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宁卿儿

5、第 5 章

　　第二日
　　她远远见着他便大喊“陈华年。”
　　吓得陈华年行了礼，忙道“皇上，臣告辞。”
　　“为什么，你怎么见着我就跑呀。”
　　他沉默着，又说“家中有事”
　　“怎么了？去见张家姐姐吗？”
　　“不是，臣得告辞了”
　　“那你这么着急干嘛？”
　　“告辞。”
　　“陈华年，你站住。”
　　“皇上找臣有事？”
　　“你回去干嘛？”她一副生气模样“告不告诉我？”
　　“这……”陈岁低着头，不敢看她“有朋自远方来……告辞。”
　　“那你走吧。”她很大度的说，貌似她才是他的意中人。
　　“告辞”
　　“你今天一共和我说了五句告辞，你是不是舍不得走啊，想陪我多聊聊。”
　　他又沉默了，又打算走。
　　“陈华年，你回来。”
　　他又无可奈何转过头“干嘛？”，一点也没了对她的尊重。
　　“你还没有跟我说告辞。”锦瑟拘了一个礼。
　　“告辞”他还了个更大的礼。
　　皇宫，一处亭子。
　　“什么，你们要成亲了”她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喂，陈华年，他们都要成亲了，你和那张家姐姐的事什么时候办”
　　他一直在沉默。
　　我瞧瞧附耳过去“殿下，陈院长前些日子去张家提亲，被拒了”
　　“哈哈哈哈”锦瑟大笑“陈华年，你个呆子”看他不高兴，又打算挑逗一番。
　　“陈华年，你为什么总是来皇宫啊，我最近都好少看见你和张家姐姐在一起。”
　　“看花，赏风景”他应道
　　他也确实没有说假话，好多次，我都看到他一个人待在御花园里，看来多是伤春悲秋。
　　“你没看到我啊？”锦瑟还是在逗他
　　“哪有你”他咕哝一句，很不高兴的样子。
　　“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在意，连我出没出现都这么清楚，所以，你来皇宫，是为了看我的”
　　“咳咳，你说什么”
　　“陈院长，你这人真有意思，弄得我都有些喜欢你了。”
　　“别……”他匆忙离席“殿下金贵，臣高攀不起”
　　“哎，我同你说笑呢”锦瑟笑着，要是真的嫁给他，他会真的不高兴吧。
　　樱花已经陆续开了，薛家的亲事也开办了。十里红妆，吹唢呐的，送轿的，跟了好长一串。
　　我跟着殿下，她穿了一身红，好像要讨个彩头似的。
　　见过他们夫妻二人腻腻歪歪后，她便和燕昭仪喝酒去了。
　　“只羡鸳鸯不羡仙啊”她见燕昭仪趴在桌上喝醉了，便拿着酒杯，到陈岁跟前去。
　　“我敬你”
　　“我不喝”他明确的拒绝了。
　　“你喝嘛，喝嘛喝嘛”大概是她太过热情，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远处闪过一个人影，陈岁向前追去“思思”，“思思”
　　锦瑟一手撑着桌子，“他还是不喜欢我”
　　“殿下，这种事，勉强不得”我小心提醒。
　　“我知道，你见本宫什么时候勉强了。要是我把我自己嫁给他，把整个端国给他，他会不会……答应”
　　“殿下慎言，这基业是多少先辈打下来的，您又怎可，送了人去”
　　她皱着眉“你来吧，你来你来，我不要当什么皇上，长公主了，你来替我”她说的太过恳切，弄得我都要信了。
　　“殿下，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没醉，我才没醉”
　　过了一会儿，陈岁灰心丧气的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块碎了的玉佩。
　　“郡主，你猜对了，我和思思，真的没有结果”
　　“嗯，对”她喝的半梦半醒“她若是真心喜欢你，就不会与你决断了，不就是看见我缠着你，让你喝了一杯酒嘛，要是看到……”她满脸通红。
　　“要是看到？”陈岁追问。
　　“要是看到我这么喜欢你，她说不准会反悔啊”
　　他黑了半张脸，我忙给殿下遮掩“陈院长，殿下醉了”
　　“我没醉，我没醉，兄弟，看开点吧，尽管没人喜欢你，不是，还有我么”她拍了拍他的肩。
　　“谁跟你是兄弟”他又沉默了“别逗我了”
　　“我没有，那，既然你现在没有心上人了，你看，我可不可以啊”她提着裙子自顾自怜转了一圈，却因重心不稳，一下子抱着陈岁。
　　“你看看我，可不可以啊”她喝的醉醺醺的。
　　“殿下别逗我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喜欢我，好不好”
　　“你说过你不需要男人的”
　　“我反悔了，我就要你”锦瑟笑的好开心“陈华年，你就先喜欢我，好不好，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陈岁木讷着，却如释重负般点了点头。
　　“暗香，暗香，你听到没有”她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他说他喜欢我，他说他喜欢我”
　　我咳了几声“殿下，陈院长说得是，一点点喜欢”
　　“那也是喜欢，我不管，我不管”她立即拔下头上的玉簪“定情信物”也不管陈岁要不要，塞到他手里“你记住了，我现在就是你的心上人”
　　肆无忌惮的抱着他“嗯……明天，明天我就要出嫁！”

