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恋爱进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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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医院电子化程度都很高了，检查做完之后会显示预计等候时间。到了取检查报告的时候，绑定的微信会跳出取报告的提示，提醒病人在几号窗口拿检查单。
郎放发烧没胃口，一天没吃东西，蒋良霖看离取报告的时间还久，医院楼下有卖粥的小店，于是他快速地下楼买了一份南瓜粥，用塑料杯塑封好的那种，插了吸管就能喝。
他不确定郎放还想不想吃点别的，所以顺带买了一袋烧麦——据蒋良霖观察，郎放喜欢吃咸口，还喜欢吃糯米，烧麦就是郎放最喜欢的早餐之一。
考虑到糯米不好消化，蒋良霖暗自决定，他不会让郎放多吃，还是以喝粥为主。
从下楼到买好东西到上楼回到原处，统共就花了十五分钟。郎放还以为蒋良霖是去上厕所，结果看蒋良霖拎着食物进来。正巧角落的位置空了出来，蒋良霖领着郎放坐到角落去，唰地往南瓜粥里插上吸管，递给郎放道：“已经抽过血了，先吃点东西垫肚子。”
郎放接过温度刚好的南瓜粥，乖巧地嘬吸管，看来是真的饿了。虽说医院病菌多，但还是有很多病人在医院里进食，病房里和走廊上都有，倒说不上什么干净不干净这回事了。
郎放不大喜欢吃甜的，却还是把南瓜粥喝完。蒋良霖收走塑料杯垃圾，现出那袋烧麦，隔着塑料袋捻起一个让郎放吃。“这烧麦挺小，只吃一个的话应该没啥问题。”
于是郎放又被投喂一个烧麦，吃完之后蒋良霖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一包餐巾纸。
蒋良霖是真的会照顾人。
郎放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蒋良霖了。可能人生病就是会多愁善感吧，他记得蒋良霖小时候经常生病，郎放是替身里年纪最大的，所以经常肩负起照顾蒋良霖的责任。
那可真是个小混球似的孩子。胶囊的药都要嫌苦，汤汤水水更是从来不喝，喂药的时候就躲，晚上不舒服了就缠着郎放哼哼，不高兴了还要耍脾气，动不动就不理郎放。
家里的瓷用具被他摔坏过许多，所以蒋良霖以前喝水的杯子都是搪瓷或者塑料的，砸也砸不破。郎放以前就被蒋良霖用杯子扔过。
但说蒋良霖心坏吧，他也不是坏，只是顽劣。母亲走得早，父亲蒋文丰在他十二岁之前不怎么带他，家里其他长辈对他只能是溺爱。在这种环境下，怎么想也不可能养出一个性情正常的孩子。
对此，郎放惭愧，他总是不由得想，如果少爷十二岁的时候没有离开蒋家，延续儿时的秉性，他会长成什么模样？会比现在张狂傲气吗？不过可以确认的是，那时也将没有郎放什么事儿了，蒋良霖的结婚对象压根就轮不上他。
在蒋文丰教养下长大成人的蒋良霖脱去儿时的幼稚和顽劣，但有时又感觉沉稳过头，有一股郁郁寡欢的气质，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事都无趣极了，他只是得过且过而已。
这样的蒋良霖在为自己着急，郎放将下巴埋进毛衣里，他真是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总有种偷了某个人的幸福的感觉，总觉得这不是自己该得的。
蒋良霖让郎放靠着他的肩膀休息，医院里空调开得足，郎放衣服也穿得够多，暂时不用担心他冷不冷的问题。
其实蒋良霖憋了一肚子问题等着问郎放，就比如他凌晨救了姜小巧的事，怎么想应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还有蒋良霖之前说的他打算“自学成才”的事……但现在还是应该以郎放的身体为重，好在游船的事件后续还没找上蒋良霖，应该是警察在努力走流程调查。
今日白天时，孟老太太终于把阎文的扫描文件发给蒋良霖，说是那几本手记扫描起来还破费时间，她还整理成了某个文件格式，方便蒋良霖他们导出查看。
蒋良霖没有直接转发给周经武周副队长，他想先过目一下这些资料。反正那边没催，大概知道这玩意需要弄成电子版也需要时间，人老太太没这个义务帮人加班加点地弄文件。
不得不说，大医院的医生就是悲催，就连检验科的都要两班倒，没有什么晚上到点就关窗口下班一说。
晚上七点过左右，检查报告陆陆续续地出来。蒋良霖按照段幸妈妈的指示，报告出了之后全部拍照发给她。段幸拉了个微信群，群里有段幸妈妈、蒋良霖、郎放、段幸和杨梦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郎放的报告单，这真是不太妥当，但郎放默许了，人家医生愿意帮忙还计较这么多。
不一会儿他们便接到一条很短的语音，来自段幸妈妈。
