”便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也就是说，如果曹舒在蒋良霖十二岁那年还带有天克属性同时又被他人收养的话，杨梦曼是不可能安活到现在的，郎放十分确信。
郎放继续说道：“老爷不可能把‘替身’送去祸害别人家，这也是在糟蹋‘替身’的命，毕竟他们在你十八岁之前离开蒋家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我早该想到的，不过不敢确认，因为我自己还待在蒋家，不能理所应当地揣摩其他‘替身’的情况……”
“……如果曹舒还记得你，那杨梦曼应该也会认识你。”郎放忽然将身体半扭过来，面朝蒋良霖，不知为何，可能因为久未突破的困局有了转机，郎放眼里像闪着片片星光。
蒋良霖露出疑惑的表情，所以呢？“我并没有感觉杨梦曼认识我，她恐怕在进我家的时候都不知道我是谁。”
郎放露出一个微笑，似是想起以前的时光，他缓缓道：“曹舒比你小四岁，今年应该二十一了。他以前是你的跟屁虫之一，和你一起捣蛋，你不喜欢带着他，他就偷偷跟着你，为此我还好几次去找跟丢的他。”
原来是说曹舒以前很喜欢自己，蒋良霖忽觉索然无味。蒋良霖回道：“他会在杨梦曼面前提我？总不会缠着要回蒋家吧？”
“说不定噢？”郎放前后摇晃身体，很是怀念的模样，“至少得不停‘少爷’、‘少爷’地念叨个一两年吧。”
蒋良霖无力吐槽蒋家家风，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他问：“难道你们小时候真的都喊我少爷？”
郎放见蒋良霖被蒋家的酸腐味狠狠折磨一番，露出受不了的表情，郎放笑出声道：“是。不过私下我们还是用不同的喊法，我喊你小霖，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年纪比你大的‘替身’。”
“他大概把我忘了吧，毕竟我也把他们忘了。”
蒋良霖语气轻松，说出的话却自带怨气。蒋良霖也不知道他在怨什么，不过他如今此时此刻当真意识到，知道自己被其他“替身”惦记的感觉不太好。或者说，他光想象儿时的亲昵就感觉很恶心。
蒋良霖很不理解郎放为什么可以笑得那么开心。难道郎放不该有些独占欲吗？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恋爱进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