　　锦瑟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了，她醉得实在厉害。
　　“陈……华年，你……怎么在我房间里”锦瑟往被子里缩了缩。“暗香”
　　“殿下，是你一直抓着陈院长，不让他走的”
　　“陈……陈华年，你昨晚有没有睡好”她心虚得很。
　　“嗯，我睡得很好”他绝不会告诉锦瑟昨晚他是怎么睡的。
　　“我，我不信。你一直在这里陪我……我……我，不行，你现在必须睡觉”锦瑟赶紧从床上跳起来“今天你就不用去上朝了，在这里睡觉”
　　“你的床？”他迟疑了很久。
　　“暗香，我昨天有没有说错什么话”她拉着我小心问。
　　“有，某人醉酒后，非要抱着我，一直在说喜欢我，还吐了我一身，说明天就要出嫁，还拔了头上的发簪送给我，说是定情信物”陈岁从容不迫。
　　“那……你有没有答应”
　　“我答不答应有用吗？哪敢违背殿下”锦瑟未免有些慌张，他这样子，看来还是强迫他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蓄谋已久。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那我们……”她没有再说下去。
　　“如何？”他望着她。
　　“那，我算不算是……我不管我不管”她立马用那边的剪刀剪下一缕青丝“我都剪下来了，陈华年，你总不能让我再长回去吧”既然都做出那样丢人的事了，她也不能半途而废啊。
　　“殿下……太过草率”他愣了好几秒。
　　“不是，不是，本宫是一国之主，怎么能说是草率呢。陈院长是答不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我看那陈岁的表情，却怎么也看不透。
　　“如殿下所愿，但，殿下……如果不喜欢臣，也莫要勉强”他竟然答应了
　　“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陈岁，你可要记住了，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心上人”
　　接下来的日子，也大为清净。

　　“咳咳”陈岁掩住口鼻。
　　“陈华年，你是病了？”我跟着锦瑟，依旧一言不发。
　　“对啊，药石无医”他很轻松回答
　　“那你怎么不早点死啊”
　　“你盼着我死”
　　“你不是早就想死了吗？咳不死，我补一刀也行啊”
　　“锦瑟，你好狠的心啊”
　　“最毒妇人心，不知道么”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好你个陈华年，看我不打你”
　　“打吧”他闭着眼
　　锦瑟一巴掌扇过去，却又被他躲开了
　　“你该不会以为我傻到站着不动让你打吧”
　　“你”
　　我望着追追打打的二人，陈华年意气风发，锦瑟也正值青春年华。
　　似乎陈院长比之前高兴了不少，按理说，他不该这样叫殿下闺名的。但是，他们现在关系太不一般了，我跟在殿下身后，似乎也成了个摆设。

　　“瑟瑟”
　　现在的陈岁见她，眼睛里全是温柔，这或许就是她想要的吧。
　　“瑟瑟平日里都干些什么”
　　她沉思了半天，“在宫里走走，就是玩，嗯……反正就是那些”又转向问我“暗香，你说呢”
　　她这一问，我良久才回过神来“嗯，殿下说的都对”我与她一样大，她是殿下，还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那我呢，我的归宿又在哪里。大概是在这端国平平淡淡过一生吧，伺候她也是好的。
　　“那瑟瑟平日里喜欢吃什么”陈岁对她的一切都很在意。
　　“什么都喜欢，我记得我会做饭的，下次做给你尝尝，只是不会生火”
　　“那以后，我就负责生火，你就负责做饭”
　　“你想得美”
　　“瑟瑟，你看那些寻常人家，哪个不是妻子做饭的”
　　“我……我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我是女皇哎。还有，谁说过要嫁给你了”
　　“瑟瑟，唱首歌给我听听吧”
　　她便缓缓开口了“君不见，东流水……”
　　很快便傍晚时分了
　　“不留下用顿晚膳再走吗？”
　　“不了”
　　两人依依惜别，真是郎情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