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名单·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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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玩笑的。”
蒋良霖腾地坐起，抚抚自己的胸口。见郎放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蒋良霖便一五一十地将这次梦境的见闻告知他。
“入水前的场景都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外滩，江边步道……场景和现实不太一样，以外滩浦西侧的那些著名大楼做背景的话，外滩的步道不会靠近水面，也不会存在什么步道和街道的高度差，能让人跳下来。扯远了。入水前我的动作大受限制，入水后我的双手可以活动，拔出插在胸口的簪子后我就可以上浮了。”说到此，蒋良霖整合思路，“说起来，我一直没看清那个把我推进水里的人的样貌和动作，不知道簪子是不是他插的。很怪，这个年代了，为什么宁愿用簪子也不用刀。”
簪子？郎放也想不通，蒋良霖能和簪子有什么关联？但郎放知道一点，那就是水对蒋良霖来说太晦气了，尽管他的名字里就带水，取“一场好雨”的意思。
事到如今，郎放不得不向蒋良霖坦白，他对发生在蒋良霖身上的这些事实在没什么头绪。
“太复杂了。”郎放搔搔脑袋，他以为处理少爷的事有难度，但没想到一来就是一整个盘丝洞。
蒋良霖则表示不出所料，如果事情完全就是单线程，反而不是现实世界能发生的事。
天边已翻起鱼肚白，一不留神就熬了个通宵。蒋良霖这第六回经历的噩梦算是探知到了些东西，但他不打算再来第七回。
为防止睡下去又进第七次噩梦轮回，蒋良霖很没骨气地请郎放帮忙道：“今晚就到此为止，我打算吃颗褪黑素重新睡……你的锦囊能借我吗？还是说你愿意今晚再和我凑合睡一晚上？”
后面那个选项是蒋良霖灵机一动加上去的。他如今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恐惧。昨天郎放和他睡一张床的时候还能发现他半夜没睡着，今晚只是隔开成两张床，郎放就睡得死沉死沉，是郎放在驴他还是一张床和两张床真的有很大的区别？
郎放去抽屉里拎出小锦囊，塞到蒋良霖枕下。蒋良霖以为郎放自动自觉选了第一个选项，结果郎放把蒋良霖往床内侧推推，竟然道：“睡吧，我陪你，拉着我的手。”
说罢，郎放躺下来，和他挤这张宽一米二的单人床。蒋良霖只能侧身躺，背靠墙面。郎放的表情认真而淡定，对蒋良霖的要求没什么感觉的样子。郎放自然地牵住蒋良霖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腰上，正色道：“这样可以吗？”
“可、可以。”
郎放太正经以至于蒋良霖觉得郎放像个幼儿园老师哄小朋友睡觉，一点邪念都无。
这真是邪了门了，和郎放同床睡，蒋良霖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两点。这回醒来，睁眼就看见郎放的睫毛，二人差点贴面睡。蒋良霖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虚着眼睛看向墙上的时钟，才发现已经到下午。郎放这一觉睡得姿势没动过，连带着蒋良霖的动作也没什么变化，醒来时手还搭在郎放的腰上，触感温温热热，睡衣下的躯体紧致，昭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长期锻炼的事实。
蒋良霖印象里他只见过一次郎放的腰，就是结婚后的第一个白天，在祠堂的卧室醒来时，郎放的整个背部连带着腰部尽数袒露。那之前的一夜应该看见了什么，但蒋良霖提取不出相关的记忆，刻意去想的话则很不对劲。
之前他们大半夜骑自行车的时候，郎放说他以前更习惯跑步，每天跑个几公里非常正常。蒋良霖料想郎放日常肯定不缺少锻炼。
想当初蒋良霖也是个阳光海滩海浪仙人掌还带个大帆船的麦肌帅哥，八块腹肌不用吸气都有。现在虽然腹肌犹存，但蒋良霖总忍不住想自己最近会不会有一点发幸福肥，引以为傲的自律也一败涂地了。
蒋良霖打个哈欠，觉得自己一直侧身睡，左臂压得发麻。幸好几分钟后，郎放心有灵犀地醒转，正巧发现蒋良霖睁着眼睛在醒神。
他们这几天好像干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干。
又空耗了大半个白天！郎放痛心疾首的意味太明显，惹得蒋良霖都不好意思了，二人连忙翻身下床，各干各的事。
郎放简单洗把脸过后就去摆弄蒋良霖的戒指，蒋良霖则是非常家庭主夫地下了两碗葱油面，抬到客厅的餐桌上，继而又非常家庭主夫地吆喝一声：“先来吃饭！”
