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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恋爱进程 ...

  •   “怎么这么伤心啊……”蒋良霖只能任由郎放往他衣领里灌豆子,末了还得自己主动用衣领给人擦擦眼泪,安抚郎放的情绪道,“哭一哭会舒服很多,多哭一会,不要省啊。”

      蒋良霖无师自通地学会在这种场合开温柔的玩笑。他知道,如果他太不把郎放的反应当回事,那这日子也别过了;但如果他太把郎放的反应当回事,说不定会起反作用,让郎放心里有负担。

      果然,郎放闻言,那种感动又悲情的氛围消去大半。眼泪还得流一会儿,不过已经没那么有杀伤力。蒋良霖给郎放留了个面子,没有立刻旋身察看郎放的表情,始终都是不敢回头却主动递上自己的衣领。

      男人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郎放尴尬死了,结果他刚一松手,蒋良霖就挥舞手机:“没有它不就完蛋了嘛!我可算是懂你了,为什么总是悄悄给我发消息。说话真是灾难。”

      “嗯……”郎放不知道回蒋良霖什么,但他表示赞同。

      这衣服是给彻底哭没了,蒋良霖得去换一件,否则他穿着洇着泪渍的灰色卫衣在家里走来走去,可不得把郎放给臊住。

      蒋良霖换衣快,郎放还坐在门前没反应过来呢,蒋良霖就一扒、一套,一边穿衣袖一边往外走,“我想通了,我之前总觉得你理所当然要听我的话,我理所当然地要向你发脾气,这挺混账的。郎放,你觉得呢?”

      今天去见了真·混账的郎放:“……”

      郎放觉得蒋良霖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下意识道:“你算什么混账?”

      “那你不理我。”蒋良霖换了件毛衣,正抚平毛衣的皱褶呢,就见郎放一个轱辘爬起来,凑到他面前。

      郎放的狗狗眼清空了蒋良霖的血条,蒋良霖立马做了个给自己的嘴上拉链的动作,真不说了。郎放把自己的手机放在衣摆上蹭蹭,随即开了钱纵发来的文件——其实就是个备忘录截图。

      可能因为哭过一通之后神清气爽,郎放的脑子变得清楚许多。他语速飞快道:“今天我去找了个旧识,要了两份名单,应该全国有能力役使水鬼的人都在名单上了,一会儿我就拿去问问水鬼。你……算了,是我幼稚。”郎放把截图都发给蒋良霖,对于他自己今天的表现,郎放只能评价自己犯了幼稚病。都是成年人了,哪来这么多崩溃的时刻。

      蒋良霖突然掌着郎放的肩膀,让他转了个身,然后蒋良霖推着郎放出了卧室,反手把卧室门给带上,这卧室看来也不能让他回了,都成郎放的鸵鸟洞了。

      “关于你的身体,我们还真得聊聊。”

      蒋良霖半推半拉地把郎放安置在沙发上,自己把卧室门外的椅子搬来,坐下后说道:“……还是要去医院看看。”

      郎放局促地摸摸后颈,其实他今天也仔细考虑过了这件事。蒋良霖发来的那篇关于早孕反应的文章说明蒋良霖也考虑到了这点,说不定事情真的已经发展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

      “我有个朋友是开私人医院的,医院在K市,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去K市做检查。她会替我们保密。”蒋良霖将余芳洲的名片推给郎放,他已经事先同余芳洲打过招呼,如果有蒋良霖这边的人加她,请她务必通过。

      蒋良霖不忘补充对余芳洲的介绍:“她是我本科认识的学姐,隔壁名校的,我读本科的时候她就已经快要博士毕业,她家给她在K市开了所私人医院,等着她毕业就接手。现在那家医院的运营情况还蛮好的,余芳洲的医学伦理也学得很好,不会拿你当实验观察对象。”

      余芳洲没有发论文晋升的指标,不缺这么一位双性人的个案。更重要的是,余芳洲在医学伦理上有她的坚持,是位为人和学术都很正派的女性,还能保持很好的边界感。今天蒋良霖同她沟通此事时,余芳洲甚至没有多问,只说如果真的要来,提前联系她就行,但要争得对方的同意才行。

      这个“对方”指的是郎放。这一看就知道余芳洲在替郎放这位患者考虑,至少不是那种大家长似的思维,让蒋良霖赶紧带人过来之类的。

      郎放添加余芳洲之后,未过两分钟,好友申请就已通过。

      余芳洲: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余芳洲:你好,是小蒋的朋友对吗?

