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的曾经》人参果儿

9、万年庆典-上

　　土者，五行之主也。
　　神木九八二年，五月初五，长夏始。
　　仙门百家齐聚凌山后名宗，迎接万年大阵的传承，新封君登顶圣位。
　　可那日，这万年大阵的守护宗门，终年仙雾缭绕、仙草晶莹的凌山之巅，却没有了人们熟悉的神圣，也失去了以往镇山正宗的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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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蝉离上次齐鸣已经过了十七年。
　　从一个冰洞出来，他们便领着我向山阳处走去。
　　我感到了久违的暑气，有种人间的温暖......
　　我听到了蝉鸣，许久没有听过了。
　　我看到了宗门的界石，它还是那时的样子……
　　从黄昏恹柳到须弥夜影，唯独，没有看到太阳...
　　脑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我要去无望山。我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我去过。
　　手中被塞了一物，那个声音又说：“该你上场了。”我便只能向前...
　　独自走在上山的路上，没有人拦，没有物挡，眼看着前方就是秋冬之色，本想再听听这世间的喧闹之声，‘怎奈白玉阶旁柳影醉，蝉鸣无处追’。
　　一阵霜雪之气迎来，终于还是走到了四季雪山。
　　将手中之物近看，是陶笛。
　　吹起心中调，一生短暂，贪嗔痴，怨憎会，求不得，爱别离……
　　那笛声随着细雪婆娑，好像有无数的声音在一同吟唱，时而高亢，时而飘渺；时而在诉说，时而在低吟；人总能从其中一个声音里感受到深入灵魂的悲伤。
　　笛声丝线般牵拉着凌山各处的红衣修士，从凌山山脚到学宫，从学宫到山腰，从山腰到圣殿，从圣殿到无望山……
　　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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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山圣殿的广场上，刚刚还是雅乐轻揍，神音缭绕，而仪式的主角虹泽君——雪色华袍曳地，玉带缠腰，顶冠飞天，无一不是天上神仙的模样，连面目都是天宫的颜色——严肃自持，冷然肃穆，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夕阳。
　　他身姿如常挺拔，听着祭司咏颂着万年希冀，广场四周，上万的修士在天上，在地上无声观礼。
　　辰时开始的盛典，未时刚过，后名宗护山结界既被打破，神音骤停，结界内原本温暖的空气，瞬间被凌山的风雪取代。
　　与此同时，一缕几不可闻的乐声浮来，无数高阶的红衣修士从四面八方御剑飞来，犹如神助，直接使出杀招屠戮在场的修士。
　　整个后名宗内，俯仰之间，各色礼服在不停的转换位置；法宝，名剑不计其数；天上地下你追我赶；嘶吼，叫嚷之声不绝；即使手刃同门，也没人停手...
　　不多时，整个凌山之上：山腰殿宇烈火熊熊，山林浓烟滚滚，山顶沿路尸骨参差，原本雪白圣域，如今变作血雨阴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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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山圣殿之内：十数名红衣修士，建起了层层结界，将圣殿完全封闭。
　　圣座上的封君——璇峥，坐在圣座上，看结界一一建成，从兴味盎然到索然无味，而他身边的仙丞始终面无表情。
　　一名身披黑色斗篷之人漫步而来，站在圣殿中央，望着眼前二人，深有感喟道：“好久不见。”
　　影青眯眼盯着黑衣人。
　　璇峥挑眉。
　　影青暗暗咬牙，“…你是谁？”从黑色斗篷包裹到全身，连手指都不露出来的衣着上，无法看出是什么人，只能从灵力波动上，感觉到是同族之人，而且灵力精纯强大。
　　“我？自然是，故人。”笑望对面二人。
　　“哪里的故人？”影青问。
　　“哈哈哈，即是这里的故人，也是‘那里’的故人~”红衣人指指脚下，又指指东南方向。
　　“绛辰。”璇峥突然道。
　　绛辰眼睛转向封君，“这么快就认出我了。”他落下兜帽，露出猩红色的珊瑚面具。
　　“毕竟你我也算老友一场。你虽然声音、形貌变了，但傲慢的感觉倒是一点没变。”封君摇头。
　　“…原来是你。”影青看向殿外无边无际的红衣修士，了然道。
　　“是我。”绛辰傲慢的看了影青一眼。
　　“你用族人的命复仇？！” 影青双眼赤红。
　　“不管如何复仇，会死的人，就是会死。” 绛辰骄傲的手指殿外，“你看他们，为亲人复仇，为我族复国，何其壮烈！”
　　“所以，现在轮到我们‘会死’了？” 璇峥身体前倾，没有了刚刚的慵懒，好像得了乐趣，兴奋道。
　　绛辰低头哂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个璇疯子。”
　　“真怀念啊…”璇峥似乎享受般仰头，嘴角带着一丝回味，“得有多少年没听过这个外号了…”眼前还是威严圣殿的天顶。
　　“是谁与你里应外合破坏了护山结界？” 影青攥拳问道。
　　“你猜。”绛辰背手绕走。
　　“和覆灭我族一样的手段…”影青垂首低语道。
　　绛辰微笑盯视，“他说‘我族覆灭是这个轮回的定数’”
　　影青回望猩红面具下的绛辰。
　　“你们不想看看‘命运’被改变的模样吗？”
　　璇峥面无表情的看了绛辰一会儿，忽然微笑颔首，起身抬手，一道金光洞穿地面，随着地动山摇而来的，便是以圣座为中心，上古繁复的猩红符纹犹如岩浆蜿蜒而去，铺陈开来，直到占据整个山顶——红光冲天，远处看去，凌山之巅犹如火焚。
　　站在上古大阵的中心，猎猎灵风升腾，神圣吟咏之声不绝，金色灵闪从地面的裂隙中窜起，直通苍穹。
　　“五族被封印于此天地间已数万年…”璇峥走下圣座，来到绛辰面前，“只有五个‘匙人’再次齐聚，方有转机。”
　　“五个‘匙人’？” 绛辰深深地看着璇峥。
　　“对。万年前，五族首领的直系后代中，身带‘神封’之人。”
　　“好。”绛辰满意微笑，转身走出圣殿。
　　直到大殿重回宁静。
　　“…真有转机吗？”影青来到璇峥身边，看着远去的身影。
　　“你不想看看‘命运’被改变的模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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