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无忧》星月赴我梦

20、少女阿玖

　　三月初一，宜祭祀、祈福。
　　李七枣一早起来在房里祭拜财神爷，直至太阳高升才下楼开门，准备营业。
　　“诶？哎哎！”刚打开门却有一个身着青衣，头发凌乱的小姑娘倒了进来，脑袋着地。
　　“哎呦，姑娘您没事吧？”李七枣扶她起来，明明磕的脑后，可她额头正中却有一道被磕出的红痕。
　　“没事没事，掌柜的，你家这门质量真不错！”零玖顺着他的搀扶站起来，揉了揉后脑勺，刚做人就添两处新伤，真是倒霉。
　　攒灵丹她昨夜拿到手就服下了，零伍果真没骗她，涯生道长密藏的攒灵丹能暂时凝实魂体，让零玖重新做人。只是昨夜魂体凝实后，再也不能穿墙而入了，一时不记得，零玖直直撞到大门上磕到了额头。靠着门外等李七枣开门，长夜漫漫睡了过去，没留神他开门，直接背部悬空倒了进来，倒也是前所未有的进门方式。
　　“姑娘是来住店？”李七枣看这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瘦瘦小小，容貌普通，只一双眼睛生的极圆，像是猫眼一般，身上的青衣看着材质倒是不错，却也看不出是哪门哪派的穿着。
　　“我是跟齐无忧道长一起来的，掌柜你忙你的去，我知道他在哪间房。”零玖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自行往二楼去了。
　　原来是长明道场的小道姑，知道来历，李七枣便没拦着，由她上楼去了。
　　连续两晚离魂，齐无忧耗神过大，一直都在闭目养神。青绘来查看了一趟见他确无大碍，便先去苏雅漾房间商量去桑晚城的事情。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齐无忧以为是青绘商定好计划来叫他，便从里间长榻上起身，正准备从屏风后往出走，“当”的一声只感觉到一个人窜进他怀里，有个脑门儿直直撞在了他的胸膛。
　　事发突然，齐无忧倒退半步，手疾眼快抓住屏风角想要稳住身形，不料那屏风只是一处摆设，撑不住两人的重量，连带身上那人压着他往地上倒去。
　　幸好有长榻挡着，屏风只倒了半边便停了下来，不然零玖这小身板恐怕又要再添一处伤了。
　　“道长！你没事吧？哎呦！”零玖立马起身，还没直起腰后脑勺却撞到了屏风上，伤上加伤。
　　齐无忧混乱中后脑勺磕到了地上，这一撞结结实实，来得突然，他觉得脑后有些生疼发晕，眼前也是花的。
　　待他缓过来时，零玖已经挪到他与屏风的间隙，双手高举，试图推开半倒的屏风。
　　零玖无语，虽说她力气确实不大，没道理撞的倒齐无忧却挪不开一块屏风吧。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继续往上推，在齐无忧这个角度能看到她脸色慢慢变红，纤细的手臂上青筋凸起，屏风慢慢被她挪动。
　　……
　　挪到一半，零玖欲哭无泪，她身高不够，踮起脚尖都不能完全立起屏风，若她一撒手，屏风又会如同刚才一般倒下。
　　正为难时，有只手臂从身后伸前来，骨节修长的手掌挨着她的手掌将屏风一寸一寸推了回去。
　　零玖双手悬在半空，保持着推举的动作，她只顾盯着那只手看，脑子里全是原来他的手比我大那么多，怪不得上次去三喜楼阴楼自己的手能被这只手完全包在手心……
　　“好了阿玖，放下手吧。”那只手从屏风上撤回，一一握住她的手将它们放回零玖身侧，零玖整个过程就像木偶一样任由他摆放。
　　“道……道长。”零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结巴，可能是刚刚摔倒受到惊吓还没缓过来，她反握住齐无忧的手，伸长脖子仰视着他笑着说道：“道长你看，不用你离魂，我能碰到你，你也能碰到我了。”
　　“这样真好。”齐无忧没问她是怎样做到的，那只小手冰凉，他下意识摩挲了两下，刚刚她就像一块冰撞到他身前。
　　零玖刷的一下抽回了手，她感觉刚刚两手相碰之处烫得惊人，心里也砰砰砰砰砰响个不停。
　　零玖胆小，明明鬼是没有心跳的，可她一紧张，就会感觉到心跳加速，“咚咚咚……”“砰砰砰……”响个不停。
　　青言笑话她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心跳，纯属自己吓自己，只要紧张时不要刻意听心跳，慢慢就不会有这种困扰了，可零玖始终没办法做到。
　　“无忧，你好些了吗？”青绘与苏雅漾一道前来，见门开着便直接进来了。
　　“他们也能看到你了？”齐无忧传音问她，零玖点了点头，又传音补充道：“因为我吃了攒灵丹，暂时是这样。”
　　齐无忧想了想，拉着她一道从屏风后走出。
　　“她是谁？！”
　　“阿玖姑娘！”
　　房内两人大惊失色。青绘惊讶就这一会齐无忧房里就多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小姑娘，而且这姑娘虽然看着普普通通但总觉得有些奇怪。苏雅漾惊讶大白天她居然能看见鬼魂，而且齐无忧还拉着她的手。
　　“青绘师兄，介绍一下，她是阿玖，芽竹庄人氏，昨夜在阴楼帮了我和苏小姐。她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变得与常人无异，特地寻我来帮她看看。无忧能力不足，看不出她因何至此，师兄也一起看看吧。”
　　看着齐无忧面不改色扯了个慌，零玖扯了扯嘴角，修道之人怎么撒起慌来和她这厚脸皮小鬼一样，脸不红心不跳。
　　“与常……常人无异？那她是……是鬼？我能…能看见鬼？”青绘罕见地一句话断了几次。
　　不怪青绘大惊小怪，出门历练他也见过不少妖精鬼怪，但都是靠符咒才能看到真身。像零玖这样只用双眼还在白天就能看见的鬼，若是在街上遇到或擦肩而过，青绘也不能分辨出她并非人类。
　　“劳烦道长帮我看看。”做戏要做全套，零玖松开两人相握的手，走到青绘跟前，将双手在他身前摊开。
　　双手掌纹清晰，触之除了冰冷感没有其他异常。双脚并未悬空，走起路来也不会轻轻飘起。青绘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终也未看出什么端倪。
　　青绘建议带上零玖一起去桑晚城，说不准他路上多观察几天就能研究出来了。这话正合齐无忧心意，他还假模假样特意询问零玖是否愿意同行，零玖自然顺着他满口答应。
　　三人一鬼收拾妥当后，便向桑晚城出发了。