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恋爱进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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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良霖家的浴室不大，甚至可以算得上逼仄，毕竟房子总面积摆在这里。就算换气扇全速运转，浴室内的水汽还是令人窒息，所以蒋良霖在浴室洗澡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十分钟，平时他们洗些什么东西也都必须开着门。
可如今郎放进浴室已经二十分钟。水声已经停了，可郎放还没出来。
在沙发上半卧的姜小巧原本想等郎放出来，但可能因为他今天心力交瘁，郎放在的地方太有安全感，他在沙发上玩着玩着手机就睡死过去。
蒋良霖坐在餐桌前，姜小巧睡着了还好办一些，至少郎放出来看到此情此景会稍稍减轻心理负担。
而郎放在浴室的洗手台前怀疑人生。
腹部不适的情况是在林子里捞姜小巧的时候发生的，他没料想到今天要进山，穿的鞋子不对，在受到暴雨浸润的泥地上疯狂打滑，他在其中一段下坡野路上摔了一跤，摔得挺惨，当下就起不来，只能背靠树在原地淋雨，坐着休息片刻之后，这才能继续行动。
当时他就觉得下腹部不适，而且很尴尬的是，不是阑尾之类的地方疼痛，也就是说不是侧腹，就是下腹部正中的地方。
好在这疼痛只是隐痛而已。郎放全身心投入寻找姜小巧之后，便不太能感受到这种不适，直到他们离开山林，上车，一切平稳下来之后，郎放复感受到不适。
他不敢在蒋良霖面前显露出分毫，是怕蒋良霖担心，更是怕蒋良霖追究。
在浴室里换下衣服的时候，郎放方觉大事不妙。
他又不是女人，为什么血迹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郎放在日常清洁的时候一贯避免直接去想那处，双性的身体已经足够怪异，太把它当回事的话反而会让郎放不知如何生活——他一直是忽视之，何况他的另一器官发育中还存在着一些问题，比如他从来不会来例假。
等郎放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洗手台前把内裤洗干净了，血量不多，洗起来很容易。但他很担心如果他这倒霉身体真的是迟了十多年才给他搞“成熟”的这套，那可真是太尴尬了。
他难道还要大半夜出门去买卫生用品吗？郎放后悔没有把手机一起拿进来，这时候要是能上搜索引擎，他还至于这么发愁吗。不过他的情况在搜索引擎里也不多啊，郎放洗了个热水澡之后，腹部如今倒是不痛了，老天保佑，不痛就没什么大事。
原本还有另一个可能，可郎放下意识将这一可能性忽略。
把内裤洗干净后，郎放不可能现在大摇大摆拿着内裤出去晾，于是他将内裤混入湿衣团中，找了个脸盆装好。他原本可以直接把这条内裤扔掉，但他害怕蒋良霖在垃圾桶里发现什么。总之他现在只能这般处理，要扔也是白天的事。
郎放甚至觉得，他可能只是害怕看见那团血渍而已。
待郎放终于从浴室出来，他发现蒋良霖还坐在客厅餐桌前，桌上放着白色药箱。
蒋良霖看郎放一身水汽，头发未干，他一手提药箱，一手提吹风机，便领着郎放回卧室。蒋良霖找了个插头将吹风机插上，让郎放先开最低档吹头发，屋外姜小巧睡着了，尽量不要吵醒他。
说罢，蒋良霖去厨房倒了杯热水进来，反手带上门。
“听姜小巧说你受伤了，肚子不舒服？”蒋良霖将水置在床头柜上，从药箱里翻出几盒药，不知道蒋良霖是什么时候去补充药物的，之前的药早就过期，而这些药的日期都很近。
郎放恨不得把姜小巧拖起来摇醒：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蒋良霖仿佛能听见郎放的心音，强硬道：“扛着有意思吗？早发现早治疗。”
“已经不痛了！”郎放高举双手，有投降之意，“可能是我吃坏肚子，刚才在厕所蹲坑来着。”
“这里有蒙脱石散和泻立停，如果拉肚子的话记得自己找药吃。”蒋良霖一一出示药物。
他犹记得蒋家那个什么“冲喜期一年内夫妻二人无病无灾”的誓言，可他又不能全信。听说郎放不舒服之后，蒋良霖惴惴，最担心郎放有什么病瞒着他，某天像他接到他爸死讯那样，一个电话，天人两隔，蒋良霖不想再经历一遍那样的日子。
“生气了？”郎放弓身凑近了观察蒋良霖，蒋良霖不怒自威，郎放小心翼翼。
“没有！”蒋良霖没注意到自己这句否认的声调微微抬高，让他的否认听起来都变得不可信。
蒋良霖见郎放吹头不积极，还一脸无辜地靠上来，一副怕自己生气所以需要立刻解释的模样。他从郎放手里夺走吹风机，站起来给郎放吹毛。
