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宁卿儿

3、第 3 章

　　她比不上那些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女，也比不上那些才女，精通琴棋书画。
　　我忽然觉得女皇和长公主的担子快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虽然端国没什么值得她管的，但是她也不得不时时刻刻提起心来，她那个性子，我最清楚。

　　第二日清晨

　　几个宫女和往常一样端着用具来了
　　“陛下”
　　“陛下，一会要上朝了”
　　她用被子捂住头，假装听不见，实则是不想起。

　　我推开门，那几个宫女见我，便道“暗香姑姑，你可算来了。”
　　我站在一旁，从容不迫地说着“陛下是天下的明君，要以身作则。”
　　她咕哝着“真是高处不深寒。”
　　那日上朝，她眼神飘忽，但一看见我，便即刻目光转正，她是要告诉我，她不喜欢陈岁。

　　下朝后，御花园内。
　　“殿下，想做什么？尽管做便是。”
　　我是个小宫女，她的事我哪能奈何她。
　　“暗香，如果我这样做，是不是就用手中的权柄去做了坏事？”她转过脸来问我。
　　我笑笑“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权柄，又有什么用？”
　　她勉强笑了一下，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上朝

　　“再过几日便是京华郡主的宴会，给诸位下了拜帖。”
　　她特意在朝堂上提起这事，陈岁似乎欲言又止。
　　她很快就发现了
　　“陈院长，你是面色不好，不愿意去吗？”
　　“不敢”他很恭敬。
　　自然，她是殿下，所有人都得给她颜面的。

　　“陈华年，你这院子可比我那个好太多了，你说是不是京华郡主去特意求的陛下？”薛暝打量着四周。
　　他没好气回一句“我怎么知道”
　　“这个端锦瑟嚣张跋扈，门客无数，至今没有夫婿，会不会，这回是选夫婿？”
　　薛暝又笑笑“你与张家小姐的婚事不也还没定，虽说陛下下旨，但张家那边可一点动静都没有”
　　薛暝见他没说话，又道“华年，你是不是不想与她有太多纠缠？恐怕也是这个理，你们又没有见过，不用顾及太多。”
　　他白了一眼薛暝“如果我没记错，薛书史也在受邀之列吧”
　　“那我正好可以看看她长什么样子”他玩着扇子，确实是一富家公子的作风。

　　今日皇上特许不用上朝，于是她便回了好久不曾住的郡主府。
　　“暗香，过来给我梳头”她今日很开心，比以往都要起得早一些。
　　我应着，又拾掇她的头发。
　　“我听说街边的路摊有蜜饯”又转过脸来问我“对吗？”
　　“嗯，殿下若是想吃，可派人捎些回来。”
　　她瞪大了眼睛望向我“你梳个婢女的发型就好。”
　　“殿下不用我跟着？”我好奇地打量她，这个宫门都未出过几次的小姑娘说要自己上街，真是天大的笑话。
　　旁边的几个婢女笑起来，她斥责一句“笑什么笑，我记得路的”
　　我拗不过她，递上我的牌子，她要出去，就随她吧。

　　一个时辰后
　　一个婢女手持蜜饯，却在条条大路之间失了方向。
　　“这路，怎么走来着？我记得明明来过啊”
　　她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不知她哪来的勇气，竟跑去拦马车，一路上横冲直撞。

　　“喂，你谁啊？再在路上横冲直撞，我就报官了”一位公子卷起轿帘。
　　她认得，那是见过的一个人，完了，又想不起名字。
　　“我……我认得你”
　　“你是谁？”他的语气间有些挑逗。
　　“我是京华郡主家的婢女，出来给郡主买蜜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笑了一声“京华郡主家的婢女这么无用，这路如此简单，你这个婢女是怎么当的？”
　　她别过脸去，暗想着“什么人啊”
　　“小婢女，要不要我帮你带路？”
　　“不需要”她才不要这样的人给他带路。