郎放看一眼葱油面，自动自觉地拐去厨房拿了一罐辣椒酱出来，蒋良霖看得好笑，故意委屈问道：“不辣的菜是不是很没滋味啊？”蒋良霖不吃辣，所以在家里做菜几乎不放辣椒。他想起的时候会给郎放炒个辣菜，但他不知道对郎放而言，什么辣度才能算辣。
“不是。我吃辣祛湿。”郎放拧开辣椒酱盖子，“是我体质的问题，其实我的口味有没有辣都没关系。”
说罢，郎放用筷子拨出对蒋良霖而言是致死量的辣椒酱盖在面上，硬生生把葱油面做成了红油拌面。
郎放的头发理得短，不是那种可以看见头皮的寸头，低头嗦面的时候感觉头顶毛茸茸的。
蒋良霖跟上他嗦面的速度。两人都颇有食不言的风范，况且成年男人解决一碗面的时间最多只需要五分钟，尤其是这种不带汤的干面。
郎放单手滑手机，在放下筷子之后拨了个电话出去，将手机放在耳边半天，但对面似乎不接。蒋良霖便看见郎放打开微信，点开和某个人的对话框，那人没有给他发新消息。
“姜小巧今天上午给我打了个电话，没接到，现在回拨不接。”郎放蹙眉，发现蒋良霖在观察自己后，他主动解释道。
“如果真的有急事，他应该会多打几次电话？”蒋良霖清盘之后马上就收盘子，郎放跟在蒋良霖屁股后面，打算进厨房洗碗，结果被蒋良霖推出来，让他继续去操心姜小巧的事。
所以郎放只能斜靠着厨房门，尝试给姜小巧拨第二个、第三个电话，但都是未接通。
洗完碗的蒋良霖也觉出不祥的预兆，当下便道：“你去一趟吧，我在家呆着，是不是锦囊不离身就行？”
郎放说不上来他为什么这么担心姜小巧，但干他们这一行，最需要的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今天又将是个雨天，郎放背了他的书包，里面装了一些家伙事，还放了一把黑伞。郎放离家前叮嘱蒋良霖，今天不要让人上门，是熟人也不行。蒋良霖最近遇水晦气，就算是友人上门来找他也会带一身水汽，总之不利于运势。
郎放走后，家里只剩蒋良霖和电视柜里的水鬼。
……郎放今天并没有喂水鬼啊！蒋良霖估摸着今晚郎放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不行，从今天开始，蒋良霖决不能再用这个句式。
他要改为“希望今晚郎放能八点以前就到家”，问就是蒋良霖想他了，和水鬼单独共处一夜实在有点过头。
这么想着，蒋良霖还是满怀敬畏之心地捧出了装着米的鱼缸，趁着雨落之前往鱼缸里插三炷香，燃尽后蒋良霖将鱼缸物归原处。
他家的电视机早在数年前就卖了，现在智能手机和电子设备发达，家里自然是没有电视机的。蒋良霖收拾好餐桌，将笔记本电脑搬来，他最近就是把餐桌当办公地点，家里唯一添置的新电子设备是咖啡机，原因是蒋良霖真的厌烦下楼去买咖啡。
蒋良霖克制住自己喝咖啡的冲动，打开笔记本电脑，挂上网页版微信，缓缓开始处理遗留的信息，主要是来自杨梦曼的。
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杨梦曼给他留言数十条，但是没有一个电话记录。蒋良霖这种社畜最清楚的一条工作铁律就是，只要不是电话来催，这件事就没那么紧急。
所以杨梦曼的留言被他留到吃饱喝足收拾妥当之后再慢慢处理。
H市湿度极高，蒋良霖依照郎放的嘱托，在下雨前把窗户都关好。蒋良霖一开电脑就看到右下角有H市的雷雨警报，说晚上有雷暴可能。
杨梦曼的留言内容按条来说不多，但按字数来说就不少。段幸做完笔录之后回家安抚二老一整天，今天才出门和她碰面，听说段幸准备也搬到这个小区来，和杨梦曼同居。杨梦曼欲要询问男鬼朱慈青的事宜，她之前单身居住的时候可能因为身正气清，只把朱慈青当一个室友和灵异版SIRI。
现在段幸要来，杨梦曼想做点准备，段幸说他那天被吓到了，可能在郎放面前说错话，让郎放白白担心，总之他现在无颜见江东父老，等他调整好心态再联系蒋良霖。
中间杨梦曼还拉拉杂杂地说了一些她警队的关系网，没有说太多，只讲了副队长周经武和队长李朝志。蒋良霖不感兴趣，扫一眼就过去，下拉，继续下拉。
末了，杨梦曼终于说到蒋良霖感兴趣的话题，让蒋良霖停下右手的鼠标滚轮。
杨梦曼只发来一张图片。
杨梦曼：思来想去，这是你家的东西，一直被我藏着掖着也不好。
蒋良霖点开图片，发现那是一张手写的A4纸。蒋良霖将图片拉大，那字迹他化成灰都认得。
杨梦曼：因为上面的信息具体到了居所和领养人，我只能打码发来向你确认一下，这是你想找的东西吗？
纸上的确打满了马赛克，只留了一行字。
杨梦曼：剩下的见面详聊吧。
那行字为：曹舒，11岁，男，改名杨梦舒，现收养于B市东城区xx胡同xx号，收养家庭育有一女。
蒋良霖知道杨梦曼有个弟弟。
可他没想到的是，杨梦曼的弟弟就是当初他爸蒋文丰遣散的蒋家替身之一。
蒋良霖傻眼。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名单·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