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恋爱进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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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梦曼的微信消息提醒蒋良霖，他该对现在的人际关系做一个整理了，否则再过段时间这些人齐齐找上来的时候，蒋良霖这个人际交往困难户估计会掉链子，发生“这个人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我想不起来了”的事故。
天将近全暗的时候，屋外风雨大作，伴随阵阵雷鸣。蒋良霖担心郎放，却又不好给他打电话，怕误他事。
他和郎放的相处还是客气比亲近多，总是下意识思虑自己的行为会不会打扰对方。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蒋良霖只好开始干他的老本行，打开各类财经媒体做他的分析师老工作。为自己打工之后，蒋良霖心态好了一些，前段时间他还兴趣使然地接了朋友的邀约，为国内某财经杂志供稿。稿费没多少，不过对蒋良霖来说这就是个顺便的事，给自己找点事做，不至于把自己宅废了。
可惜蒋良霖效率太高，把手头所有事做完也才刚过十点钟。过了雷雨最骇人的时刻，屋外的雨趋于正常，撑着伞至多把人淋个半湿，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情况，毕竟H市妖风阵阵，风大的时候把伞骨吹断都是常有的事。
蒋良霖决定等到十二点，为打发时间，他打算为厨房和浴室做大扫除，于是他开着WSJ的广播做一个勤劳的田螺青年，一边听英文财经新闻广播，一边穿围裙打扫屋子。
他思考时通常要做些什么，要么散步或运动，要么是做菜，要么是打扫卫生。这思考的习惯实在很宜室宜家，可惜蒋良霖以前不喜欢和人同住，因为他室友总喜欢把他的付出当理所当然。
郎放不一样，郎放会给他很多反馈，有时做事比他还勤快。
除了不会做饭，郎放其他的什么都会。如果他家养狗，蒋良霖毫不怀疑，郎放会是那种自动自觉承担遛狗任务的优秀家庭成员，早晚各一趟，冬夏无休。
平时郎放十分注意卫生，虽然瓶瓶罐罐多，在家里总搞些介于化工和神秘草药学之间的“研究”，但做完就马上收拾，是个急性子。
一不注意就满脑子是郎放，蒋良霖停下刷马桶的手，扶着马桶一阵久久无语。人生第一次“双开”失败，财经新闻一点没听进去。
好不容易挺到十一点半，蒋良霖坐立难安，还是给郎放去了电话。
蒋良霖打电话的时候手都凉了，担心对面出事，好在郎放很快就接起电话。
只是对面的情况实在不妙，蒋良霖都能猜出郎放是因为自己来电才百忙之中抽空接的电话。
“小霖，我今晚不回去，姜小巧这里遇到情况，我还在找他。”
卧槽，人不见了？蒋良霖连忙问道：“他人呢？”
“我到他家发现没人，去了骨瓷师傅那儿一趟，骨瓷师傅说他上午领走了骨瓷，之后我就遇到了暴雨，在骨瓷师傅家待了一会。现在我在回姜小巧家的路上，希望他只是手机没电。”
这骨瓷师傅家和姜小巧家的距离相当于浦东机场到虹桥机场的距离，还是没有地铁的那种。郎放打车都打得肉痛，时间还花得不老少。
蒋良霖能察觉到郎放非常珍视姜小巧这个朋友，不然也不会像个妈一样担心他。蒋良霖道：“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及时报警。”
说完蒋良霖才想起，这种事报警有用吗。对面的郎放传来呵呵的干笑，“我会的。你晚上洗澡的时候把锦囊挂在浴室门外的挂钩上就行，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底下。有消息我会及时微信告诉你。”
“谢啦。今天雨很大，淋湿没有？”
“已经干了。”
他们又絮絮叨叨地聊了一会儿，直到郎放说他到姜小巧家了，要挂电话，蒋良霖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
蒋良霖在这头对着自己暗下的手机屏幕大叹特叹，总有一种自己已经陷进去的感觉。
就连蒋良霖都不知道，应该是陷进去好，还是不陷进去好。每当这个时候，蒋良霖会用一个问题来检验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自己后不后悔。
如果真的陷进去，蒋良霖会后悔吗？
答案是不会。
蒋良霖长叹一声，继续他的刷马桶事业。他对自己的性取向将信将疑，难道以前不谈恋爱是因为性别出了问题？也不是啊。
蒋良霖只能觉得是郎放合他口味。不能被排除的一点是，郎放的出现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吊桥效应。从理智上来说，蒋良霖知道自己陷进去太正常了，如果有这么一位总让他很有安全感又各方面符合自己生活习惯的人出现在他身边，不产生些什么才奇怪。