　　结果走来走去，还是走错，许久，她停下喘口气，又看到他卷起轿帘。
　　“喂，你怎么越绕越远了”他笑得很大声“上来。”
　　锦瑟一上轿，就立马后悔了，那边传来几个人的声音。
　　“薛书史不是半个时辰前就走的吗？还没到？”
　　锦瑟看了一眼那边的马车，那里面，还有陈岁。
　　“原来薛书史是有佳人相伴啊，再不走，一会郡主怪罪了”
　　此时锦瑟不屑地望了薛暝一眼，还好他什么都没说。
　　锦瑟心想，“佳人？鬼才和他是佳人？”
　　她吃起蜜饯来，一个坐在轿子东南角，一个在西北角。
　　“我说，小婢女，你不和我聊几句吗？好歹，也和我说声谢谢吧”
　　“谢谢”她看都不看薛暝一眼。
　　薛暝愣了几秒，又看向她腰间的牌子“你叫暗香啊？”
　　她就只顾着吃蜜饯，不和他说话。
　　“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嚣张的小婢女，给郡主买的东西，自个儿倒是吃了不少了，你不怕郡主怪罪？”
　　“与你何干”她答得相当干脆。
　　郡主府到了，也落了轿，她拍拍衣服，又起身离开，全然不顾礼仪，竟在薛暝之前下了轿子。
　　“小婢女”
　　她继续走着
　　“我说，小婢女”
　　“喂”
　　“你有东西落在我这里了”
　　她转身一看，腰牌还在他手上，明明刚刚系得好好的，真是，她越想越气。
　　“登徒子，登……”她望了一眼那边的陈岁，便一句话也不说了。
　　“你是不是想打我？看到陈院长他们，便不敢打了？”
　　“我……”锦瑟想想，该不该打他。
　　“你可要想好敢不敢打我，我是书史，你打我就是以下犯上。”
　　锦瑟忍着一口气，暗想，那我躲着还不行吗。转身就走。
　　“喂，小婢女，你还没给我们引路呢”
　　她没好气的“你自己走”
　　“你若是带路呢，我就把腰牌还给你”
　　欺人太甚，她望向那边一言不发的陈岁，“帮我拿着”，没等他说话就把蜜饯塞到他怀里。
　　然后，径直走到薛暝面前，一巴掌扇过去，“登徒子，你真是欺人太甚。”
　　打过之后，她直接切换成了小跑，大概是怕薛暝追上来打她吧，她可打不过。
　　“暗香姑娘，你的腰牌”被打过后的薛暝终于明白好像有点过分了。
　　“暗香姑娘”
　　她气不打一处来，“谁告诉你我叫暗香了，我叫，端—锦—瑟。”
　　薛暝想再说话来着，抬头看，她已经不见了。

　　“暗香”她一推门，就倒水来喝。
　　我见她汗流满面的样子“殿下可是遇着什么事了？”
　　“说不完”她连摆摆手，又喘着气“暗香，下次还是你陪着我出去吧”
　　“诺”
　　“对了，我把你那个，腰牌弄不见了，我才不要去那个人那里要回来”她仿佛想起什么大事。
　　“不打紧”我说着，又替她梳洗打扮。

　　“殿下今日还要戴面纱吗？”
　　“不了”
　　我迟疑了下“殿下平日里最怕别人见着自己的样子，特别是这种人多的场面，这样，不……不奇怪吗？”
　　“不奇怪，不奇怪”她抬眼望我，“暗香，我有东西在陈华年那里，我们找陈华年去。”
　　她说完，便拉着我的手出去。
　　“殿下”我叫了她一声，她便松开手。

　　“陈华年”她远远看见就叫了他一声。
　　“郡主”他回得恭敬极了。
　　“我的东西呢？”她还以为他放哪了，正打算奚落一番，谁知，他竟拿了出来。
　　她立即沉了脸。
　　薛暝特意还腰牌来时，她根本就看都不看他，一句话也不和他说。我自是知道的，她对别人自是和陈华年不同。

　　比如，许多桌酒菜，她却偏偏去了陈岁他们那桌。
　　“郡主，陈岁还有事，先走了”
　　“怎么刚来便要走啊，怕不是，忙去见张家姐姐吧”她笑了下，又见他不说话“你走吧。”
　　陈岁走后，她还依旧和他们喝着酒。
　　“原来陈华年是我们之中最小的那个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着。
　　“别看他年纪小，却已有心上人了，还特意去求皇上赐的婚呢”
　　她心里不舒服，想着“我当然知道，还是我赐的”
　　“郡主呢，也可曾有心上人啊？”薛暝问她。
　　“心上人？”她端着酒杯，半醉半醒，见是薛暝在问，装正经地说“我门客众多，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这确实让薛暝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