      郎放没想到对面会主动找他说话,郎放匆忙回复。

      郎放:是的,您好

      余芳洲:不用如此客气。这个是我的医院的地址,你的身体你自己做主,可以把小蒋扔到一边去的。

      余芳洲:[位置定位]

      郎放:……不会。那我们明天上午去可以吗?

      余芳洲:可以,我的电话号码在签名档,到了直接打电话给我即可。

      郎放:谢谢您

      余芳洲:客气。

      思来想去,郎放还是把手机屏幕连带这番对话拿给蒋良霖看了。这姐姐怎么好像是觉得蒋良霖欺负郎放了一样?

      “哈哈,她是这样的。这样挺好,你直接找她就行,毕竟有些检查报告的第一发送人不该是我。”蒋良霖没有点破的是,余芳洲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万一郎放真的想要堕胎,余芳洲这一番话对郎放而言会是莫大的安慰和支持,有种“姐姐在此”的撑腰感。

      蒋良霖欣赏的就是余芳洲的这种态度。蒋良霖要想得这样的对待,先得个什么毛病去她的医院当她的患者再说。

      “小霖,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没有怀孕呢?”

      “那你还会多一年的保护期。”蒋良霖正色道。

      郎放差点忘了自己早先提过的这一茬。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之前觉得自己一定怀孕的时候,满心抗拒,觉得不值也不合时宜。但觉得自己有可能没怀孕的时候,又害怕有所期待的人会失望。郎放看得出来,蒋良霖有在认真考虑过他们未来的家庭生活。从这一点看,蒋良霖其实有所期待吧?

      包括蒋良霖对郎放呕吐的关注,和想要帮忙却又被阻拦回来时感到的迷茫——这些反应都很真实。

      厨房传来“滴”的一声,昭示着粥已经煮好的事实。蒋良霖见郎放同意去检查,心里终于放心很多,安心地去厨房把已经做好的东西端出来。郎放欲帮忙,蒋良霖长臂一申,将他挡回去,“坐好就行。”

      郎放见自己拧不过蒋良霖,只得坐回餐桌,顺手整理好蒋良霖刚才的工作痕迹。

      蒋良霖上了三个小菜和粥之后,拿上手机说他出门一小趟,几分钟就回来。郎放不肯闲着,主动去电视柜里捧出鱼缸,正要插香的时候,水鬼竟然朝郎放摇摇手,意思是它今天“吃过了”。

      原来早上蒋良霖醒来之后就顺手喂了水鬼。这真像是郎放随便捡了只宠物回家,到头来却全是蒋良霖在照顾。

      之前蒋良霖查早孕反应的资料时,看到说固体主食其实比粥要好些,止吐还满足碳水化合物的摄入量。于是蒋良霖掐点去买了一袋碱面馒头回来,顺带买了一瓶可乐,给郎放煮点可口可乐姜汤——蒋良霖在网上看见的止吐偏方,试一试总不吃亏。

      不过,或许还是蒋良霖多虑了。

      郎放接下来这一天的用餐极为正常,中间没再去吐过。郎放面色古怪地喝了蒋良霖煮的偏方姜汤,也没啥反应,只是蒋良霖让他喝他就喝了,搞得蒋良霖怪不忍心的,因为这玩意似乎很难喝。

      睡前蒋良霖又给郎放塞了杯热牛奶,郎放喝完之后忽然问蒋良霖:“难道以后都要这样……?”