好在郎放头发短，吹风机随便烘烘就干了。郎放不敢乱吃药，他以前有吃错药反而进医院的经历，只把蒋良霖烧的热水吹着喝完，这才老实地躺上床。
他们已经连续三天这个点才入睡，这不健康的生活作息决不能持续到第四天。
可蒋良霖这时候还盖着被子对郎放道：“立冬是七号，已经过了。”
“……今天十九号，不对，二十号。”郎放的意思是，都过俩星期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
“你和姜小巧淋冬雨淋成这样，真不用吃药？”
“明早看看他的情况吧，我不用。”郎放再次婉言谢绝。
见郎放态度如此坚决，蒋良霖也便不再劝。他是真的不过阴历日子，而且H市的降温一直不明显，让蒋良霖还有在秋天的错觉，但其实已经入冬，再过两天甚至就到小雪。
但秋天淋雨也是极冷的，蒋良霖对郎放的关心被尽数挡回，这让蒋良霖有些不是滋味，郁闷地睡去。
郎放假装睡了，实际没睡。待蒋良霖入睡成功后，他又去了一趟厕所，确认自己还有没有流血。
还好，确认的结果没有太糟，郎放不用早起去便利店买卫生用品，也不用担心自己真的摔出个好歹或者淋雨淋出什么毛病。
无事发生，无事发生，郎放这样安慰着自己。
结果，第二天早上郎放还是中招。
苏醒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喉咙生烟，头重四肢也沉，仰躺在床上像一具尸体动弹不得。他微微扭头看向邻床，蒋良霖竟是早就起了。
每次呼吸都在往外泵热气，郎放真是服了自己，真是蒋良霖说啥来啥。自己昨晚还嘴硬说绝不会生病，然而现在他就连下床自理都做不到。
郎放这一苏醒并不是完全恢复神智，发烧把他烧得昏昏沉沉，不过一会儿又闭目睡去。他睡睡醒醒好几次，全靠自己的意志力强撑，最后终于伸手摸向床头充电的手机，刚按下开机键，房门终于被人推开。
蒋良霖见郎放只是拿个手机就喘这么厉害，当下心疼地埋怨起来：“昨晚让你吃药预防，你说的，一定没问题，现在脸白得像抹了石灰粉……姜小巧也病了，低烧三十七度九，你比较牛，三十九度二。”
郎放欲说些什么，开口却只有咳嗽。蒋良霖把郎放的手机没收，扶起郎放，蒋良霖手中的杯子插了吸管，杯中是温水，先让郎放喝了半杯水之后，蒋良霖道：“我怕你转肺炎，今天去医院看看。”
“怎么可能这么严重……”郎放觉得蒋良霖小题大做，但蒋良霖不敢再信郎放的保证。
“还有，我仔细问过姜小巧，你昨天腹痛两个多小时，怎么可能半夜突然就好了。”蒋良霖脑子里飘过许多严重的可能性，什么肠梗阻、胃穿孔之类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赌不起。
这一点郎放可没骗蒋良霖，他昨天确实是回家之后就好受许多，于是郎放道：“可我真的就是回到家就好了，难道我要装病让你安慰我才好吗？”
“我不和你吵。”蒋良霖生气，但不想和病中的郎放论个高低，“今天我让段幸开车过来帮忙，你和姜小巧都去医院，一个都逃不了。”
郎放不赞同，他觉得生了小病动不动就跑医院实在没必要，于是他道：“你送姜小巧去就行，我在家吃了药休息一天就行。”
“你觉得我真的在乎姜小巧？”蒋良霖微眯眼睛，他没想到郎放竟然也有这么犟的一面，竟然还是生病才爆发出来，平时怎么没见郎放这么硬气呢？
蒋良霖冷笑道：“我是怕只送你一个人去不合适，顺带捎上他，反正都是去医院，都顺路。”
屋外的姜小巧吃了泰诺正呼呼大睡，否则听见蒋良霖这话，少不了大呼这真是一对夫夫俩，冷漠的语气简直一模一样。
蒋良霖担心郎放身上有其他病症，此时不敢给他乱吃药。郎放听了蒋良霖的话，竟是一拉被子继续躺回床上，死活不挪窝，十分不配合。
郎放恹恹道：“不去，祖宗说了这一年不会生病。”
“哦，你提到这个，”蒋良霖呵呵两声，说，“我问过了，邵雪说这个无病无灾只是没有危及生命的大病，小病肯定还是会有的，又不是神仙。”
“不会危及生命。”郎放重复道。
蒋良霖被郎放犟得没脾气：“我背你去医院，我抱你去医院，不让你脚沾地也不行？”
“我担心的就是你这么说。”郎放在发烧中，情绪激动时喘气连连，和蒋良霖的对峙也像是某种控诉，“你是少爷，我是替身，我麻烦你到这种程度，你让我怎么心安？”
搞半天竟然是这个心态作祟，蒋良霖心态率先一步崩溃，但他又迅速地重建心态，见郎放把自己裹成蚕蛹，耳朵和双颊因发烧而微红，此时蒋良霖已不觉得这是可爱，而是可怜。
“你非要用这套来诛我心？”蒋良霖无奈，“你是我老婆，你又让我怎么心安？”
然而郎放已经被蒋良霖那句“你是我老婆”震晕。
少爷这是在干嘛？是认真的还是玩笑话？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恋爱进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