段幸妈妈：“从指标上看没什么问题，几个数值有浮动很正常，毕竟小放在发烧。今天小放触诊的结果也没什么问题，消化内科那边的主任说应该就是肠胃不适。这可能单纯就是淋雨导致的发热，我不建议你们年轻人动不动就挂水，开了药回去吃就好。”
郎放心下暗道：看吧，其实在家吃药就好了。
但他不会把这想法宣之于口，否则多浪费蒋良霖的这一番关心。
蒋良霖也意识到今天自己过度反应了，但他总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可能性。是什么呢？蒋良霖一边思考一边下意识摸自己的肚皮，忽地想起什么。
这么直接问会不会让郎放尴尬啊？蒋良霖朝自己那不听使唤的大脑喊停，嘴上不住地向郎放道歉：“看来是我折腾你了，对不起啊，郎放。”
“没有。有些检查不适合在人家的医院做，做到这步确认没啥大问题就好。”郎放虽还在烧着，但出来动弹动弹之后，他浑身的血液得以流通，倒是比单纯躺在床上要好些。
蒋良霖听懂了郎放的暗示，看来想到一块去了。
郎放又道：“我只在你上次住院的N市那家医院做过相关检查，蔡叔和院领导很熟，不会把我的秘密外泄出去。其他医院我不放心。”
蒋良霖点头如捣蒜。郎放口中的“蔡叔”蔡承平是他爸那一代的替身之一，婚宴那天在席上见过。
之后蒋良霖拿家里的药问过段幸妈妈，段幸妈妈说吃家里有的药就行，连开药都省了。蒋良霖表示出大大的感谢之情，惹得段幸在家里疯狂朝他妈叫唤道：“终于给我老大帮上忙了！他今天还给我指导论文了呢，真他妈天才一个，明明早就不做这个方向了……”
段幸妈妈的声音从卧室传来：“人小蒋是好孩子，顺手而已。你论文便秘好几个月了，到底还能不能行？”
“能行，能行，我老大愿意帮忙那我必定能行。”段幸泪流满面，之前他那论文把他给整不会了，现在蒋良霖帮忙，他不支棱起来都对不起老大辛苦栽培。
蒋良霖和郎放离开医院大楼，郎放望见旁边有家直营的药店，便让蒋良霖在门口等他片刻，他要去买点东西。
出来的时候郎放手提一个黑色塑料袋，像垃圾袋似的。蒋良霖好奇地凑过头去看，结果发现里面是一包卫生巾和两根……验孕棒。
蒋良霖当场石化。
他面对这情况比段幸面对论文时的不会还要更加不会，郎放则看起来淡定多了，他合上垃圾袋……塑料袋，压低声音对蒋良霖道：“我想回医院一趟，找个厕所。”
对郎放而言，这就是一个二选一的结果。怀孕这个选项是他凌晨时分脑中一闪而过的，当时并没有那么往心里去，但既然选项出现了，就应该排除，否则郎放吃药都吃不安稳。
蒋良霖被郎放的淡定给骇住，一张高冷脸直接裂开，大狗一样在郎放身边团团转，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不然去加一个检查？不对，你说不能在其他医院做的……好，一楼就有厕所，刚才我们才路过。”
说罢蒋良霖牵着郎放去男厕所，不过蒋良霖被郎放推出了厕所隔间。这个点医院还是人很多的，他堂而皇之进去看郎放上厕所是要干嘛？
郎放打算把两根验孕棒都试了再说。此时他的感情十分复杂，若说占主导的感情是什么，那肯定是抗拒。
倒不是抗拒怀孕，而是郎放抗拒他将在这冲喜期的一年内“失能”的现实——他之前主动吃避孕药也是出于这个理由。
他知道这一年对蒋良霖来说多珍贵。他还完全没有找出蒋良霖在一年后存活下去的方法，如果因为怀孕而不得不中止一些冒险的行为，说不定蒋良霖的生机也就因此而失去了。
所以无论孟老太太和伍老爷子怎么建议和希望他能和蒋良霖早要孩子，郎放都是不愿意浪费这一年的。
郎放又想起他结婚当日去做检查时，医生说他的生育可能性很小的这一事实。这么看来，他很可能是杞人忧天，郎放这样宽慰着自己，撕开验孕棒的铝箔膜袋，按照说明书一步一步执行。他还特意检查了验孕棒的生产日期，非常近，不存在过期的可能。
等待结果的过程十分短暂。第一根验孕棒上的测试区毫无动静。
郎放松一口气，将黑色塑料袋里的卫生巾揣进自己口袋里，取出另一根完全没拆封的，先将手中用过的这根以及附带的垃圾扔进去。
使用第二根的时候，郎放心理负担小了很多，以至于他在等结果时都坐在马桶上发呆了。
大约等了两分钟，郎放低头看结果，结果他下意识就骂出一声“草”。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上一根是完全无阳性反应，这一根妥妥两道杠，红的！
郎放摘下手套，将这第二根验孕棒也扔进黑色塑料袋里。他将塑料袋打了足足四个死结，这才扔进垃圾桶里。
蒋良霖在厕所外等郎放，郎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失魂落魄，蒋良霖心惊，忙问道：“什么结果？”
“见鬼了，一根有，一根没有。”
郎放用“见鬼了”这个感叹词显得有些滑稽，可他真是感觉见鬼了。蒋良霖手心出汗，这什么意思？他这是当爹了还是没当？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恋爱进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