但这样有时候又像是图郎放什么……蒋良霖不喜欢有条件的感情。但话又说回来，郎放对他的感情又太没条件，让蒋良霖感觉很有负担。
算了算了，蒋良霖这个恋爱新手想，他想那么明白干什么，又不是做题要给推导公式的步骤。这种事上就是该模糊一点、混沌一点，多依赖直觉。条条都挪列清楚的话反而理性到吓人。
既然郎放都这么说，蒋良霖便吃了褪黑素睡觉。他相信他的郎放能搞定。
半夜三点，蒋良霖家传来开门声。
门被猛地推开，撞上鞋柜发出巨大响声。蒋良霖应声而醒，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开了灯就往客厅去，便见到郎放浑身湿透地支着一个人，那人手里抱了个瓷白坛子……那人不是姜小巧还能是谁？
郎放见蒋良霖被自己吵醒，只能露出抱歉的神色，连忙把门关上。姜小巧浑身泥巴，惨不忍睹，好在神智还清醒，见到蒋良霖是被他们二人的动静弄醒之后连忙道：“呜呜，对不住蒋先生，郎小放刚把我从山坳里捞出来，我有家不能回，半夜来打扰你们一下……”
“怎么回事？”蒋良霖敛眉，也不顾姜小巧是不是浑身泥巴，上前接过姜小巧的手，让郎放能休息片刻。他估计郎放是把姜小巧背上来的，郎放的灰色外套背后全是湿透的泥水印子。
为了节省时间，郎放飞速地找了一身自己的衣服给姜小巧，让他去洗澡。
郎放自己则是坐地上，他家是布沙发，这一屁股下去，这沙发就得又拆又洗的，麻烦极了。
那坛子被放在门边，蒋良霖找了块抹布想擦擦干净，郎放却突然喝道：“别动！”
“你千万别碰它。”郎放郑重道，但他也觉得这坛子需要擦擦，所以他接过蒋良霖手里的抹布，亲自给坛子擦身。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凶，郎放解释道：“尹涵雨今天发狂了，我把他封在坛子里，你碰的话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郎放自己都还在浑身滴水呢，坛子已经被他擦得干干净净，不过这抹布是不能要了，郎放开门把抹布放在门外的楼梯上。这坛子被他找了个墙角的角落放着，用窗帘压住。
“我在埋尹涵雨的无名冢的树林里找到了姜小巧，他碰上鬼打墙，幸亏他的手机没电了，还知道不要在树下躲雨，否则被雷劈就一切都晚了。”郎放抽了几张纸巾把脸上的水擦干净，他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多少，衣服和书包都湿透。他在出门前把不能沾水的东西都放进了放水袋中，这是他常年下野外的经验。
蒋良霖帮郎放一起挪出书包里的东西，一个个防水袋都被捂出水雾，郎放选出几个似乎比较重要的，问蒋良霖家里的米还多吗，如果米还多，他想用米来吸水。
幸好他们上周才去过超市，决定在H市久住一段时间后，他们扛了一袋十公斤的米回来。蒋良霖表示米管够，正好姜小巧洗了个战斗澡出来，应该是考虑到郎放还湿着在外面等浴室，所以也不好意思洗太久。蒋良霖拎着郎放的几个防水袋去厨房灌米，郎放去浴室，姜小巧当蒋良霖的跟屁虫。
“蒋……”
“你喊我名字就行，我很怕你再喊下去会不小心喊我蒋公。”蒋良霖适时地开了个玩笑，意思是让姜小巧不要再用敬称喊他，否则蒋良霖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在时代剧里。
“蒋良霖，你比我小对吧？我今年三十。”姜小巧蹲在蒋良霖身旁帮他扶着米袋，蒋良霖用量杯一杯一杯地往防水袋里舀米。
听见姜小巧的年龄，蒋良霖这才对姜小巧侧目，没想到这位比郎放还大。“呵呵，没看出来啊。”
姜小巧不知道蒋良霖这个“呵呵”到底是在夸他年轻还是损他幼稚，总之姜小巧也跟着一起“呵呵”，不过他的“呵呵”有种憨厚的味道，他知道他给人家小两口添麻烦，现在大半夜的，他还要继续叨扰人家：“今晚借你家沙发睡一下，白天我就带着人家骨瓷坛子滚蛋，绝不多麻烦你们。”
“不用那么客气，昨天郎放还请了水鬼回家，挺好，人多热闹。”
姜小巧抹汗：“是郎放能干的事。”
蒋良霖把四个防水袋都灌上米，保证它们平摆在桌面上时，米都能没过内容物。他将郎放的东西一字排开放好，关灯领着姜小巧出去。
他家还剩最后一床被子，不过因为没人盖，之前也没想过晒一下。姜小巧表示自己不挑的，有收留他的地方就行。
“郎放好像受伤了，但他不让我看，你晚上注意点。”
姜小巧在郎放洗澡结束前悄悄拉着蒋良霖如此交代。他觉得蒋良霖是郎放最亲近的人，郎放很有可能瞒着蒋良霖。但既然是最亲近的人了，蒋良霖就是最有资格该知道这件事的人。
听说郎放受伤的蒋良霖这下是真的睡不下去了，本来他刚才睡意又起，是褪黑素在起作用。他问：“到底怎么回事？哪儿伤了？”
“腰上还是肚子上，不知道，他刚才还强挺着当没事人。”
姜小巧多少有些歉疚，他之前一直腿软，郎放几乎把他背上楼来。说罢，姜小巧就看见蒋良霖去烧一壶开水，看来中国人不舒服了就是要喝点热的。
“行，我知道了。你睡吧。”
蒋良霖的声音从厨房飘来。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恋爱进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