      郎放有些怕,怕蒋良霖这种殷勤的对待。他真觉得蒋良霖大可不必这样,他郎放又不是没手没脚了。“你给我写个备忘录,以后这些事我自己干,小霖你这样跑前跑后让我很过意不去。”郎放直白道。

      “不写。”蒋良霖一口回绝。

      让郎放不忍提醒的是,蒋良霖说是要看阎文材料的,结果今天一天肉眼可见空耗在了自己身上。他很担心蒋良霖又要开夜车补材料,但蒋良霖估计又会敷衍他。

      蒋良霖把牛奶杯拿去厨房清洗了,回来竟看见郎放在搬床头柜。

      早先蒋良霖将自己的衣柜挪了个方向,然后将书架全部挪至蒋文丰的房间里,这才能容纳另一张小单人床。两张单人床之间以一个矮床头柜隔开,以免二人直面彼此的睡颜。

      如今郎放将床头柜搬到客厅,下一步就是搬床了。蒋良霖连忙上去帮忙,发现蒋良霖要将两张床拼在一起。

      天啊,蒋良霖看了都觉得可怜巴巴的。这是真该换个地方住了吧?要么换张新床?

      两张单人床的尺寸不一样,郎放睡的那张要短些,也窄些,好在两张床的高度一致,是蒋文丰当年去请人订做的。将两张床凑在一起后,蒋良霖的床看起来长出一小截,可中间的缝是严严地合上了。

      蒋良霖没悟出郎放的心思,但他真的悟出来了要换房子换床换车啥都要换的急迫性。

      “今晚一起睡好不好?”郎放坐在床沿,拍拍床侧。

      蒋良霖一看表,才十点。这不是成年人正常的入睡时间,至少不该是不用上班的两个自由工作者该睡的时间。不过蒋良霖还是老老实实照做了,点点头,去客厅把电脑关上,在惨遭挪移的床头柜里找出褪黑素并吃了,锁门,关灯,上厕所,回房间。

      其实蒋良霖也蛮想抱着郎放一起睡的,手感很好,而且这样两个人的起床步调也会变得一致,这种感觉很棒。

      至于资料,蒋良霖完全已经没在想这个了。

      因为他已经把阎文里的判官文字部分和公文部分全部学完了。准确地说,是把那些字都认下来,然后学会了密码的破译方式,破译下来之后将文字导出,重新编成文言文语序。这就是个密码学的活,关宜平做好了对照表,其实工作量真的没有那么大。

      睡前两人定了高铁票,关灯后,蒋良霖在刷手机,选房子。

      他忽然想到那张老祖宗黑卡——买房算刚需吗?还是要换房才算?

      说不定蒋良霖不用从自己口袋里出一分钱呢?蒋良霖摸摸下巴,认真思考道。

      不过他现在账上在H市老城区的新楼盘全款买上两套房都是够的。蒋良霖感恩自己之前及时重回捞金界的决定,否则一家三口住在这里还是有些局促了。

      倒也不局促,两间卧室其实刚好。但这房子是步梯,到了一定时间爬上爬下总是很不方便。小区里加装电梯的事特别难谈,谈成的也就两栋楼,蒋良霖没信心能说服自己这栋楼的老师们。

      蒋良霖刷着手机,生出困意。十点半,这是他们最近睡得最早的一次了吧。

      手机屏幕熄了之后,屋内只留一层窗外投进来的月光。蒋良霖的眼睛适应黑暗后,便能看清枕边人的面部轮廓。

      看来郎放真的是累了。蒋良霖不禁感慨,郎放真是个笨蛋,我进你退,我退你走,打仗都没你这么打的。

      还说什么“以后这些事我自己干”,郎放是真没把自己当做需要照顾的人啊。

      哪有什么不需要照顾的人呢,人时时刻刻都是需要被他人所照顾的,只是或多或少而已。蒋良霖其实不希望郎放觉得自己是因为孩子的原因才照顾他,但郎放全将其揽成自己的责任,这可真让人头疼。

      算了,慢慢来吧。蒋良霖觉得郎放今天的大哭一场还挺好的,他可是第一次见郎放有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候呢。不过也都是他造成的,蒋良霖偃旗息鼓,睡觉睡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恋爱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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